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邪恶之物
月亮斜斜的挂在夜空,伴着那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将自己的影子透
在那波涛起伏的洋面上。
南洋的夜格外的
人,清新的海风将咸咸的味道送到岸边,驱走让人难耐的闷热。
林清华站在一个并不算宽大的窗户边,右手端着一杯苦苦的凉茶,左手半撑在窗台上,一边品尝着茶杯中的苦涩,一边俯视着远处港口的夜景。
港口里一片漆黑,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唯一可以引起人的兴趣的就是那四艘蒸汽铁甲战舰了,它们那高高的桅杆上挂着桅灯,颜色各异的桅灯在漆黑的夜
中显得格外的亲切,同时也格外的
人。桅灯下,甲板上,那扛着
走来走去的哨兵的脚步声,还有那每隔一段时间就传过来的“呼哧,呼哧”的蒸汽机的排汽声,打破了这本该宁静的夜晚。
林清华早已将身上的元帅服的上衣除去,只穿了一件棉制的水兵套头衫,虽然那套头衫也已经
透,但是他却仍然没有将其
去,虽然他很想如在家中那样光着上身乘凉,不过,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房间中的客人仍然穿得整整齐齐,在客人面前赤
上身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这个客人就是靖海公郑森,此刻,正当林清华倚窗欣赏港口的景
的时候,郑森却正站在屋子的另一边,与自己的亲信将领刘国轩小声商议着事情。
宴会结束之后,林清华便与郑森一同来到自己所住房间,准备商议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但不等他们切入正题,刘国轩便已寻来,说有重要军情禀报,鉴于军务为第一要务,因此,林清华并不反对首先处理军务。
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东西,所以郑森也就直接在这间屋子里聆听着刘国轩的报告。
这是一间总督官邸的小房间,面积不大,但位置却很不错,窗口正对着港口,清新的风能让人的脑筋多少清醒一点儿。
此时站在房间里的一共有十一个人,除了林清华、郑森与刘国轩之外,另外的八个人分别是林清华与郑森的卫兵,每边四人,而且都没有携带武器,虽然他们全都神色肃穆的站立在房间的角落里,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算紧张。
林清华心里非常清楚,此时的郑森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在中原与他争权夺利的郑森了,此刻的郑森已经成为了南洋的真正主人,而这样一来,他与郑森之间的所有矛盾便立刻消失,毕竟对于郑森来说,与其在与林清华的争斗中损失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不如当个南洋的土霸王更合算,而且与林清华的合作显然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远比与其对抗强上万倍,因此,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紧张防备对方的心理,再加上两人在这几年中合作的还算相当顺利,所以,他们之间的戒心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只不过,由于保卫上司是卫兵门的唯一职责,而且郑森也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对的意思,故而他们两人的卫兵才紧跟在他们的身边。
一艘铁甲船上又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锅炉里积存的蒸汽再次被放出来一部分,在桅灯的照
下,可以隐约看见那从烟囱中
出的蒸汽。林清华寻声望去,他可以从停泊的位置判断出那艘船正是“李白号”待那烟囱中的蒸汽停止
出,并且“呼哧”声也消失的时候,林清华回过头来,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却见郑森与刘国轩仍然在小声的商议着,而刘国轩早先手中拿着的那份塘报已经到了郑森的手里,看起来这份塘报上所讲述的军情相当的详细。
他转回头,喝了口苦茶,随后抬起头来,看了看那轮依旧残缺的明月,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个念头“月亮渐圆,中秋渐近,又到了团圆的时候了!”
“东帅。”正当林清华心中感慨万分的时候,刘国轩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并向他稽首道:“军情已然禀报完毕,若东帅没有其它的吩咐的话,刘某便告辞了。”
林清华问道:“刘将军是否已用过晚饭?”
刘国轩答道:“方才已与黄先生与莫先生一同用过,多谢元帅记挂。”
待刘国轩离开屋子,郑森走到林清华身边,将手中的塘报递到林清华眼前,并说道:“东帅刚才猜得不错,此次消息船送来的正是由日本传回来的军情,看起来我们的
扰战术很成功。”
林清华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到了窗台上,接过郑森递给他的公文,说道:“这么说来,我军已经将
军的部署打
了?”
郑森犹豫片刻,说道:“如今还不能这么说,不过确实得到了很不错的战果。我们派到北方的
扰舰队已经将
军的沿途补给全部切断,并且还攻占了其中的几个稍微大些的岛,在那上面建立了驻泊地,以此为舰队的停泊补给地,由此出发
扰
舰队。为了将这些驻泊地夺回,
军不惜出动大批军队,前往这些岛屿争夺,虽然我军受到不小的损失,不过,最终还是在岛上站稳了脚跟。而且由于
军兵力被分散开,因此南线进展顺利,已经将战线向前推进了两百多里,不过,这份塘报上说的主要是我舰队中的情况,并未详细提及陆战,看来这还得靠东帅的镇虏军了。”
林清华颔首道:“这是当然,西帅麾下镇南军主攻海上,这陆上的战事自然不能也让你们承担了。此次海上
扰能够取得成功,完全是贵军的功劳,我还要多谢西帅才是。”
郑森心中虽然有些得意,不过仍旧谦虚道:“哪里的话,你我二人
诚合作,方能取得如此大胜,况且我从中也捞了不少好处,相比之下,贵军倒是真正遇到了硬骨头。”
林清华点点头,转身看了看窗外的夜
,随后幽幽说道:“我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疯狂的对手,他们居然能够撑这么长时间,甚至连陆军中也出现了自杀冲锋的军团,他们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冲,而是成千上万的冲,我的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战法,因此很是吃了些亏。”
郑森脸显一丝奇怪的神色,他沉默片刻,说道:“确实无法理解他们的这种战法,也许真的如你所说,向井氏很会蛊惑人心。”他顿了一顿,语气明显变得轻松了些,说道:“据此次塘报上说,
军的自杀船已经减少了很多,而且船爆炸时的威力也没有过去那么强了。”
林清华将手中拿着的那份塘报打开,仔细看了看,随后叹道:“日本毕竟资源匮乏,他们的军需供应根本不能
足如此大规模战争的需要。”
郑森应道:“确实如此,日本国内缺少硝石,制作火药十分不便,本来硝石就少,再加上我军最近一年的缉私手段更加严厉,因此他们的火药已经是入不敷出,据塘报上说,最近一段日子,
军自杀船上装的火药已经很少了,而且很多船上装的已经完全是硫磺、火油,这样一来,自杀船就变成了火攻船,威力自然减小,我军的损失也就小了许多。”
林清华将塘报递还给郑森,说道:“不过不能大意,塘报上还说,最近
军收缩了防线,
缩到了北海道与本州北部一带,兵力更加集中,而且他们加快了砍伐森林的速度,并同时在十几个港口建造大船,看起来他们已经决定孤注一掷了。”
郑森道:“这个我也看到了,刚才我已命刘国轩连夜赶往前线,接替施琅指挥,准备再进行一此大规模的海上袭击,夺取更多的船只。”
见郑森这样说,林清华问道:“我觉得施琅此人对于海上作战很有一套,丝毫也不比刘国轩差。”
郑森淡淡一笑,说道:“东帅的意思我知道,对于施琅,我比东帅了解的更多,这个人虽然有才,但不可过于放纵,此人有个怪癖,那就是唯我独尊,不听从任何人的建议,而且尤其喜欢违背将令,所以,此人不能不用,但又不可重用。我已决定,任命其为前线副将,带领十艘战舰停泊于江户港,只等东帅的船一到,就和他们一同跨洋向东航行,去探探那里的虚实。”
说到这里,郑森话锋一转,说道:“东帅曾说,那美洲一带十分富饶,矿山众多,草原辽阔,我倒真想去亲自看看那里有多好,只是可惜身
俗务,不得分身啊!”林清华自然明白郑森的心思,于是说道:“那个地方好虽好,不过却太遥远了些,少量移民过去是可以的,但是若想象日本那样将举国都移过去却有些不大可能。西帅可以想想,日本为了举国迁移,用了多少金钱?又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损失如何?”
郑森显然也明白林清华的意思,于是点头道:“这个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不甘心看到如此富饶的地方落入仇人的手中。”
林清华说道:“这个尽管放心好了,依我看,此次日本举国迁移,耗费国力甚大,没有五十年的时间恐怕难以恢复到几年前的水平,况且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不甘心放过他们,我更不愿意看到他们在海的那一边崛起,若是我们两人不断的派兵
扰他们,我相信,他们国力的恢复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事情,也许等他们恢复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领先他们一百年了。”
“所以,东帅才会跟那些夷人索要一块新大陆的安身之地?”郑森低声问道。
林清华点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占领那里,不过却可以
出些人力财力在那里建立一小块地盘,以此为基地,出动军队袭扰敌人,这样一来,就等于拖住了他们的后腿,让他们快不起来。”
趁着郑森站在那里仔细思量的时候,林清华走到右边的墙壁边,抬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地图,他看了几眼,便说道:“这幅地图应该是西班牙人画的吧?不过也太简单了点儿,他们占领菲律宾已经有差不多一百年了,怎么画的地图居然还如此的错误百出?”
郑森走到林清华身边,略微端详一阵那幅地图,随即摇头道:“由此可见西班牙人的防人之心甚重,他们绘制的这幅南洋北部的地图确实错误多多,不过,依我之见,他们应该是故意的。”
林清华望着郑森那张布
皱纹的脸,问道:“怎讲?”
郑森伸手指着那地图上的一个岛屿,说道:“请看此处,实际上,这里应该有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岛屿的,可是你看看,西班牙人却只画了一个岛,而且位置和大小均不对,也许东帅并不清楚,但我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其实这里就是西班牙人转运香料和奴隶的中转港口,他们之所以不将此处画清楚,正是为了愚
外人。”
林清华赞道:“西帅果然不愧是南洋霸主!对于几个小小的岛屿居然也如此的了然于心,真是让林某佩服。如此看来,确实是西班牙人想愚
别人,但却没有想到居然遇到了行家,一眼就将其诡计识破。”
郑森摇头苦笑道:“若是此处挂的是正确的地图,那万分滑头的菲律宾总督会让咱们住在这里吗?”
林清华伸手摸了摸那幅地图,说道:“只是不知道东帅房间中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地图?是否与我的这张一样?看起来这幅地图挂在这里也有个几年了,也许并非是想故意愚
咱们,那个西班牙总督不是个傻子,他应该知道你已经将南洋摸了个清楚,愚
你是不可能的。”
郑森摇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话也可用于这些长
夷人。”
说到这里,郑森神色有些异样,他低下头沉默片刻,随即抬起头,问林清华:“东帅上个月派人送来的地图我已经看了,也派出了战舰和军队往南航行,但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不知道东帅是否被人骗了?”
林清华微微一愣,随即答道:“这个…这个不可能!早年我在海外游历之时,确实在一个小港口遇到过一个落魄的水手,当时他已喝得烂醉,我见他无钱付帐,便替他结了帐,他有心与我结
,于是便将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我才从他的嘴里知道,在南洋南边的地方,还有个很大的岛,甚至比南洋的岛屿加起来都大,后来我就按照他的指点,带了艘双桅小船,到过那个岛上,也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那种奇怪的跳跃行走的动物。”
“这么说来,东帅确实去过了?”郑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那为何我派去的船队还没有传回消息来?”
林清华解释道:“我是凭借记忆画的海图,位置和地方都可能不对,因此寻找起来自然麻烦一点,不过请西帅放心,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厉害敌人,只有一些连铁器都不知道的部落,他们不会威胁到你的船队。一旦找到这个地方,我希望西帅能够立即在那里建几个堡垒,并移民至少三十万人,那里虽然比较干燥,不过,腹地却有丰富的地下水源,虽不宜让人饮用,不过却可以用来养牲畜,而且那里还有不少的金矿,如此一来,等到十来年后,那里便可成为西帅新的财赋重地。”
郑森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道:“若真如此,那么东帅对于我郑家的恩义当真是深厚无比,郑某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林清华笑道:“西帅不必客气,其实这是我欠你的,想当年,若不是你肯放弃中原、福建一带的利益,我怎能顺利进取天下?况且,你能不放一
一炮就撤往南洋,这也使得不少百姓免于家破人亡的惨祸。更何况,你还将马六甲让给了我,还允许我在南洋开矿,因此,对我来说,这笔
易并不算吃亏。”
郑森有些汗颜,心中暗道:“惭愧,惭愧!”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他转念一想,随即说道:“东帅客气了,要知道,马六甲可不是我一人占领的,那里还有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军队,他们可都不是东帅这样好说话的人,而根据先前我与他们的约定,那个地方已经是他们的了。不如这样,若是真的找到了那处岛屿,我立刻将福建、广东、杭州等地的赋税拱手让出,这样一来,郑某心中也可好受些。”
看到郑森似乎受到了自己的感动,林清华心中暗自高兴,他始终觉得,用一个远在天涯的澳洲换取一个可靠的盟友是十分必要的,毕竟自己不可能
出太多的精力去管理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蛮荒之地,而且这也需要太多的金钱,而这却正是他最为头疼的。
见郑森已经肯将其在福建等地的征税大权
出,林清华自然不会推却,他马上应道:“西帅放心,那个岛屿一定能够找到的,到了那时候,西帅就可向那里移民了,若是人口不够,我也可以从中原一带移些人过去,不过这可就要看西帅会给他们什么好处了!”
郑森道:“这个好办,我可以学东帅那样,以分期购买的方式,允许他们在那里购买土地,甚至矿山,并且我还可以向他们许诺,五年之内不征田赋。”他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依我看,暂时不会缺太多的人口,因为那些从日本俘获的男女已达七十万人,他们可以替我劳作。”
林清华心中一动,问道:“听说你将他们全部
到了香料园和水稻田里?”
郑森答道:“正是!他们虽然不是杀害我父母双亲的凶手,不过却是凶手的同族,我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躲过惩罚。”
林清华默然无语,他知道,郑森实际上已经把那些被俘获的人口全部变成了奴隶,不过,这是郑森的事情,他显然不能管,而且也不方便管,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唯有那轻轻的海风夹杂着海
的声音不时传进屋子,刺
着屋子中所有人的听觉。
郑森走到窗户边,对着
面而来的海风深深的
了口气,站在那里久久无语。
林清华走到郑森身边,与他一同望着那点点繁星点缀着的夜空,他问郑森:“刚才在晚饭之时,西帅向我使眼色,是否是已经对那件事情下定了决心?”
郑森转过头去,望着林清华,说道:“是那件关于废黜唐王与桂王的事情吧?”
林清华点点头,说道:“正是此事!”
郑森转过头,望着外面的夜
,低声说道:“其实东帅不必与我商量的,那两个人对我来说,早就没用了,而且我远在南洋,鞭长莫及,废黜他们两人,也就只是东帅自己的一句话而已。”
林清华看了看码头边的战舰,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要两人一致的好,毕竟江南的那次会面不是儿戏,你我二人都是有约定的,废黜他们也算是军国大事,不能一人独断。”
郑森沉默片刻,说道:“其实东帅不必担心,我早就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了,既然你想废黜他们,那么就让他们退位便是。你我二人已经在那几封信中商议好了,我是不会反悔的,只是这废黜之后的麻烦恐怕就要东帅一人独自承担了,毕竟那些东林似的人物多在中原,而南洋则少之又少。”
林清华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他们已经成了障碍,那么索
一脚将他们两人踢开,免得被人当宝贝供起来。”
郑森回过头来,笑望林清华,说道:“东帅比过去要果决了许多。”
林清华苦笑道:“人也许是会变的,虽然变的不快,不过,这个变化也许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郑森长呼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向东帅使眼色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我还有个条件,希望东帅不要怪我贪得无厌。”
林清华微微一愣,说道:“西帅有什么话尽管讲,如今你我二人已化敌为友,不需再相互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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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阳仍旧无情的将阳光与炎热洒到地面,烘烤着戒备森严的菲律宾总督官邸。
围绕在官邸外围的那一圈厚厚的城墙也已经变得和城堡一样炎热,在那城墙上站岗的士兵依然象往日那样被晒得混身冒汗,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这些士兵全部将脸转向外面,背对身后的城堡。
林清华与郑森并列站在城堡的大门下,利用门框的阴影,遮挡着那让人恼火的阳光。在他们的身边,围着二十条全副武装的大汉,人人手持刀
,警惕的注视着院子里每一个人的动静,如同一个个蓄势待发的猛兽,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其实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人,除了菲律宾总督大人和那名教皇的全权代表伯尔斯神甫之外,剩下的人就只剩下了那十几名伯尔斯神甫的随从,当然,还有几名总督大人的卫兵。
今天的正式谈判还没有开始,此刻,伯尔斯神甫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随船带来的那几件德意志“圣教”的奇怪、
恶的东西展示给林清华他们看,以便让他们体会到远在欧洲的
恶,坚定他们与之抗衡的勇气与决心。
正由于这些东西在教廷的眼中是
恶的,看到这些东西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在伯尔斯神甫的坚持下,菲律宾总督下达了命令,命令所有守卫城堡的士兵全部转过身子,面朝外侧,不许偷看
恶之物。本来这个命令并不会约束到林清华与郑森两人的,不过,由于顽固的伯尔斯神甫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愿意无关的人看到这些东西,因此,林清华与郑森也命他们的士兵转过身去,与总督的士兵一样,面朝外侧。
由于东西过于
恶,因此,伯尔斯神甫不愿意将其放在正式的仓库或者是城堡的房间中,他将那些东西藏在了一间城堡西头破旧不堪的马厩里,并派人
夜守卫在那里,直到即将向林清华与郑森展示这些东西,他才吩咐随从将那辆装着
恶之物的马车从马厩里推了出来。
马车相当的沉重,也相当的古老,也许是菲律宾总督找来的,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那车轴的摩擦声简直可以让人的精神崩溃。
马车上蒙着块很大的地毯一类的东西,看起来也许是伯尔斯神甫从那个旮旯里捡到的,虽然地毯又旧又脏,但却十分完整,以至于能够将那马车的车斗整个的包起来,连个
都没有。
当马车被六个身穿传教士长袍的人推到林清华与郑森的眼前时,那早就神色紧张的伯尔斯神甫已经几乎快要发疯了,他围绕着马车转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辞,手也不停的比划着,似乎正在做着祈祷。
对于伯尔斯神甫的奇怪表现,林清华与郑森不得不耐着
子等他完成自己的神圣使命,因为他们知道,在伯尔斯神甫做完祈祷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他神志清醒的时候看到那马车上装着的东西。
好不容易伯尔斯神甫才完成了祈祷,他长长的嘘了口气,随后走到林清华与郑森二人跟前,说道:“好了,我已经做完了祈祷,相信这些
恶的东西不会夺走你们的灵魂了。”
伯尔斯神甫并没怎么留意林清华与郑森脸上的古怪神色,而是马上转过身去,对随从说道:“好了,将地毯掀开吧。”说完,他便拿起了
前的银十字架,又开始了祈祷。
地毯被小心的打开,并轻轻的放到了地上,马车上装着的东西完全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林清华、郑森、菲律宾总督一同向前迈了几步,向那半人多高的马车车斗里望去,同时各自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菲律宾总督用手捂住鼻子,嘴里喊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郑森则惊呼道:“怪哉!”
林清华的声音简单而直接,因为他只从牙齿
里哼出了一个字:“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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