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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齐浩然回来时没有在于佳立的房内看到她,刚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却见她捧着一个罐子从外面走进院子。

 “去买东西了?”他看了眼她怀中的那个罐子。

 她一声不吭地用脚尖踢开他的房门,走进屋内。罐子上还有一个空碗。和一个汤勺。她默默地打开罐子,随即一股热气冲口而出。

 “怕我饿,所以特地叫人帮我煮了粥?可是怎么是用罐子装的?”齐浩然不解地发问,但是她全不回答。

 直到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他眼前时,她才抬眼看他,简洁地说:“把它吃了。”

 他望着她古怪的表情,好一会儿的沉默后,才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她问道:“味道如何?”

 “不算好吃。”他实话实说“厨房今天是谁当值?做出这样的粥来应该受罚了。”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想逗她开心的,没想到她的脸色一沉。

 “这粥是我煮的。”

 这下子齐浩然也不由得为之诧异。“你做的?!”

 “你没想到我会煮粥吧?”地平静地点头“其实我的确不会,这是我临时叫厨房的师父教我,现学现卖的。”

 “如果是你煮的…”他的嘴角一挑“我喜欢。”

 “不用说瞎话来讨好我,我今天不想听你的甜言语。”她的语气很僵硬“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用罐子盛粥,其实是因为这罐子里的东西被我倒掉了,我觉得该找我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替代它比较好。”

 他微笑。“哦?里面原来装的是什么?”

 “是一罐泡菜。算不上珍贵,却是别家女孩子对你的一番心意,想来她一定准备好久了。”

 她眯着眼“有些话,我想现在对你说,希望你用心听。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一个很任的人,有时候做事只考虑自己的心情,不管别人,但是,从今天起,我想改正自己的坏毛病。你看我不会做饭,第一次煮粥就煮得很失败,不过我愿意用心学;我也不会小鸟依人,娇娇滴滴地和你说话,但如果你喜欢听,我可以学着温柔一些。如果你决定从今以后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可以给你带来锦绣前程的皇家公主,也不是能给你做得一手好饭的贤良母,就请你暂时忍耐我的坏毛病。我不会算帐经营,如果庆毓坊交给我,不出一年就会倒闭,所以你千万不要一议我以后帮你一起打理庆毓坊的事情。”

 齐浩然微笑着听她说出这一番“道理”等她说得几乎不上气时,才推给她一杯茶“喝口茶,慢慢说。”

 “你不烦?”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从来都不烦。”

 她白他一眼,但是甜在心里。“也不知道你和多少小姑娘说了这样的甜言语,才招惹得人家整天挤破我们的门。”

 齐浩然刚要说话,门外有店伙计大声喊“齐公子,二小姐,有人送信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若寻胡秋雁,即刻前来及第楼一见。

 于佳看到这封信马上兴奋起来。“对方终于要和我们面对面了!”

 齐浩然却蹙着眉心“不对,这封信的字迹和以前不一样。”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就去!”

 原来今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一直在忙胡秋雁的事情,让于佳立都忘记了这个大日子。刚出庆毓坊不过两条街,就见街都是武林中人,全都朝此次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一座名叫“醉仙楼”的酒楼前行。

 沿着醉仙楼方圆几里之内,武林盟主夏凭阑早早已命人包下沿街的各家酒楼饭庄,所谓十里长街的大宴名副其实。

 “好奇怪,夏凭阑要开武林大会,但是这个人却约我到及第楼一见,他不怕他做的丑事被公诸于世吗?这个及第楼是我第二次来了,我和这里还真是有缘分。”

 她无意的一番话说得齐浩然眉一蹙。“你何时还来过这里?”

 “就是白天啊!我姐姐的一位好友到店里来找你,见你不在,就约我来这一里喝茶了。”

 “你姐姐的朋友来找我?她叫什么?”

 “安雪璃。”

 齐浩然眉皱得更紧,旋即便想到了这个名字的出处。去年未及城曾经向庆毓坊订购过一种天青色的缎子,唯一的要求是每匹布必须要在四方连续图案的一角绣上“雪璃”两个字,那时候他就猜测这本是一个人的名字,再后来得到消息…未及城城主夏凭阑所娶的子,是前任武林盟主安逸山唯一的女儿:安雪璃。

 不过这个在江湖上混的小女人,不该不知道安雪璃的名字吧?还真是枝大叶!

 “她来找我做什么?”

 “说是为了什么琴,不过我们后来一直在闲聊别的,所以她也没有再提琴的事情。真奇怪,你明明是庆毓坊的人,什么时候和琴有关了?”

 “这件事以后再慢慢和你说。”他一抬头,已经看到一名年轻男子伫立在他们面前,前方几步就是及第楼的大门。

 “在下念武,奉我家主人之令,在这里恭候二位。”那男子又看了眼齐浩然“主人有话,齐公子请不要再跟随,主人只请白二小姐一人上楼。”

 于佳立一挑眉毛“你家主人是谁?我们是一起的,为什么要分开?”

 齐浩然立即按住她“别急,这是江湖规矩,我们应当遵守,说不定这位主人有话想和你私聊,我就不去了,在这边等你。”

 她担心地低声说:“那…假若对方是故意声东击西,拆散我们呢?”

 “这么多人在这里,他能做出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他笑着推她一把。

 可于佳立仍旧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你等等我,探明底细后我就出来,不会在那里久留的。”

 苞着那个叫念武的年轻人走进及第楼的大堂内,他便对她躬身“您请自行上楼吧,楼上有人等您。”

 此时楼内十分洁静,大堂中空无一人,走上楼梯,楼上也是静悄悄的,这让地本就警惕的心神更加紧张起来。

 当她的脚踏上二楼楼板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嫌诏。

 她一转身,登时震惊住!只见胡秋雁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大大的眼睛里是无助和哀恳,嘴巴努力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于佳立急忙奔向她,不料从黑暗处却窜出几个黑衣人,人手一把短刀挡在她的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她剑在手“赶紧放人!否则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于大小姐的虎威我还没有见识过,今天正好见识一下。”

 侧面的一间厢房门被人从里拉开,只见一个黑衣人端坐在其中,手中举着一只茶杯,优哉游哉地看着她。

 于佳立惊住。“你就是绑架胡秋雁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淡淡地摇头。“你不要错怪了好人。齐公子不是托我找人吗?人,我已经找到了。”

 她困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那人执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忽然反手将茶杯打向半空之中,杯子在瞬间旋转了无数个圈,轻飘飘地又落到桌面之上,杯中酒居然一滴未洒。

 这一招功夫让于佳立登时脸色大变。“你是…夏凭阑?”她没有见过夏凭阑本人,但是曾经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事情。当年夏凭阑曾凭借一招“无限山河”力挫群雄,争到武林盟主的位置,而他刚才施展的正是传说中“无限山河”的变招之一。

 夏凭阑没有出任何得意之,只是冷淡的说:“齐公子表妹就在这里,他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但是你要想把人带走,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于佳立蹙紧眉头盯着他“什么条件?”他不动如山地依然坐在那里,嘴角却勾起一抹笑“你要嫁到我家,做我的弟媳。”

 她浑身一震,呆了片刻之后,突然爆出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要坐倒在地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夏凭阑静静地听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她笑够了,才慢。陨问:“有什么可笑的吗?”

 “我真是想不到像我这样的人能被你未及城看中,你这个武林盟主居然还要和我结亲,这不是让我受宠若惊吗?可是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我听说你是个很严肃的人,真要怀疑你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夏凭阑无声笑了。“你说得没错,像你这样的傻丫头、疯丫头,真不是我看重的,但是没办法,我只有一个弟弟,他一心一意要娶你。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替他达成心愿才好。”

 “你弟弟是谁啊?他见过我吗?是脑子有问题才会想娶我吧?”

 她的口无遮拦让夏凭阑哂笑。“既然如此,看来齐浩然的脑子也有问题。”

 她陡然微怒。“我家浩然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要我是因为他喜欢我!”

 “舍弟要娶你,也是因为喜欢你。”

 这下子于佳立怔住了,她确定对方真的不是和自己开玩笑,却又一时搞不清这个状况。“你等等,让我想想…胡秋雁忽然失踪,有人留字条要浩然离开我,现在你忽然带着胡秋雁出现在这里,和我说你弟弟要娶我,那就是说,绑走胡秋雁的人其实是你弟弟了?他怎么可以做如此卑鄙无的勾当?”

 她的然大怒和破口大骂并没有让夏凭阑的面色有过多的改变。“舍弟是自小被宠惯的人,他想要娶的女子从来没有娶不到手的,而且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因为齐浩然不肯接受舍弟提出的条件,将你拱手相让,现在已经给自己招惹了杀身大祸。如今你的一句话身系两个人的性命,嫁还是不嫁,只在你的一念之问。”

 于佳立双眸圆睁“你是堂堂武林盟主,怎么也会做出这种胁迫他人的下事情?夏凭阑,我过去真的是高估你了!”

 “随你怎样说,但你已没有过多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在此刻点头答应的话…”他一弹指“我就让人把胡秋雁丢下去。”

 她又惊又怒。“你敢!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能随意杀人!”

 “你可以赌我敢不敢。不过我很替你担心,万一因为你让胡秋雁死在这里,你想你的心上人会怎样看你?”

 她握紧了拳头,双目充火,很想冲上去和他打一架,但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懊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及第楼外,齐浩然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名黑衣女子,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只说了一句“我叫掠影,来自未及城。”

 齐浩然淡淡一笑“城主忽然邀我们前来,又叫佳立单独进去,不知道葫芦里在卖什么葯?”

 “你似乎一早就猜出是城主找你们前来这里的。”掠影冷冷地笑“不过你不会想到城主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才要请教姑娘。”

 掠影歪着头看他“我们只是很想知道,如果你表妹和她之间,只许一人活下来,你该怎么办?”

 齐浩然双眉一紧“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掠影用手一指隔墙而建的及第楼“现在你表妹就在这里,你的心上人也在那里,倘若现在只许你救一个人,你要救谁?”

 他凝神看向及第楼,只见二楼的窗内隐隐约约的确有于佳立的影子晃动。

 “佳立是去赴夏城主之约,夏城主身为武林盟主,不会为难佳立一个小姑娘才是。”他收回目光,定定地投注在那黑衣女子的身上。掠影幽幽地冷笑“那可不一定。第一,想得到这位于大小姐的人与我们城主不是一般情,他开口的话,城主会考虑。第二,我们城主最讨厌被人要挟,偏偏你着城主夫人很想得到的一张琴和城主谈条件,城主能容忍你到现在已经是涸仆气的了。”

 齐浩然心头一紧。“他想怎样?”

 掠影耸耸肩。“主人是怎样想的我并不清楚,城主只是想和公子打个赌。”

 “打什么赌?”他紧一步。幽幽抬起头,掠影说:“城主说齐公子很喜欢和他赌他的心思,这一回他就要猜一猜你们的心思,看这位于大小姐为了你和你的表妹,是否可以牺牲自己。”

 “以人命要挟,你们未及城难道疯了吗?若要为难,也该为难我,为何要为难佳立一个女孩子?”齐浩然然震怒,赫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口那个闪动的人影。

 于佳立想了好一阵,忽然冷笑“算了,我才不会那么傻。”

 “什么意思?”夏凭阑略显好奇。

 “让我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她算什么,不过是浩然一个莫名其妙的亲戚。”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胡秋雁。“她觊觎我家浩然好久了,我烦她、甩她还怕甩不掉呢,谁要为她牺牲?”

 夏凭阑一挑眉尾。“好啊,那我看她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他又一弹指“将这个胡秋雁从窗户上丢出去。”

 “慢着!”她伸手一拦“要做也是我亲自动手!”

 她身如云,眨眼间已经来到胡秋雁的椅子后面,两边的黑衣护卫甚至没有看清她的身形,就已被她挥剑斩掉了胡秋雁身上的绳子。

 “小小使俩也想蒙骗我吗?”夏凭阑坐在那里看似一动不动,但是手中的茶杯却忽然飞出,笔直地打向于佳立握剑的手。

 她本可以躲在胡秋雁的身后以躲过这一击,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胡秋雁就会受伤,而茶杯飞来的高度几乎就是胡秋雁眼睛的位置,所以她将胡秋雁坐着的凳子用力向旁边一推,将她推到窗口,这时那个茶杯已经打到面前,她的剑身一挡,茶杯碎裂,她也被震得倒退了两步。

 “抓!”夏凭阑一字下令之后,那几名黑衣人都持刀劈了下来,于佳立挽起一片剑花。将敌人退至身前三尺开外,然后抓起胡秋雁的衣领,将她从窗口抛了下去,同时自己也一跃翻身跳下。

 屋内的夏凭阑不由得为之动容,身如闪电,横掠向窗口所在!

 楼外的齐浩然正在进退两难之时,忽见窗口处飞出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女子,而且明显那人不会半点武功,全无防御动作,他未及多想,丢下掠影便飞身而起,冲向那道身影。

 同一时刻,又有一个人从窗口跳下,一把抓住前面那女子的背脊,横抛出去,而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向反方向狠狠撞去,眼看就要撞到旁边的房子上。

 齐浩然先冲向第一道人影,他身形虽快,但是却无法回头抓住第二个。他心中大急,因为已看清第二个飞出去的人影是一身玫红色的裙子,那正是于佳立今天的服,但他并没有改变方向,而是紧紧追上第一个人影,将她一把抓住,平稳地落在地上。

 “表哥!”那人一张口,带着惊喜的哭腔。

 齐浩然却来不及和她寒暄问候,将她一把到旁边一个茶楼的门口,对门边的伙计说:“帮我照看她一下!”转瞬就又向反方向跑去。

 于佳立坠落的地方有两个黑色的人影正静幽幽地伫立在那里,一个是夏凭阑,一个是掠影,而她则是双眼紧闭地靠墙躺着,看不出伤势如何。

 齐浩然又惊又疼又怒,几个箭步冲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中,抬头怒骂“夏城主!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吗?”

 夏凭阑却保持他淡笑的姿态。“你这个青梅竹马真是要不得,说跳楼就跳楼,也不给自己半点转圆的余地,难道她就不怕死吗?”

 “她的情刚烈,城主应该早就料到。”抱着怀中人缓缓起身,齐浩然没有半点惧“如果城主非要为了太子殿下而迫我们做出选择,倒不如现在就将我们俩杀死在这里。”

 “你们倒真是异口同声。”夏凭阑斜睨着他“只可惜你这番生死相随的话她现在是听不到了,就只是为了儿时的一段情,你问问自己,值得吗?”

 微微抬起下颌,齐浩然傲然回答“我为的是一生的情,难道城主不懂得这种情意的珍贵吗?”

 望着他年轻而俊秀的面容上那份执着倔傲的神情,夏凭阑静默了好一阵之后,忽然又笑了,这一回他笑得格外朗,并对他身边的掠影说:

 “掠影,你看他这种认真执着的样子,像不像念武对你?”

 掠影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醉仙楼。

 夏凭阑定定地和齐浩然对视“你放心,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我点了昏睡。至于你表妹,我保证不会有人再动她一下,现在你可以带人离开了。”

 闻言,齐浩然悄悄按住怀中人的脉搏,果然就如所说,她的脉象平稳,只是处于昏睡状态而已。

 他再度望向夏凭阑所在的位置,而对方已经走回了及第楼。

 一切,就这样轻易结束了吗?

 于佳立觉得自己睡了好久,浑身上下都是懒洋洋地足,她伸了个懒,缓缓张开眼,只见阳光透过窗棂打进来,将屋内照得一清二楚。

 这房间和她在东川家中的房间一模一样,所以她本能地去摸头的架子,她睡觉有个习惯,会在临睡前放一杯清水在头的架子上。

 结果一伸手,果真摸到一杯水。

 她口千舌燥,一口把水喝光,迷糊糊地自言自语。“今天要是有云片桂花糕和金丝卷就好了。”

 话音未落,一个盘子递到她眼前,上面摆着的两个小碟子里正是云片桂花糕和金丝卷。

 她一惊,翻身坐起,只见端着盘子的人是齐浩然。

 “浩然?你…我…”她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诧异地四周环顾。没错,这房间和她自己的寝室一模一样,连窗纱纸都是同样的花

 “我们回东川了?”

 “不,还在京城。”

 “那你怎么把东川的家搬到这里来了?”

 她困惑的问题让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讨厌!”拨开他的手,她忽然一下子想起来了“对了!胡秋雁呢?我把她从楼上丢下来!”

 “死了。”

 “啊?”她吓得惊跳起来“怎么会?我明明横甩了她一下啊,就算是摔到了,也最多是摔伤一点,怎么会摔死…”

 齐浩然一笑。“我不是说她死了,是说我的心差点被你吓死了。”

 “啊?”于佳立被他得莫名其妙,张圆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他一低头,覆上她的红,轻轻咬了一下。

 “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是要教人,也不能牺牲掉自己啊。”

 “我、我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怎样能让她没事,结果把她丢出去之后我就被摔飞了…咦?后来我是怎么了?”“后来…你就平安无事了。”“是你救我的?”

 “不是,是夏凭阑。”

 “夏凭阑呢?”一听见这个名字,她立即义愤值一膺地跳脚骂道:“他真不是个东西!他一定就是这一切的主谋,抓了胡秋雁,又威胁说什么要我嫁给他弟弟!谁知道他弟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难道是任他摆布的棋子吗?我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呢!”

 “佳立…”

 “嗯?”

 “我当时先去救秋雁,你会不会生气?”

 她歪着头,耸耸肩膀“若说不生气就是假话了,不过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想救她,倘若你当时不管她而先来救我,我会更生气的。”

 齐浩然默默地笑着,看她时时变幻的表情,忽然将她一把抱在怀中。“佳立,我早上写了一封信给你母亲。”

 “啊?为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如果跟我到了京城,你就可以不受夫人的约束,一直和我在一起了吗?所以我写信去向夫人求亲了。”

 “你怎么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她虽然没有女孩子的忸怩,但是说到成亲还是不由得红了脸“我娘看到你的信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未必,说不定夫人会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什么?!”她秀目圆睁,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哼,你别得意!家中还有人给我提亲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想你还是放过其它男人吧,娶了你,只怕他们很难长命百岁。”

 “齐浩然!你就会开我玩笑!我都忘了审问你呢,到底什么时候学的武功?说!为什么在我面前装得好像什么都不会,你故意耍我?”

 “不是。”他拍拍她的后背,要她冷静。

 “小时候你不是说过要我习武吗?离开了你,要是再有人欺负我,还有谁来保护我,替我打架?

 所以我想只能开始学着靠自己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总是你来救我,我也要有能力救你一次,只可惜这一次没有救到,不过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会把你抱得牢牢的!”

 于佳立抬头望着他,心中装了感动,想不到许多年前的一句无心之语他能记到现在,甚至为了她这句话去习武。习武可不是件容易的小事情,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要吃许多的苦,他天生身子骨单薄,竟然为了她的一句话去吃这么多的苦。

 一下子,他刚才戏谵的那几句玩笑也就烟消云散,再不介怀了。

 “喂,倘若我娘不答应你的话,你该怎么办啊?”

 “那就…强娶好了。你看我连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能忍心不长住下来?”他笑着紧搂住她的,这辈子他还没有做过什么大胆的事情,不过为了她,大胆一次又如何?

 “这房子是你按照我家里的样子特地布置的?”她呆呆地看了看四周,再一次为他这份细心感动。“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记得我屋里的样子。”

 “小时候我们有时候玩累了,午睡都会在一起,我太熟悉你房间的一桌一椅,包括你起时要喝水,要吃云片桂花糕。”他柔柔地望着她“除了我,今生还会有谁对你用心这样深?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她羞红了脸“才不要听你胡说八道呢,你就会拿我开心。”两人正在说笑时,忽然门外传来齐父大声的呼喊“浩然!你快出来!”这声音显得惊惶失措,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两人于是一起走出门口,只见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当官模样的人问:

 “谁是齐浩然?”

 他站前一步“我是。”

 “就是你?来人,锁了!”一声令下,旁边有人马上拿着伽锁来套齐浩然的头。

 这变故让于佳立大惊失,一把将他拉在身后,张开双臂护着,大声斥责。

 “你们是哪里来的?凭什么随便拿人?”

 “姑娘,我等是奉了太子旨令前来抓人。齐浩然藐视圣上,故意拖延进贡物品,有欺君藐上之罪,太子有令,要即刻将他锁拿入宫问话!”

 “要想抓他,先过我这一关!”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她绝不许任何人动他一指头!

 齐浩然却镇静地阻止她。“佳立,你先让开。

 今我若是不和他们走,必然会为害整个庆毓坊,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接着又轻声在她耳畔说了句。“太子就是何朝。”

 她震惊地看着他,一瞬间没有搞明白状况“他抓你,是因为你得罪了他?但是夏凭阑又怎么会…”

 “如果我没有猜错,夏凭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大哥。”齐浩然绕过她,走到官兵面前,一伸双手。“各位官爷,请动手吧。”

 “哗啦”一声,沉重的伽锁便这么套在他的脖颈和双手上,但是他的角却始终保持有成竹的微笑。

 临走时,他回头又看了一眼于佳立,轻声说了三个字。“及第楼。”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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