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后位之争(上)
《元宁实录#83;仁宗卷》
后初授三品,无宠,然事上恭谨,内外咸服,时政局突变,后秀毓华门、温厚恭良,帝册后以安内抚外,制衡各方。
夜已深沉,紫苏却了无睡意,不想让宫女们注意,她只能静静地躺着,回想进宫以来的这些日子。
入宫的第二天,她按例去给太后请安,慈惠太后字字含刺,句句带警,此后,更是变着法的冷落她,她已知道太后不喜欢她,毕竟,她是想要自家侄女做皇后的,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放弃。
而云贵妃则是在暗中使坏,广秀殿已是宫中无人敢来的地方,整
都是冷冷清清的。
这恐怕是争斗的两派唯一一致的地方吧!
她还真不简单!
紫苏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不是自嘲,而是无奈与苦涩。
想她自幼娇生惯养,备受宠溺,十岁之后执掌王府,虽然辛苦,但也是言出令随,外人更不敢有所轻侮,这会儿,她的处境还真是以往想都想不到的。
“一定要争啊!”今天谢遥来见她,无奈地劝她。
看样子,情况失控了。
接着,傍晚时分,就听宫女们在“窃窃私语”好象是皇上在朝上发了很大的火,直说立谁为后是皇室宗族的事,朝臣不准再议。
真的得争吗?
紫苏静静地望着
顶的绣图,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她哪会不知道,自己入宫本就是一招险棋,虽然自己一再说是没有选择的一着,但是,事实,她是可以选的,只要自己能眼看着王府败落,她本可以选一条安全的路走,可是,她还是选了一条可以保住王府声望、却了危险千百倍的路。
一不小心,自己与家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整个寝殿一片黑暗,连一丝声音也没有,紫苏的心也因为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口而渐渐焦躁。
“争也要争得巧,不能太惹人注意!”紫苏暗暗地计算着,她入宫只是为了平衡局面,但是,谁知道皇帝有没有别的想法,一直想铲除世族影响力的皇帝只怕不会愿意她登上后位,成为世族权势的代言人,但是,她必须做到!
紫苏很清楚,就算自己的背后有世族的,但是,谁也不能说就一定可以,连一向对她照拂有加的谢遥都只是含糊以对,更何况一直在观望的世族?而且,这些年来,世族的势力不断被削弱,到底能不能帮上忙,还真不好说。
作为世族的一员,紫苏太清楚那些的本
了!——望着黑暗的房间,紫苏收敛起笑容,默默地心中对自己说“要争了!就先争到后位吧!”
紫苏闭上眼睛,掩住了其中清冷淡漠的神采。
——在后宫中找到一条活路,对她应该是不难的。
一夜无眠,紫苏有些憔悴,但仍得去给太后请安,太后似乎也无心应付她,一会儿都未多留,回到寝殿,她还是无法入眠,便坐在长榻上看书。
“大总管,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阵哭喊声打破了品华宫一向的安静,接着又是一阵哭喊与惨嚎,让紫苏再也看不下书。
“容尚仪!容尚仪!——”她扬声唤人。——她看书时一向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容尚仪很快就来到她面前,等候吩咐。
“怎么回事?吵成这样?”紫苏有些动怒了。
容尚仪神情颇为踌躇,但不得不按规矩回答主子“娘娘,是盛泰殿的一名宫女失破了殿内的一个花瓶,总管正在教训。”
“宫中是这么教训奴婢的吗?”紫苏冷冷地问道。
“这——昭仪娘娘,品华宫的总管是云贵妃的亲信。”容尚仪低声回答。
紫苏看着她,忽然淡漠地笑了。“难怪巧美人都不出声呢?”盛泰殿的主人是巧美人。
她拿起书,似乎到此为止了。容尚仪轻手轻脚地退下,刚到门口,就见紫苏一下子放下书,起身向外走。她猛然一惊,忙跟出去。
广秀殿的门外,品华宫的总管吴和正在对一个宫女拳打脚踢。一旁的内侍宫女都看着,却无人上前。有几个宫女远远地望着,眼中还有泪花。
就在吴和打得起劲时,
“住手!”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一惊。
只见紫苏站在殿前,背着光,无人看清她的神情。
“怎么?一个个都忘了规矩了?”容尚仪斥责。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跪下向端昭仪请安。
“吴总管,你也教训差不多了,就看在本宫面上罢了。”紫苏缓缓地开口,并未让众人起身。
吴和一向有恃无恐,闻言,十分傲慢地回答“娘娘刚入宫不久,这些琐事就别管了。再说,您也没权管这些。”接着又嘀咕了一句。
“容尚仪,传内宫执事。”紫苏下令“本宫有无权力?——也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教训?”紫苏的声音很冷,但又不见丝毫怒气。
内宫执事是宫中掌刑罚的部门,后宫妃嫔都有权召唤。
内宫执事很快就来了,广秀殿一下子成了后宫的焦点,各方的眼线都密切注视着。
“不知昭仪娘娘有何吩咐?”内宫执事长赵全恭敬地询问。
广秀殿的宫女已搬出一张椅子让紫苏坐下。
听到赵全的问题,紫苏冷哼一声“你说宣你们能有什么事?”
“奴才愚蠢!”赵全惶恐地回答“娘娘要处置哪个奴才?”
紫苏冷淡地开口“各宫总管可有管教各殿奴才的权力?”
“回娘娘,各殿的奴才各有主子,除非是空殿,否则,总管是不能管教的。”赵全十分流利地回答。
紫苏点头“那么,如若越俎代庖呢?”
“那就是以下犯上,罪同忤逆。”
“辱骂妃嫔呢?”紫苏再问。
“那是不敬大罪。”
“处罚呢?”
赵全看了一下吴和,已明白了,他垂下头回答“重打一百大板,贬为马奴。”
紫苏站起身,冷冷地对吴和说“听清楚了?本宫不管你越俎代庖的事——那与我无关,就凭你刚才骂的话置罪。”她看向赵全“就按你说的执行!”
“是!”赵全领命。
吴和不敢置信地大喊“你知道我是云贵妃的人吗?你敢——”
“住口!”紫苏怒斥“就凭你这个‘你’字,再加一百大板!”她冷语“你是云贵妃的人又怎样?本宫可是宗亲郡主。你听着,二百大板除非你死了,一下都不准少挨,否则,本宫就去宗人府告你一个不敬宗室的罪名,看看到时候有谁救你!”
说完,她就走近殿内。内宫执事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开始行刑。
吴和只挨了八十大板就没气了,赵全禀告时,紫苏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赵全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又被紫苏唤住“你叫什么?”
“奴才赵全。”他恭敬地回话。
“嗯——”紫苏点头,递给他一个瓷瓶“这个,你给那个宫女,早晚各用一次,伤好得快些。”
忙接下。
紫苏又指着小几上的两只锦囊说“蓝色是赏你的,绿色是赏其他人的,你拿出去吧。”
“谢娘娘!”赵全忙不迭地谢恩,出去。
太政宫的总管孟涛在接到这个消息和云贵妃的请求后,悄悄地进了皇上的书房,正在批奏章的隆徽皇帝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回皇上。”孟涛一字不漏地将刚发生的事情禀告,皇上放下朱笔,沉思良久,在孟涛犹豫是不是先退下时——
“朕要见见端昭仪,你去把她带来。”
“现在就去吗,陛下?”孟涛很惊讶。
“是,你还不快去!”皇帝催促。
“是。奴才马上去办。”孟涛立刻赶往品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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