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陆风离开展览会场后,坐上一部计程车随口说了地点!整个人立即陷入沉思。
先前半场一直处在愤怒状态,脑袋一片浑沌;现在仔细想想,他们刚才的对话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为什么
华和隽臣矢口否认已结婚!
为什么隽臣一直极力要撮合他和
华?
还有一件最奇怪的事,小男孩为什么还说要找爸爸——隽臣不是就站在他面前!
种种疑点丛生,让他的心更
了…
等车子停下后,他抬眼望向窗外,才知道自己竟来到“克洛卡斯”门前。
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她,也罢,干脆将所有事情和感情全部说开,让心里不再有所遗憾。
陆风拾级而上,缓缓地来到门口,才推开门便听到李
华的哭声凄楚地传来,让他听了心里十分难受。
“对不起,今天不营…”杜隽臣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客气地出声说明,但在看清来者后,态度就变得完全不同。
“你这个负心汉,还来干什么?”
“我…”陆风手足无措地看着伤心痛哭的李
华,他什么时候又变成负心汉了?
李
华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跑回自己房间,连儿子都来不及带走。
“
华…”
“别叫了,
华现在不想见你。”
陆风垂头丧气地坐下,先前的气焰已不复见。
杜隽臣没好气地再度催问:“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要嘛就解释,要嘛就快道歉,
吐吐地,让人看了就心烦。
“我自…你们真的没结婚吗?”陆风不再迟疑地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谁告诉你,我跟她结婚了?”杜隽臣的语气更差了,就是为了这乌龙原因,害
华白白
了一缸子泪。
“我看到你们三人在一起,所以才以为…”听他这么说,他们并不是夫
喽!
“谁说走在一起的就是一家人?”杜隽臣实在很想敲开他的脑袋,好好地清理一下。
陆风指向另一张椅子上的李品安。“那这个孩子是…”倘若他们没结婚,那这孩子是谁的?
杜隽臣嘲讽地看着他。“你自己做过的好事,不会没印象吧?”自己下的种,竟然还认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我的…”陆风被吓得不轻,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是谁都会被吓到!
“你说呢?”杜隽臣才不会好心地给答案。
疑点逐一厘清,陆风想了想,这个小男孩莫非就是他和
华的孩子,是那一夜留下的?!
而今天
华带著小男孩特地到会场来找爸爸,那个爸爸指的就是他!
他这个白痴,竟然到现在才领悟,还故意编了胡凯丽是未婚
的谎言骗她,害她伤心离去。
陆风激动又畏怯地蹲到李品安的面前,扬起一个带泪的笑容,小声地出声,深怕吓坏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品安。”安安口齿清晰地回答。
“李品安…”姓李啊!
“叔叔,你为什么戴黑黑的眼镜?看得到吗?”安安的手好奇地在陆风的眼前摆动。
“你戴戴看不就知道了。”陆风摘下墨镜,戴在安安的脸上,小脸蛋上戴著大墨镜,让人看了只觉得可爱。
“哇!可以看得到廿!”安安新奇地戴著墨镜四处看。
“安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叔叔啊!”妈咪说看见男的要叫叔叔,女的叫阿姨。
“我是你的…爸、爸!”讲到“爸爸”那两个字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安安好兴奋,他终于找到爸爸了。
“对,我是你爸爸。”他的眼眶已泛著泪光
“爸爸!”安安高兴地扑抱著陆风,真好!他也有爸爸了。
陆风将安安紧紧抱住,内心一阵激动。这是他和
华的孩子!
如果
华也像安安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
华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怀孕了?”她是不是故意不让他参与小孩的成长?!
杜隽臣不悦地瞪他一眼。“你有给她找到你的方法吗?”还敢问!
陆风只能尴尬地干笑。“嘿…嘿…”说的也是,他一向不让人掌握行踪。更何况,那一夜之后,他更是将自己封锁起来,拒绝一切的
际和应酬,所有能跟他联络的管道全被他切断,他只想独自一人品尝失恋的苦。
只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乌龙一场!
“那…她爱我吗?”这是困扰他多年的问题。
“你白痴啊!她若不爱你,会为你生养儿子?!会一直痴守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难不成他的脑袋只装得下摄影机?真是个大笨蛋!
“她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们蹉跎这么多年。”如果让他知道她也喜欢他,他们俩也不需要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
杜隽臣真的很想揍人。“你还好意思说她!你自己呢?你为什么不先向她告白?”
隽臣说的没错,若不是他的犹豫不决,迟迟不敢表明心意,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我现在就去找她,把话说清楚。”他们俩已经浪费太多时间。
杜隽臣制止他的前进。“我劝你明天再过来跟她解释,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听不进去的。而且最好带伯父上来,她跟你爸爸的感情很好,看在未来公公的分上!她可能会比较好说话,人多好办事嘛!”
“说的也是。”明天,
华的气应该也消了吧!
陆风再度抱紧安安,亲吻儿子柔
的脸颊。“那爸爸明天再来看你。”他也该下山准备一下陪罪的道具和助阵的人员。
“好!”安安高兴地站在门口挥手送两人离开。“爸爸、叔叔再见。”
他还不懂“爸爸”的定义。从小就只跟妈咪单独生活,他根本不知道爸爸是要跟他和妈咪住在一起的,还以为爸爸跟叔叔阿姨一样,天黑就要回他们自己的家,只是称呼不同,叫做“爸爸”而已。
胡凯丽一直躲在门外,等到陆风和杜隽臣走后才现身。
她一路尾随跟踪陆风而来,早在门外将这一切听得分明。
原来陆风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要她配合演这出戏的!
难道说那女人是他的真命天女?!
那可不成—陆风是她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她心思转了转,立即有了主意,随即推门进屋。
“阿姨,我们今天休息。”安安看到有客人进来,尽责地告知。
可能是打小在这环境长大吧,小安安招呼生意还
有模有样的。
“我是来找你妈咪的,她在不在?”胡凯丽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脸。
安安不敢看她,害怕地赶快跑去找李
华。这个阿姨笑起来好可怕喔!
好像巫婆!
没一会儿就见李
华
面走来,安安躲在她身后,紧紧捉著她的裙子。
看到李
华朴实无华的装扮,胡凯丽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了。
像她这种平凡的姿
,凭什么跟自己争陆风!
“你找我有事吗?”李
华认得这个人,她是陆风的未婚
。
“我希望你能离风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们。”胡凯丽开门见山将话挑明。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从李
华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想法。
“是我和他刚才讨论出来的结论。他认为还是由我出面跟你说比较好,所以他就先下山了。”
“是吗?”原来他是带著未婚
来摊牌,要她识相离开的啊!她还以为他是来解释道歉的,原来又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胡凯丽理所当然地回道,怕她不信,又加强语气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跟风快要结婚了,现在有你这个旧情人挡在中间,他也不好受。”
“你也知道风的心其实很软!他也早就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了,但他无法回应 只觉得是负担,所以才会远走他螂。”看到李
华似乎已有些动摇,胡凯丽又加把劲胡乱说道:“你已经
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能放了他!”
没想到胡凯丽自己捏造的胡言
语,刚好字字击中李
华的痛处。
原来自己只是他的负担,她到底闹了多大的笑话啊!
“风还说,请你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他这辈子只想跟我一起过,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胡凯丽的谎言越编越顺口,听起来颇像那么一回事的,李
华不
信了十成十。
“请你转告他,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李
华心寒地迅速做出决定,这起码的尊严,她还有!
胡凯丽得意地笑了,这女人果然好打发。“那最好了。”
只要这女的消失无踪,时间一久,陆风就是她的。这就是她正在打的如意算盘。
“对了,我希望你今天就走,否则我还是无法放心。”要不然明天陆风过来解释,她的谎言不就当场拆穿了!
“我知道。”这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话,我已带到,希望你能遵守承诺。”胡凯丽又提醒了一次,才踩著胜利的步伐离去。
胡凯丽一走,李
华强撑著的泪立即忍不住地滑落。
原来他今天专程找上门是要自己离开的?最后连话都不屑跟她说,还让未婚
替他出面。
自己这几年的苦苦等待真是太可笑了!
任
地为了一个不可知的答案,在这耗去这么多年的岁月。如今,等到的却是一个有未婚
的陆风和显得多余的她!
但造成今天这个结果,她谁也不能责怪,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过痴傻。
毕竟当年她和陆风并没有任何书面约定,是她自己选择下注,赌他对自己也是有心。
但她忘了,忘了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独身在外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没有恋情发生?
“妈咪,不要哭…”看见李
华难过地流泪,安安哭得比她还伤心。
“安安…”李
华凄楚地抱紧爱儿。从今以后,她们母子俩只能相依为命,在其他地方重起炉灶。
他说的对,她不该再继续浪费时间,是该有个了断。
只是,她的心、她所付出的感情,还要得回来吗?
* * *
陆风隔天又带花又带礼物,连求婚的戒指都带著,连同有陆曜光、陆平和杜隽臣,一行人浩浩
地来到“克洛卡斯”
陆风兴冲冲地打开门。“
华、安安,我来了!”
屋里没有回音。
陆风立即往里面走,来到屋后的房间找人,还是没看到。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衣橱,空空的!
不信
地又翻开其他抽屉,还是空的!
“
华、安安,你们在哪里?出来呀…别躲了…”陆风不相信她已离开,发疯似地屋子前后四处找。
“怎么啦?干么大呼小叫?”陆曜光责骂道,也不怕吓到人。
陆风像是
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她走了!”
他前后都找遍了,不但没看到人,连他们的衣物和小孩子的玩具,也是一件都没看到。
她走得还真彻底!
“怎么可能?”陆曜光不相信。
“我前后都找过了,没看到人。”
“
华…安安…”其他人连忙也跟著找,但怎么样都找不到人。
“她会不会是带著安安出去走走?”杜隽臣想到一个可能
。
“也许等一下,她们就回来了。”陆平跟著说。
陆风抱著头痛苦地说道:“不可能,因为她连衣服都带走了。”他昨晚去找父亲,得知更多
华的事,也更清楚她的辛劳。
他还想着今天总算能跟她表明多年的心意,怎知…
“她带著小孩,能上哪里去?”陆曜光担忧地念念有词。
“她家呢?她会不会回家了?”杜隽臣又提供意见。
“有可能!”陆曜光转向陆风。“阿风,你打电话去问问。”
“我没她家的电话。”陆风呐呐地回道。
陆曜光一听,简直气炸了,指著陆风破口大骂:“你们都认识几年了,竟然连她家电话都不知道!你就是这么不关心她,难怪
华会以为你不爱她!”
杜隽臣安抚盛怒中的陆曜光。“伯父,别生气了,我回去找毕业纪念册,里面的资料应该没变。”认真说起来,他也
不了关系,倘若他昨天不阻止陆风,让他跟
华解释清楚,也许不会无端又发生这些事。
“还好你跟
华是大学同学,那就麻烦你了。”陆曜光总算稍微安心,但对陆风的怒气仍然未减。“都是你的错!我告诉你,你如果找不回
华和我的宝贝孙子安安,我就登报跟你
离父子关系!”他这回气得不小。
被父亲毫不留情地责骂,陆风连气都不敢吭一声,因为他终于体认到自己对
华的关心和了解都太少。
从以前开始,就几乎都是
华在付出,她付出关怀和时间,每当他需要她时,她总会出现在他身边。
他当兵两年,在最孤寂、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每星期固定不间断的信,是他最大的慰藉。
当他为了追求理想而出国时,若不是她从台湾不断传来鼓励和支持,也不会有现在的ig!
她毕业后搬来这间屋子住,又将它命名为“克洛卡斯”而他竟也没去深思“克洛卡斯”的另一层涵义。
直到现在,看着庭园中所栽种的花,他才突然想起她曾说过的话——克洛卡斯就是红番花!花语是“等待著你”
原来她一直都在默默地等待他,一直都在默默地跟他诉衷倩。是他自己太迟钝,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才会迟迟没有发觉她的心意,让她平白受这几年的苦。
父亲骂的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伯父,你先别生气,陆风一定会尽全力去找他们母子的。”杜隽臣只能尽量安抚陆曜光,别让陆风又雪上加霜。
他看得出来陆风的心里绝对不好受,他相信不需要任何叮嘱,陆风都会尽全力去找寻他们,因为他们是他的最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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