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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神秘篇章(二)
  回到客店,那店小二果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奔走趋奉,服侍殷勤。

 叫了一桌好酒好菜,慢慢吃喝着,酒足饭之际,张超群赏了些散碎银子给那小二,小二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张超群问起大都城里的名胜古迹,谈了一会,漫不经意的问到有什么古庙寺院。那店小二第一所便说到西城的万安寺:“这万安寺真是好大一座丛林,寺里的三尊大铜佛,便走遍天下,也找不出第四尊来,原该去见识见识。但客官来得不巧,这半年来,寺中住了西番的佛爷,寻常人就不敢去了。”

 张超群道:“住了番僧,去瞧瞧也不碍事啊。”

 那店小二伸了伸舌头,四下里一张望,低声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初来京城,说话还得留神些。那些西番的佛爷们见了人爱打便打,爱杀便杀,见了标致的娘儿们更一把便抓进寺去。这是皇上圣旨,金口许下的。有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走到西番佛爷的跟前去?”

 其时,西域番僧倚仗蒙古人的势力,横行不法,欺汉人,若换了旁人听到,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偏偏超群哥却是听得火冒三丈,当下也不跟那店小二多说。

 回到房中,取出九真经的第二卷来瞧,此时张超群的内功造诣已是极高了,但不将这九真经都学了全,心中自也不甘,照着第二卷上面所教,张超群运气调息,等到二更时分,方才收功,从窗中跃出,向西寻去。

 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是老远便可望见。张超群施展轻功,片刻间便已到了寺前。

 瞧了一会儿动静,绕到寺院左侧,想登上宝塔,居高临下的察看寺中情势,不料离塔二十余丈,便见塔上人影绰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着。戒备如此森严,想要救人必定极不容易。赵手下能人极多,那鹿杖客和鹤笔翁都还没有现身,倘若就这么闯进去,只怕是糟之大糕,张超群不是莽夫,自然不会鲁莽从事,当下悄悄退开。

 突然之间,第六层宝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下来,到了底层后,从宝塔正门出来,走向寺后。

 张超群忍不住好奇,从侧面慢慢欺近。万安寺后院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超群哥躲在树后以为掩蔽,一听有风声响动,便即奔上数丈。他轻功虽高,却也唯恐为人察觉,须得乘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超群哥前世是特工,这点手段,自然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自己的轻功与韦一笑都能有得一比,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余名黄袍男子,手中各执兵刃,押着一个宽袖大袍的老者。那人偶一转头,张超群看得明白,正是昆仑派掌门人铁琴先生何太冲,心中不由得一乐,嘿嘿,这老虫也被捉了来,倒也有趣。

 眼见一干人进了万安寺的后门,张超群等了一会,见四下确实无人,这才从后门中闪身而入。那寺院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和少林寺相仿佛,见中间一座大殿的长窗内灯火明亮,料得何太冲是被押到了该处。张超群闪身而前,到了殿外,伏在地下,从长窗隙中向殿内张望。超群哥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此刻深入龙潭虎,心下也不惴惴。

 长窗隙甚细,只能见到何太冲的下半身,殿中另有何人却无法瞧见。只听何太冲气冲冲的道:“我既堕计,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一言而决。你们我做朝廷鹰犬,那是万万不能,便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舌。”

 张超群暗暗点头,心中想道:这老虫坏事做绝,害了嫣然一家几十口人命,本来还可借着这次机会,顺手除了他,可是眼下见他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倒是意外之中又有些敬佩。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冷冰冰的道:“你既然固执不化,主人也不勉强,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了?”

 何太冲道:“我便十手指一齐斩断,也不投降。”

 那人道:“好,我再说一遍,你如胜得了我们这里三人,立时放你出去。如若败了,便斩断一手指,囚一月,再问你降也不降。”

 何太冲道:“废话少说,拿剑来!”

 那人冷笑道:“等你十指齐断之后,再来投降,我们也不要你这废物了。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跟他练练!”

 另一个壮的声音应道:“是!”张超群听到这里,知道这是赵想学中原各派的武功,不觉好笑,武功这东西,东拼西凑地学了来,也入不了上乘,还不如干干脆脆地嫁了给本大爷,我立刻把九神功传授给你,到时候,凭着这妞儿的聪明,武林之中,便多了个高手了…

 正想之际,张超群手指尖暗运神功,轻轻将那隙挖大了一点,只见何太冲手持一柄木剑,剑头包着布,又软又钝,不能伤人,对面则是个高大番僧,手中拿着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戒刀。两人兵刃利钝悬殊,几乎不用比试,强弱便判。但何太冲毫不气馁,木剑一晃,说道:“请!”

 刷的便是一剑,去势极是凌厉,昆仑剑法,果有独到之秘。那番僧摩诃巴思身材长大,行动却甚敏捷,一柄戒刀使将开来,刀刀斩向何太冲要害。张超群只看了数招,便知道何太冲必败无疑。

 果然,何太冲剑法虽,内力却和常人相去不远,剑招上的凌厉威力全然施展不出,只是那番僧的武功实是逊他两筹,几次猛攻而前,总是被何太冲以妙招术反得先机。拆到五十余招后,何太冲喝一声:“着!”

 一剑东劈西转,斜回而前,托的一声轻响,已戳在那番僧腋下。倘苦他手中持的是寻常利剑,又或内力不失,剑锋早已透肌而入。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说道:“摩诃巴思退!温卧儿上!”

 张超群向声音来处看去,见说话之人脸上如同罩着一层黑烟,一缕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负手而立,双目半睁半闭,似乎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

 再向前看,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踏着一双脚,脚上穿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张超群心中一动,眼见这对脚脚掌纤纤,踝骨浑圆,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剧。他丫的,我这老婆果然是个大美女,脸蛋儿漂亮,小 脯也弹十足,就连这双脚也这么人,上次在武当山,真该将她就地正法!

 超群哥了一口口水,只见赵的右足轻轻点动,料想她是全神贯注的在看何太冲和温卧儿比武,约莫一盏茶时分,何太冲叫声:“着!”

 赵的右足在锦凳上一蹬,温卧儿又败下阵来。只听那黑脸的玄冥老人说道:“温卧儿退下,黑林钵夫上。”

 张超群听到何太冲气息重,想必他连战二人,已是十分吃力。片刻间剧斗又起,那黑林钵夫使的是长大沉重的铁杖,使开来风声殿,殿上烛火被风势得忽明忽暗,烛影犹似天上浮云,一片片的在赵脚上掠过。蓦地里眼前一黑,殿右几枝红烛齐为铁杖鼓起的疾风吹熄,喀的一响,木剑断折。何太冲一声长叹,抛剑在地,这场比拚终于输了。

 那冷冷的声音说道:“铁琴先生,你降不降?”

 何太冲昂然道:“我既不降,也不服。我内力若在,这番僧焉是我的对手?”

 那人道:“斩下他左手无名指,送回塔去。”

 殿中断指、敷药、止血、裹伤,何太冲甚为硬气,竟一哼也没哼。那群黄衣人手执火把,将他送回高塔囚。张超群缩身在墙角之后,火光下见何太冲脸如白纸,咬牙切齿,神色极是愤怒,心道:就冲着你这老小子这么牛叉,老子就不取你小命了。

 待一行人走远后,忽听得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道:“鹿杖先生,昆仑派的剑法果真了得,他刺中摩诃巴思那一招,先是左边这么一劈,右边这么一转…”

 张超群心中一动,原来那黑沉沉的脸的老头儿,就是鹿杖客了!这人果然是长着一张鹿脸!又凑眼去瞧,见赵一边说,一边走到殿中,手里提着一把木剑,照着何太冲的剑法使了起来。番僧摩诃巴思手舞双刀,跟她喂招。

 鹿杖客赞道:“主人真是聪明无比,这一招使得分毫不错。”

 赵练了一次又练一次,每次都是将剑尖戳到摩诃巴思腋下,虽然剑是木剑,但重重一戳,每一次又都戳在同一部位,料必颇为疼痛。摩诃巴思却聚会神的跟她喂招,全无半点怨愤或闪避之意。她练了这几招,又叫温卧儿出来,再试何太冲如何击败他的剑法。

 张超群瞧得不耐烦,这小妞儿也真无聊,不去绣花补衣裳,三更半夜的,在这儿学什么狗剑法了!她将各派高手囚在万安寺,使药物抑住各人的内力,迫他们投降朝廷。众人自然不降,便命人逐一与之相斗,她在旁察看,得以偷学各门各派的妙招数,殊不知,她自己连内功基础都不怎么样,学得来的招数,也就自然落了下乘了。

 赵和黑林钵夫喂招,使到最后数招时有些迟疑,问道:“鹿杖先生,是这样的么?”

 鹿杖客沉不答,转头道:“鹤兄弟,你瞧清楚了没有?”

 左首角落里一个声音道:“苦大师一定记得更清楚。”

 赵笑道:“苦大师,劳你的驾,请来指点一下。”

 张超群在外面心头一动,急忙凝神观看,只见右首走过来一个长发披肩的头陀,身材魁伟,面横七竖八的都是刀疤,本来相貌已全不可辨。他头发作红棕之,自非中土人氏。

 他一言不发,接过赵手中木剑,刷刷刷刷数剑,便向黑林钵夫攻去,使的竟是昆仑派剑法。这个被称为“苦大师”的苦头陀模仿何太冲剑招,也是丝毫不用内力,那黑林钵夫却全力施为,斗到酣处,他挥杖横扫,殿右熄后点亮了的红烛突又齐灭。何太冲在这一招上无可闪避,迫得以木剑硬挡铁杖,这才折剑落败,但那苦头陀的木剑方位陡转,轻飘飘的削出,犹似轻燕掠过水面、贴着铁杖削了上去。黑林钵夫握杖的手指被木剑削中,虎口处道酸麻,登时拿捏不住,当的一声,铁杖落地,撞得青砖砖屑纷飞。

 黑林钵夫脸通红,心知这木剑若是换了利剑,自己八手指早已削断,躬身道:“拜服,拜服!”

 俯身拾起铁杖。苦头陀双手托着木剑,交给赵

 赵笑道:“苦大师,最后一招妙绝伦,也是昆仑派的剑法么?”

 苦头陀摇了摇头。赵又道;“难怪何太冲不会,苦大师,你教教我。”

 苦头陀空手比剑。赵持剑照做。练到第三次,苦头陀行动如电,已然快得不可思议,赵便跟不上了,但她剑招虽然慢了,仍是依模依样,丝毫不

 苦头陀翻过身来,双手向前一送,停着就此不动。张超群暗暗喝一声彩:“好,高明之极,明教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养人,杨逍范遥都是这等绝顶高手,你小妮子自以为聪明,却是不知你身边的苦头陀,就是我明教之中的光明右使吧!”

 赵一时却不明白,侧头看着苦头陀的姿势,想了一想,登时领悟,说道:“啊,苦大师,你手中若有兵刃,一杖已击在我的臂上。这一招如何化解?”

 苦头陀反手做个姿势,抓住铁杖,左足飞出,头一抬,显是已夺过敌人铁杖,同时将人踢飞。这几下似拙实巧,乃是极刚猛的外门功夫。赵娇声笑道:“好师父,你快教我。”

 神情又娇又媚。

 张超群心中怦的一跳,心中暗暗骂道:小蹄子,跟别的男人撒娇发嗲干什么!你老公我就在门外呢!

 苦头陀做了两个手势,转身走开,不再理她。

 赵见苦头陀不肯再教,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说道:“叫灭绝老尼来!”

 一名黄衣人道:“灭绝老尼已绝食五天,今仍是倔强异常,不肯奉命。”

 赵笑道:“饿死了她也罢!唔,叫峨嵋派那个纪晓芙来,我听说她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的老婆,倒要看看她长得如何美貌了。”

 手下人答应了,转身出殿。

 超群哥暗叫糟糕,倘若纪晓芙也被这妞儿斩了手指,老子岂不是要心疼死了?但此刻这大殿之内,范遥和鹿杖客都在,自己就算能胜过鹿杖客,也决计挡不住范遥,上回在武当山他并不在场,他又认不得我是明教的新任教主,况且此种情况下,他哪里会留手?进去?除非是当场捉住赵,还能让这两大高手投鼠忌器!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正踌躇之际,一群黄衣人押着纪晓芙进殿。张超群见她面带憔悴,不微微一叹,虽说她是杨逍的老婆,但毕竟曾跟自己有过一夜之,自己碰过的女人,怎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被人欺负了!

 这时,只听赵说道:“纪姑娘,哦,应该称你为杨夫人才对,听说你是灭绝师太的得意弟子,想来她老人家的武功,你也都学了会吧?”

 纪晓芙泰然自若,道:“家师武功博大深,说到传她老人家剑招绝学,我差得远了。”

 赵笑道:“这里的规矩,只要谁能胜得我们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门,再无丝毫留难。尊师何以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们切磋一下武学?”

 纪晓芙道:“家师是宁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门,岂肯在你们手下苟且求生?你说得不错,家师确是瞧不起卑鄙毒的小人,不屑跟你们动手过招。”

 赵竟不生气,笑道:“尊师叫你也不要跟我们动手,是不是?那为了甚么?”

 纪晓芙道:“峨嵋派的剑法,虽不能说是甚么了不起的绝学,终究是中原正大门派的武功,不能让番邦胡虏的无之徒偷学了去。”

 她说话神态斯斯文文,但言辞锋利,竟丝毫不留情面。

 赵一怔,脸上已然变,哼了一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斩去手指!”

 转头又见纪晓芙毫无惧,又道:“慢着!斩手指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跟这位大师父一样,脸上划了二三十道剑痕,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她左手一挥,两个黄衣人抢上前来,按住了纪晓芙的双臂。

 赵微笑道:“我要划得你的俏脸蛋变成一个蜜蜂窝,也不必使什么峨嵋派的妙剑法。你以为我三脚猫的把式,就不能叫你变成个丑八怪么?”

 就在这时,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鹿杖客和苦头陀同时闪身撞门而出…

 (下一章,且看超群哥如何大展 威,当着纪晓芙的面…那个…啥的)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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