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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要是知道她会像泡泡一样在空气中蒸发,突然消失不见,他不会让她从订婚宴上被狄阙带走。

 一百万的现金支票。

 她只寄了这一张支票给他,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她为什么要把这一百万还给他?而且还是狄阙开的支票!这为什么?

 自从狄阙带着离开后,他就派人去查了关于他的事,这才发现他不简单,似乎不是单纯的保全公司老板,但无论他的背影是什么,都不会影响他想要找回的决心!

 站在周翔保全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段然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带着魔魅气的男人。即使知道他和只是朋友,但只要想到那天他抱着离开的那一幕,他就觉得很不舒服。

 “呢?”他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

 “钱已经还给你了,她和你不再有关系,请你不要再去打搅她了。”

 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这张支票还给你。”

 从狄阙的神色中看出他不愿透的下落,段然心烦意地丢下支票。他急着想知道在哪里,没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拿起支票,狄阙玩味的笑了。

 原以为段然只是在利用,但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还不肯收下钱,此刻从他眉眼间的焦虑忧心看来,似乎也不像说的那么容易,看来他们彼此是有感情的,那么那天应该是误会喽?

 既然这样,他若是再阻挠人家就是打鸳鸯了,可是离开时有说过暂时不想见到段然,出卖朋友的事他也不会做,只能祝他走运了。

 虽然默许了他们的感情,不过口头上他还是要警告一下的。“只要你伤了她的心,我还是会把她带走。”

 “你不会有机会的!”段然冷冷丢下话离开。

 从狄阙那里问不出花的消息,段然只能继续打电话给她,但这一个星期来,他打过无数次电话给她,结果都是…“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他还去了她公司楼下站岗了两三天,没等到花,反倒是遇见了黄乐。

 “段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停下步伐问。

 “我来找,她还没下班吗?”他的目光像雷达似地扫过每一个自那栋商业大楼走出来的人。

 “你不知道吗?”她小心翼翼地道:“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请假一星期?“去哪里?”

 黄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只说想休息一阵子,出去走走,然后就没消息了。”顿了一下,她才试探地问:“你们…吵架了?”

 不算吵架。“是我惹她生气了。”

 难怪她总觉得不太对劲,而且,请一个星期的假出去走走的决定也太匆促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一层因素。“等她回来之后,你们再好好谈一谈,把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那也要她愿意和他谈才行呀,就怕不愿意再见他了!段然苦笑着。

 不知道她人去了哪里,她身上带的钱一向不多,会不会又像他们初次相见时一样,因为钱不够而被困在店里?

 见不到花让段然寝食难安,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失去她,他万分后悔因为对薇薇的心软造成两人现在的局面。仔细想想,在订婚宴时就在闪避他,若他早点对她坦言自己的感情,或许他现在就不会这么忠得患失了。

 忽地,他想起花贪吃的小妹…之前用食物收买花容的行为于此时得到了回报,她告诉他,飞到日本去找她大姐了。

 这一个星期来,她就这样音讯全无,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段然不自觉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担心?”正在做简报的企划部人员一脸纳闷地望着段然。这一份企划案经过三、四个月的反覆检讨、改进才定案,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总经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毫无反应。

 发现好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这个会议再开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邵凡齐觑了他一眼,果断地做出决定“会议暂停,明天再继续。”

 段然的眼睛望着前方的幻灯片,但是心思却早已飞得老远。

 与会的人员鱼贯地离开会议室,转瞬间只剩下两人。

 邵凡齐叹了一口气“段总经理。”

 段然猛一回神,发觉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会议什么时候开完的?”他问得有些心虚。

 内容是什么?结果是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没开完,是我改了时间。”邵凡齐翻了翻白眼“我真不懂,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明明对花有感觉,为什么要在订婚宴上给她难堪,还和薇薇拥吻?”他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枉费他们将近十年的情了。

 “我没有要给难堪…”段然有些讶异他的说法。原来当时别人是这么看他的,他让感到难堪了?想到当时的境况,他就既懊悔又心疼。

 邵凡齐扬起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把薇薇带到休息室是不想让她在那里胡说八道。”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

 “那吻呢?”

 “是意外,不是我吻她。”他是中了暗算。

 “所以你对薇薇…”

 “早就没有感觉了,我也已经和她把话说清楚了。往后她不会再来打搅我的生活。”尤其是在她偷袭他、害误会之后,他己严厉的警告过她了,薇薇很清楚他说一不二的个性,知道惹怒他的后果是什么。

 “那太好了。”不替好友感到高兴“花今天销假上班,你不是要去接她下班?”

 他点头“时间还早。”

 邵凡齐赶起人来了“提早出发免得车,更何况你人在这里心早就飞走了,有什么用!公司的事有我负责,去吧。”

 “谢了。”他立即拿了车钥匙走人。

 段然倚在车旁看着一波波的人走出商业大楼外,就在花步出大楼时,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目光。

 花脚下的速度未减,继续和黄乐边走边聊。

 “…”那么大一个人她不可能没瞧见,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理人,故意视若无睹。

 “怎么了?”

 “段然是来找你的。”

 她不想理会,继续往前走。

 “…”他探手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被人攫住,她不得不停下来。“有什么事吗”花没有回头,也没有挣脱钳制的意图,仅是静静站着。

 “我有话想跟你说。”

 “那就快点说吧,我赶着要回家。”她的语气平板没有起伏。

 “,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先走了。”黄乐识相地闪人。

 段然掏出那张支票“为什么要寄这张一百万的支票给我?”

 “我不能收你的钱。”

 “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不是吗?”她当他一个月的假未婚,他付给她一百万的酬劳。

 “订婚宴被我搞砸了。”所以,她受之有愧。

 “,你听我说,订婚宴那天在休息室,我和薇薇…”他想要解释。

 “那是你和她的事,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花冷淡地打断他的话。

 那样淡然疏离的语气,就好像他们只是很普通、很一般的朋友,让他的口有莫名的烦闷。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回去了。”

 她就这么急着离开他,不想在他的身边多待一秒钟?

 “我送你回去。”现在才发现他有多么想念她的笑、她闪闪发亮的眼眸,还有她的陪伴。

 “不用了,我搭捷运就好。”她回手,迈开步伐。

 她真的铁了心要和他划清界线吗?段然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喜欢你。”

 花闻言一僵,但还是没回头的迳自离去。

 他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地就淹没在人中。

 虽然花的态度始终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也不给他好脸色看,段然却还是天天来接她下班,她不肯让他送她回家,他就陪她搭捷运回家,再回来牵车。

 一个星期过去,他仍不放弃,打算继续跟她耗下去。

 “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唷。”他扬扬手上的纸盒。

 吧么还要为了她去排队买提拉米苏啊!她又没有拜托他去。

 上下班时间,捷运车厢内人挤人的,他却用他的身体为她圈出一方舒适、不被推挤迫的小天地。

 两人的身体靠得极近,他的气息紧紧地将她包围住,轻易地勾起了她费力隐藏压抑的心情。她好气,气自己的心余力绌。

 捷运停了又开,开了又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她明明决定要远离这个泥沼,不要再被他影响,重新开始,但是她的心却不争气地只为他动摇、跳动。

 她好想紧紧拥住他、霸占他,却又害怕重蹈覆辙…只要薇薇的一通电话,他就会转身离她而去。

 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明明在订婚宴之后,她和他都可以回到人生正轨上,各自过着生活,从此不再有任何集。

 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段然发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喜欢到口发疼。花摇头,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

 “,别哭…”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

 “都是你啦…”她从来不曾这么软弱无劝过。

 “是,都是我不好。”随便她给他安什么罪名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停止哭泣就好。

 “你不是很关心薇薇、很在乎薇薇吗?她一通电话你就随传随到,你干么不去找她?”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气、很委屈。“就算你要和她破镜重圆,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他轻问:“真的?”

 “真的。”这两个字都加重了音阶。

 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和她破镜重圆。”

 她还有一丝不确定“一点点也没有吗?”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道:“我会因为一通电话赶过去是基于朋友的道义,再无其他。”

 “你不爱她了?”

 “我的心不够大,只能够承载一份感情。”他直勾勾地瞅着她,黑夜星子般的眸子里漾着深情款款。“你住进来之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他从来就不是滥情的人。

 花微微红了脸,口盈了甜蜜的氛围,双臂悄悄地环上他的窄。“可是你却让她吻了你…”情人眼里都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吓!“那是因为我没有防备才会被偷袭成功,下次不会了。”他保证。

 “真的吗?”她在他的怀里仰起头。

 “当然。”

 她冷不防地伸手揽下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

 段然不闪不避地任由她吻住他,并顺势攫取了主导权,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着,他的舌放肆地探进她的口中贴、厮磨、挑逗,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她人的甜美几乎一举击溃了他的自制力,让他忍不住想渴求更多更多,在理智全面沦陷的前一秒,他才呼吸浊重、喉咙干涩地身。

 花酡红着脸觑他“我刚刚不就偷袭成功了!”

 他的额抵着她的,低笑“你随时都可以再偷袭我。”他很

 “薇薇偷袭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回应她的吗?”她轻哼。

 “只有你才能享有这种特殊待遇。”

 看着她的笑,拥她入怀中,这半个多月来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放下。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发誓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并且永远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花蹲在地上替小朋友们整理行囊,天真无的他们始终以为要搬到更宽敞舒适的新家,殊不知这一离开,他们即将被分散到各个育幼院,能不能再团聚都是个未知数,但她没有勇气告诉他们实话,只能压抑着腔情绪强颜欢笑。

 “小阿姨,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一只圆滚滚的小手出现在她眼前。

 “有、有吗?”眼睛,她堆起笑颜“沙子不乖跑进阿姨眼睛里了。”

 “我帮小阿姨吹吹。”圆滚滚的小手凑了上来,粉的小嘴圈成0字型,轻轻地朝她吹着气。“沙沙飞走了没?”

 花眼眶一热,眼底蓄积的泪水不减反增,在泪水溃堤前,她伸出双手将小女孩拥进怀中“阿姨没事。”

 震天价响的隆隆声由远而近,吸引了院区里小孩们的注意力,大家全部抛下手边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跑到长廊上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跳望。

 “那是什么?”

 “要来接我们的车车吗?”

 “不是啦,游览车又不是长这样。”

 “那是怪手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童言童语,但有人说中了…那是辆砂石车,后面还载了台怪手。

 接踵而至的是推土机跟好几名面色不善的工人。

 “叫你们院长出来,时间一到,你们来不及搬的东西就全都要变成垃圾了。”一名看似工头的男人拉开嗓门吆喝。

 “叔叔好凶…”

 “对啊…”“怕怕!”孩子们被男人吓着了,开始嚎啕大哭,许多帮忙的志工忙不迭地安抚孩子们的情绪。

 “别这么大声,会吓到孩子的。”花身而出,坚定的眼神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你就是院长?”男人跨了几步上前,嘴里咬着鲜红刺目的槟榔,轻佻地道:“还真年轻呢。”

 她直背脊“你们有执行拆除的公文吗?”她不能畏缩。

 “有有有,什么都嘛有!”男人随地啐了口腥红的槟榔汁“别以为这样又可以拖东拖西的,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时间一到,我们马上动工。”

 “有什么事针对我就好,别找其他人麻烦。”何院长由办公室赶来,挡在两人之间。

 “院长…”花难过地看着何院长疲惫的神情。

 “小,你为育幼院做得够多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承担。”何院长将她护在身后,一如保护院区里的小孩一样。

 “在演八点档喔,拖拖拉拉…”男人鲁地挥手将何院长推开,让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婆婆…”

 “院长妈咪!”小朋友们蜂拥而上,抱着何院长伤心哭泣,搬到新家的美梦消失殆尽。

 “你太过分了!”花一扬手,毫不犹豫地甩了男人重重的一巴掌。

 “你这个肖查某…”男人使劲地抓住她的手腕,面凶光威胁“看我怎么修理你。”

 一旁随行的工人冷眼等着看好戏,没有人想手管这闲事。

 “你凭什么动手推人?”花没有挣脱的意思,冷然地瞪着他。

 “我…”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她敢让他在工人眼前颜面尽失,他出不会让她好过。

 扬起的手眼看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只手及时攫住了挥出的掌。要不然,她的脸肯定会被打歪!

 “你在做什么?”冷冷的嗓音地入。

 这个声音…是段然!

 花错愕地望着他,还有远远地慢慢踱过来的邵凡齐。

 原来…原来…Greenlight的建案也是属于段氏集团的。

 堡头悻悻然地缩回手“段总经理。”这下可麻烦了,这个女人该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叫你们老板明天来见我。”要是他没有及时赶到,肯定免不了要挨那一巴掌,该死!

 “段总经理,我要是不凶狠一点,这些人肯定会赖着…”拆房子嘛…冲突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段然没再理会他,关切的眸光上上下下地扫过她的全身“,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花容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她的抠门、她的节俭、她的一块钱打二十四个结都是为了资助这家育幼院。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向独立惯了,再说两人之前的关系是建立在契约易上,她也没立场和他说这些事。“院长以前救过我一次,所以我想报答院长,想帮她保住这家育幼院…”但是力有末逮。

 “小,你已经帮我和育幼院的小朋友很多忙了,已经够了。”

 “不够…”她摇摇头,育幼院终究还是保不住…

 “这是命、是天意,我们都已经尽力。”

 “凡齐。”邵凡齐踱过来,递上一份合约书。

 “这是?”何院长很纳闷。

 段然把合约书到她手上“在Greenlight动工兴建的这段期间,您和育幼院的小朋友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段先生,可是我们的经费…”何院长不敢相信,他竟替他们找到临时落脚的地方。

 “那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只管带着小朋友们搬进去住。”的心愿他会帮她达成“等Greenlight完工之后,您和育幼院的小朋友们再搬回来。”

 “段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何院长感动得泪水眶。

 “然…”花语不成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不管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和我商量,知道吗?”他噙着笑说道。要是她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给她。

 她点点头。

 他俯下脸在她的耳畔低语“我随时都很你来偷袭我唷。”

 花的脸微微一红,不经意地瞧见了他脖子上的红色疹子“你的脖子怎么了?”他摸摸脖子“这个啊…只是过敏而已。”

 他老兄什么时候才要告诉花,他对巧克力过敏的事啊!

 “唉…”邵凡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一来一往,段氏集团可就亏大了。

 还好,至少然赚到了一个老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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