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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仙人之姿
  两人正说着话,夕月走了进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浑身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双颊也泛着红晕,比起平的稳重冷静,大相径庭。

 君夜离吃了一惊,“夕月,怎么了?”被无华欺负了,所以来告状?可是也不像啊,要真那样,她早气的不行了,哪能是这么的…狂喜?

 “属下无状,姑爷恕罪!”夕月匆匆告个罪,向着紫凝道,“小姐,公子到了。”

 “哦?”紫凝一下就站了起来,亦是眼惊喜,“师父来了?”算算时间,她写信回去也有一段日子了,估计师父是一看到信,就立刻赶了过来,真是辛苦他了。

 “正是!”夕月都快要跳起来的样子,这也难怪,天上公子天洛尘极少离开海角小楼,这于他们主仆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

 君夜离神情一动,竟莫名有些紧张,“是天上公子到了吗?快快有请!”怎么说都算是他的岳丈啊,真是,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他好准备准备什么的,这要怎么去见?

 “是,师父来了,”紫凝一把拉住他的手,“走,我们去见他!”

 “紫凝紫凝!”君夜离有点急,“别慌,我总要换件衣服…”这身是方才在练兵场上穿的,太过随意了。

 “不妨事,”紫凝一刻也等不得,硬是拽着他出门,“师父又不是外人,不用讲那些俗礼!”

 君夜离暗暗苦笑:对你来说天上公子不是外人,可我虽以皇子之尊,在他面前也是个晚辈,总不能太随意吧?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来到前厅,随着天洛尘一道回来的卫瑾立刻向紫凝和君夜离行了一礼,而后退到一边。

 “师父,”紫凝步子轻盈地进来,俯身下拜,“烦劳师父辛劳这一趟,紫凝惶恐!”看她这态度,简直比对宣景帝还要恭敬,也唯有天洛尘,才能得她如此礼遇吧?

 天洛尘轻咳两声,伸手相扶,“起来。”

 君夜离站在门口,抬眼看过去,刹那有种天地间一片寂静空旷的感觉,仿佛被带到了异时空一样:原本以为缥缈公子已经够不食人间烟火,原来这天上公子比他,犹有过之!

 白衣胜雪,却是黑色带束身纤细的不亚于女子,给人一种弱不风的感觉。

 脸容异样苍白,明明只有二、三十岁的容貌,眼神却如同百年般沧桑,点漆般的眸子里盛善待生命的慈悲和看透世间爱恨情仇的、淡淡的疲惫,眉目姣好如画,直的鼻梁下是淡粉的双,不说话时轻轻抿在一起,一副说还休的样子。

 总之天洛尘给君夜离的第一印象,就像一副水墨画,黑是黑,白是白,深是深,浅是浅,恰到好处。

 “夜离,看傻了吗?”紫凝回眸,见君夜离这副愣怔样,不由失笑,“过来啊。”

 君夜离惊了一下,回过神后暗骂自己太不像话,男人看男人也能失神,太丢人了!“天上公子安好。”见礼归见礼,晚辈归晚辈,但他毕竟是皇嗣,自然不用行跪拜之礼。

 “魅王殿下客气了,”天洛尘齿轻启,语声有如山泉过涧,别有一番灵动的神韵,“是草民要向殿下行礼才是。”

 “不必,天上公子请,”君夜离一伸手,倒也没失了他“战神”的气度,“早就听紫凝不止一次提过自己有个天下无双的师父,今一见,果然见面犹胜闻名,幸会。”

 “丫头夸大其辞,魅王殿下见笑了,”天洛尘回眸看了紫凝一眼,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她心地虽善,行事手段却狠辣冷酷,别吓到殿下才好。”

 紫凝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无论天洛尘说她什么,她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反驳不一样。

 君夜离不暗暗称奇,能看到爱妃如此温顺的一面,真是不容易啊!“天上公子客气了,紫凝恩怨分明,手段虽狠却从不伤及无辜,我明白,公子不必担心。”

 天洛尘似是很满意,微一点头,“如此甚好。殿下把手给我。”

 君夜离一愣,伸手道,“何事?”

 “我看看殿下的伤势。”天洛尘将手指搭上他脉门,手指轻点,手法娴熟而稳重,自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君夜离道,“公子远来辛苦,是否先歇息一下?”

 “无妨,”天洛尘轻笑,“殿下稍安勿躁。”

 他既坚持,君夜离也不再多说,安静地坐着。

 紫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洛尘,虽未表现出过多的期待,但师父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她怎可能不急、不紧张。

 事实上天洛尘替君夜离诊脉时间并不长,无华他们却觉得仿佛过了几百年一样,时间缓慢得近乎凝滞,他们都有种不过气来的感觉。

 诊了一会,天洛尘再示意君夜离换另一只手,一边诊脉,他一边以手掩口,轻轻呛咳着,细长的眉微微蹙在一起,让人很心疼,忍不住就想替他把眉抚平。

 君夜离记起他被伤了肺腑,自然会呛咳不止,但这仍旧无损于他高洁、不屈、神秘的气质,令人折服。

 好在不大会儿之后,天洛尘缓缓收回手来,并未出半点吃惊之,点头道,“我明白了,复毒可解,情蛊难除。”

 君夜离暗暗心惊:天上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也不愧是紫凝的师父,不过替他稍稍诊了会脉,就能一语道破个中玄机,好生厉害!“公子医术果然湛,佩服佩服!”

 “谬赞了,”天洛尘看着他道,“殿下中复毒久,五脏皆有毒素沉淀,不可再拖,这段日子切忌不可强行运功,否则只会加速毒素运行,越加糟糕。”

 “我明白,”君夜离看向紫凝,“紫凝已跟我说过,我懂的。”

 紫凝自是惊喜于天洛尘能解复毒,问道,“师父,复毒要如何解?”之前她想了许久,也不敢轻易下手,万一解毒过程中哪种毒出乎她意料之外,君夜离的小命就代了。

 天洛尘咳了两声,道,“要解复毒,非鬼门十三针不可。”

 鬼门十三针?君夜离一听这名堂,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用的手段,而且必定是人家的不传之秘,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结果紫凝跟他一样茫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师父自创的针法吗?”

 “不是,”天洛尘温柔地笑笑,“是亘古传下来的一种针法,专救人于鬼门关前,故有此名。”

 君夜离捏了捏下巴,说起来天上公子这样笑的时候,跟缥缈公子真是出奇地像,都是干净的有些过分,到底什么来历?

 “哦?”紫凝抿了抿,“这么说起来,是师父藏了私?”还说什么把一身医学倾囊相授,再没有什么可以教她,原来是骗她的啊?

 “是,”天洛尘居然承认,“我总要留两手的,否则你医术胜过我了,那还了得。”

 君夜离失笑,天上公子绝非这等心狭隘之人,他不传紫凝鬼门十三针,必有其他原因,只是看他的样子就不愿意说,问也白问。“那就有劳公子了。”

 “不必客气,”天洛尘摆一下手,“今你先休息,明晨起莫饮莫食,我替你施针。”

 “有劳。”

 “对了,师父,”紫凝想起一事,“方才您说情蛊难除,就是说还是有法可想的,对吗?”其实只要解了复毒,没了这等束缚,再解情蛊就能够放得开手脚,没了什么顾虑。可找不到雌蛊,还是没法可想,莫非师父能做到吗?

 “…有,”天洛尘敛去笑容,目有忧,“就是等。”

 等?紫凝不解,“等什么?”

 君夜离此时最本能的想法就是:等死。他死了,蛊虫自然也会随之死去,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等蛊虫自行老去,”天洛尘清凉的目光在君夜离身上略做停留,“想必殿下也已感觉到,唯有在动情之时,情蛊才会发作,令你痛楚难当。而这情动之事,自然是少年人血气方刚所至,你们可曾见过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为情冲动的吗?”

 尽管君夜离一向自诩男女爱为人之常情,在紫凝面前也没个正形,但被天洛尘如此一说,倒显得他把持不住是怎么的,不自觉地脸上一热,说不出话来。

 紫凝瞥了君夜离一眼,暗道终有你被挤兑的时候!“师父的意思,情蛊会随着时间推移,自行死去?”这她倒是闻所未闻,不过,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这要等多久?

 “是,”天洛尘微一颔首,“情蛊是成双成对,雄蛊若终身不见雌蛊,就会渐至萎靡,直至死去。不过,等待的过程相当漫长,或许要一直等到殿下和你都白发苍苍,弯驼背,你们等得吗?”

 “当然等不得!”君夜离想也不想就接上话,“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与紫凝即使现在每相守,能在一起的日子也屈指可数,若再彼此相见不如不见,生生等死,还不如现在就求个痛快!”

 紫凝怒瞪他一眼:说什么呢!

 天洛尘呵呵一笑,“殿下果然是情中人,情蛊之事可暂且一放,待解掉你身上复毒,再说其他。”

 君夜离点头道,“好,有劳公子。”

 紫凝干脆不理他,问道,“师父,要解夜离体内的情蛊,冰蚕珠魄等物,可否一试?”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天下至宝,但情蛊却并不简单等同于毒物,是否奏效,还未可知。

 果然,天洛尘摇头,“关键不在此,紫凝,你莫急,天下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总有解决之法,有我在,你且安心。”

 我当然安心。紫凝终于出安然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师父。”

 当下君夜离即吩咐无华收拾出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来,让天洛尘先去休息,其他事稍侯再说。

 待天洛尘出去,君夜离忍不住赞道,“天上公子果然非凡人,跟缥缈公子不相伯仲。”

 听他提及缥缈公子,紫凝也是神情一动:这两人似乎真的有某些相通之处,或许这也是她初见缥缈公子,却对他没有丝毫排斥或者防备之心的原因之所在?“我想他们应该不认识,从来没听师父提过。不过你放心,我师父医术非凡,他说能救,就一定能救得了你。”

 若能在六国赛之前治好夜离,那真是再好不过,接下来就看他如何战场扬威了。

 “我当然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君夜离在她耳边蹭蹭,“说归说,紫凝,你不准对你师父比对我还要好,听到没有?”

 紫凝顿时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吃醋吃到师父身上去了,是想怎样?“夜离,你少在我师父面前不正经!他不止是我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他对我虽好,却从无男女之情,你别说话。”

 “天下男子谁不喜欢美貌女子,反正我不放心,”君夜离还一脸憋屈,“你不准只理他,不理我!”

 “你若这样说,就越加不必有此顾虑,”紫凝淡然一笑,眼神有些冷,“当初师父救我时,我不但全身是伤,被剜了眼睛,容貌更是被毁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师父若只看中我的容貌,又怎会收留那时候的我!”

 任谁看到她那恶心的样子,都避之唯恐不及吧,师父却无比细心地照顾她,一点一点治好她身上的伤,恢复她的容貌,这份恩情,她几辈子也报答不完的。

 君夜离沉默了一会,一笑道,“是,我明白,紫凝,你莫气,我知道天上公子对你来说,绝无人可以替代——”

 “你对我来说,也没人可以替代,”紫凝及时安抚他,“你们不一样的,师父是我的长辈,你是我最心爱的男人,这——”她也有嘴溜脑子笨的时候,说完了才惊觉这话太骨,顿时脸红得要烧起来,再看君夜离,已经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了,“笑、笑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唔——”

 君夜离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她,用力吻下去,霸道却又温柔。紫凝,你终于肯亲口承认,我是你最心爱的人了吗?有你这句话,此生足矣!

 夕月和无华自动自发消失,到门口一左一右站着,都有些尴尬脸红,不好意思看对方。

 过了一会,屋里传来急促的息声,想来是两位主子亲亲的时间太长,都不过气来了吧。

 “紫凝,来…”君夜离的声音低沉而有磁,透出一股蛊惑的味道来,“我们再…”

 “走开!”紫凝还是有些,愠怒道,“他们就在门外,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没事…”悉悉簌簌的声音,“他们不敢听…”

 无华和夕月对视一眼:好吧,我们走远点。

 来到离开门口几丈远的地方,两人倚着假山,相对无言,那个,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无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男人,亲亲这种事,他要主动的,不然难道要人家女孩子主动吗?于是,他抿了抿角,忽然往前踏了两步。

 夕月被他生猛的动作吓到,一惊,唰一下摆起架势,“干嘛?!”

 无华灿亮的眸子里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坚定,一左一右抓住她两只手,往两边一分,就势低头,啾,用力亲下去。不过,因为他太急、太不好意思,没大对准角度,这一下就重重亲在夕月下巴上,然后抬头,伸舌头:香香的,味道不错。

 夕月呆了,好一会儿好反应过来,脸红得要烧起来,羞得不行,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无华对自己的亲近,让她的心跳得比平常要快了好几倍,反而、反而觉得不够!这个笨蛋,亲亲也找不准地方,果然是木头来的么!

 看她瞪着自己,咬牙切齿,无华慌了,“你、你不喜欢呀…我、我想亲你已经、已经很久了…”

 笨蛋,笨蛋,谁要你说出来!夕月羞得无地自容,用力回自己的手来,就在无华以为她要扇自己耳光,准备承受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她居然两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往下一拉,跟着两片冰凉、柔软、芳香的嘴就紧紧贴上了他的

 啊!无华惊喜莫名:夕月亲我了,她亲我了!

 话说回来,尽管夕月比他要放得开,但她毕竟从来没有跟男孩子亲热过,平常主子们亲热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瞪大了眼睛看,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就只将自己的在无华上辗来辗去,不时伸舌头轻一下,其他的就不会了。

 然饶是如此,还是将无华拨得心难耐,少年的身体更是燥热莫名,双手搂紧夕月纤细的身,热切却笨拙地回应着,难舍难分。

 偏在这时,夕颜过来有事禀报主子,惊见他两个居然玩忽职守,跑到一边亲热,重重咳了一声,低喝道,“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说完后又是一愣:怎么把小姐的话给学来了?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顿时惊散了一对小鸳鸯,无华和夕月像是装了弹簧般,猛地向两边跳开,息着瞪过去。

 “看什么?”夕颜瞄一眼妹妹有些异样的双,脸上也有些发热,硬板着道,“不好好侍候着,大白天的发什么情,想挨罚?”

 夕月恼羞成怒,扑过去狠拧了哥哥胳膊一把,“你再胡说!你才发情!你是嫉妒我,对不对?我知道,哥哥也想女人了吧?”

 夕颜吃痛,躲避着妹妹的攻击,闻言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想女人了?你再说…喂,无华,管管你们家女人,这么刁蛮,你受得了?”

 哪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夕月火冒三丈,追着他不依不饶,又拧又掐,兄妹两个打打闹闹,一时也忘了规矩。

 无华知道夕颜疼爱妹妹,反正夕月也不会吃亏,他才不会伸手,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热闹:叫你打扰我们亲热,受着吧。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君夜离和紫凝双双出来,看了一会,“得了,住手。”

 兄妹两个一惊,立刻停下,双双施礼,“殿下、小姐。”坏了,只顾着打闹,忘了会惊到主子了,这下惨了!

 “本宫方才听夕月说,夕颜想女人了?”君夜离似笑非笑,“当真吗?”

 夕颜顿时惶恐莫名,“属下不敢!”他的职责是守护好小姐,哪里想过这些!

 “这有什么不敢,人之常情,何况你年纪也差不多,是该成家立室了,”君夜离扬了扬眉,略一沉,道,“以桪那丫头虽任了些,心地却良善,你看如何?”

 紫凝颇有些意外,回眸道,“以桪公主?好吗?”人家毕竟是公主,夕颜却只是她一名手下,虽说她从未看低了夕颜,旁人却未必如此想。再说,她也没想到君夜离居然会如此热心,要替夕颜做媒,怎么这么闲。

 “属下不敢!”夕颜抱拳跪倒,“属下一介布衣,高攀不上以桪公主,属下只求守护好小姐,其他都不重要,多谢殿下一番好意,属下愧不敢受!”

 看出他绝非有意推诿,君夜离倒也不再坚持,“也罢,既如此,本宫不勉强你,你且再考虑考虑。”

 “多谢殿下,”夕颜起身,感觉后背都已被冷汗透,“殿下,宫中来人,请殿下入宫,商议六国赛出题之事。”

 经过这些日子的筛选,相关人等已经选出一些题目,禀报宣景帝做出定夺,而此事当然少不了君夜离。

 “本宫知道了,”君夜离一挥手,转身道,“紫凝,我先入宫,你陪你师父说说话,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紫凝点头,“好。”

 无华随即服侍君夜离穿戴整齐,入宫而去。

 紫凝沉默了一会,对夕颜道,“夜离所说之事,原也是一番好意,即使你有心,以桪公主未必有意,何况她贵为公主,是千金之体,只怕受不得刀头血的江湖生涯——”

 “小姐息怒!”夕颜低头,不胜惶恐,“属下绝无此意,属下誓死保护小姐!”

 “我并无意耽误你们一生,”紫凝摆手,示意他不必慌,“你们都是忠肝义胆之辈,有家有室之后也仍旧可以有一番作为,像无华和夕月,我总是盼着他们好的。至于你么,若有中意的女子,我必定成全你们,如果…你与以桪公主当真有缘,彼此爱慕,你可以带她回海角小楼,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我都明白,你不必想太多。”

 夕颜心中感动,语声都有些颤,“…是,多谢小姐,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好,”紫凝摆手,“你们下去休息吧,我去见师父。”

 “是,小姐。”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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