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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情歌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却也是一切归于冬季死亡怀抱的前奏。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收获,他们甚至可以收获人命,用歹毒的手段、用卑的伎俩来打破命运的轨道,将别人的生命提前送入死亡。

 无语、岑岑、月光寒都在紧紧盯着那个擂台,在那个擂台上,他们的伙伴正在进行着生死决战。而他们,一般的焦虑不已。

 红杏和钱龙依旧杀得难解难分,但场上形势的确是对红杏不利了。红杏已是大汗淋漓,汗水到脸上也无暇去擦,仅仅凭着对自己法的深刻领悟才勉强支撑着。钱龙却是越战越勇,看上去意气风发,若不是气势上还不住红杏,此刻早已是取胜了。

 难道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么?这家伙果然是有点本事的。红杏暗想着,汗水似乎糊住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有点晕,连钱龙的样子也似乎狰狞了起来。

 钱龙经验老到,看到红杏略微的分心,狞笑一声,往后一翻,接着往左后方一扫,然后又往右后方一扫。几乎是同时响起“咔嚓”声,两枝擂台边的旗杆都被砸断,倒了下来。没等红杏反应过来,钱龙在地,探掌伸出,分别拍在两枝断杆上,将断杆向红杏。

 红杏就觉眼前一红一绿晃了双眼,两面大旗完全遮住了视线,又听得劲风呼啸,知道不好,大吼一声,长猛地横扫出去。长硬是将两枝断杆击开,可却没挡住那股来的力道,久战之后的他体力下降,险些拿不稳长,往后连退五步,腹内气血翻腾,忍不住张嘴。鲜血了出来,洒在了衣服上,长上,地上。在一片惊呼声中,钱龙身形再动,趁势杀来。红杏一阵晕眩,脚下发软,刚刚勉强站直了身体,就见一段明晃晃的尖反着太阳的光芒刺了过来。

 尖上那一抹剧毒的蓝色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温柔耀眼,仿佛是情人的轻柔话语在勾着心上人的爱怜,红杏有些呆了。

 全场寂然。风吹过去,像是吹到旷野之中,只有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怎么这么安静?我死了么?听老人们说,死前会想起很多往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么,我没死么?可为什么我无法动弹?

 红杏还是在发着呆,眼睛却张得老大,茫然地盯着刺来的尖。

 一尺…五寸…三寸…好象有歌声…有人在唱歌么?

 “为君采薇兮翻山

 为君披甲兮

 为君征战兮泪连连

 为君守望兮丝带宽”

 一曲轻柔歌声突然传遍全场,声音婉转如溪水曲折,清脆如黄莺啼

 白衣的女子站在擂台下看着台上的红杏,双眸内水波转,强忍着没有落下眼泪。一颗心儿悬上了天去,散成片片音符,歌一曲乡俗小调,总是结下了百般愁绪,只想了让那红杏听见。过尽千帆,视如不见,眼里到底只有这一叶红舟。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名天下的歌姬这时候怎么会唱出这种情歌,在这杀气盈空间的地方,这支情歌完全是格格不入,但看到她的人,看不到往日的伶俐跳,却看到了一份落魄的惨伤。

 无语心里为红杏感到欣慰,这是岑岑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懂么,红杏?

 如花笑颜,青丝泻,那一段天生的风,引了心思清明,除此更有何人可放在心上?情歌柔缓,却如小溪变成大,瞬息间涨了心头。

 红杏骤然觉得大脑清醒过来,有如冬日被人冷水浇头,眼见尖离咽喉一寸,猛地一个旋身。钱龙的尖从他左肩处擦过,带起一篷血花。红杏借着旋身的力量,转到钱龙左边,双手持狠狠扫了过去。

 人影分开。

 红杏拄单膝跪地,呼呼直。那边厢钱龙被红杏一扫中左肋,被扫出去一丈多远,滚倒在地,肋骨当即断了二。这还是因为红杏功力大减,否则这一下足以让他骨断筋折。

 观众哗然了,眼见情势如演戏一样转变,不住爆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主席台上的人可不这么想,一个个目瞪口呆,虚汗狂冒。他们中开赌局的不少,又都知道钱龙的本事,都把注下在钱龙的身上,刚才钱龙气势人的进攻让他们心花怒放,现在却看到钱龙被人打倒在地,谁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动也不动。钱财神爱子心切,更是急得火烧火燎,脸上肥都把五官挤到一起去了,仿佛一个包子似的。

 观众的声音又提了起来。

 阳光照在擂台上,照到了一份凄惨。红衣的武士右膝着地,眼睛微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绿色,左肩上的伤口出了黑色的血,那如墨染的血顺着他拄的左臂滴在了地上,溅出点点黑色血花。

 而那边钱龙却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微微出痛苦表情,想来那一是重创了他。

 岑岑的心还没等落地又悬了起来,月光寒拳头都捏得发白了,无语则暗自咬着牙。

 “红杏哥哥!小心呀!”月光寒急得大叫起来。

 岑岑整个心都在红杏身上,听到他喊出红杏的名字也没什么反应,无语却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鬼真不懂事,大庭广众之下你喊他名字干什么?这不是明告诉人家,红杏溜到了解甲关么?唉,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现在吧。

 可惜仍然有很多人都听见了,外人自然对擂台上的红衣少年叫什么名字没有关注,可钱财神和钱龙却立时激动起来。钱龙看了看主席台上的父亲,发出询问的信息。钱财神眼睛放出寒光,一咬牙,狠狠点了点头。钱龙回了一个“是”的眼神,拎着走向红杏。

 眼前一片阴影了过来,红杏没有抬头看,他知道对方走近了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什么力气站直身体。他当然没有看见,他的对手正在俯视他,那奚落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逃不出笼子的老鼠。

 “呵呵,太子殿下,想不到您也来比武啊!”对方低低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在红杏的心里,他的身体震颤了一下。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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