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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耍赖?
  一曲已毕,林清音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面色仍是丝毫未转,惟有两眼显茫然神色,玉箫依然横在边,摆出一个吹奏的姿势,浑身的悲凉之气,竟然半点不见消散。

 一异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林清音颓然放下手,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意味,向着君莫说道:“墨兄,这第一场,我不要求墨兄能够与我比试吹奏之技,却要动问墨兄,我这曲碎心,如何?缺点何在?为谁而作?若是有所缺憾,当如何补救?今后,我的路又在何方?”

 在林清音说出‘不要求墨兄能与我比试吹奏之技,那句话的时候,战玉树神色一紧,眼中闪出狠的神色;但听到他后几句话,神色便立即和缓了下来。

 在他听来,林清音这几个问题,简直就是在故意刁难人;人人心中都有个人故事,一时触景生情,灵感袭来,才会突然有创作出来。

 以一曲才刚听过的曲子,就问人此曲为谁而作?这墨君夜以前见都没有见过林清音,他怎知道为谁而作?不是刁难人又是什么?

 至于缺点何在…如何补救;这更是无稽之谈。战玉树自诩年少高才,于乐理一道,也颇有见地,自觉这一曲已是自己生平仅见的好曲,如此好曲,竟要问缺点何在!

 若一定要问缺点所在,除了你自己这位作曲人之外,其他人的心境根本与你格格不入,到作这东西,心情稍差一点,就是天壤之别,墨君夜又如何知道?

 还有最后一问,今后路在何方…这则是更难了。你本身就是专新一意学习音乐的,你的路难道还能是玄气?似“此刻问出来,却有一种不想再在这个领域中继续的意味。

 那么,今后的路可就难说了

 “看来这家伙还是没有忘记了我的告诫!我看这一局这位墨君夜如何处之。战玉树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起来。

 其实不光是战玉树如此想,其他的不管懂行不懂行的也几乎都是这么想法。一时间看着林清音的眼神都有些钦佩:这家伙貌似才是一头真正会咬人的狗啊,不仅不叫,而且还要先获得别人的好感,然后才去狠咬一口,一口就足以致命啊…然后再看着对面那位拥有空灵体质大天才一脸思索样子,所有人都有些幸灾乐祸起“且要看你如何回答。甚至众人已经有些遗憾了,这等大场面没准直接一局就完事了,没热闹可看了!

 台上的那位乐理大家眼中出好笑的神色…

 这些人却不知道,林清音这一局,看似刁难,实则已经放水;这一节不是沉浸音乐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曲箫声,告诉了君莫

 君莫听到了什么,只需说出来,就会过关…

 “这首曲子,碎心,委实不错;的确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曲子。

 若是从单曲子本身来说,完全没有错误。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几可说是尽善尽美!”

 君莫缓缓道:“只是,若是从乐曲的意境上来说,则要失于偏颇,却是白璧微遐。”

 君大少爷说到这里,评委席上那位乐曲大家已是悚然动容,光奕奕的眸子看着君莫的脸,一眨不眨,生恐漏了他后面的话。

 “所谓曲子,无非就是我等演奏者的情感寄托。不管是悲伤快乐,甚至是发怒狂,战阵厮杀,都可用乐曲来抒解。可是,演奏乐曲除了抒发演奏者本身的情感之外,还要对所有听过这首曲子的人负责!真正好的曲子,讲究的乃是乐而不,哀而不伤。让人听了之后,身心得到释放,得到轻松;纵然是悲伤的曲子,其之意也是引发出人们心中的共同感觉,从而减轻心灵压力…而林兄这首曲子,悲则悲矣,但却是听得人压抑不已,一曲听完‘更不自的涌起生无可恋的绝望之意。却与乐曲之道的本意大相径庭!虽非是背道而驰,却终有渐入歧途之感!”

 君莫微微一笑:“可说这首曲子最为成功之处,却也是它的最大的漏所在!”

 “说得好!”评委席上,那老头儿兴奋地口喝彩;其他懂行的人也尽都微微点头。如此说法非但极之中肯,更是一针见血,一语中地!

 林清音沉思着,慢慢的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应该如何补救?”

 “补救?或者简单又或者困难!”

 君莫淡淡地道:“我这说法非是自相矛盾,只因曲为心声;我刚才也说了这曲子本身已臻尽善尽美之境,并没有什么疏漏之处,真正有问题的,反而是你的心态。如此哀婉的一曲,你的面色竟能始终保持不动,可见你乃是以绝望到了极点的心态来吹奏的这首曲子,碎心这个名字,也已经代表了它的用意。所谓补救之法,只要你改换一种心态,心境一易,意境便移。若是你不能转换心态,任何补救也是没有意义的,这也就是我刚才所说,或者容易或者困难的真意!”

 “你或者会说,若是将绝望的心态易还,就失去了创制此曲的原意,但我要反问一句,人生当真就如此的绝望吗?何不换一个角度尝试呢?尝试将绝望的心态,改换成思念。应该就可以了。我相信,能够让你全心全意做出这首曲子的人,定然与你有很深的关系,而且,你们之间,也定然会有很多美好的回

 “这些回忆,正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任何人也难以侵占、掠夺的财富。你若是在吹奏的同时,想起这些往事,甚至将绵绵情意溶入乐曲之中“相信绝对会有所不同。那时候,我们听到的只会是悲伤怀念,而不会是绝望!惟有如此,碎心才是一曲白璧无瑕的名曲!将与秣兄、与你思念的那人真正不朽!”

 林清音怔怔而立,眼中突然闪出泪““至于为谁而作…州才我已经隐晦的说出来了。林兄,若是在下没有说错的话,这首曲芋,想来乃是你为红颜而作。”

 君莫温煦的看着他,道:“而你的这位红颜,应该是因意外辞世…并不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否则,你的曲子之中应该有埋怨和恨意的存在,既然始终没有,结论就只有,…

 林清音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的上了眼睛,梦呓一般的道:“不错!墨兄说得不错,曲子纵然如何的完美的又如何!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小“我的小怜“再也见不到了…”

 他紧闭着的眼前,突然好像是出现了一张如花笑脸,明眸善睐,娇俏可爱,忽而又变成泪眼离…病上枯槁花颜…

 在这一瞬间,林清音的神思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自己与那位山盟海誓同生共死的意中人花前月下对坐,风声雨里共度的时

 ““小怜“”林清音深深地一声叹息…眼中泪水泊泊而下。

 君莫沉默一下,轻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林兄用情至深,让人钦佩,不过若是那位小怜姑娘见你如此,恐怕不管是于天上地下,都不免牵肠挂肚,耿耿长恨…”

 这首诗不愧是李商隐的千古绝唱,虽然只得半阕,但此刻一字字的念出来,顿时座动容!苗小苗仔细咀嚼着这几句诗,只觉得口余香,不由得心魂俱醉,这样的深情,这样的唯美…为何从他口中,任何一句话,都是这样的令人**刻骨…

 突然心中一紧: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遭遇,如何能写出这样触动人心的诗句?难道他竟已经…想到这里,苗小苗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是为他心疼,…又似乎是为自己黯然…

 “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林清音失魂落魄的喃喃念诵着,突然悲从心来,道:“敢问墨兄,今后我又该当如何?”

 “随心而去!随心而作!”

 君莫有些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位多情种子:“林兄有你自己的路。自己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多情固然不是坏事,但莫要让你的多情成为自己的樊笼,打破这道樊笼,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行之。”

 “多谢墨兄指点!”

 林清音一揖到地,脸尽是感激之,心服口服的道:“墨兄在乐曲之道的领悟,果然胜我良多!在下甘拜下风;呵呵“乐而不,哀而不伤…清音定会谨记墨兄的殷殷教诲!只可惜,今一别,后会无期,在此清音谨祝墨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早成就巅峰霸业!”

 “多谢林兄吉言!”

 君莫微笑。

 林清音所说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八字用意,自然就是指眼前的险恶一关,将他的祝福很隐晦地表现了出来,更隐含了诅咒战家兄弟的意思,这一节,君莫如何不明白。

 林清音哈哈一笑,手持玉箫,洒然回去原位。

 第一战,拥有空灵体质的墨大天才竟是完胜!看着评委们同时向着君莫举出‘胜出,的牌子,战玉树的脸上,一片阴沉。

 “此役比试的乃是音律之道!但墨君夜由始至终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过关,还没有表现出半点的音乐才能,如何就能说是胜出?唯有他自己也演奏一曲,须得更胜林公子的碎心。如此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

 一个声音叫了起来,顿时一片附和。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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