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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KTV包厢里。

 “哈哈…你又输了!还不快给我喝!”

 “我不行了,要挂了…嗯——”黑仔不胜酒力,搁下杯子,捂嘴逃向洗手间。

 “切!真没用,才喝这么一点就给我‘抓兔子’。”何睿霆说着便抓起杯子大口灌下。

 阿茂见状,大笑着亏他,“啊,阿霆你秀逗啊?你又没输,干嘛帮黑仔喝?”

 阿虫用力敲阿茂的头,附耳提醒,“你忘记他失恋啦?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对喔!”阿茂连忙吩咐旁边的正妹坐到何睿霆身旁,要她们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表示只要能让他开怀大笑,重重有赏。

 长发飘逸的小优迅速起身落坐何睿霆身旁,接过酒杯往桌上一搁随即将傲人的酥挤向他的手臂,用甜死人不偿命的嗓音撒娇,“阿霆,你想玩什么?”

 “帅哥,我可以吻你吗?”烫了大波的小仙女更大胆,主动跨坐他腿上,直接捧住他的脸送上红

 一干好友见状,羡慕得口水直,包括散财童子阿茂。

 何睿霆并没有拒接,垂眼任由对方的舌在他口中翻搅纠

 脑海中尽是宋招弟回吻时娇羞急的模样,他下意识的深吻对方,急切的抓握中她的酥,但填不手掌的空虚令他恍然回神,他礼貌的请她回座,吆喝大伙儿继续喝酒,一杯接一杯,试图借酒麻痹阵阵心痛。

 弯弯,为什么连一封简讯也不肯回给我?是你被软了,还是你真的不要我了…

 深夜,门铃声吵醒了何睿修,他下开门,原来是何睿霆朋友送他回来。

 向二弟的好友道谢后搀着他进屋,回到他位于二楼的房间,何睿修正想下楼继续睡,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低沉诡异的歌声。

 “我爱台妹,台妹爱我…对我来说,宋招弟算什么…”

 这小子,唉!何睿修摇头感叹,转向另一个房间,打开门,抱起猛蹭他小腿的猫儿,往何睿霆的上一放,之后便关灯下楼去了。

 “喵呜…”黑猫窝进何睿霆怀里,蜷成最舒服的姿势,半眯着美丽的蓝眼睛看着他。

 何睿霆抱住猫儿,深深的、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自嘲,“我们好可怜,她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了…”

 早知道就先带她去作结婚登记,至少老公说的话比男友有分量多了。

 “唉!”他翻身仰躺,失落的对着空气低语,“小桃,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连一声再见也不说就抛弃我吧?”

 “再多吃几块嘛!这个真的很好吃,是我排队等好久才买到的耶!”金琳恩将盘子推向好友,拼命劝道。

 “我吃了。”宋招弟摇头,无意再举筷进食。

 “这样不行,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至少再吃两块。”

 “琳恩,对不起,我真的没胃口。”

 宋招弟起身回房后,垂眼凝视的遗照。

 ,谢谢你到了最后还这么为我设想,可是你知道吗?再多的幸福也无法弥补不能照顾你直到合上双眼的那一刻的缺憾啊!

 虽然你信上说了很多要我别自责的理由,但我始终认为自己没资格得到你的体谅,甚至不配得到幸福,如果可以,我情愿回到当初,听妈的话乖乖嫁给那个男人,这样至少我还可以送你最后一程,也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孩子…

 想起无缘相见的宝贝,她心头一酸,眼中迅速泛起泪光。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孩子?如果可以,请你替我多抱抱他,帮我告诉他,妈妈很爱他,很舍不得他这么小就去当天使…

 啧!怎么她看了遗书,反而越来越萎靡不振呢?

 金琳恩无言的望着门板,微蹙着柳眉,心急如焚的想,自从弯弯回到台北之后,似乎变得更消沉了,对周遭的事物儿不感兴趣,令人担心她会闷出病来。

 看来,只剩下那个办法了。

 金琳恩作了个决定,随即起身回房。

 “老公,意大利酱面煮好了,快起来吃罗!”

 熟悉的甜美嗓音在耳畔响起,阵阵食物香气飘入鼻端,何睿霆忍不住笑了,长臂一勾,身子一滚,将女友在身下。

 望如野火燎原,他迫不及待的将手探向她裙里。

 察觉到男友的意图,她愣了一下,紧张的夹起腿劝道:“不行啦,面会冷掉!”

 “现在我只想吃你,乖乖的别动,嗯?”

 她害羞的垂下眼,红着脸任他为所为。

 “铃铃铃——”

 不识相的铃声响起,打扰了恩爱中的两人,她瞬间溜出他的怀抱,而他拦阻不及,失去平衡滚下,待他定神睁开眼,才知方才是场旎的梦。

 “呸呸呸!”拾手抹去亲了嘴的猫,何睿霆接起手机,没好气的应声,“喂?”

 “你是何睿霆?”

 “是”

 “你想见弯弯吗?”

 他当场愣住,心狂跳起来。

 但,为何不是她本人打来?

 “你是绑匪还是诈骗集团?”他忍不住质疑。

 唉!如果不是好友为心病所苦,金琳恩真的会当场狂笑。

 “都不是,如果你还爱她,就马上出来见我。”

 脑子迅速一转,何睿霆已知道她是谁。

 “现在?”不会太早吗?

 “你不想快点见到她吗?”金琳恩怀疑的问。

 她曾被好友着发誓,绝不能把她的下落告诉何睿霆,只好趁着她睡时才展开行动。

 “她跟你在一起?”何睿霆连忙打开衣柜,随便出两件衣,兴奋的追问:“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一口气看完宋留给他的遗书,何睿霆这才想起读国中时的确有一次因为路见不平,出手阻止一名过度体罚女儿的家长,因此遭到停学三天的处分,也终于明白宋招弟为何会在听闻他受伤后来探视他,甚至轻易辞去原本稳定的工作,只为了报答那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的恩情。

 原来她一直暗恋着他!难怪他总觉得她老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么,当年那个心狠手辣的泼妇不正就是她的养母?他妈的!原来是那个变态女人把他心爱的女友打的左耳失聪!敝不得他从一开始就看那女人很不顺眼,真后悔没当场赏她两拳或是踹她几脚,帮女友报仇!

 “宋请筱娟代笔写了两封遗书,给你的这封,是弯弯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生病了?”何睿霆瞪大了眼,紧张的追问。

 金琳恩语重心长的叹道:“是心病,弯弯深信会生病都是因为她照顾不周,而且又在那个节骨眼上离家才会这样。她每天几乎不吃不睡,只差没有仰药挥刀,我真怕她的身体会撑不住…”

 “这怎么能怪她?宋在不久前才被诊断出肺癌末期,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根本没办法治疗啊!”这个傻丫头!

 “我们也是这样说,但她就是听不进去呀!”金琳恩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盯着他问:“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何睿霆立刻站起身,想也不想道:“现在就带我去见她!”

 一接到金琳恩的电话,宋招弟随即拄着拐杖走到玄关,拿起钥匙,不忘戴上大口罩,以免吓哭邻居的小孩,然后急急忙忙穿上鞋子,准备下楼帮忘了带钥匙的好友开门。

 一打开门,她差点撞上杵在门外的男人。

 “呃…”她低垂着头,侧身想绕过他,但不管她往哪一边闪避,就是无路可走,“抱歉,借过一下。”

 “你让我等得好苦。”目不转睛的盯住那双垂敛着的美眸,何睿霆神情痛苦的说。

 这声音…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难道是琳恩出卖她?

 听见绝不会错认的低醇男声,宋招弟浑身一震,头垂得更低,心虚的抬手按紧脸上的口罩,低声音回道:“对、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她心存侥幸的否认,并急着应钥匙开门,慌乱的想躲回房里。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早料到她会来这招,立刻抢走钥匙,抱紧她,霸道的提议,“这样吧,我来做个实验,要是你答不出来,就得跟我回家。”

 他想做什么?不,她不能跟他走!

 宋招弟拼命挣扎,心慌的警告,“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

 “真的不认识也没关系…”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凑向她的左耳,以极其微弱的气声说了几个字,然后放开她,“只要说出我刚才讲了什么就行了。”

 “你…”宋招弟脸色发白,颈后的寒纷纷竖起。

 就算她再聪明,也不可能单凭那轻掠过耳际的气息而猜出他刻意对着她失聪的左耳所说的话啊!

 “只有三个字,很简单的!”他笑着挖坑给她跳。

 她愣了一下,脑海中顿时浮现浪漫爱情片中一定会出现的三字箴言,毫不犹豫地回他。“我爱你!”

 “小桃,我也爱你,不过…”何睿霆差点狂笑,但在取下口罩的同时,得意的笑脸转为充心疼与不舍,“既然你答错了,就得跟我回家。”

 什么?不是那三个字吗?

 见她脸惊讶,他轻晃食指,抢先解释,“我只有给你提示,可没有误导你哟!”

 “可是…”她真的不能跟他回去呀!

 何睿霆咧嘴笑了,毫不嫌弃的轻吻她斑驳造的左颊,开心的说,“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这样舒服吗?告诉我,我想知道你的感觉。”

 雾气弥漫的浴室里,坐在浴白边缘的何睿霆敞开大腿,将背对他而坐的宋招弟双腿撑开。

 “不。”宋招弟半眯着眼,忍不住抗拒。

 “不什么?不要停?”明知她受不了这样的刺,他仍存心要她疯狂,“说清楚。”

 他要起她的反应,任何反应都好过整浑浑噩噩的活死人!

 “小桃,我在这里,我爱你,我会牢牢抓住你。”何睿霆柔声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浓烈的高逐渐散去,宋招弟无力的任由他帮忙清洗,接着以干的浴袍裹身,直接送上休息。

 她缓缓睁开眼,疲累的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刷地声。

 原来这就是这个恶的男人拼命催她去洗澡的用意!

 要不是因为他不停的在门外催促,她怎么会不慎滑倒,而他居然很不要脸的强迫她接受服务,口口声声说“为了避免她再次跌倒”,结果却是乘机对她…

 可恶!她绝不能因为贪恋感官享受而向他屈服,她欠太多了,既然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报答,就算幸福唾手可得,她也不能要!

 况且,以前不说爱的男人,为什么突然转,三句话不离爱她,真正的原因并不难想象。

 既是琳恩主动找他,那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除了内疚和同情,还会有别的理由吗?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从一开始就当她是自动送上门的免费伴,不睡白不睡,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对她的戏言认真?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吧!

 隔天起,宋招弟依计行事,拼命催眠自己,他并不爱她,无论他说什么,她一概以沉默或是唱反调应对,就是要惹他生厌,速速将她赶走。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小顺从长辈惯了,不懂任为何物,所以对他这个叛逆不羁的坏胚子来说,她现在的行为顶多像是小朋友闹脾气,不值一怒?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那该怎么做才能惹人讨厌呢?

 嗯…男人都喜欢美女,带个丑跛女上街,他应该会觉得丢脸吧?

 于是她提议出门走走,坚持不戴口罩,也不让他搀扶,努力挪动拐杖,忍住脚底传来的阵阵刺痛,缓缓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以为这样一定能让他心生不,但是…

 “咦?”他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宋招弟回过神,抬头张望着寻找何睿霆的踪影。

 有路人与她错身而过,从她的右脸顺势望向左脸,惊的表情瞬间转为避之唯恐不及,那弃嫌的眼神深深刺伤了她的自尊,惊慌的抬手遮住左脸,并立刻低下头,急切的想逃离这里。

 慌乱中,撑在腋下的拐杖被路过的人踢歪,害她重心不稳的向前扑去,幸好有人及时拉住她,站稳之后,她下意识抬起头想道谢,却不经意接触到另一道弃嫌的眼神,心头一揪,泪水滚滚滑落,淌了脸庞。

 陌生人异样的眼神狠狠击碎了她脆弱的伪装,令她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这才明白,原来她的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强,可以完全不在乎外界的任何眼光。

 由于何睿霆与多年不见的好友偶遇,忍不住和对方多聊了几句,对方问及他目前的情况,他正想介绍宋招弟跟对方认识,才发现她早已被他遗忘在人群中。

 何睿霆匆匆与友人道别,回头梭巡,看见她掩面哭泣的孤单身影,让他感到很不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柔声解释,“弯弯,对不起,我刚才遇到…”

 他不是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吗?宋招弟用力拨开那只搭上肩膀的温暖大手,噙泪怒瞪着他。

 “骗子!”

 “你怎么了?”他被骂得莫名其妙,一脸无辜的问。

 附近的路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好奇的竖起耳朵,并安静的用眼尾关心这对情侣究竟再争执什么。

 “你…别人看到我的脸都会吓到…你为什么假装不在乎?”她抬手抹泪,哭得委屈。

 “我没有!”何睿霆一把抱住她,急切的解释,“因为我爱你呀!我是说真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

 宋招弟奋力挣脱,故意无理取闹,扭曲他的话意,“少骗人了!谁不知道你是因为自责才会勉强自己接受我…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一出门就迫不及待丢下我这个跛脚的丑八怪,偷偷去把妹…谁稀罕你可怜?我要分手!你听到没有?”求求你快答应吧…隔着泪雾看他,她难过的这么想。

 许多路人斜睨着何睿霆,十几双眼睛里有同情,也有怀疑。

 她主动提议出门,让他误以为她终于开始淡忘过世的悲痛,却没想到她竟是打算借题发挥,想尽办法他同意分手。

 可恶的丫头!别以为使出这种小儿科的招数就能教他放弃!

 “弯弯,”何睿霆忽然轻唤她一声,坚定的强调,“你听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手,绝不。”

 “别…”

 宋招弟仰起脸,微张的正好被何睿霆的攫住,大手轻叩肢,既温柔又霸道的吻了起来。

 亲爱的,把你的悲伤全交给我,我会给你的爱。

 回到家,宋招弟立刻将自己反锁在猫房里,稍事打扫后将猫儿放出来,若有所思的挥动逗猫陪它玩。

 最近,她不再像刚得知过世的消息时那么容易流泪,随着悲伤以外的感觉逐渐鲜明,她的心却越来越抗拒,宁愿压抑追逐快乐的本能,就是不想忘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不然为什么从不让我梦到你?

 宋招弟失落的躺下来,闭眼长叹,执意沉浸在浓浓的忧伤气氛中。

 何睿霆当街吻她,是为了证明不嫌弃她的丑样,这让她更加退缩,因为他表现得越体贴,就越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又舍不得拒绝他的温柔,该怎么办呢?

 她又把自己关在猫房里搞自闭了。

 即使把遗书看了又看,何睿霆还未想出医治她心病的方法,眼睁睁看她睡时落泪,醒时惆怅,意志越来越消沉,他心疼却束手无策,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光凭那封遗书,有可能化解她心中深重的自责吗?

 他才不信!与其赌她看完信就会改变,他宁可装神鬼,假借…

 啊!有办法了!

 何睿霆偷偷打开宋招弟的抽屉,拿出的遗照端详,在心里祈求的谅解,然后将遗照放回去,快步走向猫房。

 他掏出钥匙开门,见宋招弟疲累的躺在地板上假寐,他随即躺下,轻轻挪近她的背后,贴在她右耳低喃。

 “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没有睁开眼睛,任那具男身躯紧贴着她的背,暖热的大手绕她间,像是恨不得将她进身体里那般用力,令她不自觉的轻颤。

 “我梦到一位老太太,她说她是你的,可是因为我没见过她,所以觉得莫名其妙…”何睿霆若无其事的这么说。

 宋招弟浑身一震,眼睛倏然睁大,微张的因惊讶而颤抖。

 她心知他从没见过,也没给他看过的遗照,便开口试探,“她…是什么样子?”

 “她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穿深棉袄,头发花白,笑起来很慈祥…”这么做真的会有用吗?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口水,紧张的回想着那张遗照上的特徵,描述给她听。

 没错!那就是居然托梦给他了!宋招弟掩呜咽,泪水再度盈眶,噎噎的追问,“那…她有说什么吗?”

 谢天谢地!她相信了!

 “她说孙女不乖,非常不乖,该吃不吃,该睡不睡,也不乖乖做复健,教我一定要好好揍她**,让她不敢再待自己。”他趁机强调道。

 “还、还有呢?”她翻过身看着他,脸上是泪水。

 何睿霆故作嫌弃的看看她,皱着鼻子说:“她说你变得好丑,吓得她都不敢托梦给你。”

 宋招弟摸摸左脸,腼腆的笑了。

 “喔…”原来这就是不肯入梦的原因!

 “不过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女人。”见她破涕为笑,他轻啄她的小嘴,口好话。

 “阿霆,我想存款把脸医好…”宋招弟不疑有他,无条件遵从他的愿望,好让愿意入梦相见。

 太好了,她终于改变心意了!

 “那是你的私房钱,整形的钱我来出就好!”“群聊社区”他咧嘴笑着,大方的说。

 “还有呢?还有没有说什么?”宋招弟一脸期待的问。

 “这个嘛,我要仔细想想…”

 嘿嘿,有句成语叫“见好就收”,好点子一次用完太可惜了,以后要是她再执拗,他还是可以拿这招来治这个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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