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第二天清晨,新婚的小两口并未贪睡,小葱是新妇,要给公婆请安敬茶,李敬文就陪她一块起来了。
初
的京城,气候还冷的很,然墙角各处已经透出点点新芽,昭示着春天的临近。
李敬文帮
子紧了紧斗篷,半拥着她往上房去,一边低声道:“爹和娘怕是还没起来呢。”
小葱白了他一眼,道:“哪像你说的!婶子那
还跟我娘说,她来了京城不惯,总也睡不眠,早上老早就醒了。昨天闹得那样,他们回房更不容易睡了,这会儿肯定起来了。”
李敬文听了觉得有理,轻笑道:“还是你心细!”
果然,上房门已经开了,一个丫头正往外泼水,看见他们,忙叫道:“老爷太太过来了!”
一边就打起帘子。
小夫
走进屋,来到里间。因天光尚未大亮,里面还点着灯呢。李长明正活动胳膊腿,敬文娘闲不住,趴在炕桌上粘鞋面。
“爹,娘!”
两人一齐叫道。
李长明和敬文娘同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儿子和小葱,见两人笑意盈盈,小葱腮颊更是泛出
,都欢喜得心花怒放。
“小葱,快来坐!起这么早,咋不多睡一会哩?敬文又不用去衙门,回门也要到明天,又没啥事…”
敬文娘拉了小葱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
父子娘儿几个闲叙了几句,李敬武也来了。
小葱就对一个小丫头挥挥手,她转身跑了出去,很快,荷叶就带人把沏好的茶端了来,让大小姐给公婆小叔敬茶。
敬文爹娘乐呵呵地受了。又给了小葱一对玉镯做回礼。
小葱见那玉镯并不普通,知是李敬武从蕃王城得来的,也笑嘻嘻地受了。
因今
不能回门,便是张家就在前面,他们也不好过去的。当下,一家人也不出院。父子说些闲话,婆媳两个凑一处做针线,温馨的很。
晌午的时候,小葱就笑道:“今儿我来做饭。”
敬文娘急忙阻止道:“新媳妇三天才下厨,你头天就做饭,哪有这样的?”
丫头婆子伺候的人也多,根本轮不到她做饭,若是叫张家人听了,还以为他们给新媳妇下马威哩!
小葱微笑道:“那不是通常的规矩么。眼下敬武过两天就要走了。我跟敬文迟些日子也要去南边,一家人就这几
团聚,还讲那些虚礼做啥?总要叫小叔尝尝我这嫂子的手艺。”
敬文娘听这篇话有情有理,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敬文看着媳妇,觉得无处不好,心里欢喜异常,遂对娘道:“娘,就让小葱做吧。也是她做儿媳的心意。”转向弟弟。“你嫂子做的菜可好吃了。”
李敬武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可要尝尝。小…嫂子你晌午多做几个菜。哦,我想吃那个从黑莽原带回来的鱼。”
敬文娘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娃,还点起菜来了。”
李敬文忙对娘道:“叫庆嫂子帮她打下手,把菜什么的都洗好,再派个人烧火…”
敬文娘瞅着大儿子乐道:“你这么不放心,不如你去帮小葱打下手好不好?”
李敬文红脸笑了,“儿子哪会做那些!去了也是碍事。”
小葱不好意思地斜了他一眼。自招呼荷叶等人出去忙。
她将陪嫁来的白雪、白云、白莲,连同荷叶都叫进厨房,指挥分派事务,从配菜、切菜,再到煎炒蒸煮用料火候等。
叮嘱教导。
那三个小丫头都只有十一二岁年纪。
因张郑两家的孩子小名都是果菜,为免主仆不分,故而她们的名字不敢用这方面的字眼;又因为这三个丫头都是随着白果的名字来起的,听去倒比主子小名还要高雅了。
正忙着,白果跟枫叶跑了过来,说是找白雪她们说话。枫叶还提了些果菜来。
小葱忍不住就笑了。
一定是香荽和红椒想她了,自己不好过来的,派她们俩过来瞧瞧自己在干嘛呢!
白果很有趣,怕自己坏了风俗规矩,因而叽叽喳喳告诉小葱各样事,却一个字也不提红椒香荽,好像她就是来串门子,找白雪说话的。
小葱可不管那些,仔细问她大老爷太太等人都在做什么。
白果这才一一说了,“公爷一早就出去了,是被人叫出去的。好像很急的样子,饭都没吃呢!”
哥哥出去了?
小葱沉思,怕是那谋反案要结案了吧!
很快她就知道缘故了:公府骤然增加大批
军,张家老小住的院子都被团团防护起来,小葱这里也不例外;李敬武也被葫芦派人来叫了出去。
原来,刑部验出洪霖的尸体是假的。
当
,尸体运回时,仵作并未仔细查验。一来白虎侯当众斩杀青龙将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二来伤口只有一处,就在脖颈,也是一目了然,所以仵作就没有详查身体其他部位。
然时隔多
,尸体发生变化,脸上戴的假面皮松
,被人发现后揭开,原来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这才慌了,急忙上报刑部。
刑部立即命仵作重新查验,证实青龙将军尸身是假的。汪正松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向永平帝禀告此事。
永平帝听后浑身发冷,京城和皇宫立刻戒备森严,白虎侯府和玄武公府也派了重兵把守。
同时,皇帝命三司会审荣郡王世子洪霆,想要追查洪霖下落并叛
余孽。
然世子在公堂上嘲笑怒骂,并无新鲜隐秘吐出。皇帝无奈,只得按原计划命英王秦源监斩,于正月十九
傍晚在德胜路菜市口将一干
主从犯共一百多人处决,余者妇孺均
放。
胡钧被释放,仍为将军;其父胡敦贬为庶民;其叔胡
谋杀玄武公——原黎章将军,未杀讫。免官去职后,犹判徒刑两年,不准赎;胡钊因无官职抵罪,被判徒刑两年。
德胜路法场,世子夫人被允许来为丈夫送行,这是胡钧特地向板栗恳求。才得以通融。
洪霆看见胡家大小姐,怒骂道:“
妇,都是你的好兄弟,背信弃义,才害得我洪家
门被灭,还敢来见我?胡钧出卖亲父亲叔亲兄,苟且偷生,真天下第一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仰天大笑道:“你们等着吧!三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回来找你们的!胡家、张家、郑家…你们等着吧!”
胡家大小姐泣不成声。
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抹了脖子。
原来她早就存了死志,因而携了短刀来法场,要陪丈夫共赴黄泉。谁知来后一句贴心安慰的话也未听到,却惹来一顿骂,当下不再眷恋红尘,一死了之!
幸亏身边一人及时出手,才救下一条性命,却是秦枫。
胡钧因不放心。也跟了大姐过来。
见此情形,惊出一身冷汗。遂站起身对洪霆骂道:“不忠不义的东西,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还敢迁怒发
!”
洪霆见
子自刎,也惊呆了。
怔了好一会,才冷笑回应道:“你这种不知信义的小人,如何能体会我等心思!我洪家本就贵为郡王。何须改朝换代?都是我父得宁王救命之恩、知遇之德,才舍弃荣华,铤而走险。若不然,二十年前,宁王将襁褓中的秦霖托付时。就向皇上告发,岂不是又立大功?若是如此,与你这等小人又有何区别?”
周围观刑的人听了,窃窃私语,看向洪霆的目光甚为同情,而对胡钧却指指点点,鄙夷不屑。
胡钧气得面色
红,
膛剧烈起伏。
在场的刑部尚书汪正松大怒,喝命人堵上洪霆嘴巴。英王尚未到来,此时断不能出事。
却被一人上前阻止了。
“哦?荣郡王如此有情义,那为何我师父救了他性命,不见他报答,却反而掳去师傅的外孙女,借以达到他谋反目的?”
原来是秦枫。他替胡家大小姐诊治包扎完毕,站起身来,正好听见洪霆一番慷慨
昂的话语,便上前喝问。
洪霆哑口无言,嗫嚅不能答。
当
,定下此计也是不得已:若掳别人,绝没有在新婚当
掳去新娘能令白虎将军和玄武侯方寸大
。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的人并不曾伤害郡主。”
他只能如此辩解了。
秦枫犀利指出:“不过就是利
熏心罢了,你又何须掩饰?荣郡王若真替宁王着想,就不该挑唆洪霖谋反。他如此年纪便被皇上封为青龙将军,何等器重!便是我等皇室中人,如赵王、肃王和本王,也不过是闲散王爷罢了,怎抵得上青龙将军手握重兵,被倚为国之柱石?想必宁王在天有灵,也会感激你父子。却偏不知足,定要唆使他谋反,终于陷他身败名裂,还敢说是报恩?”
又转向胡钧道:“胡将军是不是小人暂且不论,然他救了胡家
门,对胡家祖宗而言,乃是大孝;他勇于出首,避免一场内战,对天下百姓来说,乃是大仁。岂是你这等人可以非议指责的!”
胡钧顿时眼窝发热、鼻头发酸,竭力忍住,才没落泪。
汪正松等人听了,则不住颔首点头。
洪霆瞪眼怒道:“青龙将军算什么?这天下本就是宁王的,先皇明明立宁王为太子…”
秦枫厉声打断他的话:“这天下是我秦家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岂能容尔等胡作非为?宁王输给了皇上,此乃天数!若当今皇上有纣、桀之暴,他洪霖有汤、武之仁,方可言天命人心。如今国家承平,你父子却逆天而行,上愧对皇上倚重栽培,下愧对洪家列祖列宗,既陷民众于水火,又有负宁王托孤之厚望,正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汪正松猛拍桌案,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喝道:“说得好!”
洪霆则面如死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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