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夏日
的笼罩下,接连的蝉鸣不住地响着,远处如同烧烤过似的模糊不清,任谁也不想出门,可这时候却有例外。
一棵四人合抱的龙眼树下,几个男孩围着一个理着五分头的高瘦男孩。众人的脸上有着肃杀之气,那一触即发的紧张气势着实教人胆战心惊。
然而,就在那一刻,一阵童稚的声音从结实累累的龙眼树上传来。
“慢着,你们想干什么?”
男孩们往上头望去,树上正坐着一个有着红色
发的小孩,那又瘦又小的身子,
是泥巴的短衣短
,脏兮兮的脸蛋,让人根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啊?”一个胖小子不高兴地说。在这种重要关头跑出来,真是讨人厌耶!“就是嘛!烦不烦啊?”另一个有酒窝的小男孩也说。
“哼!我就是不许你们欺负人。”红发小孩扬起下巴,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不许我们欺负人?”小胖子回望友伴们。“他以为他是谁啊?”
“对啊!真无聊耶!”一个有着雀斑的男孩附和,他抬头看着上方:“我想他一定是电视看太多了!”
“不管了,我们爬上去把他给揪下来。”小胖子道,众人闻言纷纷向前。
就在这时候,红发小孩竟然抓了一大把龙眼,就往底下丢,被打中的男孩们哀叫连连,没被打中的也跟着惊叫。
顶着五分头的高瘦男孩静默地看着众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但没一会儿,红发小孩想起他来,嚷道:
“喂!刺猬头,你还不快点爬上来啊!”
刺猬头!斑瘦男孩扬眉,原来这种发型在别人眼里是刺猬头喔…要是他那个超级爱完美的妈妈知道了,绝对要痛哭
涕的。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很听话地爬上树。
红发小孩等他爬上树的枝干,才停止攻击。
“你…你给我下来!”看着站在树干上的红发小孩,小胖子气得大叫。
下去干吗?欠揍吗?又不是笨蛋。“还不快走!要不然我再丢你唷!”红发小孩说着,手里又抓了一把龙眼。
“可恶!你给我记住!”小胖子恶狠狠地说,两只肥手没忘了遮着顶上。
说完,一群人就这么闪了。
见状,红发小孩开心地拍拍手,转头,看了身畔的男孩一眼:
“你很没用耶!要一个女孩子帮忙,这样也算是个男孩子吗?”方才情况虽然很
,可是她知道自己在帮他打人时这家伙竟然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一旁发呆。
这话让男孩错愕,“你是女的?”没想到长这样竟是个女的,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不行吗?”红发小女孩扬眉。“我叫竞儿,你呢?刺猬头。”
又叫他刺猬头,男孩苦笑。“戚杰。”
戚杰,不错的名字嘛…官竞儿圆圆的眼转了转,笑道:“这样吧,为了不让人欺负你,我教你功夫好了。”
她要教他功夫?这么了不起啊?打从出生后还没见过这种臭
的小女孩哩!戚杰朗笑:“那就谢谢你喽!”
听到他道谢,官竞儿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你放心好了,在你学成以前,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喔…”她竟然还想要保护他?真是热情耶!“你真了不起!”
“当然,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官竞儿很有信心地说。
“那…如果我永远都学不好呢?”戚杰坏心地问。
“我就一直保护你啊!”官竞儿大方道。然而没一会儿,她又反悔了:“不过,你不能这样啦!你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才行,不然要是我不在你身边,那怎么办啊?”
“说得真有道理。”戚杰煞有其事地点头,可心里却想,少来了,难得多一个手下,他干吗自找麻烦啊,嘻…
“那你明天开始,要准时来学功夫哦!”官竞儿一面说一面剥着龙眼,又香又亮的白色果
是那么甜美多汁。
“好啊!”
戚杰一口答应,他也抓了一把龙眼,坐在树干上和官竞儿一起大吃起来。
官竞儿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些有的没的…因为,那已经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
那一年,她家刚搬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任何人,可是,就因为天生一头红发,小时候的她常常被人欺负,所以,当她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有人围堵一个男孩时,她想也不想就站出来帮忙了。
这就是她和戚杰头一次见面的经过。
接下来的事,很多细节她早记不清了,不过有一些事她倒是记得很清楚的,那就是她被戚杰那家伙整得好惨——不说他从来就没来跟她学功夫,白白让她空等,而且每件事情只要有他,她就一定倒大霉,所以,他根本就是她童年最可怕的回忆。
可是,很没天理的,戚杰竟然是她爸爸老板的儿子!辟竞儿永远都忘不了知道的那一刻,老天,她多想甩掉这个草包啊!可是,她竟然得罪不起这个讨人厌的刺猬头。
幸好那个家伙只有夏天的时候才会来这里,住的时间又不长,而且成年了以后就不回来了,要不然她绝对会发疯的。
噢!扁想就胃痛,官竞儿爬下
,下楼想找点东西吃,然而,才走进厨房上儿然破天荒地看见她老妈在笑。
这是怎么了?天要下红雨了吗?仔细想想,上次老妈笑的时候不就是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吗?之后的两年,就因为她不肯上班,硬要待在家当米虫,画
画,老妈的笑脸就再也没出现了…
可如今,奇迹竟然出现了!这之中有什么不寻常吗?
官竞儿走到母亲面前,狐疑地在她面前挥动手掌:“妈…妈…我是竞儿啊…你还好吗?”易文琦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还用力地捏了一下。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耶!”官竞儿嚷着,一面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背,这可是她的命
,她将来的指望,万一受伤了,她怎么工作啊?竟然这么用力…
“哼!什么吃饭的家伙,从毕业到现在,你拿过一
钱回家吗?”易文琦摇头,一下子又不以为然地道:“说得也是,果然是‘吃饭’的家伙,只会吃,不会做事,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留了也没用。”
真是狠耶!她又不是一辈子就会这样潦倒下去,干吗说得这么绝啊?这个人真的是她妈吗?官竞儿眯着眼睛:“官太太,我已经怀疑很久了,其实我是你偷抱来的吧?”八成是这样没错!
偷抱的?要是偷抱的,她早就把这个不肖女扔到马桶里冲掉算啦!易文琦没好气地闷哼:“是是是,你就是我从垃圾堆捡的,当年我真不该捡了你,没带来什么好处也就算了,还惹了一身腥…”说着,她又想起女儿有多不济事,嘴巴也开始叨念起来。
噢,老天!“妈…”官竞儿翻翻白眼,为什么要扯到这种地方嘛!每次只要和她妈谈话,最后总会把话题转到过去那些她早就不想记得的事上,
她不得不重头到尾再复习一遍,害她好后悔跟母亲说话…唉,难道年纪小不懂事也是一种悲哀吗?
“竞儿,你有没有在听啊?”易文琦发现了女儿呆滞的目光,她气得再度数落她:“你该不会睡着了吧?你啊!不是我爱说你,长这么大了,大学也给你念了,不出去找份好工作,一天到晚躲在家里画画,你以为画画会有什么前途哦?只怕你出名了,我都作古啦…”
官竞儿嘟嘴,还说不爱说她,结果还不是说了这么一大串…可是她知道把这话说出口,她就完了,因为这场批斗将会从一个小时无限地往后延长,因此,她只能将头放得低低的,让老妈看不见她打呵欠的脸。
“懂了吗?你不会想,我也是没办法,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妈能跟你一辈子吗?”易文琦叹气。“看来我要等你赚钱养我,可是比中彩券还难喽…”说着,又多叹了好几口闷气。
“我知道了啦,”官竞儿用眼角瞄了母亲一眼,知道她已经念得没劲了,这才抬头,说出根本就无济于事的标准答案——我知道了,知道又怎么样?知道又不代表一定要做,对吧?
易文琦白了女儿一眼。“好啦,别吵我了,我要去主屋那里。”
“去主屋?妈,你前天不是才去打扫过吗?”官竞儿不明白地问。
现在的她们其实就住在老板的家里,不过,不是在主屋,而是在园子门口的小房子里。主屋很大,通常都没有人住,所以,易文琦总是一个星期才去打扫一次。
易文琦微笑。“少主要回来了。”
“那个…”刺猬头要回来了?当然官竞儿知道她不能这样叫他,至少在老妈面前是如此。“殿下要回来了?”官竞儿好惊讶地问,因为,那个家伙十八岁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里了,所以,她实在
不清他为什么要回来。
“又胡乱叫人了。”易文琦挥手,开心地说:“怎么这样叫人家?要叫少主。”那和蔼的模样就像在谈自己的儿子似的。
“是是是,少主就少主,不过在妈的心里,他可是个殿下吧?”官竞儿戏谑道。说是这么说,但叫他殿下,无论是心里还是话里都有着讽刺的味道。
然而,她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事实上,那个戚杰少主什么都好,嘴巴又甜,加上他又比她大五岁,所以喽,他的表现样样赶在她的前头,而她呢,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永远也比不上这个伟大的殿下。
举凡成绩、智慧、才华、口才…因此她妈呢,很久之前就开始偏心了。即使戚杰这些年根本就不在她身边,可她的心里却老念着戚杰有多好、有多乖,根本就没有她。
想到这儿,官竞儿的心都酸了。
但是易文琦一点也没察觉女儿的心思。“说得也是喔…”她笑呵呵地想,那么可爱的少主当然是她心中的王子殿下喽,一会儿,她又道:“都已经十一年不见了,我得快点把屋子打扫干净,然后再到市场去买几样少主爱吃的菜回来…”看来今天会很忙很忙。
“妈!”官竞儿嘟囔,这也偏心得太明显了吧,只有殿下才是人哦?难不成她真是垃圾堆捡来的?“不过是戚杰要回来,你干什么这么夸张?”
“竞儿,你要知道,自从你爸死了以后,要不是老爷帮我们,我们根本就没地方去了,又哪能住在这里啊?再说这些年来,你的学费、我们的生活费,全部都是老爷给的,我们能不感恩吗?”易文琦一说就是一大串。
“我知道…”官竞儿点头,她当然知道戚杰他家对她们的大恩大德。“可是,这也太离谱了,简直就把戚杰奉若神明嘛!”那因父亲的庇荫而张狂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可能离谱?我们做再多都不足以回报人家,你懂不懂啊?反正,你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没事别
跑,知道吗?”易文琦没好气地说。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许她说少主的坏话。
“妈…”官竞儿想要追上去抗议,可是她妈已经不见人影了。
怎么这样啦!生眼睛到现在,她从来不知道她老妈是这样麻利的人,跑得比飞的还快…官竞儿皱紧眉头,唉!为什么戚杰要回来呢?她当然知道,人家王子殿下可是她妈心中的宝,也明白他父亲对她们家有多好,更清楚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借住的她根本就没有置喙的余地,然而,她就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因为,只要一想到以前的一切,她就全身发抖,那个可怕又讨厌的刺猬头,他竟然要回来了…
那个混蛋殿下说什么要回来,害她白白担心了一个星期,结果却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官竞儿拍拍
口,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觉得老妈有点可怜,可是,她才不想看见他呢!
不过,也是拜戚杰所赐,她到现在还在吃那些为他而准备的拿手菜——平常她老妈哪会这么大手笔啊,可想而知的是她老妈真的好宠戚杰喔。
唉…算了,算了!辟竞儿打消计较的心,反正羡慕也没有用,更不能当饭吃,她还是早点看开得好,因此,趁着母亲失神的当下,她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终于自由啦!”官竞儿大叫。
其实她也没有想去哪里,因为这一带实在少有比这个园子还美的地方,所以,当她逃出母亲的噪音攻击时,她只是窝在这犹如梦幻般的地方而已。
对于这个,她真的要好好感谢前人的建设。
幸好,戚杰的父亲够奢侈浪费,才会建了这么个好地方来养蚊子,让她能在这么美的地方生活,所以,她真是幸福哩!但是,如果老妈不要老是碎碎念,日子一定更快活吧?
喔,不!不能在这时候想这个,心情会
坏的…官竞儿想着,快快地跑在树林里,
面而来的风是那么舒服,轻柔地穿过她的衣袖,抚着她的肌肤,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要飞起来似的…
这才是活着啊!她欣喜地想,爬上林中央最大的一棵核桃树——那羽状的暗绿色叶子因为她的擦撞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长长短短的黄绿色柔美花絮随风飘
着,犹如仙境一般…
这也是她最爱这里的一点,这个园子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植物,举凡各种香花、草药、果树…随着季节的转换,总是能够带给人莫大的惊喜。当初设计这个园子的人真是个天才!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能永还住在这里。不过,官竞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住在这里是不得已的,这儿再怎么好也是别人的家,因此,她下定决心,有一天等她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她绝对会带着妈妈搬出去,再也不要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是,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达成这个梦想呢?
她想着,倚在树身上,被暖暖的风一吹,叶子沙沙地响着催眠曲,官竞儿自然而然地闭上眼,就这么睡着了。
没多久,一阵悠扬的乐音忽地在空气中悠游,就像是温柔的风,煦暖的阳光,恬美地唤醒了睡美人…
官竞儿讶异地皱皱鼻子,不信地
眼睛,虽然她的乐理奇差无比,可是那优美的乐音却勾动了她的情绪,给她一种回到孩提时的温柔感觉,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问自己,这是做梦吗?喔,不,她不是这样有涵养的人,做不来这样的梦。因此,坐在树上的官竞儿开始四处探看,当她察觉到音乐的来向时,官竞儿呆了,这是从主屋来的?那里面根本就没住人啊!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谁偷偷跑进主屋了?那怎么行啊!
她想着,飞快地往主屋跑去…
官竞儿在主屋的四周绕着,直到她找到乐音的源头——
就在主屋的大厅里,一个将头发削得薄薄的男人正忘情地拉着颈间的小提琴,他高大却不
壮的身型是那么优雅地随着扬弦的动作转移,微微上扬的薄
上是高
的鼻子和因为专注而忘情抿起的眸子,一双浓眉
入发际,样子好看极了…
官竞儿傻傻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发现她。
男人夹着小提琴,手持着弓弦朝她走来。
他那对有神的瞳带着一点威胁、一点戏谑,还有令官竞儿错愕的熟悉?是的,熟悉…不知道怎么了,她总觉得这眼神好像在哪里看过。
“怎么了?”男人开口。“有什么不对吗?”
那带着刺的视线有着难以捉摸的企图,然而,看在官竞儿这个少
筋的女孩眼里,对于这种无法理解的事她一向当它不存在。是故,她只是大方直言:“你刚才的音乐…我是说,你的演奏真的好
喔!”不只是
,简直是酷毙了!
她的笑脸是他从事表演以来最好的奖赏。男人优雅地微哂:“是吗?”
“当然,当然!”官竞儿快快地说,早就把她为什么来这里的理由全忘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美的声音呢!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光
忽然
转,让我停在过去似的…”她努力找着脑海里闪过的片断,将它们用最
浅的语句结合起来。“虽然记忆中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可是,却觉得好怀念…”
从来没有听过,她是这样想的?真的未曾吗?男人有些无奈地说:“竞儿,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虽然他很清楚她的程度,可是还是难掩失望,人真是矛盾啊!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呃…你、你、你…”该说什么才好?他的话让官竞儿发愣,一连串的问句在她的脑海里
窜——有吗?她曾经认识这样的人吗?坦白说,她的记忆力很不好,所以开同学会之前,她总要在家里先把纪念册翻出来背几遍才敢出门。可是,如果是他的话,她应该会记得吧?因为他是那么出众…不过,她就是不记得有这个人。
她的踌躇让男子的心更寒,看来她不但忘了他,而且还忘得很透彻。这也难怪啦,他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回来了,所以,他能怪她吗?况且他还不是观察她好一会儿,才确定她就是官竞儿的。因此,男子拾回回笑脸,他只是对官竞儿挑明道:“我是戚杰啊!”
嗄?官竞儿呆了片刻——他说什么?戚杰?戚…天啊!“你是…戚…戚…戚杰?”他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一下子就粉碎了官竞儿心中先前对他的所有好感,让她开始结巴起来,思绪也无法顺畅。
老天,人说女大十八变,男大也很可怕啊!谁能想到那个刺猬头竟然变得这么多!现在的他无论是气质、谈吐、行止,哪还有过去那个讨厌鬼的影子?俨然是个高贵优雅的殿下了…怎么这么讽刺啊?
戚杰不敢相信地看着官竞儿觳觫的模样,他可以把这个解释成她对他回来所产生的过度兴奋吗?他按着她的肩,
她深红色的头发,那软软的触感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喂,你没事吧?”他可不想才见面就把她给吓昏了。
“是啊…没事啊…”官竞儿
着嘴角,断断续续地答。呵,怎么可能会好?她又不是忘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衰日子…现在再遇到他,只希望老天垂怜,衰神莫再上身就好了。
那念念有词的怪诞行为让戚杰扬眉,怎么?她发病喽?他记得她身体不差的。“你似乎很不对劲。”
“怎么会?”官竞儿努力地挤出笑脸,她当然没有不对劲,她只是快要顶不住了…她想着,不经思索的表现出她的无礼:“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大家都会很快乐的,至少她是。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代表她好像不怎么
他回来?戚杰不悦地挑眉。“这个嘛!你说呢?这是我家耶。”
他吊人胃口的语气让官竞儿怔了,她可以从那双贼贼的眸子里找到他孩提时的可恶模样,那略略扬起的嘴角和过去一样的充
心机…看来,他还是很不好惹,她绝对得小心提防。
官竞儿想着,硬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呵…我…我先去通知我妈你已经来了!”说完,她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地往家里跑去。
“真是没胆子。”戚杰啐了一口,不过,她好像还是很有趣,就是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是不是依然如故呢?
这一趟回来,正是好好地检视一下,作出结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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