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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回 守城
  袁崇焕手一摆,道:“此言差矣,方少侠若是细,当晚他大不必救我,这宁远城虽非非我不可,但努尔哈赤一直将我当眼中钉,除之而后快,若方少侠是细,他演这出戏作什?二来,方少侠将城门细捉了,如若这帮细在兵临城下之时城门一开,那这宁远城必将生灵涂炭,岂还守得住?细之言存属无稽之谈。”

 彩朵忙上前拉了方荣手臂道:“方哥哥,既然他们不相信你,我们也不用待在这里啦,我们走吧?我不愿待在这里。”

 朱湘怒道:“魔教妖女,你休得在这蛊惑方哥哥。若非瞧在方哥哥份上,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么?”彩朵哼一声不去理她。朱湘早对五毒教囚她耿耿于怀,早瞧彩朵不顺眼,听了她这傲慢的语气,顾不得公主身份,顾不得矜持,忽地拔剑往彩朵刺去。

 还好袁丰在她身旁,忙急急挡住了。

 方荣忙道:“彩朵,不得对公主无礼。现大敌当前,不要想着私怨。”

 彩朵只哦一声,却也不瞧朱湘一眼,更别说道歉了。

 袁崇焕也知江湖中人便是这样,也不理会,见他们不吵了,忙唤来桂吩咐一番,又对方荣与袁丰道:“清兵暂不敢来了,以前没好好招待方少侠,今天袁某再补过,不许推。”

 方荣无奈,只得跟了袁崇焕下了城楼。群雄也随在后面。当大摆宴席,不过没有人敢喝醉,清兵也果然没来。不过一夜谁也没睡,只在自己席前端坐。

 天未亮,便听得城外震耳聋之声,方荣忙回房拿了弓,跑了出去,上了城楼,只见城下浩浩了后金兵。而前面清兵早已推楯车,运钩梯,步骑蜂拥进攻。方荣找袁崇焕却一时找不到,心道:“想不到他上战场未叫上自己,看来他知道我不会打战了。”

 瞧着城下冲上前的清兵,城上竟是没人害怕,突听得一人喝道:“举盾!”箭如雨下,万矢齐城上。

 方荣见了彩朵害怕的神情,忙搂了她跳到城梯上躲箭。过得一轮,悬牌似猬皮。方荣忙又寻杨羽等人,见她们也是没事,放下心来,也不理她们恨恨地瞧着自己,对彩朵道:“彩朵,你到家里等我,这里我可管不了你,知道么?我不愿你有事。”

 彩朵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往城下走去,忽然想起什么,才回头道:“方哥哥,你也要小心。我…等你回来。”说完小跑而去。

 方荣正上城,袁丰忽拉了他道:“方荣,可找到你了,跟我来。”

 方荣笑道:“我正要找你们两袁呢。”

 两人到了袁崇焕身边,清兵已至城边,袁崇焕也不能顾及二人,袁丰喝一声:“杀!”突然之间,城头守军举起千千万万的火把,矢石如雨般投到城下。砸死烧死无数。

 方荣瞧着两边都不畏死,却是瞧得心惊跳,他哪里瞧过打战,只瞧着袁崇焕与袁丰两个不停地指挥,想着自己也不知干什么,只得帮袁崇焕挡挡来的箭矢。战事越来越烈,两边都死伤惨重,不过明军凭坚城护卫,既不怕城下骑兵猛冲,又能够躲避箭矢击。占了地利人和,死伤远远不如清兵。

 方荣正不知身旁一个个又长又大的木柜做何之用,明军突然从每个城头石堞间推出木柜,这些大木柜一半在堞内,一半探出城外,大柜中伏有甲士,俯身箭投石,投完了便将大木柜拉进来,再装矢石出去投掷。矢石落到地上,只听得一声声巨响,土石飞扬,无数清兵与战马被震上半空。

 方荣瞧得目瞪口呆,忙问原由,李成笑道:“这些都是袁将军与袁公子想出的计谋。还有得瞧呢。方公子,你有所不知,为了这场战,我们可是早做准备的,你刚才问到的矢石爆炸,城下我们可是事先埋好火藥的。一与矢石撞击,便起火爆炸了。”

 正说间,城下一辆辆战车冲了上来,李成骂道:“铁头子。这下矢石可难伤他们了。他们也真是为攻城而生,他们披了两层铁甲,车顶用牛皮蒙住,矢石可难伤他们了。”

 袁丰道:“我们还有西洋大炮。”一声号令,架起十一门大炮,在城头轮轰炸,城下土石飞扬,铁甲兵也不能幸免,破坏杀伤于数里。

 方荣瞧得是心都快跳出来了,终于瞧见了这西洋大炮的威力,暗想若是自己被这西洋大炮轰击,自己也会粉身碎骨的,这大炮威力可不是箭矢可比的。

 但清兵毫无畏惧,也没退缩,奋勇迫近,推了裹铁车冲下城墙下,大炮已不能伤。猛烈撞击城墙,城墙一下被撞破许多。清兵又用更高更大的裹铁车撞击城墙高处,裹铁车又在车顶遮了木板,矢石也伤及不到了。一时袁崇焕与袁丰都大急,若城墙真撞个来,城真的危矣。

 袁丰忽然道:“快,快去找大阶沿石。”

 袁崇焕大喜,忙吩咐下去。群雄正在城上干着急,正愁帮不上忙,忙都下楼找去了。群雄毕竟是练家子,千斤重的巨石搬着不在话下。群雄将阶石从城头投下去。木板哪里挡得住沉重的阶石,一时又将许多清兵连车带人砸了个粉碎。但阶石毕竟有限,远不及前赴后继的清兵多,城墙已被挖了一个个凹龛。

 清兵又躲到里面去挖城基。大石也打不到里面的人。方荣也着急起来,忙对袁丰道:“我下去堵住缺口拦住他们。”袁丰一时也无计可施,又管不了方荣,只点点头任由他去了。

 方荣下得楼,地上死伤无数。又听得一阵阵地动山摇之声,城墙如要塌下来。方荣忙沿墙查视,忽听得一人叫道:“这边城陷了。”原来那边城墙终于被撞了个,清兵从口钻了进来。方荣离此不远,忙冲了过去,一掌一个将冲入清兵打翻在地。明兵见方荣如此英勇,士气剧增,又杀了几个冲入清兵。方荣忙拾了一冲至口,一一个,清兵再也冲不进来。

 不想又被撞破了几处,方荣再厉害,也只一人,如何守得了那许多?方荣正自焦急,袁丰一声喊,群雄一个一个冲至缺口,将缺口守住了。杨羽也不愿离方荣再远,只在旁边守住了。

 方荣这才放下心来,但见杨羽几女在旁边,更但杨羽之心,心中一阵暖意,但不敢多瞧,豪气却更增,清兵见方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不敢再冲,只在外叫嚷着。

 守了一阵,清兵越涌越多,又几处城墙被撞破了。群雄也只守得住几处,明兵也英勇,但清兵实在太多,明兵被冲入城中的清兵杀了许多。眼看破城再即,城中百姓惊惶失措,都抱怨着袁崇焕。

 方荣斜眼见杨羽也受了伤,心下一惊,眼见外一箭往杨羽来,杨羽却只顾侧身刺杀着一清兵,方荣一时心急,也顾不得这边,忙闪身上前,用铜钱撞开一箭后,又上前接过几箭。

 杨羽见了,心下一甜,但见冲入地一个个清兵,道:“原来这便是战争,一点也不同于我们的打打杀杀。这可如何是好?”

 方荣也不知如何回答,忙道:“一切都有袁将军呢。”

 杨羽道:“嗯,死了也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峨嵋了。”

 方荣忙安慰道:“你不会死的,除非我死了。”

 杨羽点点头,不再瞧方荣,道:“柳师妹,摆阵。”柳琳会意,双剑合璧,有人杀人,有箭挡箭,有刀阻刀,宋惠又在一旁刺杀余孽,这缺口再也冲不进清兵方荣忙回到原先缺口,将缺口守住了。又守一阵,却见外城墙上丢下一件件棉被之物,方荣正自奇怪,其时又是寒冬之,清兵见了棉被棉袄之物,忙都争抢来裹在身上。城墙上忽地又扔下火把火箭之类,棉袄之类马上燃烧起来,更有些棉袄棉被如爆竹一般炸开来,烧死炸死清兵无数这时,一处城墙突然跨了下来,方荣大惊,忙不顾了这边,忙往那边冲去,正见连袁崇焕也搬了石块来堵缺口。

 方荣不及请命,清兵那边忽地冲入一清兵,一下打倒几人,好不厉害,一会冲至袁崇焕眼前。正抓了袁崇焕,方荣一把抓住了那人手,那人暗惊,回过头来时,认出了方荣,惊道:“是你?”

 方荣也惊于他的内力,道:“是我。不知阁下是何人?”

 那人将脸一撕,笑道:“瞧我是谁?”

 方荣瞧了他绿绿的眼睛,青青的脸,舍王其谁?怒道:“你个叛贼。今我便杀了你。”

 王也知一时已杀不了袁崇焕,身上一阵青烟,手一伸,五条细丝往一死去清兵去。

 方荣才避过毒烟,又见一清兵往自己刺来,忙一刀往清兵砍去,那清兵手被砍了下来,但那清兵没现出痛苦神色,继续往方荣抓来。方荣忙又一刀忙将清兵头给砍了下来。不想那清兵还是没停下,方荣已知是王作祟,转至清兵身后,将细丝砍断了,又一刀往王砍去。

 王脚下一滑,闪过众人,往城内去了。方荣只怕他危害无穷,忙瞧了一眼袁崇焕,却见他已受了伤,不过见已有群雄与侍卫保护住了他,放了心,追王去了。

 隐隐还听到袁崇焕豪言壮语道:“宁远虽只区区一城,但与中国的存亡有关。宁远要是不守,数年之后,咱们的父母兄弟都成为鞑子的奴隶了。我若胆小怕死,就算侥幸保得一命,又有什么乐趣?”

 方荣追了一阵,又见到了王,王却是往袁府而去。方荣想起袁将军儿、朱湘、信王与彩朵等人都在府中,知他一定是对他们不利。王跃入府中,方荣跟着追入。

 正自心惊,忽地一段悠扬的古铮音响起。方荣知是王弹的,正不知他意何为,朱湘与彩朵缓缓走到院子,往王走来。

 方荣长啸一声,提掌便往王劈去。王与方荣本来离得甚远,根本不理方荣,瞧清楚了朱湘,一条细丝已往她去。方荣疾了铜线过去。切断了细丝,一掌往王背上击去。

 王屡被他破坏,心中也早已怒起,反身一掌,与之对了一掌。方荣本是情急之下,并未使了全力,被王一击,远远震开了。

 朱湘与彩朵已清醒过来,瞧了王,惊恐万状,都不知如何是好,朱湘情不自抱住了彩朵,全身还瑟瑟发抖。

 方荣忙道:“快走。”两女这才回过神来,往屋内跑去。

 王早已趁他说话之机五穿了银针的细线分往方荣全身来。方荣翻身避过,五银针却如灵蛇般往方荣后面追来。方荣又翻身避过,王冲去,不想王却不让之近身,但五指银针却一直往方荣攻来。这回方荣想抓住这五银针却是抓之不住,有时五细丝刚到手心,忽地又至手背,一滑而过了。这五细丝比之司徒长空的九鞭鞭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摸到随身匕首,拔之而出,细丝正好一绕,细丝应声而断。王还一时不察方荣手中已有一把吹即断的匕首,本来两人招式即快,一下将五细丝斩断了。

 王脸上一红,不等方荣近身,一翻而起上了屋顶。

 方荣正追上去,忽听得一人笑道:“方荣,你是叫我帮你呢,还是帮老物呢?”

 方荣听出是秘王的声音,他并未故意隐了声音。王笑道:“你一定是秘王了?”

 秘王打了个哈哈,道:“正是在下。老身也是刚来,想不到碰上两位老相好。”

 方荣道:“你帮我杀了王,我跟你一起去。不知我的刀你可有带来?”

 王笑道:“秘王,想不到一个小娃子要对我们挑拨离间呢。”

 秘王道:“方荣,现在兵荒马的,我来此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只是正好遇上你了,我也懒得去找什么长宁公主,信王之类了,只要你一句话了。”

 方荣想不到一时之间遇上两个棘手的对手,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也想不到办法,道:“好,你帮我杀了王,我马上跟你去黑山,把宝刀的秘密告诉你。”

 秘王脸色一变,笑道:“赶跑他可能轻而易举,杀了他…只怕麻烦一点,到时我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你在一旁渔翁得利…”

 方荣断声道:“我当然是说我们一起杀了他。”

 王在一旁道:“秘王,我们不用跟小娃子一般见识了,当务之急是我们一同想个办法叫方荣说出宝刀秘密,刚才你不是说找什么长宁公主、信王的么?”

 秘王笑道:“不错不错,不过我也不会跟你合作的了。我可不愿跟别人分享什么东西。”

 王笑道:“没办法,那我们只有各凭本事了?瞧谁制得了方荣了。先行一步了。”说完转身往刚才朱湘跑进的房子跃去。

 方荣喝道:“休走!”背上弓早已拿出,搭好一箭,一箭而出,一声惨叫,一声闷响,王摔到了地上,箭穿腿而过。

 王与秘王都现出了惊讶的神色,其实方荣也想不到真能王,只是情急而为,想不到真中了王。

 秘王惊道:“弓?”

 方荣道:“不错。你也想试试么?”

 王身旁一阵青烟,等烟散开来,王已不见踪影。

 秘王见只有自己一人了,又有点怕了方荣手中之弓,若非刚才中了王,他也不会那么怕,但秘王与王不分伯仲,只怕自己也被中,若是不幸直接中心脏,那自己可是必死无疑,道:“方荣,我知你现在在帮袁崇焕打战,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在黑山等你。不过你要时时小心信王安危”也不敢跃得太高,只翻身下了另一面墙离去。

 方荣想不到又是这神弓吓走了人,对之更喜。走到朱湘房门前道:“公主,没事吧。”

 朱湘开门来,颤声道:“那妖怪走了吧?”

 方荣点点头,瞧了瞧她身后的彩朵,道:“公主,保护你的人呢?”

 朱湘忙道:“五弟叫他们打辫子兵去啦,暂时由我来保护五弟。不会有事的,还没人是我的对手。”

 彩朵这时道:“方哥哥,别人要敢进屋来,我毒死他们。”

 方荣笑道:“我忘了,你们两个也是那个什么不让须眉的。”

 朱湘啐道:“胡说八道,方哥哥,怎么样了呀?袁将军没事吧?”

 方荣这才想起现在正在打战,知道王与秘王暂时不会来了,朱湘彩朵也放心,忙道:“我来之前没事的,而袁大哥更加没事了。”

 朱湘红了脸跑进屋去。方荣瞧着彩朵道:“彩朵,跟公主好好相处。”见到彩朵点头后,又道:“我走了,不知那边怎么样了。”说完往城门口行去。

 正见杨羽问道:“方荣,你刚才哪去了?袁将军受了重伤了。”

 方荣大惊,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杨羽道:“没事。袁将军身先士卒,人人奋勇,终于将缺口堵上了。”

 方荣瞧去,果然明兵正在杀剩余清兵。方荣忙又往城楼跑去。清兵也已退开。

 这时袁丰近前来,拍他肩膀笑道:“方荣,你刚才哪去了?袁将军没你的保护,连受两次伤呢,还好没事。”顿了顿,望着远处的清兵道:“那便是努尔哈赤。”

 袁丰虽未指出,但方荣一眼便瞧出了一人服饰、坐骑、位置、架势最与众不同,取过弓道:“我跟一人夸下海口,见了努尔哈赤便要用他。”话一完,只听得破空之声,远远的努尔哈赤周围清兵一阵惊慌,努尔哈赤的坐骑也倒在地上。

 努尔哈赤爬起来,拔出坐骑上的箭,瞧了一阵,挥了挥手,被清兵簇拥而去。清兵也灰溜溜而去。

 方荣叹口气道:“想不到他命这么大。”

 袁丰忙笑道:“这里离努尔哈赤那么远,你死了他坐骑,他已吓得急急而去,已是大功一件了。”顿了顿又正道:“明,或者过得几,他定会再来,你他的机会多得是。”

 杨羽忽地跑上来笑道:“辫子兵被我们打跑啦。”

 方荣笑道:“有袁将军在,这不是你早预料之事么?”

 杨羽点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时袁崇焕也上前来,笑道:“方荣,那一箭是你的么?清兵本再攻,想不到被你吓走了。”

 方荣如何不知若无他的英明领导,若无官兵们的同仇敌忾,如何吓得跑清兵,忙跪下道:“袁将军说笑了。袁将军,你没事吧?都怪方荣保护不周,还请袁将军恕罪。”

 袁崇焕忙扶起道:“清兵明还会再来,大家好好养好身子,还有劳诸位明再战。方荣,你也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商。先行告退了。”说完与各位将军离去,袁丰也跟着走了。

 袁崇焕等人一走,岳儒哼一声道:“方荣,盟主叫你保护袁将军,你却去哪里了?你意何为?”

 方荣不去理他,往楼下走去。又听得一人道:“本来一箭可死努尔哈赤,却只死一匹马,不知做样子给谁瞧的。骗得了谁啊?不知与清兵是什么关系呢?”方荣实在无奈,只得苦笑一声,继续往袁府走去。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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