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大婚夜,太子最后一搏
“所以说,雌蛊对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但它对夜离来说,也只是帮他快一些结束这种痛苦,你若痛快把它
出来,父皇还会留你个全尸,并且不再追究其他人——我想那依托部落除了你,一定还有其他幸存者,你一定不希望父皇将他们都找出来,处以极刑,是吗?”
“你——”寒妃终于
出惊惧之
,咬牙道,“你好狠的心…”
“是我狠吗?”紫凝扬高了下巴,“不过是也无所谓,有本事制于人,没本事受制于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可以想想清楚,想好了再答复我,慢慢想,我不急。”说罢她冷然转身离去。寒妃已被她
上绝路,待君夜辰再来找她“合作”,她就一定会答应,只要能
出雌蛊,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寒妃咬牙瞪着她的背影,气的快要晕过去!该死的北堂紫凝,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在她掌控之内,凭什么!
可话说回来,她该怎么办?这雌蛊
还是不
?可是如果
出来,君夜离就会没事,她太不甘心了!如果不
…
她好恨,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她什么也得不到,失去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牢的门又是吱呀一声响,寒妃却似乎被
走了魂魄一样,连眼珠都不会动了。
一袭黑影慢慢笼罩过来,来人摘下斗篷,阴沉沉地笑道,“寒妃娘娘好气度,身陷囹圄还丝毫不见惊慌之
,本宫佩服得很。”这货当然就是君夜辰,他自认为已经安排好一切,避开所有人耳目,深夜来见寒妃,以做最后一搏。
才走一个北堂紫凝,又来一个君夜辰,这些人都要来看一看她此时有多狼狼、多可怜吗?寒妃多少有些意外于他的到来,但并未表现出来,冷漠地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能到天牢这种肮脏的地方来,不怕染上晦气吗?”
“本宫行的端坐的正,怕什么,”君夜辰一副凛然不惧的样子,说这话也不怕咬到舌头,“只是本宫惊悉娘娘遭遇,很是痛心,为免引人疑虑,才夤夜前来探望,冒昧之处,请娘娘海涵。”
寒妃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既然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还绕什么弯子。”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大大方方现身,一副
有成竹(小人得志)的样子,果然是登不上大台面的,比起魅王,他差远了。
不软不硬碰了个钉子,君夜辰暗恼:好你个寒妃,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敢跟本宫叫板,找死么你!如果不是还有要用到你的地方向,本宫懒得跟你废话这么多!
“寒妃娘娘快人快语,本宫佩服,”又是这一句,君夜辰自己大概也觉得没意思,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既如此,那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宫知道,是大皇兄杀了你的父亲和族人,你易容入宫,也是为了杀大皇兄,以报此仇,如今大仇未报,你却沦为阶下囚,你甘心吗?”
寒妃眼中骤然
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厉声道,“我怎会甘心!魅王害死我父母族人,兄弟姐妹,我恨不得吃他的
、喝他的血,我就算是死,也要诅咒他生生世世下地狱,不得善终!”
可是她现在什么倚仗都没有了,只是发狠有什么用,能杀死魅王吗?只会越发让人笑话、看不起罢了!
一旁易容后的夕颜和修罗谷的人暗道这女子好狠的心
,可惜的是空有一腔怨恨,没有多少本事,也没有其他力量支持,更没有
密的谋划,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魅王殿下!
话说回来,她要是能有王妃那般本事,那就不必动刀动
,直接将殿下
到七荤八素,再一刀杀之,岂不干净利落。
那就好办了。君夜辰好生得意,往前踱了两步,摇头道,“寒妃娘娘此言差矣。死后之事,谁说的准,纵使你死了,大皇兄还是会春风得意,你的诅咒对他来说,无关痛
,有什么打紧。”
不紧不慢下套,他的计划开始了。
寒妃急促地
息一阵,慢慢平静下来,目光闪烁,“那依太子殿下之意,我该怎么做?”
这么容易就上钩,本宫真是太高估你了。君夜辰双手一摊,“寒妃娘娘不觉得,跟本宫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吗?”
“你?”寒妃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眼神复杂,思虑了好一会,终于道,“怎么合作?”
君夜辰忍住想要得意狂笑的冲动,
低了声音道,“寒妃娘娘明明还明了后手,既然愿意跟本宫合作,又何必藏着掖着,本宫的意思,娘娘是明白的,对吗?”
寒妃咬紧嘴
,“殿下到底什么意思,不妨明说。”
君夜离不屑地冷笑,“寒妃娘娘还是信不过本宫?还是娘娘以为,到了如此份上,除了本宫之外,还有别人能够帮娘娘报仇?”
“殿下会帮我报仇?”寒妃同样面色不善,“殿下忘了吗,魅王可是你亲生兄长,你会下得了手杀魅王?”虽然她知道君夜辰跟君夜离素来不和,但真要说到为了她,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似乎有些过了。
君夜辰答非所问,“娘娘现在除了相信本宫,别所他途,你只要将雌骨交给本宫,并告诉本宫引发大皇兄体内雄蛊之法,本宫就能如你的愿。”
寒妃惊道,“你如何知道情蛊之事?”那天她被揭破身份之时,君夜辰不是不在吗,莫非…是宣景帝告诉了他。
君夜辰好不得意,“在这宫中,没有本宫不知道的事,只要大皇兄不能再对本宫构成威胁,本宫就会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父皇定会放你出来,或者…”他再上前两步,
低了声音,“本宫会想办法,帮你找个替死鬼,放你逃出生天,如何?”
寒妃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动心。方才紫凝一番话,已经让她无路可退,若将雌蛊交给君夜辰,或许还有机会杀了君夜离,替家人报仇。
当然,她更清楚,君夜辰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魅王现在越来越强势,他这个储君感觉到了危机,再加上她虽然在天牢,却也听到一些消息,丞相被贬官外放,梅霜皇后更是失宠,他如果再不动手,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说,尽管他们彼此并不信任,君夜辰也是在利用她,但他们在某一点上却是一致的,那就是有魅王这个敌人,只要能杀了他,替父母族人报仇,她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
“如何?”看出她已经有所动摇,君夜辰狂喜不已,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本宫也是替娘娘着想,不想娘娘死的不明不白,且毫无价值。或者娘娘可以考虑清楚,待决定了,再告诉本宫不迟。”说罢他转身就走,一派干脆利落样。
事实上他也是因为对情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否则也不会打这主意了。
结果才走出去几步,身后不意外地传来寒妃的挽留声,“太子殿下留步。”
君夜辰得意地无声冷笑,再回过头来时,神情已变得凝重,“寒妃娘娘想清楚了?”
“是,”寒妃决绝点头,“我要替父母和族人报仇,我要魅王不得好死!只要我能得偿所愿,死不足惜!”
“娘娘言重了,”君夜辰假惺惺相劝,“本宫定会想办法救娘娘出去,娘娘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怎可轻言生死!这情蛊…”
“在我这里,”寒妃低声道,“殿下只要想办法将这雌蛊也放进魅王体内即可。不过殿下要小心,不要受其所累。”说着话她缓缓吐纳,微张开口,显然雌蛊就在她体内。
那几位修罗谷的杀手对视一眼,传达一个无声的信息:要不要动手把雌蛊抢过来?
夕颜微一点头示意:等下寒妃将雌蛊拿出交给君夜辰后,他们几个就同时动手,封死他的动作,把雌蛊抢过来。虽说这有点冒险,雌蛊若是出一点差错,后果无人可以担当得起,但他们几个的武功加起来,对付一个君夜辰,绝对不成问题。只要确定雌蛊到了君夜辰手上,王妃一定会有办法。
几人
换个眼神,表示明白,都不动声
地聚起功力,准备动手。
很快的,寒妃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只小小的、通体碧绿的小虫,看上去
可爱的,一点不让人觉得恶心,就像只蚕一样。
君夜辰对这些东西却本能有些排斥,但为了达到目的,也不得忍着恶心,看了看道,“这就是雌蛊?它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当然不是,”寒妃
森森地鬼笑一声,
吓人的,“是我用特殊的法子让它在我体内沉睡,否则它若发作起来,我岂非自讨苦吃。而且也只有用我的法子,它才能醒来,所以旁人就算得了去,也是全无用处。”
这话一入耳,准备动手的几个人登时不用商量,全都按兵不动。在不知道寒妃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的情况下,他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若贸然抢过来,却不得法,殿下不就惨了。
“原来如此,”君夜辰赞了一句,“娘娘果然深谋远虑,那要如何让它苏醒?本宫又该如何控制它?”
寒妃将雌蛊放进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它是吃我的血长大,只认我血
的味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我从小就用的花粉,只要将它放在里面,它就会很安分,不过这也是暂时的,它若醒来,最多不过七天,要再吃我的血,否则就会发狂,殿下最好在它苏醒之后,尽快动手。近前来,我告诉你让它苏醒的方法。”
君夜辰料她也耍不出什么手段,往前走了几步。
寒妃倒也没想动别的心思,与他耳语几句,“记下了?”
夕颜他们几个虽运起内力来听,但寒妃既然不想让别人听到,自然格外小心,他们根本就听不清楚,何况这听到一星半点的,更是要命,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记下了,”君夜辰点头,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差点没当场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收好,“接下来娘娘什么都不用做,等本宫的好消息就是。”说罢转身出去,在门口与一名狱卒
换了个眼色,戴好斗篷,悄然离去。
寒妃慢慢坐回墙角,恢复先前的姿势,默默道:父亲,母亲,那依托部所有的兄弟姐妹,是我无能,不能替亲手替你们报仇,你们在天之灵等着我,很快,我就会去跟你们见面…
夕颜等人随即趁着换班的机会,悄悄撤走,回去向主子禀报。
“果然不出我所料,”紫凝一副料敌在先样,“寒妃到底还是把雌蛊给了君夜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夕颜担心地道,“小姐,那属下等要怎么做?是否去东宫,找机会将雌蛊拿回来?小姐是否知道让雌蛊苏醒之法?”
“不知,”紫凝摇头,回答的很干脆,“情蛊只听饲者的话,且令它苏醒的方法千变万化,根本无从猜起。”
那幸亏当时没有动手。夕颜现在想想还一阵后必,想要出冷汗。
君夜离却并不担心,“既然二弟有心害我,就一定会寻机会接近我,不怕他不出手。”
“对,”紫凝点头,“而且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如果没什么意外,君夜辰一定会在那天动手,到时候我们就布置好一切,专等他上当。”
君夜离老大不高兴,冷笑道,“要真那样才晦气!不过他若多少肯念兄弟情分,我原也不想做到最绝,否则…就生死各安天命。”
听他说到“死”字,紫凝脑中灵光一闪,忽地道,“事情要糟,寒妃她——”
君夜离同时想到这一点,立刻道,“无华,去天牢看看,快!”二弟已经骗走寒妃的雌蛊,无论最后成功与否,都不可能再留着寒妃来揭他的底,一定会指使人将寒妃除去,那样一来,岂不死无对证!
“是,殿下!”无华不敢怠慢,飞身而去。
夕颜自责道,“是属下考虑不周,该留下一人在天牢守候,属下该死!”
“本宫和紫凝都一时疏忽了,你没想到又有何奇怪,”君夜离倒也大度,挥了挥手,眉头却紧皱在一起,“不过,从王府到天牢,一来一回之间要两个多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紫凝轻咬嘴
,没应声。
果然,两个时辰后,无华微微
着进来,沉声道,“殿下,王妃,天牢传出消息,寒妃畏罪服毒自尽。”
君夜离和紫凝同时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啊!看来,君夜辰是做好打算,要做这最好一搏了!不过也无妨,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
梅盛尧一失势,宣景帝即开始整顿他的门下势力,行动快准狠,那些原先依附于丞相的人也都纷纷见风使舵,转投他人。尤其在看到太子形同虚设、魅王强大无双之后,更是很会看眉眼高低,想方设法向君夜离示好,尽显谄媚之态。
尽管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一时之间京城也是给闹得沸沸扬扬,尤其魅王跟魅王妃大婚之
就要到来,这绝对是西池国近几年来最具轰动
的大事,很值得人期待。
“大皇兄的风头真是越来越盛啊,想来我这个太子大婚,也未必有此声势吧。”君夜辰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梅霜皇后警告似地看了他一眼,“辰儿,你父皇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别再生事,听到没有?”这段时间因为心气难平,加上时时提心吊胆,更不知道去通州的双亲怎么样了,她容颜憔悴苍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也够狼狈的。
“儿臣还能生什么事,”君夜辰咬着牙冷笑,那样子让人不寒而栗,“有大皇兄在一天,儿臣就被他
的死死的,想生事也生不出来,母后还担什么心。”
梅霜皇后多少听出他话里有话,可她也没有多少精神气力多问,叮嘱道,“总之这段时间你安分点,若是再出什么事,母后也帮不了你!”
指望你们帮我,我还有什么希望,我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君夜辰
恻恻冷笑,大皇兄,你先高兴着,等你大婚那天,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
寒妃死在天牢之事上报宣景帝之后,他大为光火,先在太极殿大发雷霆,命人彻查此事,跟着火速派人去魅王府,看君夜离是否无恙。毕竟寒妃说过,情蛊是雌蛊同命,寒妃还没
出雌蛊就死了,那离儿岂非也要跟着丧命。
结果他是白担心了,没多久君夜离即亲自入宫,向父皇解释一切。
“什么?”宣景帝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雌蛊在寒妃死之前,已经到了他人之手?”难怪了,不然离儿也该没命了吧?
“是,”君夜离眼神锐利,“父皇,儿臣怀疑寒妃并非自杀,而是在被人骗走雌蛊之后,杀之灭口。”
“朕也知道这一点,”见儿子没事,宣景帝心气渐平,“寒妃若想要自杀,又何必拿雌蛊要挟朕留她一命。朕已让刑部严审那晚的天牢狱卒,看到底是谁曾经去过天牢,应该很快会有收获。”
君夜离当然清楚,是紫凝和君夜辰先后去过,不过紫凝是做好了安排,父亲应该问不出什么,只是为难了天牢那些狱卒而已。“是,父皇英明。”
“朕现在担心的是你,”宣景帝上下看他一眼,“现在不知道雌蛊在何处,若是你这蛊毒发作——”
“臣求见!”
君夜离道,“是刑部尚书铁大人,应该是寒妃之死,有了结果。”
宣景帝回龙椅上坐下,沉声道,“进来说话。”
“臣遵旨!”少顷,刑部尚书铁无言走了进来,跪倒行礼,“臣启皇上,昨晚进入天牢见寒妃娘娘的,是太子殿下。”
宣景帝眸
一沉,冷声道,“查清楚了?”
“是,”铁无言正义凛然,丝毫不惧,“臣已查清楚,是太子殿下与寒妃娘娘见面,之后不久,寒妃娘娘喝下一碗稀粥,即毒发身亡。”
宣景帝沉默下去,似乎在思量,好一会才道,“辰儿跟寒妃都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行事小心,不允旁人在,不过有狱卒看到,寒妃娘娘给了太子殿下什么东西,还
代了什么,太子殿下随即离去。”
给了什么东西?宣景帝眼睛一亮:难道是雌蛊?“很好,继续追查,看寒妃所中何毒,下毒之人是谁,受谁指使,查清楚了,再来禀报。”
“臣遵旨,臣告退!”
铁无言一走,宣景帝忽地起身,“去东宫!”
“父皇且慢!”君夜离闪身拦下他,“父皇是要找二弟当面问清楚吗?”
“不然该如何?”宣景帝一脸怒
,“雌蛊应该就在他手上,却居然不拿出来救你,分明是存了私心,朕岂能纵容!”
真是反了天了!丞相夫人要害离儿,如今已遭惩罚,没想到君夜辰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简直太令他失望了!
“父皇息怒,”君夜离早已知道君夜辰之心,当然不想宣景帝此时惊动他,让事情变的更糟,“雌蛊是不是在二弟手上,还未可知,若果真是,二弟又不肯主动拿出来,那纵使父皇去问,二弟也是不会承认的,若是闹僵起来,那…”
宣景帝心一沉,冷静了大半,“正是,朕都给这个孽子气糊涂了!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二弟也是年幼,会行差踏错,也是情理之中,”君夜离很大度地替二弟求情,“不如父皇就给他个机会,看他是否主动把雌蛊拿出来,若他肯,父皇就原谅他这次,若他不肯,反而要害儿臣的话,儿臣也只能求父皇原谅,儿臣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孽子若果真敢害你,朕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宣景帝现在已经不屑于去演戏还是怎么的,明着就护着君夜离。也是这些年为了让那些想要害君夜离的人相信他已放弃这个儿子,他苦苦压抑着,终于到了释放的时候。
君夜离心中感动,屈膝跪倒,“谢父皇回护之恩!”
有父皇疼爱,有紫凝为伴,自己还有何可畏惧!
在众人各怀心思之下,君夜离跟紫凝大婚之
,终于到来。
因紫凝早已住在魅王府,所以也不再去讲究出阁那一套,两人只需穿上喜服,三拜之后,直接进
房就好了。
两人大婚是京城大事,子民们早早就挤在魅王府门前,挤了个水
不通,来往的行人都无法通过,堪称“万人空巷”,叫好声,拍掌声,吵闹声,夹杂着鞭炮声,小孩子抢糖果的
叫声,热闹得无以复加。
府内亦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到处挂
大红丝绸、灯笼,以及各式各样的彩花,入目五彩缤纷,很是喜庆。
房内,紫凝身着凤冠霞帔,画了娇
的新娘妆,越发天姿无双,无可比拟。然她的神情却是沉静酷寒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声道,“都安排好了吗?”
夕月道,“是,小姐,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好。”紫凝点头,将红盖头拿过来,盖到脸上去,遮住绝世芳华,缓缓起身,“是时候了。”
大厅上,一个硕大的红“喜”字熠熠生辉,一对龙凤红烛早已点燃,火苗轻快地跳动,一派温馨。
宣景帝和梅霜皇后一左一右坐在正堂,两人也都穿了喜庆的吉服,不同的是一个由衷高兴,另一个则
腹心事罢了。
梅霜皇后偷偷看了宣景帝一眼,忍不住想要苦笑: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场合,皇上根本不愿意见她。虽说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想想以后漫漫长
,她就要孤独而过,老死宫中,也还是心寒的很哪…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喜婆一声高叫,众人立刻都安静下去,自动自发站到两边,让出红地毯来。
少顷,君夜离和紫凝一前一后,手拉大红花,缓步而来。
众人顿时欢呼声一片,相当热闹。
君夜辰、君夜澜他们几个也站在一侧,表情各异。更夸张的是,慕容洌竟然真的来了,看到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成亲,他居然还在微笑,果然是怪胎来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
对拜!”
“送入
房!”
按程序拜完堂之后,君夜离即将紫凝送到后面的
房去,前面的宾客们则各自落座,吃吃喝喝,凑个热闹。
关上房门后,紫凝却一把揪掉红盖头,开始
嫁衣。
君夜离一张脸给映得红彤彤的,笑道,“娘子怎么如此着急,怎么也该让为夫帮你掀红盖头吧?”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玩,办正事!”紫凝却不笑,动作迅速地
下嫁衣,拿过一套普通宫女的衣服换上。
君夜离敛去笑容,“我知道。紫凝,等下你千万小心,知道吗?”
“放心,”紫凝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小心地展平,冷笑道,“就凭君夜辰那种货
,还伤不了我。你快点出去,别让他们起疑心。”
“好。”君夜离打开房门看了看,随即到前面去敬酒。
不大会儿,已经完全变成宫女模样的紫凝轻盈地出门,不动声
地绕到前面去。
礼成之后,宣景帝和梅霜皇后即回宫,以免他们在,众人会感到拘束,不能尽兴。
君夜离挨桌敬了一遍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一旁的宫女即上来给他倒酒。熟悉的、淡淡的女儿香萦绕鼻端,他知道这就是紫凝,不自觉地微一笑,无比的心安。
“大皇兄笑的好*哪,”君夜辰端着酒杯过来,笑容
面,“一定是急着跟大皇嫂
房吧?不过可没那么容易哦,来,大皇兄,我敬你一杯,咱们不醉不归!”
“太子哥哥,你不要灌醉大皇兄,”君夜澜赶紧过来帮腔,“大皇嫂还在等着大皇兄呢!”
“哈哈!”君夜辰朗声大笑,“四弟来抱不平吗?无妨无妨,今天是大皇兄大喜的日子,不尽兴怎么行,来来,喝!”说罢他仰脸一饮而尽,“我先干为敬!”
“好!”君夜离似乎也给他说的豪情万丈,“那做哥哥的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喝!”接着也是一仰头,大口喝了下去。
“大皇兄海量!”君夜辰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趁着君夜离喝酒的机会,右手看似不经意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条手帕,轻拭了下
角,实际上那雌蛊就在手帕内,他已将手指甲内藏着的药粉洒进去,雌蛊接着就会醒来。
终于要动手了吗?紫凝在一旁自是看的分明,暗暗冷笑,全神戒备。只要雌蛊一出现,她就会出手,绝对一击必中。
君夜辰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紫凝和君夜离掌控之中,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拿过酒壶替君夜离倒酒,“大皇兄,
上,
上!”
谁料就达时,君夜离却觉得心口一阵剧痛,那熟悉的、让他发狂的感觉再度袭来:蛊毒发作了!看来果不其然,二弟已经让雌蛊苏醒,所以雄蛊才会感应到。二弟啊二弟,你果真非除我不可吗?
“大皇兄,你怎么了!”君夜辰暗里大喜,表面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把扶住摇摇
坠的君夜离,“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周围人正喝的高兴,听到动静,也都往这边看过来。
“大皇兄,你怎么啦?大皇兄?”君夜澜哪见过这等阵势,登时吓傻了,一个劲儿地问,半点主意没有。
“我…没事,”君夜离强忍痛苦,低声道,“二弟,莫要惊动其他人,带我进去…”不进去,怎么给你下手的机会。
“知道了,大皇兄,”君夜辰也是个机灵的主,赶紧笑着向四周挥挥手,“众位不必紧张,大皇兄是多喝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了,众位请继续,本宫带大皇兄进去稍事休息,很快就好,请。”
“请,请。”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行礼,都笑着道魅王殿下今天是高兴过了,若真喝醉了,等会怎么
房。
接着君夜澜和君夜辰一左一右扶起君夜离,往后面厢房去,紫凝也假装惊慌地跟过来服侍,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君夜辰自然也没多说,否则反而让人起疑。
来到厢房,两兄弟将君夜离放到
榻上,但见他紧紧捂着
口,脸色苍白,
头冷汗,似是颇为痛苦。
君夜澜吓得快要哭出来,手足无措地道,“太子哥哥,大皇兄这是怎么了?这、这要怎么办,不如、不如叫御医来?”
“先别慌,”君夜辰摆摆手,“大皇兄应该是多喝了几杯,醉得厉害了。——你去端碗醒酒汤来,快点!”他说的是那名宫女,当然也就是紫凝。
紫凝假装害怕地道,“是,太子殿下!”说罢转身出去,却又从门口悄悄绕到窗下,一双眼睛冷若星辰,看进屋里。
君夜辰双眼放出骇人的光芒,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吓人。“四弟,”他声音都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紧,“你看大皇兄出了一脸的汗,你去拿条
巾来,给大皇兄擦一擦。”
君夜澜这个傻小子,哪想得到那么多,赶紧道,“是,太子哥哥!”接着跑到门边,将
巾拉下来,放进脸盆里,笨手笨脚地洗起来。
就是正在。君夜辰坐到
边,轻轻地叫,“大皇兄,你怎么样,大皇兄?”
“水…我要喝水…”君夜离闭着眼睛,似乎意识已经模糊,断断续续地叫,“水…”
“好,大皇兄稍等。”君夜辰忍不住都要大叫,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将雌蛊放进茶水中,给大皇兄喝下…
颤抖着手倒了一杯凉茶,君夜辰自认为手法高明的将雌蛊放进去,而后坐到
头,一手扶起君夜离,一手将茶杯送到他嘴边,“大皇兄,水来了,喝——”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觉得眼前人影快若鬼魅般一闪,跟着手上一空,茶杯已经被夺走!还没等他惊叫出声,
前一麻,已被点中大
,动弹不得。
“谁?!”君夜辰又惊又怒,“敢偷袭本宫!”可恨!可恨!马上就要成功了,棋差一着啊,到底是哪个混蛋来坏本宫的好事!
然他接着就气不起来了,一脸的愤怒被惊愕所代替,眼前的宫女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出本来面目,“太子殿下,你非置夜离于死地不可,是吗?”
在
榻上痛苦辗转的君夜离也坐了起来,尽管一脸冷汗,但眼神却是清明而睿智的,“二弟,你好狠的心!”
原本呆掉了的君夜澜这才反应过来,拎着
巾跑过来,诧异地道,“大皇兄,原来你没事吗?大皇嫂,你不是在
房里,怎么穿成这样?太子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了,
了,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夜辰心中惊骇莫名,现在才赫然发现,自己中了大皇兄和紫凝的算计,这种情况下,唯有咬牙不认,才有可能逃过这一次。他佯装镇定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是大皇兄说要喝水,所以我才——”
“孽障,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简直太让人朕失望了!”随着愤怒的语声,一人大步而入,带着一股微冷的空气来,令人莫名心惊。
君夜辰一愣,跟着脸色惨变,“父、父皇——”
“不要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儿子,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要害!”宣景帝怒不可遏,说出的话也够决绝。
事实上他方才一直在门口,当然把一切都看了个分明,也知道君夜辰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简直不可原谅!
“父、父皇,儿臣、儿臣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君夜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命休矣”,可为了活命,还是咬牙不认,“儿臣什么、什么都没做…”
“事到如今,太子殿下再否认又有什么用,”紫凝冷冷道,“雌蛊就在这杯中,瞎子才看不到!”
“什么、什么雌蛊,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夜辰早已冷汗如雨,还在强自镇定,“本宫只是替大皇兄倒茶喝,谁知道这茶壶里有、有什么脏东西——”
“看来太子殿下是铁了心不认,是吗?”紫凝冷笑一声,“你想尽办法从寒妃那里骗来雌蛊,再毒杀她灭口,趁着我跟夜离大婚之际动手,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
“你、你怎么——”君夜辰大惊失
,“你胡说!本宫根本就没有——”他去天牢与寒妃见面之事,相当隐秘,大皇嫂怎么可能知道!
“还不承认?”紫凝晃了晃手里的茶杯,“你骗得寒妃说出让雌蛊苏醒的法子,在这婚宴上给雌蛊下药,让它苏醒,你手上肯定还留有药粉,要不要将雌蛊放在你手上看看,看它是不是喜欢这味道?”
“你、你敢!”君夜辰吓得面无人
,“本宫、本宫不、不要——”方才大皇兄情蛊发作,痛苦成那样,他又不是没看到,他才不要受这苦楚。
“孽障,你终于肯承认毒害离儿了,是不是?”宣景帝厉叱道,“朕真是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儿臣——”
“皇上饶命!”梅霜皇后忽地从门外扑过去,跪倒在宣景帝面前,早已泣不成声,“皇上饶命!辰儿他、他只是一时糊涂,皇上饶命——”
乍一听此事,她也是震惊而愤怒,更是说不出的痛心,她早提醒过辰儿,不要再
来的,可他怎的就是不听,这不是把自己
上绝路吗?
“母后?”君夜辰被封了
道,动弹不得,只能将视线向下,“你、你怎么也在…”
“辰儿,你怎能如此糊涂!”梅霜皇后气的直咬牙,“魅王是你的亲生哥哥,你怎么能…”
“那又怎么样?”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根本否认不了,君夜辰不顾一切地大喊,脸色铁青,“他君夜离为什么要是我的哥哥,为什么要处处比我强,处处
着我,为什么?!”
梅霜皇后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怔怔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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