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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有一计
  “驾!”

 战马飞驰,杨帆在洛曾经随楚狂歌认真习练过马术,在这里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觉得这种地方才是真正适合骏马驰骋的所在,天高地广,风卷草,马蹄踏在地上,就像有弹一样,人马合一,随着那骏马的动作跨鞍打,简直快意极了。

 “二郎,动手!”

 高舍一声大喊,杨帆握住角弓,认扣搭弦,一箭去,唰地一箭,正中那只旱獭的股。杨帆的静止击术已经很准确了,但是在急驰的马上,这样的准头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秋旱獭是最肥的,那只旱獭股中了一箭并不致命,吃痛之下,窜得更快了。

 高舍大笑,反手抄弓,几乎弓一到手,一只利箭就已搭在弦上,看似随意地一瞄,“嗖”地一箭便中了那只旱獭,利箭贯脑而过,那只旱獭又跑出两步,哀鸣一声倒毙在地。

 秋天是猎旱獭的好季节,这草原上有许多肥旱獭,是既牧且猎的草原牧民重要的生活来源。獭可以吃,獭皮和獭油可以从商人那里换来盐巴、布匹、米面、铁锅等用器物。

 另外,他们自己也是需要獭油的。这里的冬天很冷,什么黄油牛油都会凝固,唯独旱獭油可以保持状,在数九寒天、风如割面的天气下,在手脚脸面上涂一层旱獭油,可以起到很好的防冻效果。

 杨帆飞驰到那只旱獭前。一俯身便把那只肥旱獭提了起来,他的马上术虽还逊些。但是仗着身手本来就极高明,一身马术却不逊于人。

 杨帆把肥旱獭搭在马背后。马背上早已搭了许多猎物,高舍和熊开山的马背上猎物更多,甚至还有一头肥硕的马鹿。

 这只旱獭是他们游猎归途中偶遇的,已经被他们追到突骑施部的毡包附近了,如果不是这及时的一箭,一旦被它窜进毡包群。被哪个牧人看到,那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高舍驰马过来,杨帆对他笑道:“高兄箭不虚发,当真厉害。”

 高舍谦虚地道:“不敢当。高某原也以术自傲的,不过自打前两见了那小飞将张义的一手术,可再也不敢自夸了。小飞将的一手术真不知是从哪儿学的,居然能发得出‘九箭连珠’,这可是草原手中最最高明的神手了,若有机会,我想跟他好好学学。”

 杨帆道:“小飞将啊,那厮倒真是厉害,那等箭术神乎其神,他怎么就能…”

 杨帆刚说到这儿。就见小飞将张义从一个毡包里走出来,衣衫不整,正在束着带,后边跟出一位部落中的梳辫少女,从后边开心地抱住他,在他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张义回头说了几句什么,那脸蛋儿红扑扑的少女便眉眼含笑地钻回毡包去了。

 杨帆僵了一僵,苦笑道:“这厮的箭术,不会是在女人身上练成的吧?”

 熊开山肥厚的嘴。羡慕地道:“小呀,咱们今晚请张义喝酒吧!哄得他开心了,好传授咱们两招。”

 高舍道:“好啊,我正有此意!”

 熊开山道:“你跟他学学怎么箭,我跟他学学怎么哄女人。”

 杨帆和高舍为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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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他们所居住的毡包,杨帆和高舍、熊开山把猎取的野味只留下两只雪、又切下一条黄羊腿,其它的都分给了拨来侍候他们的牧人,那是几位年少俊俏的突厥少女。

 连着几天得到杨帆等人分给她们的猎物了,几个小姑娘真是开心极了,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瞟着他们,看样子如果他们想学张义,她们也是很愿意给他们做“箭靶”的。

 熊开山那闷的家伙大概是有点意动,用突厥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家姑娘搭讪了几句,虽然竭力想成旁敲侧击的样子,结果那**的意思几乎没人听不懂。

 一个小姑娘倒也罢了,好几个小姑娘都在帐里,还有一个同样听得懂突厥语的高舍,被这几人一番取笑,那个受了高舍礼物的小丫头羞红着脸就跑掉了,只留下熊开山瞪着人家摇摇摆摆的小股一脸怅然。

 这时,牛鍪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见杨帆便道:“二郎,我家主人请你马上去一趟!”

 杨帆看他一脸紧张,知道必有要事,立即随着他出了毡帐。

 杨帆此时也是一身突厥人装束,在牛鍪的陪同下快步走向沈沐的毡帐,行至半途忽然看见张义傍着一位突厥少女,手里拿着个铜镯儿,眉飞舞地说了一阵,便替她套在手腕上,趁那少女举腕自赏的功夫,拉起她的小手,钻进了旁边的毡帐。

 杨帆看得两眼一直,张义这厮,简直就是一匹种马!

 杨帆走进沈沐的毡帐时,只见帐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沈沐,另一个是乌质勒,两人盘膝对坐,一脸沉郁。

 牛鍪搭起帐帘让杨帆进去后便放下帐帘儿守在了外面,杨帆看看二人,径直走去在沈沐旁边坐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乌质勒闷声闷气地道:“恐怕,我们要另迁他地了。”

 杨帆一惊,问道:“为什么?”

 沈沐淡淡地道:“何止另迁他地,我们原本的计划,恐怕统统要成为泡影,须得从长计议了。”

 杨帆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沐道:“乌质勒派去秘密求见论钦陵的人,一到他府上,就被他捆绑起来,押去见赞普了,而且直接指出这是乌质勒的缓兵之计,应当抢在寒冬来临之前,出兵攻打大斗拔谷,把突其施部赶到荒郊野外拖死、冻死!”

 杨帆看向乌质勒,乌质勒懊恼地一捶大腿,恨声道:“有细!有人把我们的计划透给论钦陵知道了!”

 杨帆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你告诉过什么人?”

 沈沐“哼”了一声,乌质勒的黑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半晌才闷闷地道:“本部的头人、长老,还有其他九部的首领…”

 沈沐道:“问题是,你并没有要这些人守秘,所以全族人都知道了。”

 乌质勒脖子一梗道:“我信任我的族人!”

 被沈沐锐利的目光一瞪,乌质勒又缩了脖子,低声道:“这种佯降的把戏,怎么能瞒着族人,不说的话难免有人假成真。你也不是不知道,各部落间,部落中上下之间,关系都疏散的很,想诈降总要通通气儿才行,不比你大唐的军队,令行止,不需要让他们知道理由。”

 沈沐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杨帆道:“如此说来,这细也无从查起了。”

 沈沐道:“细查不查的,现在并不重要。既然是举族皆知的一件事,这细说不定只是一个区区不言的小人物,甚至是有人无意中于外人的都不一定。重要的是,突其施部现在要迁徙到哪里,才能没有损失地熬过这个寒冬。

 另外就是,分化离间吐蕃赞普(国王)和大相(大宰相)之间的关系,也得再寻他策。我们的生存、对敌的分化,眼下都要重新考虑才成。看起来,仅是度过生存难关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其它的就更不用说了。”

 帐中一时沉闷下来,三人都低头不语。

 乌质勒沉思一阵,便抬起头来看看沈沐,看到沈沐那阴沉的脸色,眼中希冀的光芒便渐渐黯淡下去,如是者几次,一直被他忽略一旁的杨帆忽然缓缓道:“也许,我有一个办法!”

 沈沐和乌质勒“唰”地一下把目光投向他,乌质勒忍不住道:“你想到了迁徙的好去处?”

 杨帆一怔,道:“这河西形势,足下比我熟悉百倍,你都想不出好去处,我哪能想得出?”

 乌质勒也是一愣,道:“不是迁徙,那你想了什么办法?”

 杨帆道:“我这个办法,还不知道是否一定可行,不过,我刚才反复揣摩了一番,我想,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得以实施,那么,你就可以不必迁徙,分化瓦解吐蕃君相之间关系的计划也可以照旧进行。”

 这话一出口,连沈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二郎快说,有何妙计?”

 杨帆看了看门口,沈沐道:“放心,此地只有我的人,而我身边的人,绝对可靠!因为,没有人付得起收买他们的代价!”

 这句话很狂,但是杨帆却相信了他的保证,杨帆点了点头,道:“记得快到湟水的时候,沈兄叫小飞将张义赶来相见,他一见我,便面一刀,说我乃是东突厥可汗骨咄禄的侄子沐丝。”

 沈沐疑道:“不错,怎么?”

 杨帆道:“人有相似,这倒不奇。我只是想知道,张义识人的本领如何,他说我与那阿史那沐丝一般无二,这话是否可靠?”

 沈沐道:“张义与我早就相识,他识人的本领确是一绝,他说你与那阿史那沐丝一般无二,那就不会错的。”

 杨帆道:“我在洛,曾经见过阿史那斛瑟罗,此人头发赫黄,鼻尖如锥,眼睛淡蓝,肤黝黑,而我除了肤黝黑,实无半点与阿史那斛瑟罗相似之处,斛瑟罗与沐丝同为突厥王种,彼此特征应该相仿,我与那个沐丝真的相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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