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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天要塌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天要塌了

 “奉令前来修建陵园,韩中校又尽职尽责,积极谏言…”

 阎立德娓娓而谈,滔滔不绝,感激赞赏之言,溢于言表,就差点没有赤luo的向李世民表示,韩瑞是个人才,快些给他加官进爵,当然,其中也掺有水分,毕竟,没有众人的帮助,韩瑞提出再多的建议,也没有任何效果。

 自忖,与韩瑞的关系,没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李恪左顾右盼,好奇问道:“韩瑞人在何处,怎么不见?”

 有点儿可惜,居然错过表现的机会,阎立德说道:“却是不巧,今天韩中校轮休,已经回家休养,明天才来。”

 哦,李恪恍然,也难怪听闻阎立德赞扬了半天,都不见韩瑞出来,表示谦虚。

 旁边,李世民没有什么反应,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这些只是阎立德的一面之词,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核实,确实有功劳,李世民自然不吝啬提拔赏赐,算是予以补偿。

 不过现在,李世民却没有这个心情,只是语气平常,挥手说道:“录其功绩,待陵园建成之,再论功行赏。”

 阎立德应声,发现李世民目光所看的方向,心中领会其意,连忙在前面引路,来到已经修建过半的地宫之前,由于有滑轮组的帮助,很多重的石块,可以轻而易举的搬运进来,平放横移,调整方向即可,所以垒砌的速度,自然更快。

 地宫的小半,已经用封土掩埋,普通的民夫,只负责外面的墙基,内部的情况,只限于少数几个人清楚,使用的是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蒙着眼睛进去修建完善,聪明的人,不敢胡乱打听,免得陵园建成之,就是陪葬之时。

 现实就是这样血淋淋的残酷,尽管早在秋时期,孔夫子就大骂,始作俑者,绝嗣无后,反对生人殉葬的野蛮陋俗,但是历代帝王,却习惯性的漠视忽略,依然如故。

 到了地宫门前,李世民说道:“泰儿,恪儿,你们在外面守候。”

 即使是白天,地宫里面,却有些森森的,李泰与李恪,本来就有点儿忐忑不安,听闻李世民的吩咐,两人悄悄地松了口气,连忙整答应。

 随之阎立德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带着几个心腹,李世民迈步而进,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出来,李世民神色如常,不过好像没有说话的兴致,由升降台上去,回到营地的帐蓬,单独与阎立德面谈,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事情。

 李世民的城府,向来是高深如海,旁人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阎立德也是守口如瓶的脾,怎么打探,也不会机密,况且,也没人胆敢前去探听。

 过了片刻,李世民走了,就如来得匆忙,走得也急切,浩浩的返回京城,一路上,李世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借着聊天的机会,李泰旁敲侧击,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两个时辰的路程,回到京城,李承乾率领朝臣前来驾,可能是不堪车马之累,李世民神情疲惫,勉强应付几句,众人不敢加多打扰,纷纷识趣告退,李世民也随之返回内宫休息,几天之后,宫中传出消息,天子卧病在,朝中政事,不论大小,皆由太子全权决断。

 太子本来就在监国,现在处理朝政,也未尝不可,普通的官员,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只是向上级负责,要接触太子,还要经过上级的上级…相差好几个级别呢,而且军国大事,自然有朝堂相公辅助,轮不到他们心。

 其实,经过千百年的演化,封建王朝的三省六部制度,算是比较完善的行政体制,立于隋朝,一直到清末,仍然使用,所谓中书取旨,门下封驳,尚书奉而行之,三省分工负责,从而彼此制约,互相监督,只要上位者保持清醒的头脑,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

 三省分权,势必造成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等弊端,为了三省之间协调行动,三省之长定期在门下省的政事堂议事,自武德年间开始,政事堂设于门下省,到了李世民即位,觉得只是几个人商量朝政,做不到兼听则明,干脆将六部尚书也拉来,随之再次扩张,只要授予参预政事衔的大臣,都可以前来听政。

 例如李靖,虽然已经辞官了,但是李世民特旨,三两一至中书门下平章事,一样可以参与政事,还有萧瑀,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朝政,称之为相公,也不算拍马

 可惜,现在,这十几个,掌控朝堂,打个嚏,天下就震三分的相公们,一个个面带愁容,神色凝重,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了,然而,情况也差不多,宫里传出的消息,到了他们口中,已经打了折扣,李世民不只是卧病在而已,而是昏不醒,久治不愈,几度危殆。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两天了,无论太医,怎么施针、用药,全然不见效果,一帮平时所谓的妙手回,起死回生的圣手,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丝毫的办法,束手无策,甚至有某个,脑袋给驴踢了的蠢蛋,觉得针药无用,不如烧香拜佛,祈求神明赐福。

 那个时候,几个相公,恨不能刀,将这人剁碎喂狗,什么馊主意,天子病重的消息,封锁消息都来不及,居然还敢提议大张旗鼓的宣扬,不是居心叵测,就是嫌命长了,那就干脆成全你…

 幸好在内宫之中,几个相公也不好放肆,只得将那个不识时务的蠢蛋软起来,可是心中却焦虑难安,召集政事堂众人,商议对策。

 对策,能有什么对策,眼下,天子患病昏,太子奉旨监国,说句诛心之语,哪怕天子不行了,太子顺理成章,登基即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理是这个理,问题在于,牵扯太重了,谁也不敢胡乱开口。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其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得清,就拿征讨吐谷浑为例,要是天子驾崩,对于战局有什么影响,突厥余孽,是否死灰复燃,即使战况顺利,大破吐谷浑,李靖手握重兵,李承乾没有李世民的威望,能否压制得住…

 几个丞相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想得太多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情况,不会发生,毕竟,唐朝才定国二十年不到,根基远远谈不上固若金汤,已经吃尽战的苦头,居于高位,享受荣华的丞相大臣,不希望江山社稷再次飘摇动

 想到各种可能,空气之中,弥漫了沉重的气息,门下待中魏徵,中书令戴胄,尚书左仆房玄龄,礼部尚书王珪,民部尚书唐俭…一双双眼睛,不约而同,朝着角落,一个白白胖胖,面团子似的大臣看去。

 司空长孙无忌,扶鼎之功第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取汉朝吕氏、霍氏等专权的教训,一些大臣,对于这个白面团胖子,很不待见,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权重无比、恩宠无匹,深得皇帝信赖的长孙无忌。

 着白若女子的手掌,长孙无忌神情自然,闭上了眼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轻倚着石柱,一幅神游物外的模样,却也悠然自得,十分惬意。

 “司空…”

 叫唤几声,见到长孙无忌依然如故,房玄龄沉,也不讳莫如深了,直接说道:“辅机,如此危难之际,难道还想藏拙不成。”

 “危难?什么危难。”长孙无忌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瞳仁,闪耀深邃的光泽,淡然说道:“陛下仍在,我们还在,天下,不起来,大家有空,回去处理政事,不要在这里胡思想,杞人忧天。”

 以不变应万变,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况且,谁也没有其他主意,或者有其他主意,也不敢提,这种情况下,众人也只能依计行事,仔细寻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他们沉稳,天下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心中轻叹,众人就要起身,散开回去,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开口说道:“诸位,眼下,朝政之重,莫过于上皇的陵园,连陛下也前去巡视,太子殿下,是否也应该前往…”

 不加思索,房玄龄就接口说道:“陵园修建速度极快,工部侍郎阎立德等人居功甚伟,理应予以嘉奖,以示皇恩。”

 这帮人,是从风波中存留下来,一个念头,就明白长孙无忌的提议中,隐藏了什么玄机,面面相觑,瞬息之间,齐声附和起来,不久之后,听到这个牵强的理由,李承乾有心拒绝,可是在这些大臣,情真意切,苦苦劝谏下,只得点头答应,无奈而去。

 武德二年出生,现在是贞观九年,李承乾不过是十七岁而已,在后世,属于未成年人,心智没有成,但是在宫廷长大,又是亲身经历了玄武门之变,那个时候,虽然是懵懂孩童,可是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岂能忘记,其中的残酷。

 而今,群臣劝自己离开京城,无非就是担心,那件事情,再次上演罢了。

 李承乾苦笑,心情十分复杂,充了忧虑、担心,父皇…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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