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机场小妞
李小凡和李紫
都知道许丽秀的脾气，再不敢多嘴。按照李小凡的想法，如果要准备房子，就尽量装修得好一些，毕竟许承功他们是从美国回来。许丽秀可不这样想，她说：“你大舅父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人，这房子他当年就住过，只要干净整齐，配好必要的设施就行。我们有没有钱，你大舅父不会不知道，搞那么豪华干什么！”李小凡有再多的想法也得听母亲的，就根据母亲的意图，粉刷墙壁，检修卫生间设备，配上沙发、电视、电话、冰箱等设施。
没过几天，许
再次打电话给许丽秀说机票已经订了。但这天晚上，许丽秀突然又接到电话，许说，她爸最近身ti不大舒服，保健医生建议他不要坐飞机。这样，承功就不能回来了。许丽秀有些失望，许自己回来，顶多能代表她父亲看望一下她，别说接收工厂不可能考虑，就是处理这幢房子的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李小凡想这样也好，等许
一走，他和娅娅就出国。他想是不是告诉嵇望德，许承功没能回来。但不知如何开这个口，如果说只有他表妹一个女孩子回来，市里知道招商已不可能，还那么重视吗但不说又不好，到时书记市长一起去接机，可接到的却是一个ru
未干的小姑娘，他们肯定不高兴。李小凡反复考虑之后，便给樊家坚打了电话，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人家跟史如馨有什么事，现在又需要人家帮忙，还怄什么气“现在不说也不要紧。”樊家坚却说“临接机时我提前跟他们说一下就行了。”
接机的这天上午，樊家坚提醒美国商人下午五点钟到达南海机场，许承功由于身ti问题，临时不能回来，只有他的女儿回来。嵇望德让樊家坚做好准备，他和戴鼎4点钟从市委大院出发去机场，末了还吩咐樊家坚通知接待办开那辆奔驰给李小凡接待客人用，让美国人看看我们坐的车也不差。但不多一会儿，嵇望德又打电话给樊家坚，说戴市长在乡下不一定能赶回来，客人什么时候看工厂，到时再陪。最后问：“许承功的女儿什么身份”
樊家坚说他还不知道，得问一下。嵇望德就让樊家坚问清楚后再给他打电话。樊家坚问李小凡，李小凡只得实说。嵇望德听说是一位马上毕业的大学生，便说：“我正好有个接待任务，你让缪副书记和你们一起接机，客人到了再告诉我，看到时能不能
空见一下。”李小凡这个厂长一下子又像厂长了，他下午连续开了几个会议，第一是厂领导班子会，布置几个厂领导分头动员职工搞好厂区的清洁卫生，准备着许
来看时不至于太脏太
；第二是车间班组长会，跟骨干们分析国内形势，让大家明白下岗是全国普遍现象，不仅仅是南海制衣厂和小蕉厂的事；
第三是全体职工会，通报国际形势，教育大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轻易上国外**分子的当，安定工人的情绪，以免工人做出什么有损国格的事情。
第三个会刚开到一半，他看看表，已是4时半，五点钟许
的飞机就到了，而从市区赶往机场最快也得半个小时，他突然刹住，转身对旁边的
委书记汪宗曦说：“下面的会由你继续开吧，我到机场接人要迟到了，市领导反复叮嘱，这个客人一定要接待好。”一边说一边提起那个随身带着的又大又重的公文包离开会场，匆匆地走着喊叫已换上奔驰的阎振。
市委接待办的奔驰是李小凡当年以房地产公司的名义买来送给当时的市委书记坐的，后来清理超标车，就划给了接待办。阎振下午一直在车上等着，这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李小凡喊半天他才提着
头从厕所里出来，跑到汽车旁边居然掏不出钥匙。李小凡看着他摸遍所有衣袋，还是找不到钥匙，忍不住说：“是不是刚才掉进粪坑了”“不会。”阎振说着却飞快地往厕所跑，他人不高，pi股偏大，跑起来像戏台上的小丑，李小凡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李小凡急得直跺脚，好不容易等阎振回来了，却没找到钥匙，李小凡下意识一拉车门，原来车不上锁，钥匙就
在锁孔上，李小凡说：“看你平时干脆利索的，今天怎么了”“我也不知道。”阎振启动汽车后说“今天突然拉肚子，我急急忙忙跑厕所，便忘记拿钥匙了。”
李小凡临上车还冲着会议室大门口说：“汪书记你看工厂还有什么事，一定要教育工人遵守纪律，不要不要闹事，让美国人看了笑话。”小车刚出工厂大门，李小凡突然想起小蕉厂刚开工时许家的祖坟被推土机
掉了一角，不知填泥回来没有，如果让许看到了可不好，他对阎振说：“转回去。”许家祖坟本来在小蕉厂门口右边，后来李小凡觉得大门口有个坟堆有碍观瞻，便将大门改到东北面，原来的路却给堵死了，小车开不到，走路要好几分钟，小车刚停稳他就小跑下去，果然，那被推土机
掉的一角还没有回填，他马上用手机给阎振打电话，让他拿铁铲。李小凡重新回到车上已经
头汗水，他要阎振将空调开到极限。小车刚上路就遇上堵车，前面停了长长的一排。这段路平时车并不多，李小凡自坐上轿车以来，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得让
警大队立个jin牌，以后不让拉沙石的工程车从这里经过。”李小凡说着，用手机给女儿李紫打电话：“紫吗我刚出厂门口就给堵车了，可能要迟一点儿才到，市委领导到了没？接到你表姑后，先到大厅等我一会儿。”“你啊，总是要人等着，今天是表姑回来，拜托你先将别的事放一放吧！我的手机快没电池了，就这样吧。”李紫
说。李小凡再给樊家坚打电话，问他们到了没有，他给堵车了，可能要迟点。樊家坚说他和缪丁秀早到了，让他快点。汽车一堵就是20分钟，李小凡赶到机场时，已是5点50分，他以为许
早下机等着他了，汽车一停下他就跑进大厅，伸着手准备着一见许就握，谁知史如馨李紫他们还眼巴巴地坐在“怎么回事”李小凡问“飞机晚点了吗都说7点的火车9点到，现在5点的飞机6点还没有到？”说着，抬起腕看表。
“听说飞机早到了，只是没法降落！”史如馨说。
“樊主任去问情况了。”李紫
说。樊家坚去问工作人员得到的回答是：飞机已经进入南海市的上空，只是因故没能降落。樊家坚再问为什么，工作人员向他摆手说：在外面等着吧。
李小凡听樊家坚如此说，就一个劲朝场长办公室闯。
“请问你有什么事”一个女孩子拦住他问。
“我想问问飞机为什么还没有降落”李小凡说。
“地面指挥正在联系，你在大厅等着就行了。”女孩子说。
李小凡说：“我要找场长，场长在哪里”
女孩子说：“场长不在这里。”
李小凡说：“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找他。”
女孩子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小凡蒙她说：“你们场长是我的好朋友。”
女孩说：“你还是到大厅去等着吧，你就是市长我也没办法。”李小凡yu强行闯进去，女孩严肃地说：“请你离开这里！”
李小凡又羞又气，脸涨红起来，他故意掏出手机打电话，心里想，要是我是市长，你这小妞今天就有戏看了。这时一股呛人的气味使他骤然咳嗽起来，那是薰霜冻的
柴草冒起来的，风向一变，居然吹进大厅里来了。机场上空突然响起飞机的隆隆声，接机的人都急忙跑出去看。飞机已经飞得很低，正在烟雾中出没，但地面上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机身上的闪灯，烟雾实在太大了。飞机在低空盘旋一回，又升了上去，再在机场上空盘旋一圈，响声就远去了。
“是不是飞机出什么故障了”李小凡突然自言自语问。
史如馨说：“听说烟雾大找不到跑道。”李紫
说：“农民烧火哪是薰霜冻，是薰飞机。”李小凡说：“市政府就是软弱，发个文件看谁还敢在这里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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