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血气方刚,怎可不动情
缥缈公子以手背掩口,咳嗽了一声,“紫凝,你对我好深的敌意,我说过不会害你,你何必如此。你今
找我,有什么事?”
紫凝非但不因他的退让而释怀,反而更像是跟他有仇恨一样,冷冷道,“你不是无所不能,未卜先知,我找你为了何事,你会不知道?”
一旁的夕月不放心地道,“哥哥,小姐好像很生气,不是缥缈公子要跟小姐动手吧?”边说边拔出软剑,随时准备出手。
“别急,”夕颜一把将她拉回来,“我看着小姐对缥缈公子出手的可能
更大,看看再说。”
缥缈公子仍旧不曾生气,淡然一笑,“为了君夜离吗?或者说,为了蕙妃?”
“你真聪明,”紫凝这话不无嘲讽之意,“一猜就着。夜离昨晚情蛊发作,生不如死,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蕙妃的内丹出了什么问题?”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解释,至于她说什么君夜离是因为失去了嫁衣神功才会毒发云云,当然都是骗他的,为的就是不让他起疑,继续追问下去,她会不知道如何回答。
“聪明的人是你,”缥缈公子真是好涵养,被抢白到这般份上,居然还是面色不变,点了点头,“没错,是蕙妃的内丹出了问题,君夜离才会毒发。”
“怎么回事?”紫凝咬牙,“别告诉我,是你从中作梗!”
缥缈公子长叹一声,“我不会,紫凝,不管你怀疑我什么,至少不该怀疑,我对你和君夜离会有丝毫恶念。听我解释,但凡妖类修行,每五百年一次天劫,功力会大半退化,要等度过天劫,才会慢慢恢复,蕙妃是狐妖,自然不能例外。”
紫凝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即使蕙妃内丹离体,也还是要经历天劫?”因为她内丹灵力的退化,所以压制不住情蛊,君夜离才会毒发?这都是些什么鬼名堂?
“是,”缥缈公子点了点头,“天劫之意就是其命在天,非人力所能改变、所能控制,在蕙妃的内丹度过天劫之前,这番苦楚君夜离是受定了。不过于他性命却是无碍,你只管放心,”说罢他微一苦笑,
出几许疲惫之
来,“言尽于此,我若再多说,就是
漏天机,会遭天谴的。”
紫凝冷眼看他,不知怎么的,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重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那,蕙妃在何处?我知道她中毒已深,可我总要看过,才知道能不能治她——”
“若是你能治呢?”缥缈公子第一次打断她的话,并且眼神变得凝重而阅读,“你是否要救醒她?”
“什么?”紫凝一时未会过意,“若是能救,我为什么不救?”蕙妃是夜离的亲生娘亲啊,这几年为了寻她、救她,夜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为,旁人不知道,她还想像不出吗?
若能救蕙妃,别说万分之一的可能了,就是要牺牲一切,她也在所不惜,还用得着多说?
“我不该忽略了,你心里只有君夜离,”缥缈公子似乎被深深打击到,后退了一下,缓缓摇头,“紫凝,你是不是忘了,蕙妃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心,是为了什么。”
紫凝身心一震,脸色瞬间发青,说不出话来:对啊,蕙妃服毒自尽,却只肯守护好自己的心脏,就是为了将它换给哥舒心逸,以报她对自己的大恩,她其实已经等于是个死人了,自己把她救醒,是对是错?
“你以为我不曾想过救蕙妃?”缥缈公子抬手,似乎想摸一摸她的脸,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她中毒虽深,但依我的能力,也未必救不了她,可…将她救活以后呢,她还是要将心脏给心逸,那么,是不是在她不知人事之时,没有痛苦地死去,对她来说要更仁慈一些?”
仁慈?
紫凝惊讶而不屑于他的用词,狠狠瞪着他,讥讽地冷笑,“缥缈公子,你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爱的人,就不顾别人的死活,还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是要骗谁!”
缥缈公子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是蕙妃自己,我并未
她——”
“她说愿意,她就该死吗?!”紫凝声
俱厉,要扇人一耳光似的,“缥缈公子,你不必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即使如此,你也洗
不了罪孽!你明知道蕙妃的心思,若你果真不想害她性命,随便找个借口,也能骗得她放弃舍了自己而救哥舒心逸的念头,你敢不承认这一点?!还是你觉得,哥舒心逸的命是命,蕙妃是妖,她的命就可以任人糟蹋?!”
缥缈公子似乎无言以对,冷静地、悲哀地看着盛怒的紫凝,半晌无言。
夕月用胳膊肘顶了顶夕颜的
膛,“哥哥,小姐好像很生气,她不会动手打缥缈公子吧?”啧,缥缈公子这般仙人一般的男子,要是给小姐打坏了,可真是可惜。
话说回来,好像一直是小姐在说话,缥缈公子在听,到底什么事把小姐气成那样啊,真是想不透。
“应该不会,小姐有分寸。”话是这么说,可夕颜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这两人要是动上手,小姐不定有什么闪失,他和妹妹的罪过可就大了,姑爷还不知道要多生气呢。
夕月撇撇嘴,围着金光转了一圈,想法子进去。
隔了好一会,还是紫凝先开口,情绪已平复下去,突然换了个话题,“你到底是什么人,哥舒心逸是否也并非人类,所有事情的真相,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感觉两个人一直在捉
藏,而且是她在不停地找真相,却怎么都不得其门而入,这真的能将人
疯的!
缥缈公子缓缓抬眸看着她的脸,神情变得
离,低声却清晰地道,“我本来…应该有个像你一样,美貌聪明的女儿…”
你——
紫凝
然大怒,一个旋身,逆天剑已出手,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直刺向缥缈公子心口!居然敢占她便宜,当她找不到亲生父亲,就谁都可以欺凌吗?!
缥缈公子却并不闪避,也没有半点惊讶愤怒之
,仍是痴痴看着紫凝,仿佛怎么瞧也瞧不够。“哧”一声轻响,剑尖刺入他左肩下,入
三分,剑势立止。少顷,鲜红的血在他白衣上慢慢氤氲开来,如同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呀!”夕月惊叫一声,用力撞了夕颜一下,“你还说不会?!你看看!”
夕颜也相当震惊,小姐平素都不会伤及无辜的,今
这是怎么了?
紫凝冷冷收剑,“为什么不躲?赌我会不会杀你?”
“你不会,”缥缈公子一笑摇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我知道你不会。”
紫凝气极,却又真的从来没有动过杀他的念头,逆天剑猛然扬起,划个半弧,周身的金光瞬间被击得粉碎,星星点点飘散于空中,慢慢消失不见。她冷声道,“原来你的血,跟常人没什么不同。”一样是红色的,不如如果摸上去的话,一定是冷的,因为他是冷血之人。
缥缈公子低头看一眼自己受伤的肩膀,“或许吧。”
“小姐!”夕月赶紧
上去,“没事吗?”
紫凝一摇头,“没事,回去。”
这就走了?夕月愣了愣,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没敢多问,立刻跟了上去。
夕颜有点担心,虽说缥缈公子一看就非常人,但被小姐的逆天剑所伤,没有她的药,不管多小的伤口,都是无法愈合的,会不停地
血,直到受伤之人死去为止。小姐现在正在气头上,就这样走了,万一缥缈公子有什么事,她岂能安心!
缥缈公子站着未动,目送她离去。她此来应是无论如何也想问出蕙妃的下落,但在明白个中矛盾之后,坚韧如她,也无法下定决心做出选择,所以才会怒,会暴躁,要通过伤害他来宣
,他都明白,所以,他不会怪她。
隔了一会之后,夕颜到底还是去而复返,递给缥缈公子一小瓶药,“自己敷一下,小姐给的。”
缥缈公子伸手接过,淡然一笑,“多谢。少年人,看护好紫凝,她…来到这个世上,要承受太多的磨难,我能帮她的,并不多。”
或许是被他这悲伤的情绪所感染,夕颜心头也有些沉重,但无比郑重地点头,“我会,多谢公子提点,告辞。”说罢转身飞奔而去,心道这人好奇怪,自己也没有多么大,居然叫我“少年人”,口气倒不小。
一路上紫凝都板着脸,夕月就算心有疑问,也看出主子心情极度恶劣,哪敢多这个嘴,主仆三个如同比赛一般沉默着,直到回到魅王府,也谁都没有出一声。
刚一进府门,就见无华和无极双双垂首站在前厅,君夜离背负着双手,虎着脸不说话,估计刚才正教训他两个呢。
紫凝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对缥缈公子的怨气压下去,进门道,“夜离,怎么了吗?”这俩小子武功高绝不说,办事能力更是不在话下,怎也招夜离不待见了——他这主子是不是也太严苛了点。
君夜离猛一抬头见是她,瞬间松了一口气,身形只一闪,已到了她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训道,“终于舍得回来了?紫凝,快点
代,这大半天你去了哪里,不说一声就出去,反了你了!”
紫凝一愣,跟着好笑莫名:夜离这是还没从教训下属的状态中回神吗,怎么连她也一起说上了?“我只是出去办些事,再说有夕颜夕月陪着,能有什么事?”
夕颜兄妹两个顿时
起
膛,一副“属下誓死保护小姐”的坚决样。
君夜离瞄了他们一眼,神情稍缓,但还是很生气,“那你也不该一声不出地就离开,而且这么久才回来,去哪了?”
紫凝无奈地以手抚额:夜离这态度,是在怀疑她“红杏出墙”吗,整个一调查老婆行踪的小心眼男人嘛!“夜离,别闹,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进来。”边说边主动挎住他一条胳膊往屋里拽,同时吩咐道,“你们几个守在外面,不准进来打扰。”
几个人同声应道,“是,王妃!”
有好事?君夜离暗喜,却做出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样子来,不怎么情愿地被紫凝拽进屋,坐了下去,“什么事?”
“国家大事,”紫凝认真地道,“夜离,我今
出府,是应贺兰映枫之邀,跟他相见。”
贺兰映枫?君夜离眼神一变,冷声道,“蒲墨国的皇长子?”
“对,”紫凝点头,“你对他了解多少?”
“应该不比你知道的多,”君夜离本就是聪明人,已约略明白了什么,“他几年前到我西池来做质子,据说此人冷静睿智,喜怒不形于
,却因受到现蒲墨国太子排挤,才会走到今
之一步。后来他突患恶疾,久治不愈,父皇担心他累及京城子民,将他安置在偏僻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好个贺兰映枫,果然有心机,竟然找上紫凝,是想怎样?他若敢动歪心思,除非踏过西池战神的尸体,否则别想动紫凝一
头发!
“原来还有如此隐情,我倒是不知,”紫凝睿智一笑,“贺兰映枫果然好手段。”她已见过他两次,除了上次他遭人追杀受伤中毒之外,身体哪里有其他疾病,分明是他为了避人耳目,掩其锋芒而有意为之,这样大家就都不会注意到他,他才好暗中执行自己的计划不是。
“紫凝,你如何会认识贺兰映枫?”君夜离哼了一声,很是不
,“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不该跟他有所牵扯,否则若有什么差池,后果可大可小,你明不明白?”贺兰映枫现在的身份是质子,而西六国因为赛制重改之事正一片紧张,局势如此不安,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事情,他是不用跟紫凝一一细说的吧?
“我当然明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紫凝也没因为他的冰冷态度而有所芥蒂,“不过我看贺兰映枫绝非池中物,如今虽为质子却一直暗中谋划,若与他合作,则可双赢,不知道你有无此意向?”
“合作?”君夜离一愣,他之前还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
越发气恼,“紫凝,你跟贺兰映枫已经商谈到如此地步了?还真信得过彼此,有没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啊,嗯?”
屋外的无极他们听到这里,彼此对视一眼,一起点头:殿下又吃醋了,有趣,有趣!
无华则看向夕月,瞪了瞪眼:你不准跟王妃一样,偷偷去见别的男人!
夕月给他瞪得莫名其妙,用力瞪回去:瞪我做什么!姑爷太小气了,小姐跟贺兰映枫是商议大事,而且有我跟哥哥在,还能出什么事?
屋里,紫凝被君夜离极度不
的样子逗乐,攀着他肩膀,细腻中泛着粉
的脸颊贴近他的脸,低声道,“他们可都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你如此小家子气,不怕他们笑话?”
“他们敢!”君夜离一瞪眼,气哼哼道,“家国天下是男人的事么,要谈也是我跟他谈,总之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私下见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算是为了公事,也不行!
想到蕙妃之事,紫凝尽管是出于好心而瞒着他,却仍旧觉得愧疚,闻言在他
角轻吻了一下,好脾气地道,“好,下不为例,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了吗?”
君夜离顿时各种心花怒放:紫凝的心里只有他,这才是最重要的,旁的男人再垂涎也是无用!他心
澎湃,反手握住她,深深回吻过去。
糟,着火了。
紫凝无奈,却温顺地回应着他越来越霸道的吻,感受着他温柔而温暖的大手在自己背上轻轻抚摸的幸福感,慢慢闭起了眼睛。夜离,我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所以,你根本不用这样紧张,也不用担心,今生今世,只有你负我,我绝不负你!
一向骄傲、冷酷的她,在遇到君夜离、与他心心相印之前,又几曾想过会对谁这样隐忍退让、生死不弃!
一吻过后,两人都微微
息着分开,彼此深深凝视,半晌无言。
屋外几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骤然间听不到主子们的谈话声,只有悉悉簌簌的轻响传来,只是想也能猜到他们是在亲亲热热,顿时都有几分尴尬。无华听了一会,突然目光炯炯地看向夕月:要是我跟她也这样那样…
夕月被他过分炽热的目光吓到,下意识地往哥哥身后挪了挪,小声怒道,“你看什么?!”
无华俊逸的脸上泛起可爱的红晕,嗫嚅着道,“没有什么…”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夕颜暗暗好笑,知道无华是少年心
,不想他太难堪,赶紧道,“别吵,忘了规矩吗?”
夕月狠瞪无华一眼,尽管装得凶狠,一颗心却还是拼命撞击着
膛,脸也不可抑制地发热,想一想又觉得要笑,简直无地自容。
无极冷冷看了自己的好兄弟和夕月一眼,表情很严肃,内心很活跃:无华这小子行啊,平时不声不响,闷葫芦一样的,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自己讨好了老婆,厉害。
息过一阵之后,君夜离这才心满意足地将紫凝揽在怀里,非常大度地说道,“知道错了就好,这事儿就算了——你方才说,贺兰映枫要跟我合作,是怎么回事?”
紫凝又给气笑了:合着我为你如此费心思,在你这里反倒十恶不赦,你个没良心的!掐了他胳膊一把,稍稍出点气,但正事还是不能耽误,“他如今正遭蒲墨国太子追杀,无处安身,是想你若同意与他联手,就先寻你庇护,再共商大计。”
君夜离冷然道,“他这算盘打的倒响!好,那就见他一面,看他是否值得我与之联手再说。”
紫凝原也是如此打算,点头道,“好。”
——
既然两个人意见一致,而紫凝也提前跟贺兰映枫说好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第二
同样时辰,她即命夕颜去那家酒楼,知会贺兰映枫一事,秘密前来魅王府,跟君夜离共商大计。
为避人耳目,紫凝事先命先一步回府的夕颜在后门处等候,待贺兰映枫前来,再将他领到书房内,与君夜离相见。
说起来贺兰映枫初到西池国时,已经与君夜离见过一面,不过那是在四看多以前,如今再见,感觉自是不同,他不
被这位西池战神的气度肃然起敬,抱拳施礼,“见过魅王殿下。”
“不必多礼,”君夜离神情冷然,但绝无轻慢之意,“你如今虽身在西池,际遇不佳,却也是一国皇长子,身份上不比我差到哪里,不必谦恭,请坐。”
“多谢,”贺兰映枫暗暗点头,魅王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行事不拘小节,今
之事,看来有成,“离皇子
情豁达,不拘泥于世俗眼俗眼光,果非凡品,紫凝看中的人,毕竟不会错。”
紫凝微感无奈,扬了扬眉:贺兰映枫是故意挑起夜离的怒火,还是说话一向这般
直,要夸夜离好就直接夸,扯到她身上做什么?
君夜离眼神一寒,冷声笑道,“贺兰皇子能有此一说,眼光也是不俗,紫凝与我两情相悦,旁人是否明白,我从不自乎。对于你我结盟之事,你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紫凝
角一抿:真是,夜离果然生气了,不过还好,他公私分明,倒也不会误了正事。不过看来得的个机会提醒一下贺兰映枫,别对她如此在意,不然早晚出事。
“我所提的要求,紫凝已经转告离皇子,不是吗?”贺兰映枫却似看不出他的怒气,仍旧乐此不疲,“离皇子要先护我周全,我必不会让离皇子失望。”
“可以,”君夜离神情傲然,隐有杀机一闪而过,“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我联手之事,不能随意
漏出去。如今六国一统之事你想必也知道,若到时我西池胜出,而你将来坐拥蒲墨国江山,不得背信弃义,与其他国联手对抗我西池国,否则联手之事,就此作罢。”
贺兰映枫沉默片刻,淡然道,“只要西池国莫要不讲道义,对蒲墨国看顾一二,我自然会信守承诺。”更何况六国赛规矩一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现在说臣服,未免言之过早。
“很好!”君夜离略一点头,“我相信贺兰皇子必是信守承诺之人,我会让人为你安排安身之处,稍候再签订协议,互为见证。”
“可以。”
商谈妥当之后,君夜离即命无极把贺兰映枫带往怡然居安置。那个地方本就清静,少有人去,加上是他的地方,旁人谁敢轻易进犯,给贺兰映枫藏身,再好不过。
贺兰映枫离开后,君夜离瞪着紫凝,沉着脸,表示“我很生气”
“怎么了?”紫凝绝对是明知故问,“你是不是觉得贺兰映枫不是可造之材?”
君夜离哼了一声,“紫凝,你可没告诉我,他对你有企图。”这贺兰映枫好大的胆子,方才居然赤果果地表现出对紫凝的占有
,不可原谅!
就知道你是为了此事。紫凝反倒不急着解释,轻轻摸一下自己绝美的脸,巧笑嫣然,“那不是正好,我用美人计,可以打探到很多事——”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君夜离好气又好笑,一把揽过她,轻轻捏起她尖尖的下巴,“你是我的人,要用美人计也只能对我用,任何对你有觊觎之心者,格杀勿论!”
紫凝眼眸微微眯起,梦呓般低语,“那…你岂非成了杀人狂魔…”手缓缓抬起,摸上他俊逸非凡的脸庞,轻咬了下
,笑的勾魂。
君夜离气息一窒:好啊,女人,你是在变着法儿向我示威,天底下觊觎你之人太多是不是?“那我要先把你拆吃入腹,看谁敢来抢!”说罢低头吻住,生猛的很。
紫凝一声轻笑,抱紧了他,两人
绵绵,从桌边一直到
榻上,好一顿天雷勾地火,几乎就要把持不住。
谁料就在这时候,君夜离忽地全身一颤,忽地落到一边,抱紧心口,闷哼了一声。
“夜离?!”紫凝大惊变
,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你——”
“心…”君夜离浑身痉挛,脸色瞬间发青,“它…又在动…”
紫凝瞬间恍然,更是气恨莫名:这情蛊还真是可恶,只要夜离一动情,情绪必然会有大的变化,它就会被惊醒,继而肆
,让人求死不能!如此一来岂不麻烦,难道以后夜离对着她时,都不能动情,做一对面儿上的夫
吗?“别多想,平心静气,慢慢来…”
她跳下
,顾不上整理衣服,拿过药箱打开,替君夜离施针。
折腾了两个多时辰,两人午饭都没有出来吃,这情蛊才总算安静下去,君夜离受此折磨,接着就沉沉睡去,
脸冷汗不说,脸色苍白如纸,看着真让人心疼。
看他睡得安稳,紫凝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出来。
夕月
上来,“小姐,要传膳吗?”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谈这么久,饭都不吃,要饿坏的。
“暂时不用,”紫凝摇头,脸容有些疲惫,“夜离现在睡了,别吵到他,等他醒来再说。”
“是,小姐。”
紫凝随即让无华守在这里,她则去了药庐,继续炼制丹药。
黄昏时分,估摸着君夜离该醒了,紫凝返回房间来,见无华坐在门前的栏杆处,手上拿着一个九连环,皱眉玩得很起劲。她眼眸一亮,上前道,“无华,你们平素也玩九连环?”
无华玩得太投入,被骤然响起的语声惊了一下,赶紧起身,恭敬地道,“回王妃,不曾,属下从未见过这个,是属下偶然看到夕月在玩,觉得有趣,就讨了来,没想到
难的。”说着话他腼腆地笑了笑,很可爱。
紫凝淡然一笑,心下有数:九连环是她在现代社会最喜欢的益智玩具,最快的一次在五分钟之内就全部解下,也算不错了。后来灵魂穿越异世,在海角小楼接受治疗时,暂时不能行动自如,她就自己做了个九连环来玩,打发时
。
结果海角小楼的人见到之后,都觉得新鲜有趣,几乎人手一个,随处可见拿着它拆拆解解之人,风靡一时。她倒是没想到,夕月竟然把它带到了出来,还给了无华。
“
能生巧,”紫凝看了看,随手指点了他几下,“拆解这个不能急,越急越
。”
无华眼睛大亮,赞道,“王妃真厉害,属下明白了!”
紫凝一笑,瞬间有了主意,伸手道,“这个给我,你去找夕月,她会教你如何做。”
无华想当然以为她是在替自己和夕月制造在一起的机会,顿时喜不自
,“是,王妃,属下告退!”说罢飞也似地跑走了,都忘了自己的职责是要守护好君夜离。
紫凝进门,果然见君夜离已经醒来,正坐在
边,大概刚醒,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没急着动。“这番苦楚又受过了,怵了吧?”她过去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什么事了。
君夜离皱着眉,显然也想到了个中关键,“情蛊果然非一般蛊虫可比,它若不除,我往后还碰你不得?”
“会有办法的,”紫凝拍拍他的手背,“你现在不能急,情绪更不可过于起伏,对你有好处,喏,这个。”
君夜离一愣,接过九连环,一阵叮当做响,“什么?”
“九连环,”紫凝示范了一下,“看,这有九个环,要一一解下。”
“怎么解?”君夜离别说玩了,见都没见过,这一大串连在一起,都有些眼花缭
,“都是
绕在一起的,能解下来吗?”
“当然,”紫凝手把手教他解下来一个,“看,就是这样,有方法的,不能
来,看着。”然后一一教给他,“明白吗?”
君夜离来了兴致,试着解了两个,相当有成就感,“有趣,有趣!”
“要全部解下来为止,不能急,慢慢来。”紫凝一笑,在旁边看着,暂时就用这个转移一下君夜离的注意力,让他别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对他有好处。
结果君夜离还真是越玩越上瘾,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不过因为他从来没玩过,饶是有紫凝帮忙,第一次解开它,也用了好几个时辰,被紫凝好一番取笑。
士可杀,不可辱,尤其知道无华已经能很快解下,君夜离傲气一上来,非超过无华不可。
魅王府上下见主子对这个如此着
,也都好奇万分,找夕月讨教了做法,都做出了虽然简单
糙,但也很神似的九连环,做完工就拿出来玩,皆大欢喜。
几天之后,其余五国的使者先后到来,以商议六国赛改制之事,各国前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太子、皇子、公主,各怀目的,各打算盘。
为好生招待各国使者,也为了体现西池太子的威信,君夜辰特意从华州郡赶回来,亲自安排相关事宜,将他们妥善安置在驿馆住下,禀明宣景帝后,即告知他们,第二
在正
殿设宴,先替他们接风洗尘,而后于商议改制之事。
一夜无话。
第二天,紫凝起
后先沐浴一番,夕月即拿着衣服进来,服侍她穿戴整齐。一袭素白色长锦衣将她衬托得清净灵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其上用暗红色丝线绣出朵朵怒放的梅花,白色点缀金丝线的宽边
带勾勒出她盈盈可握的细
,越发显得身段窍窕,清雅而不失华贵,很是耐看。
一头乌云秀发垂在身后,上
一支翡翠玉簪,黑白分明,额前刘海薄而细密,恰恰
出如远山的纤细双眉,眼波顾盼之间,顾盼生姿,美得如梦如幻,令人疯狂。
尽管
朝夕相对,君夜离还是被她的美深深震撼,叹息一声,道,“紫凝,如果可以,我只想将你藏在这魅王府,只有我一人见你就够了。”
但他知道不可能,紫凝虽美,却并非养在屋中的花朵,更非弱不
风的弱质女
,她是鹰,矫健而不失温柔,要搏击长空,天地任遨游,若是关着她,只会让她失去生存的意义,慢慢也失去光彩,变的不再是她,也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她。
紫凝淡然一笑,“金屋藏娇的事,不是你能够做的出来的,反言之,我更希望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能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替你分担所有的道义和责任,终有一天,你能以我为荣。”
仿佛春风拂面,严冬送暖,这一番话入耳,君夜离但觉通体舒畅,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紧紧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我一直都是。”你是我的荣耀,我的骄傲,我的未来,我一直在感谢上苍,此生遇到你,生死相随!
紫凝反握住他的手,眼中柔情无限,“那,可以走了吗,总不能让客人等着吧?”
君夜离朗声一笑,豪情万丈,“入宫!”
“是,殿下!”
近半个时辰后,君夜离和紫凝步入正
殿,该到的都已差不多到齐,文臣武将分左右而坐,上位都是给各国使者所留,太子君夜辰坐在左首龙椅之下的座位上,以显国之储君的尊贵。
“大皇兄,大皇嫂,”君夜辰起身,神情平静,“这边请。”
众人也都起身行礼,对空谷幽兰般的紫凝无不投来惊
的目光,暗道魅王妃是越来越让人惊叹了,真不知道她这般人物,是如何瞧上魅王的——就真不怕他发作起来,把自个儿给吃了吗?
君夜离略一颔首,“二弟不必客气,坐。”
此时,韩公公甩着拂法出来,尖声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宣景帝与梅霜皇后一前一后走出,各自坐了下去,俱都是一脸严肃,如临大敌一般。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声震殿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吧,”宣景帝一抬手,待众人落座,他沉声道,“今
各国使者到来,是为商议六国赛改制之事,无须朕多说,众位爱卿也很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输了我西池国的气度,谨言慎行,不得出半点差错,否则朕绝不轻饶!”
众人一阵心悸,赶紧道,“臣等谨遵皇上圣谕!”
宣景帝这才稍
满意之
,扬声道,“请各国使者进殿。”
“遵旨!”韩公公恭敬地应一声,到殿门口宣了一声,随后一位一位地通传,尖细的声音直钻人耳膜:
“大月国太子到!”
“狐歧国太子到!”
“蒲墨国太子到!”
“康弥国三皇子、五公主到!”
“乌落国皇长子到!”
君夜离蓦然想到一件事,向紫凝这边偏过来一点,轻声道,“慕容冽已被封为大月国储君。”
他一直着人注意大月国的动静,他们立皇储这种大事,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只不过他知道紫凝对慕容冽有多不待见,根本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才一直没有提。
而今慕容冽以太子身份来到西池,跟紫凝碰面是不可避免的,早一步告诉她,她也好心中有数。
紫凝淡然道,“知道了。”时过境迁,她早已视慕容冽如同陌路,谈不上爱恨,无所谓。
看她如此反应,说明她已放下从前一切,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君夜离也就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众人也都轻声议论,齐齐转头看过去,心思各异。而在这几人当中,以慕容冽和蒲墨国太子贺兰映熙最是令人瞩目。慕容冽不必说,心思缜密,出手狠辣,广
天下贤才良将,一向雷厉风行,不可小觑。
而贺兰映熙却生就一副
倒众生的容貌,对所有美貌女子都是来者不拒,却又对谁都不肯付出真心,惹得一地伤心女儿泪,至今无人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撇开贺兰映枫所说的,他的为人不谈,光是这一点,他比起君夜离的“魅王”之名,犹有过之。
少顷,殿门口一阵脚步声响,几位太子、皇子、公主缓步进来,个个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倒也不输了皇室气度,入殿后各自站定,向上行礼,“见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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