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道人影在树影中来回几个跳跃,来到了一扇小门前。虽是
丽的容貌,在这月
之下却显现煞气和诡异。
清冷而霸道的声音匆起子身后。“你想做什么?”
慕容鄢骤然回头,轩辕非就站在不远的台阶之下,双目炯炯,锐利地盯着她。
“我没做什么?轩辕总是过于多心。”她后退一步。
他冷冷一笑,然后缓步走到她面前,突地出手一把捏住她的手掌。
由于她掌心握有飞针,如此的剧烈动作使飞针反刺入她的掌心,她却一点也不叫疼,反而
出妩媚的笑容。
“你想杀了她?”他低头凝视她微微渗血的拳头。
慕容鄢却是笑着摇头。“轩辕的大事我怎么会来破坏。只是我非常好奇这位白绫小姐而已,想来看看她到底什么模样,让轩辕变了许多。”
“慕容姐姐,你胡说什么?”
“是呀,姐姐最近也多心得很。不过人多一点心思总不是什么坏事,轩辕也要多多记着姐姐的话。”她右手往前一送,轩辕非为了避开她的掌力,就松开了她的手。
“你到底要说什么?”隐约知道,她是为了山中之事而来。
“既然轩辕要听,那我就说了,白绫是否已经知道轩辕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不错,我在山中见过她。”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轩辕怎么能够容忍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呢?以往可不是这样的哦,难不成是与她
久生情,舍不得杀了她?”
“你不用胡猜,我不杀她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与荒谬的感情毫无关系。”
“难道轩辕又要说什么棋子之类的话来敷衍我、来掩饰自己了?”慕容鄢自然不信。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破坏整个局面的棋子,恐怕不是该留下的吧?”
“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来
心,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好了。”轩辕非却因为她的挑衅而动怒,语气更加冰冷。
慕容鄢弯
一揖。“弟弟的命令我何时不从过?只是来告诉轩辕一声,白正已经知道女儿的去向,相信不久就要来了。”
“什么时候?”
“如今已在路上,没有意外的话,七
之内必到临安。”她再一揖,然后起身远去,走出一丈外,突然回头,“轩辕,白绫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此刻姐姐想,她恐怕已经不单单是一颗棋子那样简单了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
“轩辕那样聪明岂会不懂,只不过是故意装傻罢了。轩辕,姐姐奉劝你一句,你所选择的这条路上是绝对没有她的位置的。你要成为天下霸主,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人终于消失在黑夜之中,话音却是久久不绝。
真是荒唐!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够获得更多而已。虽然在发生了山中之事以后,他的心中夹杂着
望和不安的感情,想要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想要知道她何来如此的笃定,却害怕将来不定的变数。
不过,他可不认为那是什么感情,不过是因为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遇到这样看待他父亲的人,所以觉得希奇,觉得与众不同,觉得自己和她是一国的。
绝对不会是感情,因为那是人心的负累,当年的姐姐还不是差点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他!
绝对不是那样的,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给毁了。
可他的脚却在不知不觉地踏上台阶,一直走到何素的门前,直到手指摸到了那扇漆红的门,直到听见门内的女人似乎又在嘟囔着一些有趣的事情,他的脸上倏地浮现出笑容。
不曾走远的慕容鄢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红
紧抿,目光幽冷,如同暗黑夜中徐徐开放的罂粟,美丽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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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时分,在临安最大的
院里,有三个衣着华丽却面目猥琐的男子,正一边喝着酒,一边抱怨。
“那个丑女人神气什么?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们!”
“就是,就是,这临安城里哪个人在我们面前不必恭必敬?这个丑八怪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们难堪!不行,这口恶气要是不出,我们以后还怎么出门呀…”
这三人正是在何素面前吃瘪的书铺少东,他们三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够找出可以打击何素和韩少风的好法子。
“不如找人打她一顿吧!”
“或者干脆去破坏他们的铺子。”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一道声音,“小女子有好的主意,可说给各位爷参详。”
三人闻言,皆是抬起蒙眬的醉眼去看,只见那是一个妖媚
姿的红衣女子,而且堪称绝
,他们常常来此,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货
,不
见猎心喜地凑上前。
“来了这里那么多次,居然没有发现还藏着这么个宝贝呢!”
女子对他们的动手动脚丝毫没回避,既大胆又风情万种的一欠身,“各位爷,小女子叫慕容,以后还请各位爷多多捧场了。”
“一定,一定!”
慕容鄢抿嘴而笑,似乎很开心,不过要是忽略她惑人心志的容颜,细看她眼神的话,便会发觉更多不属于风尘女子的东西,比如说冷冽,比如说
毒。可惜,世人常常只能沉
于她的妖娆,而看不见其它。
“各位爷这样看得起慕容,真是慕容的福分呢。对了,刚才听各位爷说起,似乎有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冒犯了众位大爷,可有这事?”
“不错,不错,是有这样的事情。你说你有好的主意,说来听听,说的不错,爷回头重重有赏。”
她俯身过去,那三人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皆是拍手叫好。“果然是个妙计,不但可以出口气,还可以赶走那个女人,坏了他们韩家的生意。”
其中一人却突然问道;“可是,万一他们家不嫌弃那个丑八怪怎么办呢?”
慕容鄢异常冷静地回答,“敢问各位爷,这世上可有如此大方的男人吗?就算真有,她一个女人这个样子,又有什么面目留在他们家里呢?”
在那三人都在为这个绝妙想法而洋洋得意之际,她只是冷眼旁观他们的丑态,心中却别有他想。
棋子,还是自欺欺人?很快的,就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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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鄢说的果然没错,白正果然在第七天的正午来到。
轩辕非正在房内练功,心里还庆幸着这难得的逍遥与安静,然后气
吁吁的小孔和跟随韩家老二的侍女小元就跑了进来,紧张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连门都忘记敲了。
“什么事呀?是不是何素又发现我跷头了,所以大发雌威?”
“不是!不是!不是!”小孔连着说了三个“不是”,“是何素小姐的爹爹来了。”
小元却连忙改正,“什么何素呀,那明明就是白小姐,是白绫小姐。三少爷,白绫小姐的爹爹来了。天呐!她居然就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呀!”
“来了就来了,去找何素不就好了吗?”
“何素小姐不在呀,好像晌午开始就一直没有看见她了。”小孔虽然觉得三少爷今天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面前这件事情比较要紧。
“她会去哪里?不就是在店铺里面吗?”她是个标准的钱
,每天就晓得与金银打交道,老实说,他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不在,不在,她平时会去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人。三少爷。今儿个何素小姐没有来找过您吗?”
说到这个倒是有些奇怪了,以往的时候,常常才
鸣一会儿,她就会来他这里报到了,今天确实有些反常。“或许,她去哪里玩了。”
小孔不
地白了他一眼,“三少爷,何素姑娘又不是您。”言下之意,只有他才会做出那样不务正业的事情来。
轩辕非心底虽然也有些焦虑,不过并没有打算当着外人表现出来。“她是个大人了,外出一下又有什么不得了呢?”
“可是白小姐的爹爹——”
“来就来吧,等等就好,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客人。”他的口气狂妄,与往常截然不同。
倒是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小孔说:“三少爷,我们要找何素小姐也不全是为了她爹爹。老管家说,最近门前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偷窥,看起来很像是吴家还有何家的人,何素小姐前些日子才得罪了他们,这些人最可恶了,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我是害怕他们对小姐不利。”
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边的小元用力地撞了下,她不解地抬头,却看见从不喜欢发火的三少爷一脸铁青。
“怎么不早说?”
“早说?”
“是呀,知道危险,怎么不早回报?”
“可是、可是…”三少爷对何素姑娘的事情不关心的,要是早说,说不定还会被埋怨或大惊小敝啊。
“有什么好可是的,真是蠢材!”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披上一件衣服就往外面街去。
两个丫头只是看得一愣一愣。
好半天,小元才讪讪地对小孔说;“小孔,那位是我们的三少爷吗?”
“看样子是,不过行为确实有些奇怪,没有想到我们的三少爷居然那样看重何素姑娘。”
小元却说;“看重有什么用呢,老爷不是也一直想着要留着何素姑娘吗?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看这件事情,就一个字,难!”
“这怎么说?”
“何素姑娘人聪明,而且又来自于名门,我们那位没出息的三少爷怎么配得上人家。”一知道何素的真实身分,她霎时换了一副嘴脸。
“怎么不行?只要何素小姐喜欢我们家三少爷就行了。”小孔忍不住替主子说话。
“小孔,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没有看见白小姐的堂哥吗?那才是人中之龙呀,看他一直把白小姐挂在嘴边,分明就和她是一对的。”
耳力极佳的轩辕非隐隐也听到了什么堂哥的话,不免皱起眉。
他一边想着,人却已经绕到了客厅前,往里面微微侧眼看去,坐在首位的人正是白正。他和三年前并没有多少差别,还是青衣文士的打扮,可他身边站着的男人却让他起了戒心。那人有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轮廓很柔和,眉目极为细致秀气,肤
透明。青色的衣衫,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清
而温和,看起来就是个极容易亲近的男人。不过,这异常柔和的表相看在他眼里却有如针扎,极为不顺眼。
他很想进去探一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何素的事情却还是让他暂时放弃了心中的想法,笔直出了韩府。
他找了韩家的好几个店面,却始终没有看见何素,店里的伙计也都说一早上不曾见过她
面。
他不
握紧拳头,小心地不让自己的火气爆发出来。如果让他知道她确实被那堆杂碎给掳走,他绝对会让那些家伙后悔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
两个时辰已经不知不觉地悄然过去,他不
在心里怀疑,是不是另外有人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也只有这样,他才会一点线索也没有。
下一秒,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人名,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他早该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就结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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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傍晚,灭神教临安分舵却是静悄悄的。
分舵的门半掩,有位穿着红衣的少女在门前守候,看见轩辕非时她吃了一惊,然后才上前行礼。
“教主,属下是临安分舵的诀玉。”
他瞪着她。“为什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静得过于诡异。
“舵里的姐妹都被慕容姐姐派出去做事,教主有何吩咐,属下也能效劳。”她低头躬身立在一边,小心谨慎地回答。
“何时的事情?”
“就在早晨。”
他心里一沉,“慕容鄢人呢?”
“慕容姐姐正在后院。”
未说完,轩辕非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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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鄢正坐在院中央,看见他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也不惊讶,反倒客气地招呼他坐下。
“轩辕弟弟,坐下吧,走了那么久的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冷冷地坐在她的对面,一双眼睛寒如极地之冰。“果然是你搞的鬼,何素人呢?”
“果然还是这样子的弟弟最好看,模样俊秀极了。姐姐真想把这样子的弟弟藏在家中,一辈子都不给人看,特别是那些女人。”看着他已卸下面具的俊美脸庞,她殷勤地替他斟酒,又服务到家地推了过去。
“我只问你何素人呢?”
“轩辕,你何必这样
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包括女人,包括财富地位。”
“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他端起酒杯也不喝,只是看着酒中她
丽的倒影。
“轩辕弟弟的狠心与本事,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不信的。”她自行斟了一杯,缓缓放在
边。
轩辕非冷冷笑着。“慕容鄢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
“唷,瞧弟弟说的,姐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慕容姐姐,不要惹我生气,你我相处十多年了,你最该知道我的脾气有多糟糕,趁着我的耐心还在,快些把何素
出来吧!”
慕容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别企图瞒我,既然我找到了这里,就有完全的把握证明是你带走了她。”
“不错,人确实是我带走的,不过我却是为了轩辕好,为了你的大业着想。”
他皱着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正来了,不是吗?”
“这个我自然知道。”
“是呀。”她点头称是,“那么我们就说一个弟弟不知道的吧,比如说那个出色的白岂舒。”
“什么意思?!”
慕容鄢晃着酒杯,眼角细细地看着轩辕非。“弟弟你果然是不知情。”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额上筋脉微微跳动。
“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白正一心想让他大哥的儿子娶他的女儿。”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立刻否定。
她装出惊讶的模样。“弟弟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还是认为白家小姐配不上那位出色的公子?”
心里的想法?轩辕非暗暗琢磨,却意外发现自己之所以否定,不是觉得何素不能与那人相配,而是打从心底抗拒这件事情。
慕容鄢也不等他说话,就接着说了下去。“有件事情轩辕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位白姑娘当初离家出走,也是为了这门婚事。”
“怎么说?”
“听说,她因为容貌和体型的关系,所以年过二十还未出阁,有一位看中他们家势力的官家子弟想要
娶她为妾,白正看那人品行不端,又不是真心真意,自然拒绝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个无赖,因为求婚不成就恼羞成怒,四处造谣说白绫的坏话。
“白正怜惜女儿,就与从小失去父亲,寄住在他家中的侄子商量。这位白公子为人厚道,又与白绫兄妹情深,再加上报恩的因素,就是叔父没有要求,也会主动提议,所以两人商量之下,就自行订了婚期。”
轩辕非只觉得心口发闷,嘴角微酸。“那样的如意夫婿,她为何要走?”
“这就要说另外一个传闻了,这位白姑娘本来以为白岂舒娶她是因为爱她,可是一次进香遗愿的时候又遇到那个无赖,他言词侮辱至极,只说白岂舒这样的男人会要她只是迫于白正的压力,心疑之下,她就走了。”慕容鄢又说;“这姑娘虽然有些傻气,不过倒还真是有骨气,一个一直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千金,居然就这样闯了出来。”
他眉头始终不曾解开。虽然他对这些非常关心,不过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和今
的事情有关吗?我只要你放人,你啰唆半天做什么?”
慕容鄢只是摇头,“我知道以前是我看错了,轩辕确实只把白正的丫头当作棋子,可是照目前情势来看,轩辕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看他一脸不信的模样,她继续说,“韩少风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身无所长,你用什么来和人家青梅竹马又样样都好的白岂舒比呢?”
“我是轩辕非,不是无能的韩少风!”他突然冲口而出。
“轩辕非?!你要告诉众人你是轩辕非?弟弟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瞪大了眼睛问,“这样做岂不是毁了自己三年的努力?好吧,就算你要说出来,而轩辕弟弟也确实比那白岂舒要好上三分,可是你真以为这样就够了吗?白正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魔道中人吗?还真是一个叫人惊讶的想法呢!”
“可是何素拒绝了这个安排。”这恐怕也是唯一可以抓住的理由了。他也不懂自己心中计较什么,在意什么,只知道他已经不能再把这个女人屏除在自己的生命之外,他想要留着她。这种感觉是他不曾有过的。
“百般温情下,女人总会屈服,更何况,那白岂舒未必就真的对她无意。”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何素虽然总说要“培养”韩少风,一心一意把他当成未来的夫婿,可是她始终对他有诸多挑剔,而且那次赶跑那三个杂碎之后,他就没再听她说过爱他之类的话了。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会懂得选择最好的前途,这样的她,会放弃他选择白岂舒吗?他竟然不能确定。
“我说的有道理吧。”她绕到他身后,把洁净的食指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那你心里有什么计划?”
慕容鄢笑意盈盈。“自然是好的主意,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一定可以让轩辕梦想成真的。”
“所以,你就捉走了何素?”这已经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不,并不是我,我从来不会对女人下手的,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女人。”她说起话来似乎很友善,不过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并非如此。“我只不过是稍稍地推了一下而已。何素得罪了那三个蠢材,我就替那三个蠢材出了一个主意。”
“她是为了替我出头!”他内心怒火翻腾。
“是吗?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人,那些男人很可能会——”心头得出无数种结局,而每一个都让他心惊。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告诉他们,对于女人而言,贞洁最重要,我想这句话一定会深深留在他们心底的。”
轩辕非突然伸出左手,如闪电一般紧紧锁住她的喉管。“快说!她在哪里?!”
虽然震慑于他
人的杀气,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轩辕,如果她失去了贞洁,那么最后的那点价值就
然无存了,恐怕那时白正也不好意思把她嫁给白岂舒了吧。而你,一个什么都不好的懦弱男人,却可以因为救她,因为‘爱’她而获得白正的认同,顺理成章地走进白家,获得最后的成功,这样不好吗?”喉咙又是一紧,恐怕已经见红了。这丫头对于轩辕而言果然是不同的。
“说!她在哪里?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恐怕就是最后通牒了吧!“轩辕,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她问他。目光淡淡,添了一丝了然。
“自然知道,魔亦有道,我轩辕非不屑用这种手段去获得成功。”
魔亦有道?好一句响亮的话,这十多年来,她似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话呢。
“是不屑还是在意,你在意她失身吗?或者说,该是关心才对。既然不是爱,怎么还会在意?还会怕伤害?”她说得轻,几乎是自言自语,再加上轩辕非心不在她,所以并未听见。
慕容鄢叹口气,终于轻启红
,说出一个地方,因为她想要寻找一个更加确定的答案。
轩辕非一得到答案,几乎没有停留就飞身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她情不自
就想到了很多年前的往事,那些始终都如尖刺般扎在心底的往事。
感情一旦失去了真诚,势必失去一切,失去一切呀,她和瞿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当年,灭神教初创,身为副教主的她为了得到青松门的独门秘籍,不惜偷偷潜入其中,结果被青松门门主的首席弟子瞿飞发现,她假装自己是迷路误闯了进来,瞿飞涉世未深,未及细想,也就信了这个面容美丽又有些楚楚可怜的姑娘。
她虽有目的,可是她却爱上了瞿飞,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然后,她前去偷书时被发现,秘密终于被知道。
青松门门主要瞿飞杀她,他不肯,反而求他的师父开恩。
这一纠
,倒是给了她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所以她杀了他的师父。这一杀,不但断了瞿飞的活路,更是一手毁去了他和她的希望。
瞿飞万念俱灰,拉着她就要跳崖共死。而她为了轩辕、为了心中渐起的野心,已然成了罪人一个,如今更加害了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也愿意成全他最后的心愿。只是最俊,瞿飞到底是不忍心,在最后一刻用内力送她上崖,从此天人相隔,再无相见之
。
自那
起,她就彻底放弃所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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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何素也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困境。
醒来后一看见身旁一票人的眼神,她就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终于醒了?”
她盯着他们,居然也不觉得恐慌,只是非常冷静地开始数着手指头。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大声问;“丑女人,你干什么?”
“数一数这回你们犯了几条罪,够不够把你们抓起来关上一辈子呀。第一条,当街掳人,第二条,胡乱伤人,说吧,你们还想添些什么罪证?”
吴起突然一把抓过她的衣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大胆。到了这种时候,这样的情形,居然还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慌乱。
“是想杀了我?杀人可要偿命的!”
他恶狠狠地说;“不过是一个女人,杀了你,你又能怎么办?”
“衙门原来还是你们三家开的呀?”
他一气就要挥掌而下,旁边两人却
侧恻地说;“我说吴兄,你和她生气干什么呢?她现在在我们手里,随我们怎么处置都好。何姑娘,你心里面就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不怕我们对你做些什么吗?说出来吧,把恐惧压抑着是会得病的。”
拜托,她怎么说都来自未来,什么样的场面没有在电视上见过?“好吧,我很害怕,就是不知道三位大爷打算怎么对付我这个弱女子?”
他们却听不出她话里的不屑,只当她终于开始识时务了。
“哈哈,你们女人就喜欢装腔作势!告诉你,我们会和你好好玩玩,保证会让你
仙
死的。”说话时,还轻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果然,没有什么新鲜的。虽然她对于那片处女膜并不在乎,不过要和这样的男人发生关系,确实会让她恶心好一阵子。而且,这身子还不是她的,原来的主人以后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糟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为了这个可能,她最好还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敢?!”
“为什么不敢呢?瞧,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做了哦。”其中一个果真伸出脏手拉开她的衣服。“何兄,这丫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皮肤却好得很呢,这么白。”目光真是猥琐至极。
后面的随从都发出嗤笑。
她咬紧牙关,也确实知道今天要过这一关真的很难。“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后悔了吧?我们早说过了,当
的羞辱会讨回的。我们要什么?你们女人最最在乎的不就是这个吗?我们就要你失去,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然后你就会生不如死,我们要你在韩家待不下去!”他们竟然迫不及待地开始
起衣服,面容上
是yin秽之意。
何素闻着他们身上的气味只觉得恶心想吐,心里纵然早有准备要坦然地接受一切,可是事情临头时,竟然还是会想抗拒。
是害怕吗?说不上。
是讨厌吗?也有些。
是为了替什么人守住什么吗?那又是为了谁呢?为了韩少风吗?她觉得茫然,竟然怎么都不能爽快地回答出来,她为这样的结果觉得悲哀。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却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何威
子
到一半,自然是
心下悦。“下面在搞什么,不知道我们在办正事吗?”
于是有一个打手模样的人推开门出去看,还没有等到他回报,何素却意外地听到了此刻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你们把何素
出来!我知道她在这里,你们当街掳人,我要报官,我一定要报宫!”
韩少风?!本来只不过是在心里面想想而已,没有奢望过他真的会来,可是他竟然出现了,就像所有的英雄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候去营救自己的爱人。
可是,这可能吗?在这样的戏码中没有一个人的身分符合呀!他不是英雄,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她也不是美女,甚至连一点点的边都沾不上。
那三个人认识韩少风也有多年,一直知道他的个性,所以他的出现也是大出他们的意料。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胆起来!”吴起怎么也难以相信,直到这韩少风真的跑上来站在他们的面前。
“何素!”又成了韩少风模样的轩辕非,以为自己只是把她当成棋子的他,此时此刻却拥有着与计划和设想完全不同的行为和心情,远非一般的喜悦,而是狂喜她的平安。“你——”
他正要上前,何威却大吼一声,“你们愣着干什么,都是吃白饭的吗?还不给我拉住他!”
五、六个大汉顿时一拥而上,把轩辕非团团围住。
由于他不能够对外人施展功力,只好受制于那些不入
的小角色,好比龙在浅滩遭虾戏,只能在人群中大声叫着何素的名字。“何素,何素?”
“我在这里。”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能把我如何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我看你怎么嚣张!”站在何素面前的刘青火大地一把撕裂她的衣服,锦缎破裂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轩辕非看着那破碎的衣服飞上半空,整个人都疯掉了。
他就像只疯狂的老虎,张开嘴就咬,一边往前冲,一边还在嘴里喊着,“我要你们偿命!我要你们偿命!”
周围的人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住,一时之间准备不及,便放开对他的钳制。
三个人一看他的架式,也不免心虚紧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傍我狠狠的打!”
那些打手不过碍于韩少风是韩记的人而有所忌惮,此刻听到主人都下令了,自然也就不再客气,拳头倏地如同雨点一样落下。
轩辕非虽然生得高大,却也
不起这么多人对他的围攻,加上又不能做出任何反击,所以没多久,他已是鼻青脸肿。
何素看着他身上的血,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少风,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何素,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值得相信的,也有人说了就会一辈子遵守的。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你,拚了命也要保护你!”
她一时如遭雷击。说不相信男人本是赌气的话,他居然放在心上。当初,那个男人为了也许真也许假的理由放弃了母亲,而这个男人却让她放心,他说他要保护她。
多
之前,她在山上曾经犹豫不绝,不知道自己心中期待着什么,又对韩少风抱着怎样的期望。如今总算明白,她何素求的不是钱财,不是权利,不是一个人的外表,甚至不是他的能力,她最在意的只是一句话,一句简单却又难得的话——平等相对,承诺一生。这是父亲无法给母亲的,而她奢望得到。
寻觅多年,竟然在此获得,难道也算是一种缘分吗?
“笨蛋,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这样又能改变什么?不过白白受苦罢了。”眼睛很酸,恐怕是哭了吧。她从小最不愿流泪,总觉得眼泪是让心爱的人来心痛怜惜的,如果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她哭又有什么意义?可是此时哭了,是因为终于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人,想要的情感。
“就是受苦了,我也觉得开心。”看着她眼睛里的泪光,轩辕非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陷落。他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解答,何素已经不再是棋子那样简单了。这就是爱吗?是和慕容当年一样的感情吗?过去的经历让他不
恐慌起来。
“你这个笨蛋!蠢蛋!白痴!”她嘴里虽然骂着,却再也没有平
里的凶悍。
“我是没有本事,所以才正好配你这个无盐女呀!”他虽然还是与她习惯性地斗嘴,却也不是平
计划好的言词。“我要你相信我,虽然是赤手空拳,可是我有勇气和你同生共死。”
“你说的没错!”何素哭着,却又笑了。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吴起拿着一把刀朝他冲了过去,她心急,高声喊道;“少风,小心刀子!”
轩辕非早就把房内所有人的行动收在眼底,吴起的动作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受到身分所累,只能够由着他们任意妄为。
而此刻,在窗外关注已久的慕容鄢也终于
明白了他的心思。她有心要他自动放弃,不料却看到他为了这女人,居然白白被那些不入
的货
欺负,看他如此,她是生气无比,可是见他受伤,却也是不舍至极。
眼见那刀子就要刺到他身上,她以红巾蒙面,终于出手。
飞身入房,云袖翻舞,刀光闪现,如同疾风,所到之处皆有红色飞溅。
身子曼妙,行走之姿如同舞蹈,却偏偏
森血腥,和她的柔媚全然不协调。
何素从她出现那刻就只是愣在那里,不再说话。这女人的救助来得奇怪,凶狠也更叫人害怕,让人不寒而傈。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慕容鄢缓缓垂下了手中短剑,背着身子,并不回头。
“你——”轩辕非想要说话,却听到了她冰冷无情的声音。
“好自为之吧!”
一阵暖暖的香风之后,她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
何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人究竟是谁呢?”
“或许是路见不平的剑客吧!”他敷衍地说,脑海中依旧回
着慕容鄢的话。
“什么剑客?剑客哪有这个样子的。”
轩辕非跪爬到她的身边,替她解开绳子。“剑客的心思,我们这些老百姓又怎么知道,只要彼此平安不就成了?”
一得自由,何素就赶紧摸上他的额头,那上头还在滴着血。
他怕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她发觉,只是轻轻推开。
她以为他疼,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着急,“怎么,还痛?”
“不,不痛。”
何素皱眉,似乎已经习惯他的畏首畏尾兼懒惰成
,“要是痛就叫出来。”
“你平
不是总说男人不该为一点点小事大声嚷嚷,那样很没有骨气吗?”
“平时也没看你这么听我的话过呀!”她越说越轻,“少风,其实你不该来这儿的。”
“我要是不来,他们就会害了你。”
“不过是名节罢了,我不在乎的。”比起这个,这世上远有更加重要千倍万倍的东西。
轩辕非一愣。早知道她不同于常人,却是如此不同。“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呀;”
“在意我失去名节?”
他摇头。“在意他们伤了你,在意我是你的男人,却不能保护你。”
何素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
说;“真是傻男人,真是傻男人!只要大家活着,心里有着彼此,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少风,没有人能够伤得了我,除了那个我所爱着的人。”
轩辕非闻言一震,慢慢地推开她站了起来,退到窗边。
他心里竟然莫名觉得酸楚,眼前恍恍惚惚地看到了许多许多的场景。何素、白正,还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他站在其中,拿着剑与他们对峙。
他闭上眼,再难想下去。
正要开口问何素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耳边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回过头时,只来得及接住何素缓缓倒下的身子。
她
脸的青黑,却始终对着他笑着,那么甜蜜。
“何素!”他抱着她,噬血的眼神狂暴地盯着那个漏网之鱼吴起。
“少风?”她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幼年时在梦中被父亲抛弃的场景,“别走,别走!”
“我不走,绝对不走!”轩辕非抱着她,犹如抱着当年死去的娘亲。“何素,为什么,为什么?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傻瓜,我喜欢你,所以对你好,不想要别人伤害你,这样的心情和你是相同的,如果在两个人中注定要死一个,我也希望是自己。”
他仿佛重回了过去。当年的娘亲也是这样挡在父亲的面前,义无反顾地死去。她说过,若是爱上一个好人,便幸福安宁地过一生,可惜她爱上了一个坏人,所以注定要同死,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后悔。
“我不值得,不值得!”他如同当年的父亲,不停重复着自己的过错,不该让一个女人这样爱他。
“傻子,值得与否都是我何素的事情呀。少风,不要离开我,无论怎样都不要离开。”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心也有变得那样柔软多情的一天。“不求天长地久,不求富贵名利,只要活着的那一刻,你爱我,不欺我,这样就好了。”
她未说完,人已经昏厥过去。
轩辕非抱着她,一步步
近吴起。
吴起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不住颤抖。这个韩少风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你——我警告你不要过来!没有那个女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中了什么毒?”
“想救她,门都没有,我要你们都死!”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她中了什么毒?”
一把冰冷的软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了出来,此刻正危险地贴着吴起的咽喉。
吴起看着他,不
咽了咽口水。“是一个叫慕容的女人给我的,她说那叫
踪花。你…不是韩少风?”他终于大胆假设。
轩辕非一把扯下面具。“不错,我是轩辕非。”
“那韩少风呢?”
“也许,也许你会在地狱找到他,前提是他还没有投胎。”他挥刀,如闪电而过,人头瞬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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