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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红颜薄情伤君心,

 谁言天命不由人,誓违天命得红颜。

 ☆

 “少爷?!”小雯不敢置信地道。

 前几天,少夫人收到一封不知道打哪来的邀请函,看了很是高兴,今天一早就拉她起,要去赴约。

 可怎么才刚踏出房门就碰着少爷呢?而少爷会出现在兰苑,不正摆明是来找少夫

 人的吗?

 王芸芸一脸不开心地转身背对卢允世。

 “你们要出去?”卢允世疑惑地望着她们。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知道少爷有什么事?”小雯立即回答。

 再怎么说,少爷会主动来找少夫人,对少夫人是一件极有利的事,她可不能让少夫人错失这个机会!

 “小雯,我的事重不重要是你做得了主的吗?这么多嘴。”王芸芸不高兴了,

 “少夫人…”小雯一脸委屈。

 “我有事要跟你说,不管你有什么事先缓一缓,进房内谈吧!”卢允世提议道。

 “凭什么?你跟我约了时间吗?现在本姑娘有事要出门,好狗不挡路,请你让开!”她非常不客气。

 “小姐!”小雯急得要死。

 小姐怎么可以明着讥讽少爷是条狗!

 “今天要谈的事是为你好,也可以解决我们的僵局,而且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自己衡量看看吧!”他无谓地道。

 说谈是好听话,他决定的事不管王芸芸如何想他都会去做,今天她要真不想跟他谈清楚,那他也省了个麻烦。

 王芸芸不解地拿他直瞧。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好谈的?他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人,懂得起人的好奇心!

 “那也不用到房里吧!到时你的诏凤妹妹知道了可不好,前面有座亭子到那里谈吧!只要不是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应该没问题。”王芸芸说完,率先往前走。

 卢允世嘴角勾了一下,随后走到凉亭。

 ☆☆☆

 “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总该解决,对你我都好。”卢允世一到亭子里即道,半刻时间也不愿浪费。

 王芸芸不由得一怔,她大概知道他想找她谈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那你想怎么解决?”

 “我…”

 “等一下!”张诏凤突然进话来,

 “凤儿!”卢允世不知道她居然跟在他身后,“你怎么来了?”

 他从没对一个女人这么费心过,所以也绝不希望这个女人将他的用心弃若敝屣。

 “少夫人,”张诏凤向王芸芸喊了声。

 “凤儿!”卢允世双手握拳。

 他对她的低头,她还嫌不够吗?

 王芸芸轻皱眉头,搞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把戏?算了,她也懒得理他们,不过,允世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的问题是该有个解决,

 “那么…”

 王芸芸开口想说话,但张诏凤却将她的话给拦下来。

 “少爷,恕诏凤无礼。”深口气,她面向卢允世却不敢直视他,只能低着头,忍着心痛。

 “你叫我什么?!”他下怒意,发挥生平最大的忍耐力,“我记得你平时不是这样叫我的!”

 张诏凤杆,“我是你强要来的人,你要我怎么做,我能不听吗?”

 允世原谅她!她在心底大喊。

 就算许国栋不利用诚靖王来对付允世,她又怎能忍心让王芸芸因她失去应有的幸福呢?而且她对诚靖王也有仇要报…

 卢允世全身紧绷,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她怎能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王芸芸眯眼睨着张诏凤,瞬间,她似乎有了领悟。

 别气他好吗?我会将他还给你的,可是你要答应我,好好…爱他…

 “我不想继续唯唯诺诺下去了,所以你也不必要为了我,破坏你们夫间的感情。”张诏凤续道。

 此时的她,看起来是那么陌生,好似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死命地盯着她,卢允世双眼好似要出火来。

 “你的意思是,你会跟我好全是因为我的胁迫是吗?”他转过身,嗓音出奇地平

 静。

 张诏凤背对着他,顿了一下才点头。

 彷佛看到她的回答般,他哼哼冷笑着,“好,很好!”他毫不留恋地迈开脚步离去。

 王芸芸冷眼旁观这一切,只觉得好笑,与张诏凤擦身而过时,瞥见她是泪痕的脸。

 “愚蠢!”王芸芸事不关己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不都跟张诏凤说了?她绝对不可能放过卢允世,是她自己搞不清楚,

 ☆☆☆

 “景同、景同!”卢允世用力地喊着兄弟的名字,好似想藉此发全身的怒气。

 “来啦、来啦!是谁这么大声嚷嚷啊?”仆人来到大门,见到来者很惊讶,“啊!是您啊!卢少爷。”

 卢允世没心情听他说话,一手将他推开,走进前院又开始叫吼,“景同!景同!”

 “唉呀呀!卢少爷这样可不好,我家少爷正在跟老爷夫人用膳呢!小的立即为您通报,您就跟我进来吧!”仆人着急地道。

 “允世?什么事啊!这么急?”蒋景同听到有人唤他,马上从厅里走出来。

 一见着卢允世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现在的他,简直像只战败的狮子,全身散发出狼狈的颓丧。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允世,即使对面商场上再诈狡猾的狐狸,允世都会以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来应付,怎么现在会…

 尾随而来的蒋士桥夫妇也被他吓到。

 “姑丈,姑姑,”卢允世向他们打个招呼,便看向蒋景同,“景同,我要在三内迁移,你立即去准备。”

 “什么?这么快!”蒋士桥夫妇同时发出疑问。

 “是啊!允世,为什么要这么赶呢?”蒋景同不明白他是哪筋不对?

 迁移海外可不是小事,何况他才刚跟父母提及此事,还不知他们能不能接受呢!

 “你别管,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卢允世一脸坚决,双眸显现出的恨意,“还有,给我调一群护院来,随时听候我的差遗,”话一说完,他便掉头走人。

 “允世!”蒋景同大声叫唤,

 卢允世听而不闻,越走越快。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怎么允世这么赶着要迁移海外?”蒋士桥疑惑地问儿于。

 “我也不知道。”蒋景同担心地直皱眉,“爹、娘,我上卢家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也好,你快去快回,我们还有好多事得谈谈呢!”蒋士桥点点头。

 ☆☆☆

 竹篱小屋里,陈蔼亭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听着竹儿诉说女儿在卢家的点点滴滴,心中不有着些许欣慰。

 “竹儿,凤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能再去看她?还是她什么时候回来呢?”陈蔼亭-脸期盼地问道。

 竹儿迟疑着,试探地问:“夫人,我听卢公子的意思是,希望能将您一起接到卢府去,对您的后半辈子也有个照料,我想他这几天应该就会来了。夫人您觉得呢?”

 陈蔼亭吃惊。

 丈夫死后,她活下来是为了女儿,现在女儿已有了好归宿,她的后半辈子她实在没打算过。

 “那你呢?也跟我到卢家吗?”

 竹儿的来历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出现的时间也很奇,而且她跟凤儿能逃过那场大难,她很明白,全是靠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若她跟凤儿都去了卢家,那竹儿呢?

 竹儿齿一笑,“夫人,我的家就在这里,老爷没能平安地一起逃出,我一直对你们有深深的亏欠,现在终于有人能照顾你们,我也能放心了。”

 她的话,教陈蔼亭惊讶。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去看看谁来了。”竹儿起身说道,也让陈蔼亭有更多思考的时间,“卢公子,是您啊!”

 陈蔼亭一听,立刻——忙忙地跑出来,视线越过卢允世东张西望。

 “娘,别看了,凤儿没跟我来。”卢允世一派温文地道:“不过,她没来也没关系。”

 失望的陈蔼亭,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奇怪。

 竹儿上下打量着他,听不出他此话的用意。

 “因为我想直接带娘回卢家住。”卢允世诚挚地说。

 陈蔼亭踌躇着,“这样好吗?”

 竹儿刚刚也跟她提过此事,可是…

 “当然好啊!您搬来卢家住,不就可以天天见着凤儿,也不用一天到晚念着她,凤儿更不用,直担心您过得好不好了。”

 陈蔼亭很想马上点头答应,但是…她又犹豫地看向竹儿。

 他亲切地说:“娘,只要竹儿愿意,我也她一起来。”

 “竹儿?”陈蔼亭一脸期盼地看向竹儿。

 无论如何,她衷心希望竹儿能永远跟她们在一起,毕竟她们曾在一起共患难。

 一直目不转睛地瞅着卢允世的竹儿,点头道:“竹儿当然要跟夫人你们在一起。”

 卢允世虽然在笑,但他的目光深处却发出骇人的冰寒,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如果不清楚,绝对没法子安心离开她的主子。

 ☆☆☆

 蒋景同急切地走进卢家,想尽快清楚卢允世为何会这么反常。

 “是您啊!蒋少爷,快快请进吧!”卢福哀声叹气地接他。

 见他这样,蒋景同肚子的疑问更是亟得到解答。

 “且慢!”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卢福吓一跳,急忙转身走到门口往外瞧。

 只见大道上有一名壮汉,骑着一匹骏马,一下马,便大声喊道:“诚靖王府急令!”

 蒋景同睁大眼,没想到来人竟是诚靖王府的人。

 “我的妈啊!怎么诚靖王又来了!”卢福惨叫一声,竟不顾客人,急急往大厅跑,

 幸好蒋景同还保持理智,上前拱手一揖,“还请差爷随我来。”

 穿过前庭,卢福来到厅里又是一声凄厉,“老爷,夫人啊!”

 “是不是允世找到了?”徐心兰心急地问,

 上午允世、廿至石和张诏凤三人在亭子里的事,早已传遍整个卢府,允世跑出去也好

 几个时辰,她都快要担心死了!

 “不是!是诚靖王,是诚靖王又来啦!”卢福哭丧着一张脸。

 “又是诚靖王!”卢家望霍地站了起来。这个家简直被诚靖王搞得不得安宁!

 “舅舅、舅妈!”蒋景同也在此时领着官差进来,“诚靖王府有事要代。”

 唉!诚靖王还能有什么好事要代呢?

 “王爷千岁千千岁!”卢家望也只能无奈地听令,

 官差摊开诚靖王的手谕,大声念道:“本月二十为黄道吉,本王于此卯时,娶民女张诏凤,请卢府尽快准备,”

 卢家望瞠目结舌,迟迟不敢抬起头,“两天之后便前来娶,这未免赶了些…”

 官差铁面无私,只办该办的事,目的达成便离去。

 卢家望摇头叹息。

 蒋景同沉一会儿,“姨丈,小侄尚有要事要办,先走一步!”

 他话一说完,便动作迅速地往外走。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何允世要急急地提早迁移计画,更要他调派护院。

 不过,他还是不懂,允世干嘛要气成那样?

 ☆☆☆

 “瞧瞧!现在是什么情况?允世不知道到哪去,景同来一下又莫名其妙的走了,这简直是荒谬!”徐心兰一脸气闷,

 “别再说啦!”卢家望更是心烦。

 “老爷,您说这两天咱们该怎么办才好?真要将张诏凤出去吗?允世爱那丫头爱得不浅啊!”她想了想,不又开始担心。

 “,又有何妨!”一声冷冽的声音回答了徐心兰的话。

 “允世!”徐心兰转过头,没想到除了看到儿子缓缓走进来外,还见后头跟了一名妇人,及一位年轻姑娘,“这两位是?”

 “爹、娘,我跟你们介绍,这位就是凤儿的娘亲,张夫人,另一位是她的婢女竹儿。”卢允世看向陈蔼亭,“娘,这两位就是我爹娘!爹、娘从今天起,我打算让凤儿她娘搬来跟我们同住,也好就近照顾。”

 “见过卢老爷,卢夫人。”陈蔼亭不好意思,毕竟她是要寄人篱下。

 不过他们适才的谈话,她实在很好奇,什么两天之期,要将凤儿出去?虽然有些失礼,但为了女儿,她也只好窘着老脸提出疑问。

 “实在抱歉,老身可否请教,刚才卢夫人口中的两天之期,跟出凤儿,是什么意思啊?”

 竹儿一脸冰寒,两道光直向卢允世。

 “这…”卢家望一时语

 诚靖王要从卢府娶走她女儿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卢允世为免陈蔼亭担心,及时安抚道:“娘,这一路上您也辛苦了,我看我先安排您去休息,等等还要去见凤儿,也好让她开心一下。”

 “可是…”她都还没清那些话呢!但一对上卢允世坚定的眼神,她也只能点头,“那好吧!”

 反正,她还是可以找凤儿问清楚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卢福,备个房间,带张夫人去歇息。”卢允世代着。

 希望凤儿能早点看到他给她的惊喜!

 ☆☆☆

 “亲家夫人,到了。”卢福陪笑地道,“您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了。”话一说完,他便掩上房门离去。

 陈蔼亭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心急地道:“竹儿,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凤儿一定出事了对不对?”

 “夫人…”她不认为,夫人知道这整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帮助,可是事已至此,她能不说吗…

 陈蔼亭不管正在烦恼的竹儿,决定去找女儿,她打开门要出去,没想到卢允世正站在门外。

 “娘,喜不喜欢这间房?”他恭敬地唤。

 “允世,你来得正好,我越想越不对劲,你爹娘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凤儿在这里是怎么了?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她!”陈蔼亭马上拉着他往外走。

 卢允世正想开口,没想到陈蔼亭突然闷哼一声,往后倒在竹儿怀里。

 他眯上眼,看着竹儿将陈蔼亭扶到上,“竹儿,这样不太好吧!”

 “哼!”竹儿冷眸向卢允世,“你还有脸对我说这种话,枉我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将小姐托给你,没想到却害了小姐。诚靖王!诚靖王算个,想拿小姐去巴结那个狗贼,你简直在作白梦!”

 今天,她一定要将小姐跟夫人带离卢府。

 “砰”地一声,卢允世身旁的木柜立即塌陷一脚,他脸上的神情煞是骇人,一字一字地道:“这些话,我会转送给那个女人。”说完,他大喝一声,“来人!”

 门外突然出现了好几道黑影。

 竹儿惊愕,立即摆开架式。

 其中一个黑影将房门打开,拱手道:“请少爷吩咐!”

 “将张夫人带回家里,好好安置!”卢允世不带情感地下令。

 竹儿一脸莫名,因为“家”就是卢允世船的代称,但他若要将夫人一起带离中原,又怎么会让小姐委身诚靖王呢?

 “卢家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就算是蝶宫的人也休想在卢家生事,凤儿是卢家人,就算死也是卢家鬼,这辈子休想离开!”他极端愤怒地威胁。

 竹儿心中产生重重疑问。看来这件事,她必须找小姐问清楚了!

 ☆☆☆

 房里一片寂静,静得让人感觉不出有生命存在。

 桌上放着一份饭菜,好似让人动过一小口,上棉被被整齐地折叠好,好似许久没人睡过。

 旁的铜镜里映照出一个人影,里头的容颜没半点生气。

 张诏凤叹了口气。好累啊!生命了无意义,但她还不能死,所以必须多少吃点东西…无奈,才吃了一口,就食不下咽。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她朝镜子看了一眼,出一抹笑,那笑虽是动人心魄,可惜的是,没半点生气。

 “小姐!”竹儿来到张诏凤房里,才几天没见,怎么小姐就变成这样了?她走到她

 身边,心疼地拥着她。

 “竹儿?”张诏凤搭上她的手,一脸迷茫。“真的是竹儿吗?还是我在作梦呢?”

 “真的是我,小姐。”竹儿回她的话,

 她拉起竹儿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竹儿,我好没用!明明知道自己如果不努力跑,大家就会很危险,可我却还是动也不动,为什么这么没用!”

 “小姐…”没想到,小姐还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没用也就算了,但总不能笨吧!我已经没爹了,不能再失去允世!”张诏凤忍不住掉下珠泪,“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休想再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东西!”她哀愁的脸上,突然充恨意。

 “小姐!”竹儿呜咽地唤道。

 这一切全都是她不好…可是,不对啊!要说小姐是为了卢允世才会委曲求全,但诚靖王根本伤害不了他,卢允世的计画那么周全,诚靖王就算察觉也是没法阻止的,

 那小姐又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小姐不知道?

 她一定要跟小姐说清楚才行!

 “呜——呜——”屋外突然传来一道道怪声,好似催人命般,不停地响着。

 竹儿一听,不紧皱眉头。

 出了什么事?为何蝶宫的召唤笛声吹得这么急?她看着张诏凤,想告诉她真相,偏偏笛声又一声急过一声,吹得她心烦气躁。

 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拉起张诏凤,大声吼道:“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诚靖王伤不了卢公子的,你去跟他说你不嫁诚靖王,不嫁诚靖王!记住啊!”

 话一说完,她百般不愿地离去。

 张诏凤在竹儿离去后,神情仍是茫然,她转过头看着桌上的油灯又快烧完了。

 她起身添些油,拿起桌上的筷子随意夹了几口饭菜,又怔怔地出神…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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