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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收完车款订金,亚穗无可避免的,必须与怡芳有短暂接触。她的心狂猛地跳动着,完全不受控制。

 “怡芳,这是前几天来订车,江先生的订金。”

 “你好厉害,这个月已经牵十五部车,又是冠军罗!”

 怡芳心无城府的甜美笑容勾得亚穗心魂为之昏

 “没什么,凑巧罢了。”亚穗极力克制,才将蠢动的手拉住,不让它情不自的摸上怡芳美丽红的双颊。

 只是,止得住手的蠢动,止不住仰慕的眼神,被亚穗溢感情的特异眼神看得有些发,怡芳神色慌乱的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啊?”亚穗惊醒的掩饰道:“我…刚好想到…一个人,不是…不是在看你,真对下起。”

 “原来如此。”怡芳松口气。

 从皮夹里翻出杨勺的名片,亚穗递给她,并说:“认识没多久,一个很朗的男孩子。”

 “你喜欢他?”怡芳与许多女孩子一样,谈起这类事总是眼睛一亮,脸羡慕。

 “谈不上,只是有点好感。”亚穗必须掩藏她极度不感兴趣的情绪,佯装兴致盎然的模样。

 “他长得怎样?很帅吗?”

 怡芳眉飞舞的兴奋,让亚穗止不住地赖着不走,一心只想与她多谈一会儿。

 “应该算帅吧!”亚穗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她儿不记得杨勺长得什么模样,她根本连看都未曾正眼看他一眼。

 “真的?!澳天你叫他来公司嘛!也好杜绝无聊人士的闲话。”怡芳关心的说。

 早就听闻许多业绩不及亚穗的同事,绕舌的说着许多难堪无法入耳的闲话,虽然她半信半疑,但事不关己,她也从未多管闲事去问亚穗。

 “那些人不过是眼红罢了,狗咬狗一嘴,我安心的当个人,就让那群狗互相残杀。”亚穗懒洋洋的笑着。捕风捉影的事她一向不放在眼里,只要她没做过,谁都动不了她。

 “小声一点啦!”怡芳脸红的四处张望,深怕亚穗这一番话又落人话柄。

 “这里没人,今天是星期天,你忘啦?留守的几个人不晓得跑哪儿鬼混了,只剩下你和我。”亚穗见她脸蛋红扑扑的,不觉爱怜失笑。

 “对哦!你今天休假不是吗?”怡芳总算放心的不再左顾右盼。

 “嗯!”亚穗静静的望向怡芳座位旁的文件架。

 “你不去找他吗?”怡芳好奇的仰头问道。

 “谁?”

 “杨勺呀!这张名片的主人。”怡芳扬着手上的名片,哑然失笑的睨着她。

 她晶亮的双眸与甜美的笑容,再度让亚穗俊秀的俏脸为之黯淡。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不能称是落荒而逃,至少表面上她伪装的很成功。

 怡芳茫然的盯着亚穗修长好看的背影。真是可惜了她是女儿身,如果转换成男人的身分,相信会有排山倒海、络绎不绝的女人蜂拥而上,只为求她短暂的眷恋。

 可惜,真是可惜。

 怡芳愣了会儿,便专心着帐。星期天仍要上班,不仅苦了她,也苦了另一位痴等的男友,一股冲动,怡芳拨通电话给在家守候的男友。

 “冶智,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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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妁珊黑着眼圈一副疲累的模样;-攸则是有气无力垮着身体,呵欠连连,精神不济的软在椅子上;亚穗仍是掩不住郁结的情绪,神情漠然;楱桐则哭丧脸,完全无心思的青惨着脸。

 “胡了。”三个女人同时喊。

 “哦!”楱桐凄惨的叫着。他已经连着放炮十几次了,今天的赌运实在差到谷底。

 “楱桐,你专心打好不好?你看看-攸,她眼皮重的都快合上,简直算是闭着眼打牌了,还能胡你的。”亚穗算是里头状况最好的。

 “我喜欢输钱不行吗?”楱桐臭着脸说。

 “不要玩了,我要睡觉。”将牌一推,-攸跑到沙发上一躺,合上眼睛就睡。

 “算看看赌资有多少,最输的人跑腿去。”妁珊也跟着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公平,我输钱还要跑腿?”楱桐心情沮丧的嚷着。

 他已经输掉几千块啦,心疼的要命。

 “那倒数第二名的去。”妁珊又命令着。

 “倒数第二名的已经跑去见周公,没空理你。”亚穗自认倒霉的拿着钱,问道:“想吃什么?”

 “日本料理!”妁珊喊着。

 “随便!”楱桐闷闷地道。

 “好吧,就日本料理,有没有意见?”

 妁珊与楱桐没作声的表示赞同,只有-攸发出不雅的呼呼声,她想必真是累坏了,才会在众人面前沉睡,并且打呼。

 “我走啦!”亚穗跨大步的走出去。

 “你说她昨天一夜末归?早上跑去爬山?”妁珊懒懒的盯着兀自打呼的-攸,不可思议的问。

 “一夜末归是我猜测的,清晨爬山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楱桐心里仍在计较着那几千块输掉的钱。

 “看来应该是真的,没看过她累成这副蠢样。”妁珊饶富兴味地笑着。让她多睡一会儿吧!等大家餐一顿,养足气力再来好好盘问她。

 “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跑去爬山,真是希罕到骇人听闻。”楱桐只要探讨起他人隐私时,总是注意力集中,精神百倍。

 “她还说些什么?”妁珊着颈子,打发时间的问着没有答案的问题。以她对-攸的认知,她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没有,一副急着挂电话的样子。”楱桐很努力的回想,终究摇着头说。

 “意料中的事。”妁珊微翘弯嘴角。

 妁珊仍旧闭目养神,是以看不见楱桐言又止、吐吐的模样。

 “妁珊,我想问你一件事。”楱桐下定决心。

 “什么?”妁珊仍是佣懒的靠着沙发,闭着双眼。

 “我真的不像男人吗?”踌躇半天,楱桐再也受不了白天被芹娃取笑的事,便全盘托出。

 “老天!”妁珊憋着笑,眼睛瞪得好大。“你想听真话、假话?”

 “都要!先听假话。”

 “你不像男人。”没有犹豫,妁珊说出她的真正想法。

 “真话呢?”

 “也一样。”傻小子。

 “为什么?”

 “不要问我。”拖着楱桐,妁珊把他往镜子前一推,指着镜中的他问:“你看到什么?”

 “一个男人。”楱桐偏执的说。

 “是个男人吗?你看,白皙的脸皮,大大的眼睛,过度浓密的睫俏的鼻子,红齿白,再加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你告诉我,你哪一点不像是大姑娘?”妁珊冷酷的指出楱桐的痛。

 “可是我真的是个男人。”楱桐嗫嚅着。

 “我知、你知,可是芹娃不知。”妁珊靠在墙上,叹息地说。

 “怎么办?我实在受不了被人这么糟蹋。”楱桐又哭丧了脸。每每思及芹娃那副恶心厌恶的表情,他就怨得要命。

 “像你说的,头发剪了,耳环拔掉,穿起西装!”妁珊亦赞同他反扑回去,气焰嚣张的女人真该尝尝苦头。

 “可是…”楱桐犹豫,做这些改变很容易,但要再变回来却没这么简单。

 “不要再可是啦,头发剪了,还会再长长的嘛,耳没有,再穿就是,穿着打扮任何时刻都可以变换,还犹豫什么?走啦,我现在就陪你去剪头发。”

 “现在?我…”

 “不趁现在一鼓作气,等到明天一觉醒来,你八成又反悔。走啦,走啦!”妁珊一向是标准的行动派,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从不给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我…”楱桐还在我个不停,已经被妁珊死命的拖进电梯。

 意志力薄弱的他,根本抵抗不了妁珊,只有委曲求全的信她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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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攸与亚穗已经笑了半个小时,仍止不住笑,边吃着手卷、生鱼片,边捂着嘴巴笑。妁珊与楱桐则不作声的吃着寿司和牛蒡丝。

 “很可爱哦!真的很可爱。”亚穗摸着楱桐短得扎人的小平头。

 “不要取笑他,楱桐这次可是有心改头换面去追女孩子,你们谁再笑他,别怪我翻脸。”妁珊用力放下装清酒的杯子,气鼓鼓的怒瞪着两个女人。

 虽然在美容院里,她也曾放肆的大笑过,不过比起她们的心态——绝对不同。

 “我们不是笑你,只是还看不惯你这矬样。”-攸低着头,忍着笑。

 “他哪里矬?帅气、刚的,对不对?”妁珊用手肘推推闷不吭声的楱桐。

 “嗯!”少了以往浮夸的照镜子,和猛着人问好不好看,楱桐懊恼不已。剪掉头发果真使他的脸为之刚毅、俊俏,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

 牺牲太大。

 “你说话啊!难不成你也在怪我多管闲事?”妁珊气急败坏的发着脾气,又说:“大不了我那顶假发借你戴。”

 想到妁珊那顶可笑又丑陋的假发戴在楱桐的头上,-攸与亚穗更加放肆的大笑,连眼泪也笑出来。

 “你们知道楱桐学校的校花如何嘲他?”妁珊板起不常见的严肃表情。

 妁珊不笑的模样已经够令人胆寒,板起脸时更是可怕得森冷。

 “不知道!”-攸与亚穗收敛起戏谑、促狭逗的心,不敢造次的乖乖听着。

 “她笑他『不男不女』、『娘娘腔』外加『同恋』。”

 “什么?好大胆的女人,竟然…”-攸义愤填膺的骂道。

 “楱桐,她真的这样子说你?”亚穗不动声的问道,她也想藉此机会听听他们对同恋的看法。

 “没错!”一想到这些辱骂,楱桐的心有如刀割。

 “我公司里有些好事的同事,私底下也加油添醋、言之凿凿的说我是同恋。”亚穗终于挖出心中一块秘石,悄悄摆在众人面前,等待风风雨雨的批判。

 “你不生气?”楱桐看着亚穗平静无波的表情,奇道。

 “有什么好生气的!是同恋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亚穗故意说的平淡,内心则惊涛骇,惶恐不已-

 攸与妁珊静默地以眼尾互传讯息。

 “我并不是讨厌同恋,只是不想被人扫上帽子,反正我不是同志,也不想当同志,谁都不可以诬蔑我。”楱桐表态。

 “谁管你们俩是不是真的同志,既不干谁鸟事,也不会损及咱们深刻的情谊,对不对?”-攸举起酒杯,豪迈的喊着。

 “没错!”妁珊眼笑意。

 “我赞成!”亚穗开展数年暗锁的愁眉,亮着双眼由衷感激好友的谅解与体贴。

 “可是我真的不是…”只有楱桐仍少筋地辩解。

 “我们知道啦,喝酒就是,少多嘴。”

 暖暖的情谊此际微妙地传递在三个女人心中,谁也不道破。话说得太白,就没意思罗!

 “对啦!-攸,你昨晚跑去哪里?”妁珊不怀好意地贼笑着。

 其它二人马上将耳朵贴上来。

 “我…我去上厕所。”-攸想遁,双手却被人紧紧抓住,她早知道逃不过这一劫。

 “别再挣扎,没用的!”他们骨的yin笑,看得-攸后悔莫及,谁教她平时作恶多端!

 “老实招供,从宽论刑。”

 “我不过是找人喝酒、吃东西罢了。”低着头,她说。

 “找谁?”

 “可以喝得彻夜不归?”

 “清晨还去爬山?”

 他们一人一句的盘问着她-

 攸羞涩地笑着,傻里傻气的模样看得他们面面相觑。这个人真有天大本事,可以让她屡破纪录,连这笑容都是破天荒的难得一见。

 “他叫做尧继郸,是我的救命…恩人。”

 “真的假的?”

 “救命恩人!”

 “哇靠!英雄救美,好浪漫。”

 “事情是这样…”-攸将前因后果说上一遍。

 “然后呢?”

 “喝得铭酊烂醉,也不晓得怎么回他家的,两人倒头就睡。”-攸全盘托出。

 “睡一起?”亚穗提出重点。

 “你比妁珊还厉害,她搞一夜情还懂得回家,你却…”

 楱桐佩服至极的听不出言下之意是褒?是贬?

 “喂,您老活得不耐烦啦?干嘛拿我来比?”探过桌子,妁珊瞪着一双美丽刺目的双眼,紧紧箝住他不放。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楱桐摇着头,冷飕飕的耳际再次提醒他,错误的决定。

 “没有,我们没睡一起,继郸他睡在一楼,而我睡在他上。”-攸不可避免的出婉惜的表情。这继郸也未免正直过了头,送到嘴前的美食也不懂乘机咬一口。

 “哈!”原来如此,不容易对她心动的男人才有魅力,难怪她会出着的模样。

 “结果天色微亮,我根本还搞不清天南地北、身处何地,正睡得昏天暗地就被他挖起来。”

 “干嘛?”他们期待的凑上前,希望能听到限制级的内容。

 “爬山呀!还能干嘛?”-攸怅然。她也希望能有段遇,可惜遇到块木头,没辙啦!

 “真无趣!”三个人纷纷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无趣吗?-攸可不觉得,她认为继郸这人有趣极了,她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人,嘴正义道德,又身体力行,惑他一定非常好玩!

 生活平淡寂寞的她,在心里升起这个念头,使坏、撒泼,反正不管用任何手段,她都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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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无风无雨燥热的夜晚,一缕孤魂般颀长的人影痴望着一页门扇,没有期望,没有等待,只是很安静的驻守。

 亚穗一如往昔,站在路口远远眺望着怡芳家的窗子,她清楚怡芳的所有细节,知道她的生日、喜好,及…她的男人。

 现在的她也许正光溜溜的躺在男人的臂弯上吧!绮丽圆的梦境里,绝对融不进她。

 亚穗从不编织不切实际的梦想,所以她也不曾幻想过能与怡芳有任何火花,所以她才会一直守在这里,做一个称职的——旁观者。

 旁观怡芳的幸福、喜怒哀乐。

 没有什么好悲伤,亚穗相当足,至少她还能看着她,与她聊天,与她说话。

 亚穗清楚知道,怡芳虽然是她心仪渴望的对象,但是怡芳绝对不是她的同伴,表白只会失去她,教自己的世界分崩离析;除了将感情尽数收藏掩埋,已经寻不到任何出路。

 眼睛仍望着没有动静的窗,亚穗拨着电话。

 “睡了吗?”良久,亚穗才黯然的开口。此刻她想感受不同的生命力。

 “你是…”

 “许亚穗,前晚莫名其妙被你拖去跳慢舞的人。”亚穗低沉的碎笑着。载的寂寞一直啃噬着她的心,今晚与其它相同的夜一样,改变不了事实。

 “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我等了一整天,连出门吃饭都不想。”杨勺笑着,声音仍含着浓郁的睡意。

 “很晚了。”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亚穗幽幽的叹息。

 “你在哪里?一个人吗?”杨勺感的关注仍旧打动不了亚穗的情感。

 “我…我要走了,要回家了。”亚穗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伸懒似的往天空伸展。

 “你还会再打电话给我吗?”杨勺有些紧张地问。

 “在我睡不着觉的时候?”亚穗忍不住逗的问。她自己都没把握会做的事,如何应允?

 “尤其是你睡不着觉的时候!”杨勺肯定的要求。

 “再说吧!”没有说再见,亚穗自私的收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拨一颗不属于她的心,她真的是太寂寞了,寂寞得竟只想胡乱抓着任何可以填补、取代的东西。

 她已经完完全全失陷,失陷在这火般炼狱的绮恋中,此时此际,亚穗终于向自己承认——她是个同恋者!只爱女人的事实。

 不想逃,也根本逃不了。

 前面的路又难走又难挨,但她真的已经不想再否定自己,强迫去做一个假象的她。

 是的,她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她担心别人避她唯恐不及,可是逃逃藏藏,她终究还是痛苦。是老天注定她不同的人生,她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真的只能接受!

 发动车,亚穗决定,顺应人生,顺应天命,她要做个真正的同恋者,爱她所应该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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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上班生活,忙碌的妁珊。

 已经下午三点十五分,妁珊边应付着络绎不绝的客户,边趁空档核对报表上的数字与金额。

 “小姐,我要开户。”带着笑,磁的男低音引发她爆的火气。真讨厌,都快下班啦,偏偏跑来凑什么热闹?开户?又要浪费我多少时间?

 抬起头,妁珊不带暖意的笑容瞬间僵化,她赶快低下头让及肩的直发垂遮住她的脸。其实她的动作是多余的,除非是她那三个死,普天下还没有人能认出这扮相下的真面目。

 为保险起见,妁珊公事化的递给男人一堆文件,暗暗打量他的表情。

 男人专注且有力的填写资料,并末多看她一眼。妁珊暗自吁出一口气,这才端起应有的礼仪与过分矫饰的声音,腻腻地说着些废话。

 接过资料,妁珊不可避免的看到男人的字,与他的名字——唐海洋。

 唐海洋,不久前才跟她发生一夜情缘的男子,无巧不巧的又遇上啦!

 她根本已经忘记的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跟前,还破坏她从不知道对方姓名的忌讳。现在她不仅知道他的姓名、电话、住址,连他的公司行号也一清二楚。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妁珊边keyin客户基本资料进档案里,边暗自催眠。

 “先生,你要存多少钱在户头内?请填上存款单。”

 唐海洋龙飞凤舞的写好单据,合并一张现金支票递给她。

 “二百万?!”妁珊有点吃惊地看着上头的署名。是唐海洋没错,他是有钱人吗?

 妁珊不应该大惊小敝的,在银行界里打转,每天见的不都是大笔大笔的金额吗?只是她绝对料想不到,这男人能够跟庞大金钱扯上边。

 喜欢到PUB寻香猎的男人都高级不到哪儿去,有生意要谈,也只会选择上酒家,不会是PUB。妁珊最后告诉自己,这笔钱应该不是他的。

 哎呀!都说过不想将脑筋花在男人身上的,不想,不想,什么都不想。

 机械化的动作,妁珊花了二十分钟办妥唐海洋的存折,打发掉他,陆续着几位客户的存提款。

 忙到四点多,妁珊终于差的将钱代完毕,轻松的走出大门。

 “叭!叭!”

 尖锐的喇叭声引起路边行人的注目,当然也引起妁珊无意的回望,这一看可吓昏她小命,讨厌的男人——唐海洋,正咧着感十足的嘴朝着她笑,他的眼眸深邃多情含笑的着她。

 妁珊拔腿就跑,不管方向,一路还频冒冷汗哩!这家伙该不会是认出她是谁吧!怎么可能?!

 “朱小姐,朱妁珊!”唐海洋追上来,红色跑车沿路缓缓开着。

 他确实是冲着她来的没错!

 止住双足,妁珊打算面对他,她倒想看看他想搞什么花样!

 “上车!”唐海洋命令的说,简单的一句话已将妁珊的身分表无遗,他确实认得她是谁。

 “不!”有事要讲就在这里讲,他休想再碰她一次。

 “我载你回去换衣服,我只想请你吃晚饭。”

 意料中,唐海洋带着兴味的直睨着她,仿佛是说:就看你敢不敢!

 将法成功的将妁珊给上车,对于别人的寻衅,她从不畏惧,只有战。

 唐海洋坚定无惑的操控着方向盘,气定神闲的几乎让妁珊为之神经紧张。他竟然能找上门来?看样子他一定对她做过彻底调查,否则怎会正确无误的,将车子停放在她家的地下停车场里?妁珊急发作的坏脾气克制得辛苦极了,但…现在不是让他吃苦头的时候,妁珊冷笑的踱上楼去。

 唐海洋十足把握的坐在车内,没有跟上,他燃着烟,悠哉悠哉的听着曼妙的音乐。如果没料想错,妁珊绝对会挟带浩然怒气,攻城掠池的朝他大反击。

 他就要她发脾气,就要地气急败坏,慌乱手脚,这样他才会有间隙可钻。妁珊将自己武装得太紧太密,出乎意料的,他翩然现身在她最脆弱的一环,已经让她措手不及、元气大伤,接下来的攻防战…唐海洋窃笑,他一定是战胜的一方,只不过会有场难的对峙。

 为了今天,他可是煞费苦心,不惜花费巨资请人跟监,调查妁珊的身家背景,将妁珊的底摸得一清二楚。难得一见的好对手,岂可让她白白溜走?

 唐海洋刚毅的大手将烟弹熄,温柔食指摩挲着烟支。他想要妁珊,想得发疼。

 首破先例,唐海洋想将她据为已有,至少要拥有她一些时;也只能这么多。他并不想放弃现在逍遥自在的生活,更不可能因此断绝他拈花惹草的兴致,他仍爱风快活的日子。

 相信以妁珊同样进化的心态,她应该会赞同。

 妁珊穿着一件淡粉红雪纺透明衫,比基尼式鲜红色上衣,与同系紧身低,金黄细高跟拖鞋,一只粉红色CHANEL皮包,浅粉底眼影,雨红色口红,再加上梳理得叛逆且直竖的大红短发,妁珊浑身燃着既感又火热的气质,怒火愤张的直烧着唐海洋。

 “完美!”唐海洋闻着混合橙花、茉莉、鸢尾花香的甜美香水味,赏的说。

 风情万种的坐上车,妁珊没有赘言的问他上哪儿去。既然唐海洋能表现得气定神闲,她也不能太差不是吗?至少也该落落大方。

 她才不想太快被看破手脚,多没意思呀!

 “喜欢吃美国Shenson牛排吗?”基于礼貌,唐海洋询问。

 妁珊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这送你!”一个包装精美的黑色盒子放在妁珊的大腿上。

 妁珊冷漠的打开,是一套美丽昂贵的LaPerla内衣,而且是妁珊最喜爱的大红色。

 “无聊!”将内衣原封不动的放好,妁珊将盒子往后座抛。

 “不喜欢?”唐海洋诧异的问。难道资料有误?征信社的人员不是告诉他,妁珊最爱名牌且红色的东西吗?

 “你以什么名目送我?酬谢我的服务吗?未免少得可怜!”妁珊笑得放肆,笑得鄙视。她的衣柜里早已放着数件同品牌的内衣,她会看在眼里吗?

 “拿去送给别人吧!”妁珊不在乎的着烟,看着窗外不断往后掠去的景象,她的眼光与心思都不是放在那些模糊的人车上,而是身旁男人鲜明的意图上。

 他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是妁珊感兴趣的。

 高级的餐厅,昂贵的装潢与柔和的气质,在在讽刺着妁珊的热情装扮;看得出来,这是个属于上社会的地方。

 妁珊敏锐的感受到许多不友善的眼光,带着批判与不赞同恣意上下盯视她。妁珊笑得好甜、好妖,骄傲地抬高下巴,笔地随着领台的带领,摇曳风姿地坐在他们的座位上。

 “请问两位点什么?”身着洁净制服的服务生,恭谨哈问。

 “一份挪威鲜鲑鱼,一份生菜拉。”妁珊轻翻制作精美的菜单,兴趣缺缺地单点这两样。

 “一份A餐。”唐海洋理所当然的点着牛排套餐。他是绝对的食主义者,尤其是牛排上带着吓人的血丝混着油腻的汁,他喜欢血淋淋的鲜感,一如他会喜欢上妁珊是同等的道理。

 将背靠在柔软舒适的椅背上,妁珊好整以暇的带笑看着他。没有温情的笑容,

 仿似发出沉默的低语,警告唐海洋,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取悦的。

 “想跟你达成一项协议。”唐海洋再度出他引以为傲的人笑容。

 眼兴味,妁珊挑眉询问,连开口问都懒。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唐海洋把一本本子和红丝绒盒子放在桌上,推向妁珊。

 妁珊懒得直起身去拿,只是稍微捧场的用一只手拿起红丝绒盒子,她比较有兴趣的是,想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另外那本本子一看就知道,是他刚才新开户的存折簿嘛,有两百万的那本。

 缓缓将盒子开启,一只耀眼炫人耳目的钻戒赫然而立,妁珊双眼闪亮着光彩与难掩的喜爱,是Tiffany的六爪钻戒,她正想下手的这一季目标。

 “只要你能陪我半个月,这两样是订金。”唐海洋得意地看着妁珊一副痴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哦,你…”妁珊张开双臂拥吻他,切热情如排山倒海。

 他自是不放过的顺势托着她的头,狂烈的深吻着她——!

 忽然,妁珊没有预警的身,一杯冰冷的葡萄酒缓缓倾倒在他的头上!他狼狈困惑的看着妁珊近在咫尺的轻蔑脸孔。

 妁珊噘着红的嘴,轻逸出一句话:“吃屎吧!”

 在众人愕然鸦雀无声的注视下,妁珊踩着她两寸细高跟拖鞋,一款一款地摇晃着她曼妙惹火的身材,扬着胜利与漫不在乎的骄傲,消失在这家高贵餐厅的大门。

 “老天!”唐海洋轻声诅咒着,气愤的抛下几千块就离开。他完全搞错方向,也搞砸与妁珊可能建立起的关系,他了,难道朱妁珊不是拜金女郎?不是吗?

 他应该放弃?亦或卷土重来?只要找对key,妁珊应该会屈服的。

 抹着一头一脸的酒,唐海洋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在有着野猫性格的强悍女人身上,唐海洋不觉大笑,有趣,越来越有趣。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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