8黑客高手
在这里,我跟苏伦都在故意回避一件事——“藤迦有没有噬心,只要动用一下
线探测就什么都清楚了。只要铁娜一个电话,彩虹勇士没有做不到的事。”
我一直在想:“若是
线探测结果证明,藤迦的胃里真的有…”一到这里,我就不敢再想下去,从喉咙到胃,全部都在紧张地
搐着。
苏伦忽然弹指一笑:“风哥哥,让我来看看你的手纹好不好?”不由分说地抓过我的左手,聚
会神地看着。
我任她胡闹,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土裂汗金字塔,一想到有了超级钻机的帮助,还有铁娜的政府特许,马上就能在金字塔上任意凿开窟窿——不怕毒蛇、不怕机关变化,这次采取层层破坏、层层推进的方式,总可以步步为营地达到目的了吧?
金字塔做为埃及的历史遗产,政府方面当然可以任意处置,而不必向任何组织申请哀求。只要政府答应,这次就算连胡夫金字塔一起凿穿,都不存在任何阻挠。
其实我很期待在蛇窟上层发出金光的墓室里找到更巨大的金锭,不知为什么,我在直觉上总认为我们进入的实际相当于金字塔的“地下室”部分,属于法老王安息的黑暗部分,所以才可能豢养了那么多毒蛇。
发出金光的,应该是正式的客厅部分。按照古埃及人的生活习惯,最精美华贵的饰物、家具、珍宝,都会摆在客人看得到的地方,以炫耀自己的财富实力。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间墓室一旦袒
于我们眼前时,必定会带来无比巨大的狂喜。
“风哥哥,你的掌纹预示着这一生桃花运不断,始终
绕在强劲
发的生命线、事业线、婚姻线左右。如此一来,这一辈子,你可要辜负好多女孩子的柔情了…”苏伦的醋意又毫不掩饰地涌上来,放开我的手,向北面眺望着。
北面公路上,又升腾起了烟尘,不过这次不是装甲运兵车,更不是沙漠军团里的大规模部队,而只是一辆墨绿色的出租车。
距离营地一公里时,出租车便被铁娜布置的哨卡拦住。
一个身材干瘦的人跳出车子,背上驮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付过车费,经过哨兵的数分钟盘查后,终于得到放行,慢慢地向营地这边走过来。
那人的样子和装束,像极了埃及境内最常见的背包客,也就是为了省钱徒步旅行的年轻人。
“风哥哥,考考你,目前全球最著名的电脑黑客是谁?”苏伦看着那个艰难走着的人,微笑着问我。我们的手仍然握在一起,彼此温暖着。
“是…两个人,对吗?”我喜欢苏伦偶尔暴
出来的顽皮,特别是当前连环剧变后难得的一段空闲里,有她的笑和孩子气的顽皮,更能让我的悒郁心情得到放松缓解。
我确信自己没有说错,两个人,一个的网络名称叫做“阿拉伯怒火”另一个则是“BLACK DOOR(黑门)”
近三年来,这两个人一直把五角大楼的机密资料库当作网络栖身之地,并且偶尔玩得高兴了,会把五角大楼的四千多台电脑全部调整为“超级
”以此向欧洲、亚洲各国的军事电子防护网发动戏谑
攻击。
这种对五角大楼的极端藐视,曾让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伤透了脑筋,几度调集全美黑客高手,对这两人剿灭招安、招安剿灭,始终没能达到
除目的,甚至连他们的真实身份都
不清楚。
“曾经是——两个人,‘怒火’与‘黑门’。不过,四个月前,这两个黑客界的至尊杀手,已经被另外的高手击败,锒铛入狱,据称已经被美国人押解到太平洋海岛上的黑狱里去了。所以,你的答案只能得五十分。”
苏伦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慢慢走过来的人,随口否定了我的回答。
电脑界高手如云,层出不穷,四个月时间,网上江山,足够更新换代三次了。
“能搞定这两大高手的,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我真的不知道,是在向苏伦虚心求教。大半年来,我一直为了大哥杨天那个神秘的记录本的事苦苦思索,对外界发生的新鲜事越来越淡漠。
苏伦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故意暂时岔开话题:“风哥哥,从你的手相上可以看到,火星丘柔软、土星丘坚硬,证明你外表坚强冷漠实际内心却温柔无比…所以,很多时候,不要随意答应女孩子的要求,不要…轻易承诺,否则只会让别人伤心…”
她的话,有暗暗影
铁娜的意思,我只能苦笑:“好吧!不过你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情况下,人必须得忍耐承受很多东西,才能达成所愿。”
苏伦掠了掠耳边的发,温柔一笑:“是,风哥哥,我理解。”
我猛然发现,她本来就清瘦的瓜子脸经过了一夜的劳顿,越发显得苍白娇弱,略显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连
头长发都无力承托了。比起铁娜或者藤迦来,苏伦更俱备华人女孩子特有的那种“柔情似水”的温顺感,只有在她面前,我才会彻底放松自己,不必担心戒备。
大部分时间,苏伦绝对能坚强无比地独当一面,比如平定兵变时,她果断出
,一举粉碎了罗拔的反叛,表现出了利落彪悍的江湖女侠本
。只有在我面前,她才会偶尔表现出年轻女孩子的稚气顽皮。
“最新黑客至尊排行榜上,名列第一位的叫做‘红旗’。”她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的手,向那个越来越近的人挥手打招呼。那人眼睛以下蒙着块灰色的手帕,大概是为了遮挡大漠里无处不在的风沙吧?手帕以上,架着一副加厚瓶子底一样的近视眼镜,突兀而古怪,像是飞碟探索杂志上刊载出来的火星人照片。他的个子又瘦又小,灰衣灰
、灰色的帽子,整个人仿佛刚刚从灰尘里钻出来一样。
苏伦说过自己请来了破解钻机密码的黑客高手,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形容古怪、貌不惊人的家伙?
我跟着苏伦
过去,那人瞪着苏伦,猛地翻身把巨大的背包甩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嗥叫。听了半分钟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家伙是在号啕大哭,只不过“干打雷不下雨”的嚎哭方式,显得无比弱智而已。
等他哭够了,苏伦才
着手,略带歉意地向我解释:“小燕一直呆在试验室里,很少碰到这种
地风沙的环境,所以会不太习惯,请不要见笑…”
那个“小燕”摘下大眼镜,扯掉蒙面的手帕,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是谁?你是手术刀吗?”
我
不住暗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从火星上下来的,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手术刀都只听名、不认识人?”
“我不是,我是苏伦的朋友,风。”
小燕暴躁地挥动着手臂:“管你是风还是手术刀或是什么
七八糟的人,快带我去解码,快快!
完了我马上回家,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这家伙根本不懂得寒暄客套,连基本的见面礼节都不太懂,但苏伦一直对他客客气气,请他进了我们居住的帐篷。那个巨大的背包,一直由我提着,里面不断发出“叽叽咕咕、噼里啪啦”的怪声。
苏伦从
下拖出了一个黑色的纸箱,揭开封条,竟然是整整齐齐的一箱中国白酒。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下的这东西,这种名为“红星二锅头”的酒,是中国北方男人的最爱。
小燕的高度近视眼突然开始发亮,雀跃起来,直接跳到了我的
上,语无伦次地叫着:“苏伦姐万岁!苏伦姐万岁!苏伦姐万岁…”当然,
上立刻留下了他的脏
脚印,今晚是没法再睡了。
“只要有酒,我就有灵感,哈哈…不管什么密码,肯定都手到擒来…”小燕裂开厚厚的嘴
傻笑着。我真不知道这个怪异的家伙能搞出什么名堂来,看他的年龄,大概十六岁上下的样子,应该还是在校的中学生才对,长得一点都不像是黑客天才。
十分钟后,汤的助手将钻机慢慢推了进来,横放在帐篷中央。
小燕正开了一瓶酒,嘴对嘴地猛灌着,帐篷里
是烈
白酒的呛人味道。他一直都在我
上站着,一只脚踩在桌面上,而我的笔记本电脑早被他扒拉到角落里去了。酒
让他容光焕发,连颧骨上的雀斑和额头上的青春痘都在闪闪放光。
这么小的年纪,喝酒时的姿势已经十足是个老酒鬼的模样——其实目前全球超过百份之九十的国家都不允许向不
十八岁的年轻人出售烟酒,我真不明白苏伦这么做是对是错。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小燕向汤的助手们吼叫着,
嘴酒气四溅。
那几个人抱着胳膊,轻蔑地站在钻机四周,根本没把小燕放在眼里。他们之所以留在帐篷里的本意,是生怕他
按
动烧毁了钻机。在他们看来,地球人之中,只有汤博士才是值得他们恭谨钦佩的,除此之外,无论什么人都是弱智白痴。
苏伦的嘴角一直噙着笑,似乎对小燕的行事方式已经了如指掌。
小燕跳下
,握着酒瓶走到钻机前,在操纵钻机的触摸屏上随便敲了几下,而后举起酒瓶“砰”的一下敲在钻机的绿色启动按钮上。谁都没想到,钻机突然间开始启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钻头也缓缓旋转起来。
“哇——”围在钻机旁的人吓了一跳,陡然向四面慌乱地散开。
“这破东西,何必设置如此高规格的密码保护…”小燕流利地连续吐出一串脏字,神色自若,仿佛骂脏话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伦扯着我的胳膊向外走了几步,低声解释:“风哥哥,小燕是我朋友的弟弟,行事向来如此,但他破解密码的功夫实在高明,就算把五角大楼的全部密码专家绑在一起,都百分之百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苦笑着:“苏伦,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苏伦眨眨眼睛,无奈地反问:“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不是吗?”
“那么,你的朋友是谁?可以跟我说对方的名字吗?”我相信苏伦,但未必会相信苏伦的朋友,更何况还是朋友的弟弟,又隔了一层关系。
苏伦退后一步,耸着肩膀苦笑:“我可以不说吗?”
就在此时,小燕蓦的大喝一声,扯着一名助手的衣领,手腕一抖,已经凌空把那个人掷飞出帐篷外,嘭的一声跌了个尘土飞扬。真看不出,他小小年纪,武功已经修炼到“四两拨千斤”的极高境界。
我查过那几个人的来历,几乎每个人都是自由搏击的入段高手,既是汤的助手,又兼具保镖的职责。
“你们这些鸟人,谁敢再过来
碰,我就不客气了!”小燕手里的酒瓶在钻机上敲得当当
响,瓶子里的酒淋漓洒出来,都溅在那面触摸屏上。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向前靠拢了。刚刚那个被掷出去的人反应最快,抢先跳到钻机边,也就在第一时间被小燕摔了出去。
“你们懂什么?十二层密码后面联结着自动销毁装置,我只不过随手打开了皮肤密码,你们就傻乎乎地跑过来动手动脚——再捣乱,一人赏你们一面红旗…”小燕喃喃地骂着,一边举起瓶子喝酒,另一只手快捷无比地在
晶屏上指点敲打着。
他的两只手赫然都是六指,寻常“六指人”多出来的指头会长在大拇指的中间,像是一
无用又无辜的丑陋树枝——而他多出来的指头,却是跟小拇指等长的一
,并且可以灵活地做出各种动作。
钻机的单音扬声器里发出“嘀”的一声,其中一名助手叫起来:“第三层也解开了,你…真的是天才解码手,天哪!红旗、红旗…你该不是一晚上连破‘火网’和‘地狱门’的高手‘红旗’吧?”
所有人,都注意到小燕的两
“六指”上,都纹刻着一面鲜
的五星红旗。这是中国的国旗,也是全球中国人心里最大的骄傲。
小燕抛掉了空酒瓶,双手撑在钻机上,
脸都是醺醺醉意,哈哈大笑:“对对对,我就是‘红旗’,二十四小时干掉‘阿拉伯怒火’和‘BD’的‘红旗’…一个伟大的中国人,一个来自伟大中国的中国人,哈哈哈、哈…”他打了个重重的酒嗝,翻身倚在钻机旁,顺势下滑,躺在地上。
这个结果,我能预料到,否则也就不能解释苏伦提到“黑客至尊榜”的用意了。
我更关心的,是小燕是谁的弟弟。
隔了一会儿,帐篷里响起了小燕的鼾声。那几个人面带崇敬无比的表情,走到小燕身边,几乎同时发出了又羡慕又嫉妒的叹息,然后鱼贯而出。做技术这一行的人,靠的是天才灵感,往往做了一辈子的老工程师,几十年磨砺出来的水平,都不如大学刚毕业的
头小子。
这几个人亲眼看着小燕谈笑风生地破解密码,
心里除了叹服钦佩,实在无话可说。
我走近小燕,凝视着他的蒜头鼻子、杂乱无章的眉毛、紧闭着的单眼皮——说真的,他的长相令人不敢恭维,而且嗜酒如命的习惯更是给了我极差的第一印象。他脸上的肤
很差,一副长期睡眠不足的枯黄萎顿相,绝对是整
跟电脑屏幕面对面造成的结果。
“你看到了什么?”他陡然张开了眼睛,
出一嘴酒气。
我笑了笑,没理睬他。
钻机上的触摸屏依旧亮着,那个应该输入密码的对话框里,有个短短的光板在不安地闪动着。
小燕伸了伸懒
,又缩起肩膀:“最起码要五个小时,洛克西勒马丁公司的产品,堆砌密码的部门人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里包括了至少三十种以上的编码方式…唉,说给你听也白费,我给你带来了个好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他伸出脚尖,勾到了
边的背包带子,用力拖到手边,嗤啦一声拉开了拉链。
背包最上面的一层,叠放着至少五台笔记本电脑,外表银光闪闪,竟然全都是高强度镁铝合金外壳,没有任何品牌标识。他把手伸进背包下面,摸鱼一样摸来摸去,终于找到厚厚的一叠打印纸。
“嘿嘿,三千万像素卫星传真图片,除去五角大楼绝妙电子文档室的原版外,这是唯一的一份拷贝。里面这人,你应该认识——不必说谢字,虽然这些东西能换到两百万英镑或者三百五十万美金…”
他把打印纸丢给我,自己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把四五
七八糟的线缆拖出来,利用磁
胶垫固定在钻机触摸屏的表面。跟着,又摸出一副脏兮兮的听诊器悬挂在脖子上,听诊器的探测端粘在触摸屏的侧面绿色按钮之上。
凭借听诊器和听力开启密码的手段,是智力盗窃保险箱的高手常用的技术手法,但用到触摸屏上的案例,此前好像还没被报道过。
我展开这些宽幅打印纸,陡然手臂一震:“是…是大哥杨天?”立刻,我的十指不由自主地发力,各攥住纸张的一边,深秋枯叶般抖动着,令它刷啦刷啦直响。
苏伦从我身后探出手,把打印纸轻轻从我手里
走,低声问:“怎么?什么事?”
那不是普通图像,而是大哥杨天跟某个石像贴身
搏的场面,跟谷野提供的卫星图片如出一辙,只是更清晰、更直观。
大哥的牙齿紧咬着,腮边的咀嚼肌呈现出虬结挣紧后的深刻凸痕。他的眉高高飞扬着,黑白分明的双眼用力瞪着,嘴半张,嘴
上的胡须乌黑浓密,但却长得有些过分,仿佛是几个月没刮过胡子的野人。
他的双手扭住了石像的右臂,左肘则是顶在石像
间,做出了一个“过肩摔”的标准预备动作。手背上的肌
、青筋、血管、汗
都拍得清晰无比,比谷野的图片更可信、更有说服力。
被大哥扭住的,明显是尊相貌古怪的石像,因为那人头顶上戴着一个正方形的头盔样的东西,只有向前的一面
出圆滚滚的花生米大的小眼睛。他的个子要比大哥高半个头,身上的衣服非常紧,呈现出一片灰白不明的颜色。
他们所处的背景非常干净,像是一间极冷清的空房子,四壁和地面、屋顶都是灰白色的,死死板板,毫无人间烟火气息。
打印纸共三十张,镜头以不同角度拍摄而成的这些东西,几乎清晰再现了大哥的所有动作和表情。而在所有页面的右上角,都带着一个显著的圆形“51”的图标。图标是红色的,一美分大小,毫无花哨的配图,只是一个实线圆圈,再加上中间的字符。
这个标志,毫无疑问是代表隶属于美国空军的一个神秘部门——51号地区,一个专职处理一切跟外星生物、外星航天器有关信息的特殊部门。任何事件,只要有51号地区的秘密人员介入,马上就会蒙上一层神秘的外星面纱。
我接连做了五次深呼吸,才把自己的激动情绪稳定住。
小燕又开了一瓶白酒,紧紧地皱着眉,目光始终不离那面触摸屏。此刻,他已经把装着白酒的箱子拖到钻机旁,当作了自己的工作椅。一只手握酒瓶,另一只手不停地在触摸屏隐形键盘上敲打着,几乎每隔五分钟,钻机的单音喇叭就会响起“嘀”的一声。
苏伦始终无声无息,迅速翻看了那些图片后,缓缓走到自己
前,慢慢坐下、慢慢取出手机、一字一停地慢慢拨了一个号码,似乎心情极为沉重的样子。
“495559…”她对着话筒,声调低沉地开始对话。
小燕开始兴高采烈地吹口哨,瓶子扔在一边,两手共十二
手指在触摸屏上飞舞着,仿佛进入了兴奋之极的忘我状态。翻来倒去,他吹的是那支美国人耳
能详的《印地安小孩》,始终都是同一音调的“一个、两个、三个印地安,四个、五个、六个印地安”…
此刻的我
哭无泪,因为从来没想到大哥的失踪会跟外星人有关。谷野曾经说他还活着,苏伦说过同样的话,而现在小燕带来的照片,又显示了同样的信息。我想帮他,却根本无从下手,无从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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