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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晚上二十一点三十分,科隆顿主屋的大厅里。

 最近大家的工作都暂告一个段落了,于是空下来很多时间等待打发。无论中外,赌博都是个受的方式。

 亚洛斯、简妮可、卡地兰和雷特四人正在打“八十分”,四个人正打得如火如荼、不可调解。

 而另一边,科隆顿先生、云飘和利得尔正在收看国际新闻。美国近半年来都在极力试图对伊拉克发动战争,它的借口是伊拉克拥有违的大规模杀伤武器,主张联合国尽快搜集有关证据督促伊方自动销毁其违武器。

 科隆顿老先生瞄了眼正“杀”得面红耳赤的简妮可,再看了看正专注于新闻的利得尔,不由叹了口气。

 “少爷,莫地维少爷的电话。”纳威提着电话走过来。

 “嗯。”亚洛斯单手接过听筒夹在颈际,继续出牌。

 (亚洛斯,我在法国。)

 “怎么了?”亚洛斯问。

 (亚洛斯,我们被设计了,那些“目标”是为我们准备的。)

 亚洛斯瞥了眼云飘,“我知道。”

 (你接受了吗?)

 “你怎么样了?”亚洛斯退出牌局,走到角落。

 (呵…我爱上她了!很爱很爱。)

 亚洛斯高高挑起眉,“祝你好运尸这是真心的祝福,亚洛斯甚至佩服莫地维的敢爱敢言。

 (可我遇到了麻烦,夜昭不肯跟我回国。)

 “谁是夜昭?”

 (我的“目标”她从日本一路躲我躲到法国,好不容易才追到她,她说除非有东方人为我证明我是真的爱她的,她才能跟我回德国。)

 “你,真的爱她吗?”亚洛斯靠着窗看向云飘,后者仍然专注于电视。

 (当然了。我知道你的“目标”也是东方人,所以就找你帮忙了。)莫地维的声音听上去很急。

 “你很急吗?我们怎么向她证明你是否爱她?”

 (你们先来再说。不拖住她,我怕她又跑了再让我追。)

 “什么时候?”

 (明天可以吗?我真担心她又闹失踪。)

 沉默了一下,亚洛斯看到丁云飘补上了自己的位子加入牌局,新闻已经播完了。

 (亚洛斯?)

 “好的,就这样。再见!”他收了线,朝丁云飘走去。

 法国-机场

 高大的金发男子穿着蓝色的薄西装,双手各拉着一个行李箱大步迈出大厅。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白色短裙的黑发女子,一副宽宽的墨镜将她的脸遮掩了七八分。他们正是亚洛斯和丁云飘。

 “亚洛斯!”

 亚洛斯寻声望去,只见一身橙的莫地维站在公路对面向自己招手。

 云飘不住笑开了,“他的服装好有‘个性’哦!”

 亚洛斯也咧开了嘴,“深有同感!”

 耀眼的鲜橙让路人纷纷回头,那种感觉就像太阳落到了人间。

 “云,这就是你想见的最佳后——莫地维。”

 亚洛斯为彼此作了个介绍,“莫地维,她是丁云飘。”

 “你好。”莫地维瞟了眼好友,然后向云飘伸出手。

 “你好。”她微笑,莫地维果然很有气势呢。

 “好了,我带你们去饭店吧。”莫地维伸手向亚洛斯,“需要我替你拿吗?”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亚洛斯和云飘。

 “谢谢。”

 坐在计程车内,亚洛斯忍不住问:“莫地维,你什么时候对橙这么‘情有独钟’的?”

 无奈地一耸肩,莫地维回答:“夜昭今天穿鹅黄。”

 “所以说,这是情侣装?”

 “没错。”

 “是这样啊…”亚洛斯和云飘窃笑着相互对视。对男人来说,橙的确是比鹅黄好太多了。

 无奈地被他们嘲笑,莫地维不想起那个拼命整自己的小女人,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太“精彩”了。

 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亚洛斯问道:“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帮你?我看你和那位夜昭也相处得不错啊。”

 “你不知道夜昭的性格。她其实很…活泼,但就是爱钻牛角尖。比如现在,她老是说什么‘我怎么知道西方人说话是不是骗人的?除非有东方人作保’,否则怎么也不肯跟我去德国。”想到夜昭倔强的小脸,莫地维哀叹着今后日子难过了。

 “她爱你吗?”云飘已经摘下墨镜,清澈的双眼正看着莫地维。

 莫地维感觉到这双眼睛悉人心的力量,他点了下头,“她爱我。”

 她出了解的表情,又看向亚洛斯,“看看人家多自信。”

 “我不自信吗?”亚洛斯不平地坐正了身体。

 没理他,云飘看着莫地维,“你们现在?”

 “除了不答应跟我回去,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莫地维没觉得她的问话过于贴近隐私,只是坦白以告。

 “那很容易啊,只要我这个东方人向她保证你爱她,问题就搞定了。”

 “是很容易,但如果不解决的话就是大麻烦了。”莫地维丧气道。

 亚洛斯挑了挑眉,“你不会到现在还想赢赌局吧?你明明知道那是个圈套的。”

 “什么啊!”莫地维瞪了他一眼,“我早忘了,亏你想得出来。”

 “那你急着带她回德国干吗?”当初自己那么急是为了尽早解决掉问题,尽早获得婚姻自由,但莫地维又没这种烦恼啊。

 “但我急着想将她锁定,让她冠上我的姓啊!”

 莫地维幻想夜昭披婚纱的样子已经想很久了。

 “结婚?”亚洛斯讶然。莫地维竟然会想到要用婚姻来套牢一个女人?

 “有意见?”莫地维扬了扬眉。

 “没有。”亚洛斯收回了目光转向丁云飘,发现她正在看着他。

 “怎么了?想休息吗?”他以为她累了。

 丁云飘摇摇头,“我想看看夜小姐。”

 “她不姓夜。”莫地维解释,“她是日本人,叫浅仓夜昭。”

 “日本人?那么她会不会英语?”亚洛斯问道。

 “不会。”夜昭好像没用过英语和他交谈。

 “中文?”亚洛斯又问。

 “不会。”

 一拍额,亚洛斯叹道:“那你们是用语沟通喽?可是云怎么和她交流?”

 对哦。莫地维也想到这一点,不也皱起了眉。

 丁云飘不笑出了声,她觉得这两个男人的脑子实在是很不灵光,“我好像没说我不会语吧。”

 “什么?你会语?”亚洛斯惊讶地抬眼。

 “我会语很奇怪吗?”

 “也不是,可你…没听过你说语。”亚洛斯解释。

 云飘笑了,“亚洛斯,你不知道做判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凭借客观条件吗?主观因素太多的话,很容易就会得出不正确的结论。”

 “是这样的吗?”他踢球更多地依靠瞬间的灵感,早已习惯了从主观的所见所闻来判断一件事。

 “没错。”她认真地注视着他的蓝眸,“如果你处理资料也太主观的话,就很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有时甚至会酿成无法挽回的错误。但你是科隆顿集团的副总裁,你的一举一动会牵动很多人的命运,你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导致很多人失业、落街头的。”

 亚洛斯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莫地维讶然地看着这一幕。他还从未见过亚洛斯这么安静地、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也没有地听人说教的,这是那个冷酷又孤傲的亚洛斯吗?不过,丁云飘这么能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下了计程车,亚洛斯三人走进饭店的大厅里,只见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东方少女正扬着一份报纸向莫地维奔来。

 “莫地维,你看,你看!那个第一门将居然也有丑闻!”这个少女一脸的气愤。

 “怎么了?”莫地维牵着她走向电梯,偷空示意亚洛斯两人跟上。

 亚洛斯和丁云飘对视了一眼,不用说,他们也知道这个女孩就是浅仓夜昭。感觉上,是个很活泼、很坦率的女孩子。

 夜昭一直没留意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直到进了房间,她还在嚷着:“太过分了!一出名就冷落子!球星怎么都这样广她愤恨地将报纸用力扔到地板上。

 无奈地拉住她,莫地维将亚洛斯和云飘介绍给她,“夜昭,别嚷了,我的朋友在这。”

 浅仓夜昭这才注意到身边站了一对俊男美女,此刻,那两个人正笑盈盈地打量着自己。夜昭一下子就窘了起来,脸上火烫火烫的。

 “你好,我叫丁云飘,他是亚洛斯-科隆顿。”

 丁云飘主动地向夜昭打招呼,末了还加上一句:“亚洛斯也是球星。”

 夜昭一眼就被这个出众的女子所吸引,又被她含笑的眸子盯得窘迫起来,“你好,我叫浅仓夜昭。”

 她又转向亚洛斯,“你好!”眨了下眼睛,她急急解释道:“我不是说你的。真的!”

 亚洛斯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说莫地维。”

 “啊?”夜昭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不是…”

 笑着打断她,丁云飘戏谑地瞟了眼莫地维,“不用担心,说了也没关系。”

 “为什么?”夜昭不解,莫地维为什么不会生气啊?

 “他爱你。所以不论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他的心中,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最美的。他不会介意你的话的。”丁云飘适时地开始行使她的“任务”

 夜昭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你怎么知道他爱我的?”

 “看他的眼神。”丁云飘笑着解释,“陷人情沼的男人一定会将他的眼神全部都锁在他心爱的人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的。你看看莫地维的眼神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说对。”

 夜昭听了她的话,真的转过头去搜寻莫地维的目光,也真的发现了他的眼睛中正在闪闪发光。

 拉着亚洛斯,丁云飘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那一对甜蜜的爱情鸟。

 走廊上,丁云飘开心地笑着,“好开心啊,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亚洛斯没有说话,不想打断她的快乐。

 她拉着他的胳膊,“亚洛斯,你还有没有其他朋友也需要这种帮助的?”

 他耸了下肩,“我的朋友不多,你都认识了。”

 “哦。”她失望地垂下肩。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不累吗?想不想睡觉?”亚洛斯提醒她。

 经他这么一说,她真的发觉困意在上涌,“你很过分耶!为什么要催眠我,我还想去逛街呢!”现在是去不成了,因为她真的好想上休息。

 .“明天再去吧。”他单手扶着已经开始昏然睡的云飘,打开房门,将她安放到上,然后拉开被子轻轻地替她盖上,“好好睡吧,云。”

 “嗯。”她咕哝一声,渐渐沉人梦乡。

 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回想着关于她的各种片段。

 从最初的相识到达成协议,回到法兰克福后的两个月,她的表现客观地说来的确是可圈可点的。

 拿过一条毯,他仰面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

 “女巫吗?”他微微一笑,闭上眼入睡。

 漫步在巴黎的街道上,黄昏时金色的光芒打在行人的脸上,让每个游客都会深深地一口这浪漫城市的慵懒气息,以便记下这美丽的时刻。

 夜昭一边拎着大包小包,一边蹦蹦跳跳,“云飘,德国也和这里一样美吗?”

 丁云飘愉快地笑着,“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她的心目中,法兰克福的确更有味道。

 “真的吗?”夜昭偏着头,甜笑着问道。

 “你可以问莫地维啊,他不会骗你的。”丁云飘将这个问题丢给该负责的男人。

 莫地维手上也是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东西。他看了下天空,“没错,法兰克福比巴黎美。”因为他更喜欢法兰克福的街道上那种整齐严谨的气氛。

 “你呢?亚洛斯。”夜昭又追问一直只是微笑并不答话的亚洛斯,“你觉得哪儿更美丽?”

 “都一样,我没什么感觉。”他实话实说。

 “哦,你真的很不浪漫呢!”夜昭耸了下肩,又跑去和莫地维“耳语”了。

 云也这么觉得吗?亚洛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丁云飘。

 毫无疑问,她也正笑地望着他。每次他看向她的时候,她总是睁着黑眸等待着他的眼神。丁云飘扬着眉,“怎么了?有事吗?”亚洛斯在想什么?干吗怪怪地看着她?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我很不浪漫吗?”

 维莉恩好像也抱怨过这个问题。

 “浪漫?”她学着他的方式,也在他的耳畔轻语,“马马虎虎,只是我没见到过。”

 他皱起浓眉,“看来我该反省一下了。”他真的那么没情调吗?

 “反省?反省什么?”她不解地问他,“不浪漫怎样?浪漫又怎样?”她不觉得会怎样啊。

 他反而不明白了,“你不觉得这很严重吗?”

 她嗤笑了声,“看来,你是觉得很严重喽?”她眨了下眼,拉着他,“跟我来。”

 “他们去哪?”夜昭茫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问莫地维。

 “别管他们了,你有没有饿?我们去吃晚餐吧。”

 站在一株梧桐树下,亚洛斯和丁云飘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你要做什么?”他问道。

 “浪漫啊。”神秘一笑,她勾勾手指,“靠过来。”

 他走近她,几乎贴上她的娇躯。

 她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抱我。”她呵气如兰,声若细丝。

 盯着她的眼睛,他依言搂住她的纤,感觉到掌中不盈一握的娇软。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她的背贴上了高大的梧桐。

 她仰首笑着,“吻我。”水眸锁着他的蓝眸。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问是这么问,但却低头靠向她。她红散发着无人能敌的魅力。

 他渐渐贴近她…

 的贴合。她合上了眼,他热情地吻着她,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环紧她的,几乎光了她的气息…

 抬起头,他目光黝深地巡视着她醉的表情,她红微启、娇吁吁,长长的睫覆盖住她美丽的眼睛。他深深了口气,更深地看着她。

 好半晌,她才睁开眼,“不敢相信,我们…接吻了?”她笑得开心,夕阳下的黑眸熠熠发光。

 松开手,他退后了一大步,“是你主动的!”

 俏容僵了一下,她追上他,“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喜欢这个吻吗?你为什么要后退?”

 他不心慌意,急急退后,“忘了它!”然后他转身逃开,飞快地远离她和她的吻。

 哭无泪地看着他匆匆逃去的背影,她跌靠到树干上,垂首低喃:“亚洛斯,你这个懦夫…”

 泪,夺眶而出。忘了它?

 “懦夫…亚洛斯…”在浪漫之都的夕阳中,她狠狠地哭着,再也不想委屈自己。可是,她还是好爱他…怎么办?

 哭泣的她并没注意到,亚洛斯其实并未走远。

 站在街角,他握紧双手将她的每一滴泪都收进心中,她火烫的泪也烫到了他的心…

 房间内,亚洛斯和丁云飘静静地收拾着各自的行李。

 亚洛斯一边收拾着,一边偷瞄她的一举一动,想从中看出她此刻的想法。

 她缓缓地、面无表情地收拾着散的衣裙,手指翻动间,好几件长裙已经被她折好并放人了行李箱中。

 “咳…”他清了清嗓子,“那个…云…”

 她抬眼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出一丝笑,“有事吗?”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

 他不高兴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地跨至她的面前,“你打算一直这么跟我说话吗?”他非常不喜欢她此刻的表现,好像他之于她而言是个陌生人似的。

 “我怎么和你说话了?”她没再看他,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要这样,亚洛斯,我经不起你这样的询问了,让我试着放弃你吧,亚洛斯。

 他猛地扶起她的头,她正视自己,“你放弃了?你终于不再努力让我爱你了,是不是?你的坚持呢?”

 “你为什么要拨我?”她再也装不下去,狠狠地拨开他的手,“这不是你的希望吗?我在尝试着忘了一切啊!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前后矛盾好不好?!”

 “我希望?我只是要你忘了那个该死的吻!那个该死的浪漫!”他也动怒了,“不是让你忘了我!你该死的在做什么!”

 “我就是要忘了你!”她向门跑去,“我要忘了你!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混蛋!”

 “该死的!”他追上了她。在她打开门之前,他重重地关上门,放下了锁。

 “你说什么?我是懦夫?混蛋?”他狂怒地握住她的肩,“你想跑到哪去?回中国?”

 “我到哪去都和你无关!”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混蛋!我不想看到你!放开我!”

 “你只能看着我!”他怒极地摇着她的肩,“你只能看着我!你永远别想忘了我!永远别想!”

 她身心俱痛、怒气攻心,“哇”的一声出血来,身子软了下去。

 “云!”他惊惧地停下动作,紧紧抱住她,“云!云!”

 疲惫地撑开眼,她气若游丝地低:“你…好残忍…”眼前一黑,她晕倒在他的怀中。

 “不要尸他横抱起她冲出房间,踹开了莫地维的房间,“莫地维!开车!”然后,亚洛斯不知所措地搂紧了她毫无知觉的香躯。她的话仿佛响在他的耳边,“云不是个吉兆…中国的成语也有‘烟消云散’的说法,云是那么的柔弱,随时都会消散…”

 “不要…”他不要她消散。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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