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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他的娘子,是在撒娇吗?
  南宫烨是在十月初二的晚间回到了莫言轩中,因着出了冷焱那事,林瑾瑜在见到南宫烨时,心里五味杂陈,想要问的话语几乎就要口而出,却每每卡在了最后那一分上面。

 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心会疼,她似乎也已经将他当作了亲人,可是,却终究还是没有那种生死相依的爱情。

 唉,算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打算离开南宫烨,到下个月再问也不迟吧。

 南宫烨将林瑾瑜的挣扎看在了眼里,他不知道纳兰睿浈这事,所有的人都瞒着他,是以,他也不太清楚他的娘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林瑾瑜的挣扎,他只是报之以微微一笑。

 …

 自怀孕事件平息之后,又过了七八,已经快到十月中旬了,吹来的风已经有些寒意了。

 这一,当林瑾瑜刚刚午休起时,素鸢便推门而入了,她的脸上带着焦急的颜色。

 “出了何事?”素鸢跟随林瑾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的人了,而今见她脸色十分不好,林瑾瑜心中不免咯噔了一声。

 素鸢近前小声回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林瑾瑜凝眸看了看素鸢,小心地问道:“可是我娘亲出了事?”

 素鸢闻言,脸色又沉了一分,林瑾瑜见状倏地一下站立起身,揪着素鸢问道:“真的是娘亲出了事?出了何事?”

 “小姐,夫人她…失踪了…”

 “什么?!”林瑾瑜的瞬时苍白,她的脑中登时空白一片,手心也忽然变凉,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娘亲怎么会失踪了?谁将她掳走了?林振青?谢玉芳?

 谢玉芳自林瑾珍出事之后便卧不起,应该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

 那人为了什么要将娘亲掳走?

 素鸢跟着说道:“欣儿也被带走了,大司乐留下的那名叫做燕沣的护卫被那些劫走的人打成了重伤,他一路飞奔过来,去了拈花笑,然而,当听风还未寻问清楚那些人是谁时,燕沣便已断气了。”

 “连燕沣都打不过么?”那么,劫走她娘亲的人武功当是十分高强的喽?

 而且,那些人还将欣儿也劫走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林瑾瑜脑中思绪飞转,想了一阵子,她便说道:“我立即去一趟烟雨山,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素鸢闻言准备跟随一起却被林瑾瑜拦住了:“你没有轻功,此去烟雨山需要一些时间,你就不去了,留在王府里吧。”

 说完话后林瑾瑜便起身出了房门,一出房门便瞧见南宫烨正准备回屋,冷焱与玲珑分立两侧,他见林瑾瑜行匆匆便问道:“娘子,你形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自从认识林瑾瑜以来,她素来都是处变不惊,风云涌动都很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慌乱的色彩,而今她这般匆忙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林瑾瑜闻言,眼眸眨了眨,她看着南宫烨,对他说道:“南宫烨,我有话对你讲。”

 经过怀孕事件以后,林瑾瑜与南宫烨的感情似乎又近了一分,而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觉得应该跟南宫烨提一下。

 不过,她不会告诉南宫烨具体是什么事,因为她仍旧不想连累其他人,因为这些事着实与他们没有关系。

 心中有了想法,林瑾瑜慢慢地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比较轻松。

 话语落下后,南宫烨手一抬,冷焱与玲珑便颔首退下了,素鸢也跟随二人离开了。

 待三人离开之后,林瑾瑜便半蹲在了南宫烨的面前,她凝望着他那厚重的黄金面具,说道:“南宫烨,我确实是有事,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事,你说我奇怪也好,说我不讲道理也罢,在我的观念中,我认为我自己的事情就该由我自己去完成,我不想你牵连进来,也不想连累宣王府,你能体会我的意思么?”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理念,她不会靠着任何一个人过活,只要是她能够做到的,哪怕再艰辛,她也不会假手于人。

 虽然前段时间因着南宫烨受伤和她假怀孕一事,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进展,但是,她却仍旧不想麻烦他。

 南宫烨回望着林瑾瑜,女子的眸清澈见底,一派真诚,他问道:“你不想连累我,所以,我就应该让你去独自冒险么?你认为这是一个夫君该做的事么?”

 她有没有看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她是他的娘子,那么她就是他的人,她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可是,她都说了些什么?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她仍旧想要将他永远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么?是么?

 听了南宫烨的问话,也瞧见了他抿紧的薄,还有那隐藏在面具下方的狂狷气息,人生第一次,林瑾瑜用了乞求的语气:“南宫烨…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事不高兴,但是,你可不可以成全我?”

 她从小独自生活,后来又入了伍当了兵,她素来强势惯了,却是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别人说过话。

 南宫烨是普天之下的第一人。

 是的,她承认,与南宫烨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二人又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面对这样一个对她好的男子,她的心真的硬不起来,这样的感情算不上爱,但是,也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感情了,她与他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不可割舍的亲情。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不想麻烦他,也不想欠他太多的情。

 南宫烨蹙眉盯着眼前的女子,他见她眸澄亮,微微有些发红的嘴似乎还嘟着。

 那样如小鹿模样的神情,让他的心忽而就柔软起来,抿紧的薄也慢慢有了松动的迹象。

 只是,这个女人…方才是在对他撒娇么?

 林瑾瑜见南宫烨只盯着她看却是仍旧没有表态,她竟是伸出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两指头拈住了南宫烨的衣摆左右摇晃起来:“南宫烨…”

 南宫烨挑高了俊眉,看向身前女子手上的小动作,还有那一截被她拎住的白色衣袍,还有从她小嘴里说出来的那三个字,怎么听着就似糯米一般,粘粘的呢?

 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他这一生遇见了她,是不是真的就是在劫难逃?

 隔了半晌,南宫烨方才眼眸微眯,说道:“既然如此,你万事小心,不过,倘若你敢让自己受到半点伤害,那么你就别怪我对你横加干涉了。”

 林瑾瑜听了那最后几个字,眼皮有些发颤,他居然威胁她啊,可是,怎么本来听着是威胁的话,她却觉暖意茸茸呢?这个人,本是关心的话语怎么都要说得这般凶巴巴的呢?

 “我会小心的,你放心。”林瑾瑜的这一句话说得真诚无比。

 南宫烨见她眸真挚,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了南宫烨的允许,林瑾瑜觉得自己的负罪感小了太多,随后她站立起身朝南宫烨微微一笑便转身出了莫言轩。

 一旦出了莫言轩,林瑾瑜脸上的神色便恢复了冷凝与焦急。

 待林瑾瑜出了莫言轩之后,冷焱便近前问道:“主子,需要派人去保护二少么?”

 南宫烨微微垂了眸,想起自己方才答应了的话,遂说道:“不用了。”

 其实,她不告诉他,他也知道她干什么去了,这个世上能让林瑾瑜慌乱的人不多,除了她身边的人,便只有兰汐芝了。她此去定是找她娘亲的。

 如果某一天,他若出了事,她也会这般慌乱么?

 姑且就让她先去处理兰汐芝的事,待到她无法解决时他再出手吧,毕竟,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冷焱闻言微一颔首没有再说话了。

 林瑾瑜出了宣王府之后便一路朝烟雨山赶去,当她赶到兰汐芝居住的院落时,却见院门口的地上蜿蜒而去一条血渍,她观察了一下,判断这血渍当是燕沣留下的。

 随后她又进了门,院中的东西被砸坏了许多,一看便知经过一场烈的打斗,她在打斗的废墟中仔细地查看与寻找。

 找了半天,她在那些打斗废墟中找到了一块白色的纱布,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镊子将那块细细的白纱拈了起来,她看着那纱布,瞧见那布当是被撕裂的,她将纱布拈至鼻端闻了闻,当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时,蹙眉道:“女子的香味?”

 她的娘亲是被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掳走的么?

 是谁?

 那些人怎么会知道娘亲住在这里?

 林瑾瑜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干净的布,将那白纱裹了起来,随后又进屋查探起来。

 当她去到厨房里见到灶台之上那些还在冒着热气的铁锅时,眼角忽而就热了:“娘…”

 娘被掳走之时一定是在做饭,想起以前娘在灶台前繁忙的身影,林瑾瑜阖上了眼眸,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与兰汐芝在一起的过往似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她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却胜过亲生母亲。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所以,兰汐芝是她在这个异世唯一的亲人,可是,她却把自己唯一的亲人给丢了!

 林瑾瑜拽紧了双手,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到底是谁?!”尖利地吼声带着山崩地裂般地悲怆传出了房间。

 随后,林瑾瑜差不多都要将院落的地皮给翻过来了,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寻找也没有再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末了,她终是颓然地起身出了房门。

 行走在烟雨山中,林瑾瑜的脑子同她的脚步一样一直不停地在运转。

 娘亲住在相府时就鲜少出门,认识的人也很少,除了林府的人会将她劫走之外,她真是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人来劫走她。

 不管怎样,她得先使用排除法去找娘亲,是以,今夜,她定要夜探林府,先上林府瞧瞧,是不是林府的人将娘亲给劫走了。

 林瑾瑜查探完毕之后便返回了宣王府莫言轩中,当她回府用膳时却是没有见到南宫烨,她转眸看向素鸢,问道:“你家姑爷呢?”

 素鸢颔首道:“方才云少庄主来了,姑爷跟着云少庄主出去办事了。”

 “哦。”林瑾瑜点了点头,最近南宫烨跟云思辰两人好像经常去办事,他们到底在办什么事?

 素鸢见林瑾瑜凝眉深锁,便问道:“小姐,你去烟雨山查探得如何?”

 林瑾瑜眼眸微转,想了想后说道:“我今晚打算夜探林府,先去看看是不是林府的人做的手脚。”

 “小姐你万事小心。”

 “嗯,我会注意的。”

 用完晚膳之后,林瑾瑜在房间之中休息了一会儿便到上躺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差不多已经到了子时,林瑾瑜起身换好衣服之后便拿着武器出了莫言轩,随后翻身上了屋檐,在房顶上方踩踏而行直奔紫尧城中的林府而去。

 到了林府之后,林瑾瑜首当其冲地便去了林振青的院落,所有人之中林振青的嫌疑最大,因为自上次她将娘亲带出林府之后,林振青便四处命人去寻兰汐芝,他应该是最想知道兰汐芝在哪里的人。

 只不过,就算林振青想要找回娘亲,应该也不用下那么重的手吧?竟是将燕沣给打死了?

 不管怎样,已经来了便进去查探一番了。

 林瑾瑜飞掠入了林府之后便直接朝林振青的院落掠去,途中飞过海棠苑时,被里面的一阵之声给惊得停住了脚步。

 只听那院中的人大呼小叫道:“快,快去竹园请御医啊,大夫人又呕血了。”

 自谢玉芳上次因着林瑾珍的事病倒之后,御医院的院正便住在了林府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那要不要去唤醒老爷?”

 “现在先去叫御医了,治病要紧,大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怕是没命赔的了。”

 “好,好。”

 林瑾瑜凝眉望了过去,却见一人急急火火地冲出了院落,见状,林瑾瑜扯了扯嘴角,哼道:“谢玉芳,你也有今天么?谁让你平里坏事做那么多?”

 老天真的是有眼,遭报应了吧?

 上一次因为林瑾珍的事,她没有瞧见谢玉芳病成什么模样,而今她见南宫烨对自己那般好,终是气得吐了血么?她这是终于知道自己是在她面前演戏了么?

 活该!

 海棠苑里因着谢玉芳呕血而炸开了锅,本是已经熄了灯的房间全部都亮堂了起来,林瑾瑜蛰伏在房顶之上观望着动静,倘若这些人去唤了林振青,那么她正好趁着林振青不在院落时去他的院子里搜罗一番。

 在房顶之上等待了一会儿,便见徐御医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而在他身后的人赫然就是林振青。

 林瑾瑜在见到林振青时眸一亮,旋即起身飞离而去,到得林振青的院落之后林瑾瑜翻身而下,随后似一直机警的猎豹一般在他的院落中四处搜寻,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一番寻找下来却是根本没有找到娘亲的下落。

 “唉…”躲在一丛灌木林之后,林瑾瑜微微叹了叹气,眼眶又有些热热,刚想着要离开时,却听林振青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赵管家去哪里了?”

 林瑾瑜眼角颤了颤,这个人不是去看谢玉芳了么?谢玉芳都吐血了,他竟是看一眼就回来了么?

 果真是个凉薄之人。

 林振青的问话之后却听另一人回道:“奴才不清楚。”

 回答之后,林振青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先下去吧,让人守着院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有什么事明清晨再说。”

 林瑾瑜在听见这个命令时,又是一愣,这个林振青是什么意思?他大老婆吐血都快要死了,他居然叫人守在院门外,有什么事还要明天才说,他就不怕今天晚上谢玉芳嗝了么?

 不过,祸害遗千年,谢玉芳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这样死也着实太便宜她了。

 那人得了林振青的命令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林瑾瑜匍匐在房顶,心里想着院外这时有着层层把守,自己应该如何离去呢?

 正如是想着,林瑾瑜却见林振青迈步而来,借着月林瑾瑜瞧见林振青穿了一袭玄的衣袍,夜黯淡,虽然瞧不真切林振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有一点却是林瑾瑜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林振青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他为什么不高兴?因为谢玉芳吐血,所以他不高兴?这逻辑怎么能通?

 如果他不喜欢谢玉芳,那么他的脸上应该没有太多的表情,如果他对谢玉芳还有一点情意的话,怎么着也该表现出焦虑的神情啊。

 怎么会是个生气的表情呢?

 他在气什么?

 而且,瞧他这一身打扮,如此的整洁,头发居然也是梳得一丝不苟的,显然不是被吵醒后慌忙才穿上的,莫非,他一直未睡?

 现在已经近丑时了,他深更半夜不睡觉,是在做什么?

 林瑾瑜见林振青入了院落便朝自己的书房行去,林瑾瑜眼眸一眯,这么晚了,他不睡觉还去书房做什么?

 莫非他也过的美国时间?这里的人都是过的美国时间?

 由于心下好奇,林瑾瑜便悄悄地在房顶之上朝前掠去,看着林振青进了书房,当林振青入了书房之后,林瑾瑜却是又听见了一阵开门的声音,她眼眸微眯,贴在房顶之上偷瞄而去,这一瞄不要紧,她居然瞧见林振青竟是又开启了书房院落的后门朝书房后面的小花园行去。

 猫腻!有猫腻啊!

 林瑾瑜在见到林振青这一系列的动作时,在心中惊叹而出。

 这个林振青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书房外面的小花园里来做什么?

 林振青入了花园之后,便在石径小道中盘旋而去,隔了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无踪影了。

 林瑾瑜眸一亮,当她发现林振青竟是凭空消失时,掩藏不住心下的好奇,随后一翻便下了房顶入了小花园中。

 她沿着石径小道而去,走着走着,却觉风中似乎有异动,她心下一惊:有暗器!

 她反应极快,随后便朝上翻腾了起来,然而,林瑾瑜哪里知道,这个书房小花园里的暗器是如此霸道,竟是从四面八方朝她涌了过来,那些暗器密密麻麻,让她没有半点躲让的空间。

 在空中翻腾了数次之后,一个躲闪不及,林瑾瑜的口处竟是被那暗器刺了一下。

 她强忍住疼痛咬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谁?!”这时,林振青的声音忽然蹿了出来。

 林瑾瑜心中一骇,一个闪电飞掠便跃上了屋顶,林振青追出来时却只是见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哼!”林振青盯着那已然远去的黑色身影,袖子一拂低哼了一声。

 究竟是哪个胆子这般大的,居然敢闯他的七星阵?想死不成?

 哼完之后,林振青再度转身,玄的身影又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在了花园之中。

 林瑾瑜右手捂住左口被暗器刺入的地方,飞奔而走,想要尽快逃离林府的地界。

 然而,当她飞过林府后院儿,刚刚跃下地面时,却见前方不远处,竟是又闪现出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林瑾瑜的眉角直跳。

 虽然那一瞥她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但是,那抹高大的红色身影让她不得不想到了东方景。

 能将红色的衣衫穿得这般妖孽而魅惑的男子,这个世上,除了东方景还能有谁?能将一头墨发如瀑般披下的男子,除了东方景还有谁?

 真是搞笑!为什么她每次夜间出来活动都会遇见东方景?

 她跟他八字不合么?

 林瑾瑜在心里腹诽起来,与此同时,那红色的身影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竟是转回眸朝林瑾瑜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林瑾瑜一惊,瞬时贴在墙上躲藏起来,希望东方景那回眸一望没有瞧见她。

 林瑾瑜敛了呼吸,四周的夜静谧得可怕,而她口的伤已经开始灼热发烫。

 “你…到底是谁?”

 忽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林瑾瑜在听见这个声音时,眼眸倏地一睁,也管不了前的伤口了,因为,这个声音是赵管家发出的。

 “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男子低醇而浓郁的嗓音在夜风中传来,带着摄人心魂的魄力。

 这个声音,是东方景没错。

 东方景跟赵管家在一起么?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方才林振青问赵管家去了哪里,他是被东方景抓走的么?东方景抓住赵管家是为了什么?

 “无可奉告!”面对东方景的质问,赵管家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不说,是么?”东方景忽而低低地轻笑出声,那样的嗓音听着是在笑,却真真是骇人无比,林瑾瑜又想起了那夜的场景,那样杀戮万千,嗜血如狂的东方景,今夜,他是又要大开杀戒了么?

 他的人生除了杀人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乐趣了么?他每天不杀个人,他就会恐慌得睡不着觉?

 林瑾瑜闭上了眼眸,不想去管这些闲事,赵管家死与不死又与她何干呢?

 她现在应该想的是,要怎样才能不让东方景注意到她的情况下撤离这里,因为她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前的伤口似刀割一般疼痛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林振青院落之中放出来的那些暗器之中是抹了剧毒的。

 蒙面的布巾已经被汗水浸了,她要快点离开这里去解毒才是。

 本来想着那东方景会很快地解决完赵管家,然而,当林瑾瑜皱着眉头忍着疼痛再度朝方才二人说话的地方望去时,却见那里哪里还有东方景的身影?

 那两个人跑去哪里了?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东方景今晚不准备杀人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他把赵管家拎到另外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秘密解决了?

 不管怎样,他总归是不在那里了,如此,便好。

 “呼——”

 林瑾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眨了眨眼眸转回身准备回宣王府。

 可是,当她一个转僧后,脚步却顿在了原处,因为她转僧后便见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那个本该消失而去的身影。

 林瑾瑜右手捂住口,已经有些发黑的血渍顺着她白皙的手指转而下,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异常刺目。

 她盯着身前的红衣男子,一瞬间竟是忘了疼痛,忘了呼吸。

 他竟然还在这里?

 面前这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男子,他那宽大的赤袖在风中猎猎飞舞,飞直下的墨发肆意扬起。

 他那双妖魔般的眼眸穿透风的凄直直地刺在了林瑾瑜受伤的口之上。

 这一刻,林瑾瑜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眸中带着盛怒,对的,是眼的怒意。

 他在气个什么?

 因为自己又撞见他干坏事了?

 林瑾瑜愣愣地盯着东方景,须臾,便听对面的男子从他的薄之中咬出了三个字。

 “林—瑾—瑜!”

 东方景咬出的这三个字异常的低沉,但是,它的穿透力却非常的强,直刺得林瑾瑜的耳膜有些疼痛。

 林瑾瑜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男子,对于他能认出带着面巾的自己已经见怪不惊了,他的眼睛真的是X光机,说不定还是台CT机。

 看着面前愤怒的男子,林瑾瑜说道:“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杀人的,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他这般大声地喊她的名字,是想把所有的街坊邻居都叫起来么?

 再说了,这两次与他偶遇,她都不是故意的,好吧?他如此生气,该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跟踪他的吧?

 她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每天跟踪他呢!

 “你…”东方景听见林瑾瑜如是说,有些气恼,竟是阔步朝她迈了过来。

 林瑾瑜条件反地转身抬脚便跑,然而,她又哪里跑得过东方景,眨眼地功夫,东方景便又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手臂一扬握住了林瑾瑜的右手,质问道:“谁伤了你?”

 夜幕低垂,然而,东方景的一双眼眸却比星辰更耀眼,那之中带着愤怒,还有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心痛,深深地心痛…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在痛。

 “不要你管!”林瑾瑜没有看东方景的眼眸,自然也就没有见到他眸中的疼惜之,她一把甩开东方景的手,转身又要走。

 东方景见状,皱着眉头,一把揽住了林瑾瑜的身,林瑾瑜松开捂住口的手转而去掰东方景的大掌,呵斥道:“东方景,你放开我!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我已经成亲了!我有相公的!你放开我!”

 林瑾瑜的手上染了血渍,如此一推,那灼热的血渍便全部染在了东方景的手背之上,当他触及到那血的温度时,本已垂下的墨发却是再度张扬而起,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那血渍的颜色已经有些发黑,他忽而咬了牙转眸凝向了林瑾瑜,吼了一声:“闭嘴!”

 究竟是谁敢这样伤她?不仅伤了她,居然还敢下毒?

 若是被他查出来,他定然将那人碎尸万段!

 林瑾瑜被东方景一吼,头部微微一缩,又因着中毒的缘故,她竟是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瑜儿!”东方景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身子忽然软下去时,他迅速将她打横抱起直奔丹山云府而去。

 东方景抱着林瑾瑜一路飞驰而去,脸上焦急之溢于言表,一起狂奔之后,他的额头之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将林瑾瑜抱入云思辰的院落中时,云大少爷自然在梦周公,而齐修也在外面的房间梦周公。

 巡逻的侍卫在见到东方景时,点头道:“公子好。”

 “嗯。”东方景轻哼了一声之后,便去到云思辰的房间门口,一脚踢开了房门:“思辰!”

 齐修睡在外间,他是训练有数的侍卫,当东方景到达房门处时,他其实已经醒了,能安全到达少庄主房门前的人定然是熟悉之人,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人会用脚来开门。

 而且,那一脚下去力道非常之大,竟是将房门给一脚踢飞了,那房门朝内飞去,砸落在了房中的八仙桌之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齐修,你想死啊?”云思辰被扰了清梦,一个翻身而起便开始骂了起来。

 齐修迅速起身转眸一看,发现来人竟是东方景,遂惊道:“爷,你怎么深夜前来?”

 东方景没有时间理会齐修,直接将林瑾瑜抱至内室,到得云思辰边时,云思辰已经点燃了房中的蜡烛,他睡眼惺忪,两只眼眸半开半阖,当他瞧见墨发有些杂乱的东方景时,打了个哈欠,说道:“景,你这是太过思念我了,所以才会在晚上离开之后又深夜前来么?你当真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云思辰就是这样,不管事情有多么紧急,他总会先调侃两句的,无论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这张嘴,就是这样。

 东方景眼眸半阖,随后一把扯开了林瑾瑜脸上的黑色面巾。

 云思辰朝他怀里凝眉一看,当他瞧清楚东方景手中抱着的人儿时,惊得瞪大眼睛问道:“是谁敢将她伤成这样?”

 此刻的林瑾瑜,已经有些微微发青了,一看便知是中了毒。

 “她今夜夜探林府,我估计她这伤是在林府受的。”方才她是出现在林府后院儿的院墙处,看样子应该刚刚从林府出来。

 “她的武功已经很好了,在林府受伤的话,那就表明林府之中暗藏玄机。”

 东方景一面说,一面坐了下去,随后将林瑾瑜搂抱在怀里,把她的手给顺了出来,她顺出来的是左手,因为林瑾瑜的右手上沾了血渍,云思辰掀袍坐在东方景的对面,三手指搭在了林瑾瑜的脉搏之上,把完脉之后,他眼眸微眯,随后起身去到房间的柜子里从内掏出了一颗药丸,说道:“你先给她服下这个。”

 “嗯。”东方景接过药丸随后打开林瑾瑜的,给她喂了进去,随后又用掌心的内力让药丸在她喉间慢慢化开。

 喂服了药之后,云思辰又递给了东方景一颗丹药,说道:“你把这颗丹药先吃了以免自己中毒。”

 东方景吃下了丹药后,云思辰又说道:“你将她放到上去吧,你先将她伤口上的毒出来,我再给她取暗器,她吃了我的丹药,要等几个时辰才能清醒。”

 云思辰说话之时,是十分严肃而凝重的,全然没有往日里调侃的语气,可是,此话一出,东方景迅速否决道:“不行!你教我,我来取。”

 他怎么能让林瑾瑜的身子让别的男人看见呢?思辰也不行!

 “什么?”云思辰俊眉斜挑看着东方景,随后又瞥了一眼他怀中的林瑾瑜,当然,这一眼并不是瞥的林瑾瑜的脸,而是林瑾瑜前的伤口。

 呵,这死小子!真是霸道!

 他以为自己想要占小鱼儿的便宜么?

 也真是的,谁让这丫头伤在那么感的地方呢?

 云思辰角微微扬起,眼眸一转,心中瞬时又出现了一个恶的念头,他转身去到柜子里又取出了一颗丹药对东方景说道:“你把这颗丹药也给她吃了吧。”

 说话的语气十分严肃,完全不似开玩笑。

 “方才不是吃了一颗么?怎么还吃?她到底中的什么毒?”东方景睨着云思辰,心里寻思着这厮是不是又要坑害他?

 “景,你连我的医术都不相信了么?你把这颗丹药给她喂下去,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跳的小鱼儿。”

 东方景微眯着眼眸,重复了后面几个字:“活蹦跳?”

 这话什么意思?一语双关么?思辰这小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东方景瞥了一眼怀中的女子,一想到她身上的毒,他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即便是被思辰玩儿了,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他不想让林瑾瑜受到半分伤害。

 如是想着,东方景结果云思辰手中的丹药给林瑾瑜喂服了下去。

 服了药之后云思辰便将工具和取暗器的要点告知给他,随后又命齐修找来一套干净地女子衣衫,完之后便带着齐修让出了自己的房间,给房里的二人腾出了二人空间,齐修在退出之时还以神速将房门修好,将房门彻底地掩了严严实实方才跟随云思辰离去。

 齐修随着云思辰出了院落,随后问道:“少庄主,你方才第二次给爷的丹药是什么药?”

 云思辰转眸睨了一眼齐修,随后耸了耸肩,卖关子道:“不是什么药。”

 他第一次给林瑾瑜吃的丹药是护神丹药,可以去除毒素保护周身血畅通,并且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这第二颗嘛,可是提神的丹药啊。

 嘿嘿…

 一会儿啊,他的这个房间之中怕是又要上演好戏喽…

 景啊,谁让你是我的兄弟呢?话说,不整兄弟整谁呢?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兄弟就是用来陷害的!

 齐修在见到自家少庄主脸上那抹贼笑时,头上凉风呼啸,屋子里那位爷今夜怕是又有精彩戏份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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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艾玛,东方景已经被小鱼儿气疯了,他好心痛啊…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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