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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我要跟你离婚!
  南宫烨的话乍然响起,在夜风之中无比的清晰与透彻。

 他将话说得很绝,他说他这一生都只会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林瑾瑜,所以,无论你赐一个谁给他,他都是不会要的。

 临水台上,众人因着南宫烨的回绝又开始喧闹起来。

 “什么?二公子居然抗旨拒婚?怎么可以这样?”

 “虽说他残疾了,但是好歹也是宣王府的二公子,这一生怎么只能有一个女子呢?这于理不合啊!”

 “是啊!”

 林瑾瑜的脑中一直在走神,是以,前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她不是很清楚,不过,南宫烨后面说的这句话她倒是听清楚了。

 一旦听清,她还是很震撼的,从未想过,南宫烨此生只想娶她一个人,这样的话语,算不算是一生承诺呢?

 只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抗旨拒婚,是不是有点太不给南宫浸面子了?当然,南宫浸这个人也不需要给他什么面子。

 南宫浸似乎没有料到南宫烨会抗旨拒婚,因为在他上一次的印象之中,他要将林瑾瑜嫁给南宫烨,南宫烨什么话都没有说,很随便地就答应了,而今这一次,他居然拒婚了么?为什么?

 就如众人所说,他一个堂堂皇家的二公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子呢?

 那白芷菱与林瑾瑜相比,兴许才情没有她好,但是,那样貌却是比林瑾瑜美了不知多少。

 当然,他之所以赐这个婚,是因着上次林瑾瑜解剖尸体那件事,他绝对不能放任南宫烨只娶这么一个女子在身边,这样的女子实在太过骇人了。

 将白芷菱嫁给他,是他的第一个步骤,往后他还要嫁好几个女子给他,如此,他方能放心。

 南宫浸眼眸眯了眯,咳嗽道:“大胆!咳咳…南宫烨,你这是想要抗旨么?”

 南宫烨视着南宫浸薄怒的视线,他幽幽启口回道:“无论皇上如何处置臣下,臣下只有一句话,此生,臣下仅有林瑾瑜一个女子!”

 想他娶不想娶的人,门儿都没有!

 他什么样的日子没有经历过?他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又有何畏惧?用死来威胁他,简直开玩笑!

 “放肆!”南宫浸闻言,怒得拍案而起,由于力道过大,竟是将身前的案几给拍翻了。

 白染霜见状,一张脸儿煞白,她赶紧扶住了南宫浸在他前顺着气:“皇上息怒啊…皇上…”

 面对南宫浸的暴怒,南宫烨一点都不担忧,凝着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南宫浸,风轻云淡,我自岿然不动。

 林瑾瑜凝眸望着那个坐在南宫浸下方的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泰然自若的气质与那个人真的太像太像了…

 还有那种宛如王者驾临般的霸气,真的,很像。

 南宫浸愤怒异常,他挥开白染霜的手,直接唤道:“来人!将南宫烨拖下去,斩了!”

 “诺!”几名御林军闻言疾步上前领命。

 然而,得令之人还未转身离去,却见南宫澈站立起身去到了南宫浸的身旁,朝南宫浸唤了一声:“请皇上开恩。”

 南宫浸见南宫澈出列为他儿子说话,遂抬手阻止了一下,御林军的人便停在了原处。

 “怎么?宣王这是要帮着儿子一起抗旨么?”面对南宫澈的阻止,南宫浸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南宫澈立在下首,他抬眸看着南宫浸,缓缓说道:“皇上,人间自是有真情,烨儿他本就身有残疾,能娶林瑾瑜为,他已经觉得很是唐突了,而今,又怎可再耽误其他美好女子的终身呢?”

 在南宫浸的面前,自然不能表示出烨儿已对林瑾瑜情深意重,如此,南宫浸会更加不放心的,他会想方设法让烨儿娶其他女子,不是这一个就是那一个,所以,如是说,才会比较好的阻止南宫浸的赐婚。

 南宫浸闻言,眉毛微微收敛,似是在思忖南宫澈的话,白菁华见状也跟着起身去到南宫澈的身旁颔首附和道:“皇上,就请您体谅一下烨儿慈善的心吧,他是真的不想再唐突佳人了。”

 林瑾瑜在听见白菁华的声音时,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毕竟,白菁华最不喜欢的人就是自己,而今她居然上前帮着说话,她是真的愿意她儿子这一生仅有自己一个女子么?真的愿意么?

 白菁华的附和让南宫澈的身子震了震,他转眸看向白菁华,眸中又多了一分释然,华儿这是不再坚持让菱儿嫁给烨儿了么?白菁华回眸对望,朝南宫澈微微一笑,她是他的子不是么?只要是他做的决定,无论前方充荆棘还是刀剑,她都会一路跟随。

 南宫烨在听见自己母妃的话时,抿紧的薄终是有了松动的迹象,如今,他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母妃她终是接受他的娘子了么?

 只是…倘若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该有多好?

 今,当他揭开面具之后,怕是有很艰难的一段路需要走了吧?也不知他的娘子究竟会跟他发多大的脾气,也不知她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不过,他早已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今夜过后,他便暂时没了牵挂,娘子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他追回来。

 南宫浸垂眸盯着下方的二人,他瞧见南宫澈与白菁华的眸中带着决绝,这两个人,莫非他今儿个非要赐婚的话,他们是准备齐齐死在自己面前么?

 白染霜自然也瞧见了白菁华眸中的决然,不管怎样,白菁华都是她的亲姐姐,她断然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亲姐姐在自己面前有事,她小声在南宫浸耳前说道:“皇上,要不这事就算了吧,再想其他方法?”

 南宫浸在听见白染霜的话时,眉毛微微松了松,其实,今这个赐婚他也并非一定要促成,办法对于来讲,多的是,他是东琳的皇帝,不是么?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东琳的江山社稷着想。

 既然染儿出面为她姐姐求情,他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的。

 心中有了想法之后,南宫浸松了一口气,良久之后方才对南宫澈夫妇二人不耐地摆手道:“你们退下吧,赐婚之事先不说了…”

 “谢皇上!”南宫澈与白菁华闻言,皆松了一口气,随后便颔首退回了座位之上。

 二人退回之后南宫烨也缓缓退了回去,回到之后他侧眸一望,发现林瑾瑜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觉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犀利,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在心底纾了一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既然做了就要有勇气面对才是。

 临水台之上因着赐婚一事闹得场面有些僵硬,为了缓和气氛,南宫浸又宣了歌舞。

 林瑾瑜无心看歌舞,她转眸对南宫烨说道:“烨,我想回去了,可以么?”

 自从发生白芷菱的事后,她的心里便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地叫嚣着,让她坐立不安,她是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她要去应证一些事情。

 南宫烨点头道:“当然可以。”

 随后,南宫烨便起身对南宫澈说了一句,又告诉了白菁华一声,便带着林瑾瑜先行离开了。

 二人一路出了皇宫,上了马车之后,林瑾瑜便对南宫烨说道:“烨,我听说逸都郊外有一片红梅林,如今,那红梅应该已经开放了,我们去那里赏梅,怎样?”

 南宫烨闻言,眼眸眨了眨,对于林瑾瑜忽然提出的这个要求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好的,我们去那里赏梅吧。”

 林瑾瑜朝他笑了笑,随后便没有再说话了,南宫烨侧眸望着林瑾瑜的侧颜,心中如雷捣鼓,一直不停地猜测她心中的想法,如此心猿意马竟是忘记了要在马车之上给她看真颜一事。

 在二人思绪翻飞之中,马车已经到达了那片红梅林。

 林瑾瑜与南宫烨下车之后,天空中忽而就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林瑾瑜抬手接住了飘飞而来的雪花,激动地说道。

 南宫烨闻言也抬眸看向了灰蓝色的天空,是真的下雪了,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林瑾瑜垂眸对南宫烨说道:“烨,我们两个人去那片红梅林怎样?”

 南宫烨答道:“好啊…”

 冷焱与玲珑立在了红梅林外,而林瑾瑜则推着南宫烨朝梅林深处行去。

 天空中的雪花越飘越大,起舞飞旋,白色的雪花映着红色的梅林,带来了强烈的感官刺

 到得梅林深处时,一回首一转眸,皆是红色的海洋。

 林瑾瑜忽而停住了脚步,她去到南宫烨的跟前俯身问道:“烨,你会弹什么乐器?”

 南宫烨不知林瑾瑜为何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他迟疑了一下方才回道:“会几种,不算精通。”

 他会古琴,箫,还有一种叫做吉他的乐器,他虽然会,但是因着长期以来心境繁杂,却是没有太多机会去弹奏的。

 因为,弹奏这些东西是需要心境宁静与平和方才可以的。而他的心底,一直死灰一片。

 只是,她为何忽然问起这样的话语?

 林瑾瑜笑了笑,指着梅林说道:“你看,在雪花飘飞的夜晚,我二人在梅林之间,你弹琴我跳舞,是不是很有一种赛神仙的感觉?”

 南宫烨闻言,忽而眯起了眼眸,眸中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个景象,他席地而坐弹奏着古琴,而他的娘子在他的面前翩跹而舞,那该是一种多么美丽的景象啊。

 “可是没有琴。”如果是为他的娘子抚琴一曲,他是极为乐意的。

 林瑾瑜闻言,朝他灿然一笑,说道:“没有琴无所谓,我可以一面唱歌一面跳舞的。”

 南宫烨眼眸眨了眨,可以这样的么?

 林瑾瑜对他说道:“我跳给你看,怎样?”

 “好…”

 他的娘子竟是要跳舞给他看么?

 南宫烨那个好字落下之后,林瑾瑜已经退开了数步,她双手伸出一高一矮,秀腿微抬,便在红梅林中跳起舞来。

 “如果你渴求一滴水,我愿意倾其一片海;如果你要摘一片红叶,我给你整个枫林和云彩;如果你要一个微笑,我敞开火热的怀;如果你需要有人同行,我陪你走到未来;暖花开,这是我的世界;每次怒放,都是心中发的爱;风儿吹来,是我和天空的对白;微弱的声音,唱出我最执着的期待;暖花开,这是我的世界;生命如水,有时平静,有时澎湃,穿越霾,阳光洒你窗台;其实幸福,一直与我们同在…”

 林瑾瑜双臂舒展开始灵动而舞,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学习了舞蹈,后来当了军人便开始学习武术,所以,身体自然柔软。

 跳舞,从来就是她的强项,只是她不愿意跳给他人看而已。

 她一面轻唱,一面盈动而舞,柔软的手臂似海般轻轻拨动,如绸缎般丝滑,莲足轻抬,或勾或扬或旋或,似花间翩飞的精灵,让人的心跟着沉醉。

 南宫烨坐在红梅林中,凝着前方的女子,他的心在这一刻再次沦陷,从未知,他的娘子,会跳出如此绝美的舞蹈。

 还有她边唱响的那一首暖花开,让他的心融融一片。

 林瑾瑜一面跳舞一面看着南宫烨,她的出甜甜的笑容,边梨涡乍现,仿似桃花绽放千年,和着旎的夜风飘摇鼓

 南宫烨在见到她边绽放的那抹笑容时,已经完全看痴了,眼神凝在了那一处。

 以至于,林瑾瑜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反应。

 只见那个本是在他前面跳舞的女子忽而身姿一闪,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便觉脸颊之上一空,转眸之际,脸上的黄金面具已经被林瑾瑜揭开了。

 南宫烨惊恐地看向了林瑾瑜,目光僵直。

 “哐啷——”

 当南宫烨听见那厚重的黄金面具掉落于地的声音时,神智方才彻底清醒,黄金面具坠地的声音就似他的心一般,在这一刻即刻碎去。

 林瑾瑜在揭开南宫烨面具的那一霎那,整个人完全惊住了,以至于拿在手中的黄金面具就这般掉落于地。

 隔着飘飞的白雪,她凝眸看向眼前的男子,月下,男子的容颜清晰可见,他有着一双英的剑眉,斜飞入鬓,他的眼眸乌黑若曜石,深邃若幽潭,那之中带着玄冰般的冷漠,有着嗜血般的狂野,含着魔魅般的引力,妖冶中带着煞气,狂放中带着佞。在那双亦正亦的眼眸之下是俊如雕刻的鼻梁,高高的鼻梁之下乃是一双如刀削般的薄

 这个世间,仅有一个男子才有这样一双如魔似妖般的眼眸。

 林瑾瑜屏住呼吸,她凝着这个拥有着世间最俊美容颜的男子,他不是东方景又是谁呢?

 南宫烨就是东方景?东方景就是南宫烨么?

 今天,倘若不是她装晕听见了南宫烨那番狠毒的话语,她根本不会去猜想南宫烨与东方景是同一个人。

 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一个人的体温冷若玄冰,一个人的体温不冷不热,一个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一个人的身上却是带着中草药的味道,一个人的声音朗醇如酒,一个人的声音却是沙哑不堪,一个人喜穿红衣墨发张扬飞舞,一个人却是喜穿白衣,墨发高束头顶梳得一丝不苟,如此南辕北辙的差异,她又怎会将他二人联系在一起呢?

 不仅如此,他二人的气质根本完全不想象啊,东方景他就是个妖孽,他杀戮万千心狠手辣,而南宫烨,却是一点妖孽的气质都没有,且羸弱不堪,让人心疼。

 现在,她将面具揭开了,发现他们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性格相差天渊之别如此矛盾的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啊!

 这个世上就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自从知道南宫烨这人以后,又加上云思辰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她一直以为他面具下方的容颜是被毁掉了的,却不想,竟是这样一张惊世之容,还是她认识的?

 “娘子…”南宫烨瞧见林瑾瑜一脸惊呆,他豁然站立起身,朝林瑾瑜掠了过去。

 林瑾瑜见他陡然起身,惊得眼眸瞪了一下,身子朝后退了一大步,她知道南宫烨可以强行站立,但是,他却从未在她面前站立过。

 “娘子,小心…”南宫烨见林瑾瑜退了一大步,而她的脚也跟着崴了一下,他担忧她摔倒,长臂一揽将她圈进了怀中。

 一旦触碰到他的身体,林瑾瑜便觉得寒气来,她转眸愣愣地盯着南宫烨,是了,她怎会忘记呢?南宫烨现在是强行站立,一旦他想要站立,他就必须将热力送去腿部,如此,他的身体就会受到寒蛊的侵蚀,不就冰冷刺骨了么?

 这也解释了东方景的身体为何一直冰冷不堪的缘故。

 难怪他从来不在她的面前站立,因为一旦他站立,他的身体就会冷若玄冰。一旦冷若玄冰她即刻就能知道他是谁。

 她不怪他一直不在她面前显出来,因为毕竟一开始是自己拒绝他的,是自己不想与他分享秘密,他本来在新婚之夜就要揭开面具给她看的,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想要坦诚相待的!

 他这是尊重她的表现。

 而且,在后来每次与东方景的相遇都非他刻意出现,他们是于不期然中相遇的。

 这些,她都觉得没什么。

 但是…他怎么可以做出那夜将她掳走的事情来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她的子,他居然还用另外一种身份来侮辱她,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害得她因着这事愧疚得简直都想要死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仅如此,她还为自己还没来得及开花便死去的爱情哀悼了好久,也伤心了许久。

 这些,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害的!

 因为心中对南宫烨有些愤恨,她眉头一皱,豁然便朝南宫烨的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唔——”南宫烨的脚在不期然中被她踩了一下有些吃疼,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给我走开!”林瑾瑜踩了南宫烨一脚之后,南宫烨的手臂便跟着松了,林瑾瑜随后一把推向他的身体,将他推开,转身气呼呼地掠走了。

 “娘子!”南宫烨眉头皱着随后捡起了地上的面具又戴在了脸上,跟着坐回了轮椅之上追着林瑾瑜去了。

 真是的,他方才在马车之上怎么就没想到先揭开面具呢,虽然结果可能都一样,但是,他自己先揭开与被她揭开完全是两种概念啊,这是诚意问题。

 林瑾瑜直接掠回了马车的地方,冷焱与玲珑见她独自一人回来皆是面有惊,玲珑上前问道:“二少,二爷呢?”

 “他今夜想要散步回去,我们先坐马车回去吧。”撂下话语之后竟是径自上了马车,玲珑有些摸不着头脑遂跟着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之后林瑾瑜便命道:“走吧!”

 车夫不敢怠慢,遂马鞭一扬,马儿便撒开蹄子飞奔而走,留下了一脸灰头土脸的冷焱在风雪之中独自凌乱。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二少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心里腹诽了几句却见南宫烨坐着轮椅出来了,南宫烨瞧见冷焱便问道:“二少是不是坐着马车先走了?”

 “是的。”

 南宫烨急道:“那我们也快走。”

 说罢便按动轮椅按钮飞速而去,冷焱在一旁追赶而走,他的眉头深深地敛在了一处,他家二爷的轮椅什么时候跟飞一样快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南宫烨哪里还能用那滚子?此时的他是提了全身的内力将那轮椅给飞起来了。

 林瑾瑜上得马车之后便闭上了眼眸,只要一闭眼,脑中浮现的全是东方景那张妖孽的脸。

 回想起自己与东方景相遇的每一段过往,每一次都让她记忆犹新,在去东琳送亲之前,东方景躺到了她的上,皇宫夜宴那,他又与自己一起偷看活宫图,这两次是他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的。

 似乎,在南宫浸赐婚之后东方景便没有再主动出现在她的眼前了,除开那一次喝醉了酒将她剥得一干二净。

 “这个死男人!”因着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事,在那个温暖的密室之中,东方景火热的眼神,还有他将自己扒得身无寸缕,想起那事她就觉得窝火。

 现在,当她瞧见南宫烨的真面目时,她恨不得补回那一刀,当时的她怎么就没有刺下去呢?怎么就没有呢?

 她是真的被他那三个字给蛊惑得失去了头脑了么?

 她就说这个世上怎地有这般宽广的爱,她就说东方景这般霸道的人怎会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躺在别的男人的身旁!

 原来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那个杀千刀的男人!

 林瑾瑜愤怒飙出话语的同时,还连带着挥出了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车厢之上。

 那力道十分之大,惊得玲珑转头问道:“二少,您怎么了?”

 林瑾瑜眨了眨眼眸,随后问道玲珑:“玲珑,你家二爷经常强行站立,你知道么?”

 忽然之间,她想到了这一层关系,这个世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南宫烨有双重身份的事。

 玲珑在听了林瑾瑜的话后,一脸地茫然,须臾,她惊道:“二少,您说什么?您说二爷强行站立么?他有过么?”

 二爷什么时候强行站立过?他能么?

 林瑾瑜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听玲珑如此回话,她怕是不知道南宫烨就是东方景吧?

 玲珑不知道的话,冷焱应该也不知道。

 林瑾瑜眼眸微转,脑中迅速翻飞,忽然之间,一个人的脸颊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云思辰!

 对了,她怎么就没有想过呢,云思辰这厮肯定知道南宫烨的双重身份。

 一旦想起了云思辰,林瑾瑜又开始搜索记忆,半晌之后,她右手握拳重重地捶打在了自己的左手手心之上。

 “我真是傻!这么明显的漏我都没有观察到!”

 她真是傻得可以,她那次中了媚药,云思辰就直接将她扔给了东方景,而后来,南宫浸将她赐给了南宫烨之后,云思辰居然又帮着南宫烨来监视她。

 倘若不是一个人的,云思辰这可不就是吃撑了么?依照云思辰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帮着两个人呢?

 还有,每一次他与其他男子待在一处时,都会有人破坏,可是,唯独与东方景待在一处时却没有人来破坏!

 南宫烨,他真是腹黑到了极点!

 还有那次她受伤,东方景为她治伤,她出来之后转头发现自己身在云府,哈,难怪那个时候她觉得不对劲呢,原来不对劲的地方在这里啊!

 南宫烨,他简直坏到姥姥家了,她恨死他了!云思辰那厮也是,伙同着南宫烨一起骗她,那夜冷焱与玲珑齐齐消失,怕也是云思辰搞的鬼,回头瞧见他,她一定再在他的口上补上两刀。

 “二少,您在说什么?什么漏?”玲珑在听了林瑾瑜这些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话时,脸上出了苦相。

 二少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瑾瑜闻言,瞬时回了神,她看向玲珑眼眸一转,便说道:“没什么事的,你莫要担心。”

 “二爷为何忽然在这个下雪的日子想起要漫步回去呢?”

 林瑾瑜闻言,嘴角,回道:“因为想要寻找浪漫。”

 “浪漫?”玲珑在听见这个词时,再度陷入了无边无尽的不解之中。

 林瑾瑜眉角微微舒展了一下,随后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脑海之中仍旧不断浮现出东方景的面容,那张早已刻进她心底最深处的面容。

 …

 回到宣王府之后,林瑾瑜径自入了莫言轩,现在听雨消失不见了,素鸢又有听风,娘亲和欣儿又被那个变态圣女抓走了。

 所以,她已经孑然一身了,想要离开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光看她愿不愿意了。

 她在屋里翻找起来,隔了一会儿便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了,她要带的东西不多,就那么一些,所以,收拾起来也是很快的。

 然而,当她收拾完了之后刚想起步离开房间时,却见房间从外推了开来,无可厚非的,她见到了南宫烨。

 南宫烨进入房间之后,当他瞧见林瑾瑜的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时,心下瞬时一凉,问道:“娘子,你要去哪里?”

 放置在身侧的手朝后缓缓一扇,房门便紧阖上了。

 阖上房门之后,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出了那张妖孽般俊美至极的脸。

 林瑾瑜冷冷地盯着他,瓣一抿,说道:“我要离开,你看不见么?”

 南宫烨吓得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脚步一掠去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儿,说道:“娘子,你答应了我的,要陪我走完余生的。”

 她怎么可以走?她怎么能够走呢?她是真的不要他了么?

 林瑾瑜看着他,说道:“是的,我是答应过南宫烨,要陪他走完余生的,可是,你不是南宫烨,你是东方景,我从来没有对东方景做出过这样的承诺。”

 她才不管自己这样说话是不是胡搅蛮,总之她现在就想离开。

 南宫烨心下一紧,一把握住了林瑾瑜的手臂,激动道:“不!我就是南宫烨,我就是南宫烨,你答应了我的。”

 这个名字跟随了他十五年了,他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与这个名字融为一体,他是南宫烨,他就是啊!

 林瑾瑜一把挣脱开南宫烨的手,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扔在了眼前这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男子的脸上,愤怒道:“东方景,你简直坏到姥姥家了,我要你跟你离婚!”

 那张薄薄的宣纸砸在了南宫烨的脸上,上面还沾染着墨香,清新中带着一点浓郁的摄人香味,他拿开宣纸,也不看那张宣纸上都龙飞凤舞地写了些什么,如魔似妖般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他柔了声音朝着林瑾瑜魅惑一笑,说道:“离婚?娘子,别闹了,很夜了,我们洗洗睡吧…”

 虽然他不太清楚离婚这个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大抵能够猜得到,那个意思估计可能跟和离差不多。

 让他跟娘子和离,除非他死!

 林瑾瑜看着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心下条件发地便漏跳了一拍,她横眉怒目道:“东方景,你不要用那种表情来跟我说话,你知道么?我现在很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

 这个坏男人,是想要么?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做什么都没有用!

 南宫烨角颤了颤,他解释道:“娘子,那夜我喝了酒,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是不能喝酒的,那一夜我喝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原谅我,好不好?”

 对于那件事,他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恨不得时光倒回去到那一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怎样惩罚他都行。

 但是,千万不能罚他失去娘子,如若失去她,他会疯的,会生不如死的…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却为何要去喝?”这不是给自己找借口么?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可以趁着喝酒四处发酒疯?她凭什么就该承受那样的后果?

 他知不知道那天之后,她的心到底有多内疚?她在面对南宫烨时,每分每秒都在自责,结果,搞了半天,南宫烨跟东方景是同一个人,这不让她的所有行为成为笑话了么?

 南宫烨闻言,俊眉敛在了一处,那些不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他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

 “无话可说了么?是么?”林瑾瑜盯着南宫烨,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有多坏么?我之前跟纳兰睿淅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不停地找方法来分开我们,云思辰还真是跟你穿一条裆长大的呵!后面又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连小白都能利用,你也太坏了!当然,我对纳兰睿淅也没有那种感觉,但是对待子昀你也一样,你竟是将纳兰婉清给牵扯进来了,你不知道纳兰婉清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女子么?你怎么可以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其他人呢?”

 一想到那夜纳兰婉清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当时她觉得奇怪,但是思来想去想不出原因,现在答案揭晓了,一定是南宫烨搞得鬼!

 南宫烨盯着林瑾瑜,他看着她那张一开一盒的小嘴,头有些犯晕,也真是有些郁闷,他承认,他是做了许多搬不上台面的事去拆开纳兰睿淅与她,他之所以那样做,不也是为了她着想么?如若她喜欢纳兰睿淅又怎会出现马车之中的那一幕呢?

 对于子昀,这纯属就是个乌龙啊,他哪里知道冷焱会有样学样去将纳兰婉清引来?

 不过,冷焱做的事就等于是他做的,他会将这个一并承担下来。

 “娘子,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不要就此判了我的死罪,好不好?”谁人能没有个错,知道错了改了就是了,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赎罪啊。

 林瑾瑜盯着南宫烨,嘴巴一嘟,气呼呼地说道:“不好!”

 随后紧了紧自己的包袱便朝房门行去了。

 南宫烨看着她决然转身而去的身影,俊眉深蹙,心中仍旧惊魂不定。

 当林瑾瑜背着小包袱跨出莫言轩时,刚巧见到冷焱进入轩中,他方才打理好一切准备回轩中复命,刚一进门却见二少背着包袱往外走。

 “二少,这么夜了,您要去哪里?”

 林瑾瑜侧眸睨了冷焱一眼,回道:“我要去赏雪。”

 “赏雪?”冷焱眼眸眨了眨,觉得二少这句话简直比他家主上的命令都还要像天书,不是刚刚才赏过的么?这是又要去赏?

 林瑾瑜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要出去赏一段时间的雪,你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冷焱闻言眉头深深地蹙起,什么叫要出去赏一段时间的雪?看今夜的天空,这雪明就会停的。什么叫一段时间?

 二少这是要离家出走么?

 冷焱怔愣的瞬间林瑾瑜已经出了莫言轩,冷焱蹙眉盯着她,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到底怎么了?”冷焱纳闷儿地转回了身,然而,当他一回转身却是见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朝自己行了过来。

 那人俊气人,一头墨发随风而舞,宛如王者驾临,仔细一瞧,竟是那夜进入云府的红衣男子。

 冷焱抬手指着红衣男子惊诧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烨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转瞬就变成了东方景,他看着冷焱,薄抿紧,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掠过了他追林瑾瑜去了。

 冷焱瞠目结舌地看着红衣男子,这个男人是疯了么?他是将宣王府当作什么地方了?来去自如似无人之境么?

 “主子!”冷焱看着红衣男子转瞬消失而去的身影,忽然眼眸一亮想到了自家主子,遂开口唤了一声。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仅有自己的回音,冷焱心中一凛直接跃进了南宫烨的房间,询问道:“主子,您在哪里?”

 他将南宫烨的寝房四处翻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将他寻到。

 “奇了怪了,主子又去哪里了?还要继续散步么?”

 冷焱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今怎么所有的人都这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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