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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最毒女人心
  果然不出紫凝所料,对于司徒烨之事,益王根本连面都不,摆明了是君夜离若不找他更好,若找了他,他就会一推三二五,只说儿子也是被人陷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烨做出那种事来,想一想就觉得无地自容,更觉得没脸见紫凝,好不颓丧,不时叹一口气,羞也羞死了。

 “哥哥,你别再叹气了成不成,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事情成这样,司徒静言半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这话。

 “都怪你!”司徒烨本就对妹妹一肚子火,这会儿哪里还按捺得住,叱道,“静言,你怎能如此、如此不仗义,给我下药,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几乎、几乎做出难挽回的错事,你、你是要害死哥哥吗?”多亏魅王殿下来的及时啊,不然…

 “男女爱是人之常情,再说哥哥你那么喜欢北堂紫凝,在一起有什么错?”亏得司徒静言一个未嫁的女子,也能脸不红气不地说出这等话来,“哥哥也太胆小了,要是跟北堂紫凝成了好事…”

 “你还说!”司徒烨气得浑身发抖,手抬了几抬,终是舍不得打自己亲生妹妹,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闹,我们司徒家会得罪魅王殿下,他若一怒,咱们府中上下还会有活口?你会害死全家人的,你知不知道?!”

 “怎、怎么会,”司徒静言总是有些心虚,嘴上却不肯服软,“魅王殿下他、他根本就没有证据嘛,不敢轻易动我们的。”

 “你——”司徒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这件事先不说,你打伤沐姑娘之事,又怎么说?”

 听说沐烟箩左半边脸都毁了,找了很多大夫,包括宫中御医都治不好,她一个女孩子,被毁了容,以后要怎么嫁人!

 “那是她咎由自取!”说到这件事,司徒静言还气得要命呢,“居然敢嘲笑我们,活该!”

 司徒烨头疼地太阳,这个妹妹一直都是依着自己的脾气行事,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而不自知,现在也就有他和父亲给她撑,等以后她自己过活了,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兄妹两人正各自气着,前院了阵喧哗,侍卫们更是大批涌过去,似乎有大子。

 司徒烨有种不好的预感,出门道,“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立刻回话,“回世子,庆国公带人上门来挑衅,王爷命属下等前去敌。”

 “什么?”司徒烨吃了一惊,回头瞪了妹妹一眼,“老实待在房里,我过去看看!”说罢急急奔向前院,看来是庆国公不忿女儿被毁容,上门讨说法来了。

 司徒静言有些不安,转了两圈之后,也去了前院。

 庆国公带了几十名侍卫,他站在人前,虎着一张脸,怒道,“益王,老夫一向敬你,你竟然唆使女儿毁了烟箩的脸,你怎么说?”

 司徒震拱了拱手,“国公大人客气,我已问过静言,是令千金先出言不逊,静言才出手教训她,并非全是静言的错——”

 “我沐玉麟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女儿教训了?!”庆国公一声大喝,“益王,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如今烟箩的脸被毁成那样,你难道不应该给老夫一个代?!”

 司徒震沉默,咬紧了牙。儿子轻薄魅王妃一事,还可以说不认就不认,可静言打伤沐烟箩的脸,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要如何赖?

 正僵持间,司徒静言大步过来,冷冷道,“是沐烟箩自己该打,怨得了谁?”

 “你——”

 “她先对我出言不敬,还说哥哥不知礼仪,什么家学渊源,国公大人,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司徒静言不屑地冷笑,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庆国公气的胡子直抖,“烟箩自幼懂事,如今更是书达理,断不会说这种话,是你诬蔑于她!”

 再说,这话说的也没错啊,你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吗?

 “国公大人可以去问问魅王府的人,他们都可以做证,”司徒静言伸手一指门口,“如今六国赛在即,我还要加紧练习,国公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恕不招待,若定要论个长短,不如就请国公大人跟家父一同到皇上面前说清楚,如何?”

 你——

 庆国公怒极,好个小丫头,居然敢拿皇上他!她就吃定自己是六国赛的参加者之一,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是不是?

 好,好!那就走着瞧!他强忍下怒气,一甩衣袖,“我们走!”

 “是!”

 呼呼啦啦一阵过后,庆国公跟他带来的人全都撤了出去,院子里一下子就清静了。

 “虚张声势,谁怕你!”司徒静言好不得意,还吐了吐舌头。

 结果下一秒,“啪”一声大响,司徒震已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差点把她打到地上去!

 “父亲!”司徒烨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阻拦,“你怎么——”

 “你更该打!”司徒震气的脸色铁青,“我让你们去魅王府,是做什么的,啊?你们一个一个惹一身麻烦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司徒静言又痛又委屈,不过也知道父亲这次是真生气了,哪里敢多嘴,含泪低头,没言语。

 “都给我滚回房间去!”司徒震一声暴喝,“以后别再去魅王府,也不准招惹北堂紫凝,否则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兄妹两个是第一次听父亲说如此重话,都吓得脸色发白,互相看了一眼,乖乖回房去。

 司徒震气的膛疼,来回转了无数个圈,也没法可想,就先不动声,且看庆国公有什么动静再说。

 ——

 君夜离将司徒烨兄妹与沐烟箩的事上报宣景帝之后,他虽心中明了,但并未多加询问,既然众人也都表示,不必再去叨扰君夜离,各自练习,到时再去请教就好,他也不再多说。

 没有这帮人来掺和,魅王府总算又安静下去,紫凝的心情也变的舒畅,很是惬意。

 书房里,君夜离正处理公务,无极走了进来,手上是一封拜帖,沉声道,“殿下,有生意。”

 “哦?”君夜离抬头,眸中光四,“目标是?”一般而言,不是特别例外的,无极都会处理好,但凡来报,都有需要他定夺之处。

 像上次在大月国,苏落雪雇佣修罗谷的杀手,要杀紫凝,他怎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处于险境,才让苏落雪拿命来换,那个愚蠢的女人当然是不会同意的,这样不但不会伤及紫凝分毫,也能堵苏落雪的嘴,一举两得。

 不必怀疑,世间传说如地狱一般的修罗谷,其实正是君夜离一手训练出来的一帮绝顶高手,个个都有超绝的武功,且对他绝对忠诚,他正是修罗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谷主,这是任谁都不会想到的事。

 修罗谷被称为人间地狱,那里的人更是出手狠绝,个个如同魔鬼再生,无比可怕,像无极无华,还有前几次出手的银丝软甲兵,都是出身修罗谷。虽说他们如鬼似魅,让人不敢靠近,但同样的,因为他们出手绝无失败可能,且信誉极高,所以生意一向很好。

 因为无人知道他的修罗谷主的身份,君夜离也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平时自有谷中的几位统领帮他打理一切,随时有人会向他禀报谷中一切,所以一直以来,都无人知道真实内情。

 “司徒静言,”无极将拜帖递上,神情冷然,“出价十万两白银。”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君夜离冷笑一声:看来不出他所料,庆国公跟益王当真是对上了。

 “下帖之人是沐烟箩?”门口的无华问一句,虽是疑问,但答案却是肯定的。司徒静言毁了沐烟箩的脸,很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过来,明着不能出这口气,她当然要来把暗的,让司徒静言付出代价。

 “是,”无极点头,“不过她不是要司徒静言的命,而是要毁她的脸,废她武功,让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从这一点来看,沐烟箩果然比司徒静言要聪明的多,至少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杀掉司徒静言,只会引来旁人猜忌不说,宣景帝也会追查到底,绝非明智之举。就让她跟自己一样,无颜出去见人,出口恶气。

 无华撇一下嘴,“果然最毒妇人心,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要可怕。”

 君夜离冷着脸瞄了这俩下属一眼,表情很严肃,内心很好笑:他两个是忘了自己这个主子还在是不是,居然就讨论起这么无聊的话题来!

 看来自己这阵子跟紫凝打打闹闹,也没避讳他们在,他们对他的畏惧之心大减,所以也不像过去那样时时绷着了吧。不过看起来,这样也不错,至少无华他们没那么累。

 两人骤然想到,王妃也是女人么,顿时觉得闯了大祸,立刻低头,“属下妄言,殿下恕罪!”

 “说都说了,还要本宫恕什么罪?”君夜离有意摆一摆主子的谱,板着脸道,“这件事无华去办,若有差池,你知道后果。”

 无华神情一凛,“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无极暗道主子就是主子,果然是不能太过随意的,又想起一事,回禀道,“殿下,属下前几回去之时,听到东海国周围的子民议论,说是海角小楼的人散发银两,这次轮到他们了。”

 “哦?”君夜离眼眸一亮,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什么,却又无迹可寻,“他们可曾见到海角小楼的人?”

 早就听闻海角小楼行事仗义,经常在各地散发银两,救济贫苦人家,故而博得一片赞誉之声——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谋未谋面的海角小楼的楼主心生敬慕,想着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了。

 “属下打听过,他们都说是一些寻常人在派发银两,并不是海角小楼的人,应该只是受他们所托。”无极是追踪高手,查了几天却也无迹可寻,足见海角小楼的人隐藏之深。

 “是吗?”君夜离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照这样看起来,海角小楼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而且,他总是莫名觉得,他与他们有某种联系,具体是什么,还无从说起,不过,他有把握,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见面的。“多注意一下海角小楼的动静,有情况立刻回禀。还有,不得与他们为敌。”

 “是,殿下!”无极即刻退下,在门口碰上紫凝,行过礼之后,一路出去。

 紫凝进了书房,道,“无华跟无极怎的都出去了,有什么事吗?”一般而言,总要留下一个在君夜离身边才好吧。

 “是有事,不过他们能办好,你不必担心。”君夜离一笑,道,“怎么多休息会儿,这就起来了?”

 “我有什么累的,没事。”紫凝笑着摇头,夜离有事瞒着她,不过无妨,她早晚会知道的。

 “啊,对了,”君夜离装做想起什么的样子,“方才无极说,海角小楼的人在我东海国附近散发银两,其义举令人敬佩,他们如此助我,却不求回报,着实让我不安。”

 这是在拿话试我,还是只是跟我提及此事?紫凝暗暗思索,面上却没什么特别反应,“这有什么好敬佩的,他们如此做,也不是第一次,再说银钱多了,留着也不会生,还是物尽其用的好。”

 “你倒了解他们,”君夜离别有深意地一笑,“如今海角小楼很得人心,这倒是提醒了我,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只将心力放在与皇室对抗上,几乎忽略了这一点,倒让海角小楼抢了先。”

 好你个夜离,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想让我承认,我就是海角小楼的主人,我扶助东海国,其实是为了你?“是啊,就算你是战神,睿智无双,可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次你输了一筹,没得治了。”

 君夜离失笑,看来他的猜测十之*不会错,否则依紫凝淡定的子,为何一提到海角小楼,他稍稍有些对之不敬,她就会跟他抬杠、赌气,没有问题才怪。“那可怎么办?紫凝,你那么聪明,帮为夫想想办法,为夫一定好好报答,好不好…”说着话,他自动自发粘上去,目光已变得离。

 “谁要你报答…”紫凝脸上一热,但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将自己抱紧,跟着火热绵的吻就落在上,“唔…”

 君夜离眼睛里是了然的笑意,大手轻着她纤细的脚,加深这个吻,软舌极富挑逗地轻扫过她的贝齿,时轻时重,恰到好处。

 这家伙,越来越会戏人了。紫凝被吻得呼吸凝窒,鼻端萦绕着干净的青草味道,她脑子里也有些晕眩,无力地附在他身上,不自觉地,两只胳膊攀住他的脖颈,反吻回去。

 君夜离暗暗欢喜,两人亲热之时,紫凝已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不时主动回应,两人之间越来越默契,也越来越享受对彼此的亲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功将爱妃拐上了吧?

 这一吻持续了许久,直到两人都有些不过气,才慢慢分开,紫凝双颊绯红,看一眼君夜离灿亮而盛柔情的眸子,一阵脸红耳热,将脸贴在他膛上,“别看我…”

 “你是我的妃,我不看谁看!”君夜离气鼓鼓的样子像小孩子,用力抱紧她,“只能是我看!”

 紫凝暗暗好笑,同时也决定了一件事:是时候对彼此敞开心怀,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了,要不然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产生这样那样的误会,之后再来解释,岂非麻烦得多。

 黄昏时分,无华回府,脸色有些发白。

 夕月看他一眼,皱眉道,“脸色这么难看,出事了?”

 无华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谁要担心你。夕月脸一红,忿忿走开,还说喜欢她,有事情都不对她说,姑爷更是有事情瞒着小姐,男人果然都靠不住么,得提醒小姐,别什么都告诉姑爷,不然会吃亏的。

 “真的没事,你生气做什么,”无华追上她,不过他明显不会哄人,急得脸红脖子,“你不相信我吗?”

 夕月原本想赌气回一句“不相信”,可看到无华这着急的样子,忽然就很不忍心,无奈道,“我没有生气,你是不是要去见姑爷,快去吧,别耽误正事。”

 “哦。”无华出雪白的牙齿笑笑,很欢喜的样子,“那我去了。”

 “去吧。”

 无华转身跑进去,夕月摇摇头,又觉得很好笑:这人,还真是好哄呢…

 第二天一早,夕月就得到消息,向紫凝禀报,“小姐,昨天晌午过后,司徒静言被一神秘高手毁容,废掉武功,现在还没有醒。”

 “哦?”紫凝多少有些意外,“沐府下手这么快?”

 “小姐就这么肯定,是庆国公府的人动的手吗?”夕月眉头一皱,沐玉麟会这么笨吗,明知道跟益王府正梗着,这时候司徒静言不管出什么事,岂非都跟他们不了干系?

 紫凝睿智一笑,“是沐烟箩的主意没错,不过不是他们动的手,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那,小姐的意思,会是谁?”

 话问出来,夕月脑子里骤然浮出现昨无华匆匆返回的情景,约略猜到了什么,有些无法想像。

 “昨无华跟无极都出去过,不是吗?”紫凝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经有数,“我早说过,他两个并非寻常侍卫,出手时一招一式更是凌厉而严谨,跟夜离的武功路数如出一辙,什么样的人会得夜离如此费心调教,却又不想被外面的人知道?”

 夕月一惊,“小姐是说,姑爷跟襄王一样?”襄王私下训练死士,秘密打造兵器,是为造反,如今已被宣景帝连拔起,且因为此事而被牵连的人也不在少数,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余威未退,若是姑爷也有如此作为,万一被皇上知道,岂不糟糕?

 “夜离绝对有隐藏自己的力量,不过他心正直,绝不是为了起战事,”紫凝摇头,不无忧虑,“不过旁人未必如此想,这种事一个不慎,就会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我真担心…”

 “直接去问姑爷不行吗?”夕月暗暗生气,“小姐跟姑爷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小姐一定能帮姑爷想出办法的,不然姑爷若是有事,小姐可怎么办?”

 “我有什么不好办的,”紫凝白她一眼,“何况夜离并非笨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也绝非一两天,哪那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不过世事无绝对,多一份防备,就多一分胜算而已。”

 夕月自然了解主子的心,最忌讳旁人说她是依附谁而活,赶紧乖乖认错,“是,奴婢说错话,小姐恕罪。”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紫凝话锋一转,随即站起身来,“是该问清楚了,否则皇上若是问起,我与夜离的话再自相矛盾,岂不让人笑话。”

 夕月立刻摩拳擦掌地跟上:终于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吗,这段日子,可算是要憋死她了。

 来到书房,无华显然刚刚跟君夜离禀报完事情,看到紫凝进来,立刻行礼,退到一旁站着,回头被夕月瞪了一眼,顿时莫名其妙:又怎么了,瞪我做什么?

 “事情禀报完了?”紫凝进门,似笑非笑,“有无华出手,应该不会有任何破绽留下,是吗?”

 君夜离眼神一变,随即一笑,“紫凝,你何时知道的?又知道多少?”枉他还刻意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并一直在想着如何开口跟她解释,现在看来,她比自己想像得要聪明的多,倒省得他为难了。

 “刚刚确定而已,至于知道多少么,”紫凝瞄了无华一眼,后者尽管并没有心虚之处,还是移开了视线,“无华无极他们,来自修罗谷?”只要确定了这一点,那君夜离的另一重身份,也就呼之出了。

 无华一惊:原来王妃真的已经知道了?好厉害…

 君夜离一笑点头,“是。”承认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说出真相,比他想像当中要容易的多,而且这样一来,他对紫凝而言,就再没有什么秘密,身心都倍感舒畅。

 果然如此。紫凝点头,意甚轻松,“所以,修罗谷是你的,那些人也只听命于你,昨对沐烟箩动手的人,是无华?你有意让我看出什么,就是想告诉我这些事?”

 君夜离点头,“是。”

 “明白了,”紫凝扬了扬眉,“夜离,你骗的我好。”

 这是要生气吗?无华很是不安,也有些不服气:王妃明明也有事情瞒着殿下么,怎么就不说?

 “对不起,”君夜离立刻道歉,态度诚恳的让人都不忍心怪他,“紫凝,我并不是要骗你,只是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想,你不知道比较好,不过后来我又想,你我既然注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就该福祸与共,不离不弃,我的事,你都应该知道,我希望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紫凝哪里还装的下去,瞬间笑颜如花,“逗你的,你紧张什么!我没有生气,而且你能有此后手,我也更加放心,生于世,对付非常人,就得有非常手段,有什么不好说的。”

 “王妃英明!”无华惊喜莫名,更是觉得殿下跟王爷简直是绝配,这下不用担心啦!

 君夜离眼底的笑意弥漫开来,一把将紫凝拉过还,在她角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紫凝,谢谢…”

 “又来了,你多少注意点好不好,”紫凝脸上微一热,推了推他,“说正经的,沐烟箩的事,庆国公会有何动作?”

 “无非是告到父皇面前去,”君夜离眼神嘲讽,“益王也正一肚子火,就让他们打去,司徒静言和沐烟箩因此而不参加六国赛,岂非省去很多麻烦。”至少不用再遵守跟太后的约定,虽然结果还是他只会娶紫凝一个,但麻烦的事一解决,他也有更多时间跟爱妃亲热不是。

 “所以他们两个若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好坐收渔人之利?”紫凝满意地拍拍他的膛,“夜离,你这一次出手刚刚好,而且据我估计,司徒静言和沐烟箩都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又有事情做了。”

 听她的话就知道,她必定又有了新的主意对付敌人,君夜离对她的爱慕之情更是不言而喻,又要亲下去,“你说的对,所以…”被阻止了,好可惜!“紫凝,我的事你现在都已经知道,那你的事——”

 “你其实已经猜到,不是吗?”紫凝一手撑住他的膛,仰起脸来看他,眼中自有别样光华,“我将秦戈送去找我师父医治,这世上除了一个人,还有谁的医术在我之上,配做我的师父?”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不出世的高人必定存在,她说这话有些大了,但依目前状况而言,倒也是实情。

 君夜离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低笑道,“海角小楼?”

 紫凝但笑不语,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紫凝,你果然能时时带给我惊喜,海角小楼那般神话一样的存在,你居然是它的主子,我想不惊讶都难,”君夜离抱紧她,唯恐她被人抢走一样,“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唯有海角小楼那种仙境,才会与你的绝世风华相配,后若有机会,我必当亲自去拜见你师父天上公子,好生感谢他。”

 紫凝一点头,“会有机会的。”她倒是没想到,君夜离对海角小楼不但没有丝毫排斥反感,而且还如此盛赞,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为公开彼此的身份而互生嫌隙之心,反而越发亲密无间,共同对敌,有两人身后庞大的力量在,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好。”君夜离一笑,终于逮到机会狠狠亲了她一下,在她佯装愤怒的目光中,哈哈大笑,放开了手。

 无华和夕月更是喜不自,俩小孩也被主子的柔情意感染,看了彼此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两个对于男女情爱,还知之甚少,只是觉得很想跟彼此说话,待在一起,至于一起要做些什么,还真找不着调。

 或者,像殿下对王妃那样,亲一亲她,抱一抱她,会不会感觉很好?无华想像着某种画面,嘴有些发干,突然很期待,就目光炯炯地看向夕月。

 夕月给他突然灿亮的眸子惊到,瞪了他一眼:干嘛?

 无华傻笑了一下,没好意思说。

 紫凝瞧得分明,暗暗好笑,不过这种事么,当然要他们自己慢慢摸索体会,旁人是教不会的。“说到修罗谷,夜离,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要创建一个秘密基地,非朝夕之功,君夜离纵使武功高绝,却毕竟年纪轻轻,这修罗谷绝对不是从他手上才开始创建,应该是有些渊源的。

 君夜离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桌边,示意无华在外面看着,道,“若从源头说起,修罗谷原先只是我外公训练士兵的地方,从那里出来的铁骑军,个个以一挡十,都是把好手,在先锋突围、执行险恶战斗任务之时,是一支绝对可怕的力量。”

 后来阎正初军威大盛,铁骑军更是一时无与伦比,宣景帝他即隐约有了戒备之心。他半生戎马,早已见惯官场风,在皇上还不对他生出杀心之前,主动将铁骑军出,宣景帝自然龙心大悦,也为防患于未燃,即将铁骑军打散,编入各兵营,去了这心腹大患。

 “功高盖主,这是历来皇室大忌,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对于这一点,紫凝倒不觉得意外,也不认为宣景帝如此做是错,而且阎正初懂得勇退,明哲保身,绝对是明智之举。

 “是,父皇有父皇的考量,”君夜离一笑,紫凝能够明白为君者的顾虑,也省得他多做解释,“那时候我西池国已经成为西六国之尊,加上外公也渐渐年老,不愿再争来争去,出铁骑军后,训练之地也没了价值,外公就放弃了那里。”

 而他之前曾跟着阎正初去过那个地方,很喜欢它的幽静,与世隔绝,心智早的他知道宫中险恶,八岁时起就知道该为自己后做准备。而且进入那里之后他才发现,之前外公所利用的,不过是那处的入口,其内错综复杂,深不可测,易守难攻,绝对是囤积力量的好地方。

 于是他利用靖柔皇后留下的钱财,秘密重建了修罗谷,设置机关无数,专门训练修罗杀手,以备不时之需。几年下来,已经形成很大的规模,到了关键时刻,有他们出手,天下谁与争锋!前几次出手相助的银甲侍卫,都是修罗谷的好手,这一点不必君夜离再说,紫凝也已经能够想到。

 后来修罗谷以杀手组织的钟离,不断接手生意,钱财也是越赚越多,君夜离更是时时注意宫中变化,随时做着反击的准备。这些事情连阎正初和宣景帝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别人。宫中之事还是得正面解决,名正言顺登上帝位,才能得天下子民爱戴。

 “子民要看到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能够让他们安居乐业,给他们好生活的君王,过程并不重要,”紫凝握住他的手,“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这就够了。何况有时候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身在这个位置,想要替更多人谋福利,要某些人做出牺牲,也是无奈之举,不必想太多。”

 君夜离惊奇地挑高了眉:紫凝怎么知道自己有时会为自己造下太多的杀戮而不安的?莫非…她真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帮助自己的人吗?“我知道了,紫凝,谢谢。”

 “跟我还说什么谢!”紫凝一扬眉,斗志,“好了,你我之间已无什么隐瞒,接下来就看司徒静言和沐烟箩会斗成什么样,咱们又有事情做了。”

 君夜离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

 ——

 第二早朝时候,在等候宣景帝上朝的间隙,群臣都看到益王跟庆国公彼此怒目相向,都恨不得要将对方打倒在地的凶狠样。

 君夜离冷眼旁观,暗暗冷笑,看他们能闹成什么样。不过很显然的,他们都知道在宣景帝面前将事情闹大,并非明智之举,就谁都没有在正殿上先开这个口。

 早朝结束之后,群臣也不想惹事上身,各自散去。来到宫门口,司徒震先开口,怒道,“沐玉麟,你好狠的手段,将静言害到如此地步,简直人神共愤!”

 “益王,你别血口人!”庆国公半步不让,他还一肚子火呢,“是谁害了谁,你心里清楚!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有脸质问我?!”

 “你血口人!”司徒震怒喝一声,上前就要动手,“明明是你暗中谋害静言,还放口出狂言!”

 “你不可理喻!”庆国公大叫,“是你女儿毁了我女儿的脸,魅王殿下亲眼所见,你如何抵赖?!”

 “静言只是无心之失,你却对她生出杀念,是不是?!”司徒震咬牙,“所以沐烟箩就对静言下杀手,把她害到——”

 “益王此言差矣,”君夜离冷冷打断他们的话,“沐姑娘就算有此心,也绝无这般手段,她的武功不及司徒郡主,如何能将她毁容,废去武功,这不可能。”

 “正是如此!”有君夜离替自己说话,庆国公越发得意,咬牙道,“司徒震,你休想诬蔑烟箩,我们的账要慢慢算!”

 司徒震气的脸色铁青,一回眸却发现君夜离目光诡异,他心中一动:莫非…

 “够了,”君夜离脸色一沉,“益王,庆国公,此事想必另有误会,两位要先查清楚,再做定夺,在皇宫吵吵嚷嚷,惊扰到父皇,谁担当得起?”

 “臣知罪!”

 “臣罪该万死!”

 “都退下吧。”君夜离一摆手,两人随即离去。如果司徒震够聪明,应该能够想明白他方才话里的意思,且看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再说。

 群臣边议论边离去,等候在一旁的紫凝着君夜离过来,皱眉道,“益王跟庆国公大人吵些什么?”

 “都是为了自己女儿之事,”君夜离揽上她的肩,“他们的心情我自是能理解,不过此事诸多疑点,要详加查证,不可轻易下结论。”

 “原来如此。”紫凝点点头,并不多问。

 两人才要上马车,司徒震已走了过来,白着脸道,“魅王殿下,王妃,请恕罪。”

 两人换个眼色:鱼儿上钩了。

 君夜离回身,淡然道,“何事?”

 “魅王殿下恕罪,”司徒震咬牙道,“静言被害成那般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臣若不替她讨回公道,岂不枉为人父!还请殿下替臣指条明路,臣是否应将此事禀告皇上?”

 你想问的明明不是此事,何必绕弯!君夜离角一挑,“你若禀报父皇,父皇必会追查到底,总不能不闻不问,寒了臣子的心。”

 这就是不妥了?司徒震沉默了一会,道,“臣也知道皇上正为六国赛之事夜操劳,不敢让皇上分心。只是小女原也是想替西池国尽一份心力,谁想…那依殿下之见,臣该如何做?”

 这明明是他们司徒家跟沐家的恩怨,何况他对君夜离根本就一直防备着,居然明着来讨教,真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大智若愚。

 君夜离略一沉,道,“非是本王不近人情,不愿意相助于你,只是这是你与庆国公之间的私人恩怨,本王若明着手,必定会惹人非议,说本王偏袒于谁,有违公理。不过,本王倒是觉得奇怪,既然沐烟箩没有那般手段,对令千金出手之人又孤身前来,究竟谁会有这般本事,能从你的安排之下,伤了郡主还能全身而退?”

 其实在司徒静言未被害之前,司徒震就已经料到庆国公吃了那么大的亏,绝对不可能善罢干休,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的。所以他除了严令司徒静言不得擅自外出之外,还在她的住处安排了几十名侍卫夜守护,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才对,至少如果有人要害她,总能闹出些动静,侍卫也能抢救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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