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阳行
真的没事!”元清儿语气坚定的道。
把手上的灯笼放置一旁,杨勇将自己的外衣解衣,轻轻的披到元清儿身上:“小心着凉。”
看着元清儿清瘦的脸庞,杨勇心中不由一阵自责,这些年,元清儿一直没有子嗣,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一直求医问葯,无奈子嗣不可强求,纵然贵为太子妃,没有就是没有。
好在云媚儿,杏儿两人接连为杨勇生下三子二女,却丝毫没有减轻元清儿一点压力,皇家之中,常常是母凭子贵,没有子嗣终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若不是皇后对她的支持,杏儿又是她的丫头出身,恐怕太子妃的地位也会动摇。
独孤氏虽然允许杨勇纳侧妃,对杨俨,杨格等孙子也颇为喜爱,却对他们的亲生母亲讨厌无比,正因如此,杨俨,杨格二人如今已过十岁,杨裕也有八岁,依然没有封王,也没有立下世子,反倒是两个女儿一生下就有公主的封爵。
按说皇孙在成年之后再封王也算正常,杨勇却知道,若是元清儿能产子,恐怕宫中马上就会有封王的诏书下来,这对元清儿来说,固然是一项恩典,更是一种深深的压力。
杨勇外衣上沾
了灰尘,元清儿披到身上却不在意,只觉得衣服上充
了杨勇温暧的气息,元清儿的眼睛已蒙上一层雾气:“殿下如此待妾身,妾身就是立时死了也值。”
“别说傻话,老是将这些不吉之言挂在嘴上。”杨勇轻轻责道。
“咦,殿下不是从来不信鬼神之道吗?”
“这个,不是有一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吗?”杨勇辨道。他前世是坚决不信鬼神,只是如今莫明其妙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信也要信了,只是他却不会为虚无缥缈的鬼神影响自己。
元清儿轻笑了一声:“是,妾身以后不说就是了。”
两人提着灯笼,就这么迈步在东宫的回廊上,周围悄无声息,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夫
两人的身影,元清儿只觉得温馨无比,巴不得这回廊越长越好。
前面一排灯笼照了过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父王,父王回来了。”
随着章仇太翼,吕沐霖等人先回到东宫,云媚儿,杏儿两女自然知道杨勇已经回来,只是内宫只有元清儿才能够随便进出,就是杨俨,杨格他们要想进宫陪皇帝,皇后,也只能等内廷下诏书。而云媚儿和杏儿更是只有过年皇家团圆时才能入宫与皇帝,皇后相见,得知杨勇回来地消息,两女也只能带着儿女在东宫等待杨勇返回。
听到几个儿女的叫声。杨勇心中充
暧意,杨俨,杨格,杨裕三人年长。又是男孩,倒是懂得收敛,杨妍。杨岚两人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见到杨勇,却没有什么仪态。丢下手中的灯笼,细细的跑了过来,一人抱住杨勇一条大腿,仰头使劲叫唤。
杨妍是元杏所生,杨裕和杨岚都是云媚儿所生,杨勇干脆一手一个,将两个小丫头抱了起来,回廊中顿时充
了格格的笑声。
前世活了二十五岁,在这个世界只活了十八年,前世二十五岁的自己只是一个刚从学校出来两年,还奔波于温
线上的可怜虫,可是这一世自己不但身为太子,还有了五名子女,杨勇心中暗下定心,就是为了眼前的子女,自己也决不能成为一个失败的太子。
又是一天过去了,天色刚亮,整个京城就热闹起来,首先是从大兴寺,通妙观传来的钟声,接着是东市,西市地叫卖声,布政坊传来织机的格格声,群贤坊朗朗的读书声…整个大兴城一下子活了起来。
天气虽旱,绕城的几条渠中都几近干枯,城市的活力却没有减少半分,大兴城南北平行十四条大街,东西平行十一条大街,将偌大的城池分成一百一十四里坊,每一坊都有自己专用的水井作为取水点,这里的井水甘甜清洌,水位比起大旱前只是略有下降,足够维持城中用水。
不过,比起以前来,大兴城中还是免不了有许多不同,城内多了不少想进城找活的农夫,除了农学院开的织厂,许多私开地织厂又降了工钱,使得织厂干活的女工更是雪上加霜,没有人敢提出离开,虽然织厂一月所攒下的钱降到只够买一斗半米左右,比起那些没活干的人却好了许多,女人吗,能攒到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以前没有织厂时,女人还不是只能呆在家中。
街上地谣言也越来越多,有说大旱是因为有妖怪作樂,皇上要寻找仙人将妖怪除掉才能解除大旱云云,有旱灾是前者宇文皇族
散,这番是要害大隋山河云云,其中谣言中也有直接的,比如传言旱灾是因为皇上修了仁寿宫,损了京城龙脉之故,当然,这种传说只能小心翼翼夹杂在其中谣言之中。
不过,这种说法虽然搞的神神秘秘,却没有多少人相信,反而引得更多人对修建仁寿宫的民夫羡慕,早知道当时修建仁寿宫时就该主动参加,如今地里没有了出产,京城米价一
一
往上跳,就是有一点积蓄,撑不了多久也要熬光,再干下去,如何受得了,若是能找到象修建仁寿宫这样地工作,那就是打破头也要进去。
王老实是京城的一户普通农民,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他本是四个儿子,五个女儿的父亲,最后只养活了二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身边只剩下老伴和两个儿子。
大儿子已经成家,孙子,孙女中大地已十岁,小地八岁,七岁,五岁,儿媳妇在李府织厂干活,家中有开皇初年分到地三十亩好田和五十多亩荒地,如今经过十几年的耕种,这些荒地也都成了良田,每年轮耕一次,家中一年就能收八十多石粮食,扣除赋税,还能净落下六十多石,足够一家吃喝了,加上儿媳妇进了织厂后,一年也能攒下近二贯地钱,家中的生活是一年比一年过的红火。
只是今年的干旱一下子就将家底掏光,家中大大小小九张嘴,去年留下的粮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本来六月就是收割新粮之时,哪知今年颗粒无收,虽然朝庭已经免了赋税,眼看家中的粮食一
比一
少,偏偏儿媳妇的工钱又减少了一半,王老实和两个儿子都是心中惶恐,田里已无法耕作,两个儿子只能在城中到处找一点零活补贴家用。
这天,还不到中午的时分,往日天色要黑了才回家的两个儿子一同回来,大儿子进门就大喊道:“爹,好消息,有好消息了。”
最好的消息莫过于老天赶紧下雨,这样,还可以补种一次庄稼,到了十月份就可以收获,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嚼头,王老实已经听到无数老天要降雨的消息,自己也亲自参加过求雨,只是一次次的失望,闻言懒洋洋的问道:“什么好消息,大兴寺和通妙观的仙长都求不来雨,还有人比他们更厉害不成。”
“爹,不是求雨。”
“那是什么?”
“朝庭要招人,只要是壮劳力,来多少收多少,不但二餐管
,一个壮劳力每月最低还有工钱四百文。”
四百文,若是半年前还可以,只是换成现在京城米价不过三斗米,这个价钱实在够低,王老实却想也不想的道:“那等什么,你们两个有没有报名?”
两个儿子脸上有一点迟疑之
,最后还是小儿子开口道:“爹,好是好,就是去的地方有点远,我们才要问过爹才能决定?”
“多远,不就是进山吗,一百多里路,两天就可以打一个来回了,老大是怕丢下婆姨,你这小子又怕什么?”王老实不以为然的道。
“爹,不是进山,是要到洛
,听说有一千多里。”大儿子答道。
“哥,官府说只有八百里,没有一千多?”小儿子连忙反驳。
八百里是多远?王老实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当年到过潼关,那里离京城也就三百多里,可是跟着大队,却走了整整七八天的时间,这么说过了潼关再要走五百里路才到,王老实一时沉默才来。
“中!你们放心去。”王老实还是拍板,如今天下太平,又是替官府做工,怕啥。
“那我婆姨和几个娃咋办?”大儿子不放心的问道。
“你放心,有我和你娘照看,还会出事不成?”
这天,整个京城都轰动起来,朝庭要大量招工到洛
去的消息一天之内就传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虽然有一部分人因为洛
路太远而迟疑,大部分过不下去的百姓还是马上选择了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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