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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孙无病的在意在长善老人面前更显得微不足道。

 等他的身体好一些,就想离开,独自养伤。

 如果不是朱笑找到他,他也会一个人离开,以免师父没看到他一次就自责一次。长善老人的自责看在长孙无病的眼中,更是心酸之至。

 爹娘给了他一次生命,玉佛给了他二次生命,师父给了他三次生命——

 他的命运虽多波折,所幸,命中的贵人多。

 意外的被朱笑带回,真的是意外。

 “你眼瞎了”高高在上的汝南王有时候还真不知道拐弯抹角为何物,一出口就是让人下不了台的话。

 长孙无病点了点头。

 “天生的?”

 “并不是——”

 “有救吗?”

 “不知道”有没有得救,也要看天意了,或许,他必须一生活在黑暗之中,能活着,就该惜福。

 “跟我回去,我请人替你治治眼睛”朱笑脑袋里转着,宫里的御医平时也闲的,能当上御医手头上该有些本事,或许能治好长孙无病的眼睛也说不定。

 无意间让朱笑知道他的能耐,就更让朱笑坚持将他带了回来。

 他的天赋仍在,却心惧替自己看过去未来。

 他,不想再碰触自己的过去,也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无论以后的进展如何,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只可惜,就宫中所有的御医都瞧过了,却没有一位御医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看不出他的眼睛是因何原因才会瞎,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可以让他的眼睛尽快复明。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花些时候,查查古籍,努力看看。

 只要有希望,长孙无病就没有理由反对。

 他希望可以睁着眼睛看着她

 玉佛的表情,很淡很淡,她的呼吸也极其的平稳。看不到只能靠感觉的长孙无病光靠双耳,根本就不知道玉佛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定怪他吧。

 不——

 或者,她对他早就半点感觉都没有了,玉佛从来不会把别人的事造就成为自己的烦扰,他也不乐见她这么做。

 他只希望她不要恨他,不要厌恶他,就已经足够。

 “玉佛——”好一会,都是他在说,她却不曾开口问过一句,过半个字“你,能愿谅我吗?”

 “你欠我什么?”玉佛反问。

 果真如此,长孙无病惨然一笑,他料得没错,玉佛对他的事早就不以为然了,之前由他后,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面,五年的时候,是好长的煎熬。

 “能在这里遇到你,也许就是天意,我会让人送信回长孙家,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我替你送信回去”

 咦?

 “我听王爷说你的身子很虚,玉佛,让我瞧瞧好吗?”

 瞧?有什么好瞧的,她才是大夫“不需要,只要休息两天就没事”

 玉佛颇为有礼的把长孙无病请出房去了,她并不需要他的好意察看,自己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咦?她把你赶出来了?”门外的朱笑一阵的大惊小怪“你们不是分离很久了吗?无病,干脆你就住在王府里算了”

 “我很想,不过,无病还是要婉谢王爷的好意,皇上随时会找无病”他现在并非自由之身,想上哪儿就上哪儿。

 “也对”朱笑点头,现在长孙无病可是皇上的人了,住在宫里随时替皇上分忧解难呢“那我也不强留你了”

 微微一额首,本该向前的脚步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步,顿一顿之后,他转身“王爷,麻烦你好好的照顾玉佛”

 “放心放心,她是我救回来的,就是我的责任,在她好之前我都会好好的让人看着她的,不会让她跑掉的”

 长孙无病嚅了嚅,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斯文的脸上,一抹犹豫染上。

 玉佛想走,是谁也拦不住的。

 “无病先谢过王爷”

 玉佛还是留下了,并没有如初时的决定,马上离开汝南王府。正是因为长孙无病的出现,他仍活着,且活到皇宫去了,成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他的天赋可以一再的被使用,而不会被人所妒。

 身后让他靠的是当今的天子,还有谁敢跟他过不去。

 瞎了眼,明了心,如若能释了愁,一切就能尽如人意。

 朱笑是个如客之人,以他的情,也算是知天下,他没有王爷的架子,亲民的很,随和的能和市井的任何一个人成为朋友。

 只要是朱笑的朋友,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可以上汝南王府来逛上一逛,随便你要做什么,王府上下都会将你视为贵宾。

 自然,会添麻烦的也会被王府的护卫直接丢出大门,朱笑这人平时脾气的确不错,一旦沉下脸来,却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玉佛留下来的三,身体正一天一天的回复,只要再好好养上三五天,就可以恢复如初,她即已留下三,也不在意多留三五

 这三,长孙无病亦上汝南王府。

 丫环婉月推门而进“柳姑娘,长孙大人又来看你了”随着婉月进门的是由人搀扶的长孙无病,能活下来已是极限,一身的武功消失殆尽,瞎了一双眼生活早就无法自理,连走路也必须要由人挽扶,否则,他哪都去不了。

 “玉佛,我来陪你用午膳”

 “…”“士杰,扶我坐下就好”李士杰是当今皇上派给长孙无病的特别护卫,一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是”李士杰扶他坐下,丫环已经将食物摆上,两份,一份是专给柳玉佛补身的药膳,另一份是属于长孙无病的,李士杰将筷子递至长孙无病的手中,再告诉他桌上食物的摆设,接下来,就由长孙无病自己来。

 现在,他已经习惯许多。

 刚瞎的时候,夹了菜也未必能吃到嘴里。

 这几,每天至少有一餐,长孙无病都会与玉佛一起用,不管玉佛同不同意,反正她一直没有开口。

 长孙无病就权当她默许了。

 他不想避着她,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可以强迫自己忍着,一旦相遇,他便无法再自我欺遍。

 他无法忍受知道她就在随时可见之处,却见不到。

 不过——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长孙无病了,撇开别的不谈,他现在可是一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废人呢。

 他的食物很简单,之前更是以一只大碗下面装了饭,上面辅着菜就这样吃下去。生活到了这种地步,早就不求食物的美味,能求得温就可以。

 他的要求,真的不多。

 他的食物是由汝南王府的厨房准备的,也不算太多,一荤一素一个汤,他吃不了这么多,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顶多只吃得下一碗饭,是极致了。

 他想早些把自己养得壮一些。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长孙无病身边的李士杰,玉佛身边的婉月,也都直的立着,不敢随便出个声。

 长孙无病的动作很缓慢,因为每一次伸出筷子,他都必须循着食物的摆放位置,靠感觉去衡量长短,否则,伸出去的筷子,说不定夹回来的是空气,上头什么也没有。

 好一会的功夫,他才只吃了两口饭。

 再这样下去,桌上的食物可是很快就会凉到,味儿也会大变。

 玉佛已经吃得差不多,她的食量并不大,握着筷子,并无放下之意,明眸并不直接盯着,而是淡淡的斜睁,他的一举一动,看起来艰辛的仿若做着多艰巨的事情般。

 而这,仅仅是吃一顿饭。

 简单的一碗饭,他需要花上一个时辰,直到饭冷菜凉再也无法入口,他快不起来,一快便手忙脚,心情大坏,更会低落的再也爬不起来。

 长孙无病学会看开,学会淡然处之,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努力去做的嘛,他就不相信上半辈子可以做得到的事情,到了下半辈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够了”玉佛放下筷子“你喂他吃”她看了李士杰一眼。

 李士杰没说什么,却额了额首,他在旁边看着也累。

 “不用——”长孙无病摇头“我可以自己来,士杰,要是没事,你先出去吧”

 “属下没事”

 “那也歇一会,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了,我还有什么用”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常,婉月却听得心里直发配,她虽然没有瞎过,却也知道看不见是什么感觉,大晚上的深手不见五指,想做什么都不如人意的日子就连她们这些做惯了事,为人奴仆的都快要受不了,更何况长孙大人从小到大就是大富人家的大少爷,之后更是皇上身边得宠的人呢。

 “你吃的不累,别人看得都累”

 “那——”也是,其实他吃得也累的“玉佛,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说不管就能不管吗?

 他可是在她的房里用膳,她移了位置,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有些鲁的抢过他手上的碗筷“让人喂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之前你病重的时候不要说吃饭就连喝药这种小事都必须让人喂”以前可以安之若素,现在却不能,她搞不懂,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那是——嗯——”他才开一个口,玉佛便直接往他的嘴里一大筷子菜,长孙无病一个措手不及,只得用力的吃“玉佛,我——”又是一口,这一回是饭,再来是汤,长孙无病的嘴巴,从头到尾就没有歇过。

 只要他一完嘴里的食物还来不及再多说一个字,马上玉佛又会补上食物,最后,他也学乖了,乖乖的把该吃的全都吃完。

 “玉——玉佛——”他够了,他已经吃了。

 只是,玉佛还是半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他一吃完,她就喂,直到桌上属于他的份,一荤一素一个药加上碗里的白饭全数装进长孙无病的肚子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好喂的时候,她终于停手了。

 长孙无病却差点撑死。

 他已经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东西了。

 好

 只是,他才刚停下,另一名丫环婉青却端来了别的东西“柳姑娘,长孙大人,参汤已经好了,都是照着柳姑娘的法子煎煮的”参是王府里最好的参,不过,柳姑娘代的用法颇为怪异,与别的大夫可不一样。

 “放着吧,一碗给他”

 “是”

 一,一碗给他?现在,他肚子里的食物早就快要到喉咙口了,再吃下去,一定会吐出来的“玉佛,我不用了,你一起喝掉,你的身体正虚,需要大补”

 不,她的身子需要好好养,不需要大补。

 他需要,能救回他这条命已属不易,她不知长善老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挽回他的性命,不过,她很感兴趣。

 若是能见到长善老人,她会非常乐意。

 “一碗嫌少,两碗都给你”

 两碗的做法不一样,不过,该有的功效仍是有的。

 两,两碗——

 长孙无病怔然,一碗都是极限了还两碗“不,不,不,一碗就够了,一碗就够了”他就知道,玉佛做下的决定,是不容易改的。

 端起碗,有点烫,他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现在就要喝下肚,等凉了些,再喝,说不定肚子里就可以腾出胃来了。

 “你在等什么?”

 “呃,等参汤凉点再喝”

 凉,那可不行,婉青急急的道“长孙大人,柳姑娘代了,就是要这个时候送进来,这个温度的药效才刚刚好,要是热了些,凉了些,可都失了药效”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也小心的守着。

 她的意思长孙无病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他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得现在喝下。

 “好吧,我喝就是了”就是要吐出来,也必须先喝下去才吐得出来。

 3卷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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