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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个月静悄悄地过去了,虽然各人都在忙各人的事,但他们都在默默地等待,等待林菲的归来。

 江若帆这几天经常开车到林菲的住处,但结果总是失望。

 今天是最后一天,江若帆整个下午都坐在林菲寓所斜对面的一家餐馆里,过路的行人从他眼前匆匆经过,一直等到夜阑珊时仍不见林菲的身影,江若帆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积了一缸的烟蒂。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小孩,直走到江若帆桌前,递给他一个信封:“叔叔,有个阿姨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江若帆一把抓住小孩的肩膀,急急地问道:“她人呢?她在哪儿?”

 小孩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说完便挣开他的双手跑出去了。

 江若帆追到门口,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林菲,想起那只信封,打开一看,是卷录音带,他带着心疑问。江若帆急切地回到家,到书房里一个人打开录音机,林菲低哀轻柔的声音从音响里飘了出来。

 若帆,你好:

 让你等了一个月,真对不起,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没有勇气开口,更没有勇气面对面地和你谈,所以只有籍助这卷录音带,请你耐心地听完,好吗?

 我想告诉你的是曾经发生在我身上,我极力想忘掉却又挥之不去的一段往事。

 那是十年前,我刚十六岁,还在学校念书,下午放了学就到老师家学画,那个老师很好,我曾对你提起过。老师有个朋友是个商人,经常到老师那儿买画,我在老师家碰见近几次,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那天下雨,我仍旧到老师家画画,老师不在家,我一个人待在画室里。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他。他虽然四十多岁,但不凡的气质、亲切的谈吐使他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一边看我画画,一边问我学校和家里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我们聊了一个下午,直到老师回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聊了那么久,而且把自己的许多心事一倾而出,我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我那时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爱,只是朦朦胧胧的有种说不出的感情。莫名的快乐,莫名的惆怅,我每天都在盼望着见到他,期待着与他说话。从那个雨天的午后开始,我写了一本又一本的记,然后烧掉,再写,再烧;可是从那个雨天的午后,我再也没有见着他,我没有了他的消息,有的只是短暂的回忆。

 我再次见到他,已是一年半之后,在老师的画展里。或许他已把我淡忘,而我却思念着他。当时,我只知这他在那儿,离我很近,他风度翩翩地与身旁的人们低语。终于,他看见我,带着微笑向我走来,那一刻我知道他还记得我,心中的喜悦使我怔在那儿。

 他说他很忙,常往返于新加坡、日本、美国之间做生意,没时间去老师家。说着取出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给我,只对我说了一句:“你到我家玩。”

 我默默地接受,点头微笑,然后他就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鼻子发酸,回到家后,忍不往哭了起来。不知这是高兴还是酸楚,我只想哭,痛痛快快地哭。

 后来,我拿着他的地址去找他,他没有一点惊讶之,仿佛早已知道我会去找他。后来,老师移民美国,我因父母早逝,便寄养在舅舅家,但感觉上我总是外人,他的出现给了我失去已久的归属感。平时,我除了到野外写生,就是去他家。

 他告诉我他的子很早就病笔了,儿子在美国亲戚家居住,这儿只有他一人。我的天真让我毫无怀疑地相信了他。

 我与他的交往很秘密,他不让我认识他的任何一位朋友和亲戚,只要我能和他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我们之间的诸多差距。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的十分幼稚。

 有一天晚上他告诉我,他第二天要去新加坡。我问多久,他说一个月,我说太长了,他说会给我打电话的,我还是觉得有点难过,我的眼眶泛红,我过了好久,说了一句话,“我真的离不开你了。”他专注、深情地望着我,然后低下头吻了我,把我抱上了,那个晚上我失了自己,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他。

 事后,我的情绪很低落,一股莫名的不安笼罩在心头,想到自己这近乎傻气的付出和痴心,想到将来,想到同学朋友的眼光,我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心慌意地进入睡梦中。

 他走后的日子,我像失了魂般迷糊过日子,功课一落千丈,身体虚弱,懒得提起画笔,我用许多的时间躺在上做白梦。

 一个月后,他从新加坡回来,我偷偷地跑到机场,有好多人去接他,我躲在一个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我觉得人群中的他是那么的陌生,不是那个吻着我,对我笑的他。他的身边都是些商界的知名人士,我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孤单地立在角落里。终于,他坐着别人的车走了,我木然地呆看着,顿时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我怅然若失地独自走回家。

 我想他到家后会给我打电话的,可是一连几天毫无音讯,我捺不住子去了他家,他见到我有点惊奇,问我怎么会来的,我说知道你回来了就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说太忙,应酬太多。说着,他拿出一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金项链和一只金发夹,他问我喜欢不喜欢,我说无所谓,他也不在意。他越是不在意我越是生气,我站起来就要走,他拉住我要我别走,要我今晚留在这儿过。我对那晚的事已经后悔了,我不愿再做,我拒绝了他,他似有点气恼,但仍有耐心地说既然已级有过第一次,有什么好害怕呢?他说他会负责的,他爱我,这段时间是他太忙,好像所有的委屈都随着泪水淌出来。他吻着我,我又一次倒在他怀中。

 之后,又有了第三次、第四次,淅渐地成了每次见面时必会发生之事,我安慰自己别想太多,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但心底总有一份莫名的恐慌使我坐立不安,更让我不能不想我所拥有的是“真爱”吗?我和他的未来在哪里?

 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我怀孕了。十七岁的我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白天怕见老师和同学,晚上噩梦难眠。见到他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他什么话也不说,我更急了,问他怎么办。过了一会儿,他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说:“不要急,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几天后的上午,他原本说好带我去做手术,临时却改变了主意,说有一笔生意非他去谈不可,要我找一个朋友陪我去,我见他着急的样子又相信了。后来我一个人去了,我怎么能把这种事告诉我的朋友?从诊所出来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觉得路人都盯着我看,那巨大的罪恶感得我不迫气来,泪遮住了我的视线,几乎无法行走,一遍遍问我自己怎会走到这地步?没有人能回答。

 手术过后两个月,我毕业了,我想这次我可以公开地和他交往了,我可以和他结婚做他的太太了。我拿着毕业证书,第一件事是去找他。然而,当我走进他家时,那幢房子空无一人,只有老管家。他告诉我先生两个月前移民加拿大,我顿时感到一股冰水从头淋到脚,我呆立在那儿,像一尊木雕,动也不动。我心里一直对自己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然而管家将他留给我的东西递给了我,我木然地接过来,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我一直蒙在鼓里,也许在他刚认识我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一着,但我却傻傻地上了他的当。

 他送给我的东西,是一张支票和一只金发夹,金发夹与原来的正好是一对。

 我不知这这算什么?给我的报酬还是留念,我算什么?一个玩物吗?玩过了就可以丢掉。我又恨又悔,但我没有笑,我把他给我的东西全部扔掉,包括那对我喜欢的金发夹,我曾经戴着它画了一幅自画像的金发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隐瞒得这么好,他移民加拿大是假的,他去了新加坡,因为他的第二个子在那里。

 我的纯真换来的是悲剧,悲剧的经历教我冷漠。

 若帆,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纯洁,我不是一个纯真的女人。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能骗你,现在该做出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

 江若帆听了整整一个小时,他没有料到林菲竟然隐含着如此巨大的感情波折,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应该做出选择的是他而不是林菲。江若帆紧紧地握住拳头,猛地一击,彻骨疼痛,他才仿佛舒服些。他站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林菲。

 江若帆骑车来到林菲的寓所,里面有灯亮着,她已经回来了,她可能在他走后回来的。门没有锁,江若帆推门而进,林菲正坐在沙发上,似乎早已知道他要来。

 “林菲,你——”

 “你都知道了?”林菲低着头问。

 “对,都知道了。但这只是说明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耿耿于怀呢?”

 “我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

 “难道你要让他折磨你一辈子吗?”

 “我已经没有快乐了,一天和一辈子有什么区别?”

 “我会让你忘掉这一切,我能给你所失去的快乐。”

 “不过丑恶的过去不会消失,它只会让我怀疑自己,它只会让我恐惧爱情的再次降临。”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一手造成的。对了,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不要提他,不要提他。”林菲提高了噪音。

 江若帆无奈地摆摆手:“好,我们不谈从前,好不好?我们谈谈现在,谈谈你和我。你以为我知道了你的过去,就会鄙视你吗?就会影响我对你的爱吗?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你太不了解我了。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我不会再去揭开这个伤疤的,我只是想使你更快乐、更幸福,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仍然会是。林菲,请你相信我。”

 林菲仍然低着头,不言不语。

 “我知道你受过骗、上过当。但是你和我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林菲,不要因为自己的经历而自卑,你把自己封闭起来,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为什么不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呢?相信我,好吗?我会给你幸福的,你失去的东西我会给你的。”

 江若帆向林菲伸出双手,她抬起手,深深望着江若帆,这个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说他会给她幸福,真的吗?江若帆用自信沉着的眼神望着林菲。她不能再犹豫了。她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江若帆把她拥在怀中,良久良久。

 林菲轻声说:“你很傻,你知道吗?”

 江若帆说:“我只知道我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我不会失去任何机会,你要给我机会。”

 林菲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脯上,感到无比温暖,“我相信你。”

 “那么,嫁给我,好吗?”

 “为什么那么急?”

 “我怕你会飞了。”

 林菲低低笑道:“我的翅膀给你捆住了,怎么飞也飞不起来。”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可没那么说。”

 “你真狡猾,不过你再狡猾也难逃我的掌心。”江若帆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真希望时间停住。”

 “会的,它会停在我们心里,你说是吗?”

 林菲笑了,笑得那么柔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江若帆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若云早已睡着,他不想打扰她的好梦,思量着明天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江若帆躺在上还未入睡,窗外的月亮圆润皎洁,柔和的月光正好洒照在上,他忍不住抓起电话。

 此刻林菲也睡意薄薄,突然电话铃响了,她拿起听筒,立刻传来了江若帆的声音:“林菲,睡了吗?”

 “跟你一样醒着,怎么啦?”

 “我看见窗外的月亮,就想起要跟你说话。你那边看得见月亮吗?”

 林菲噗哧一笑,认真地朝窗外看了看,“月亮好大。”

 “你笑什么?”

 “这么文诌诌的你,不像那个我认识的江若帆了。”

 “那是因为你,若我有写作天赋,真想写首诗给你。”

 “算了,算了,你还是省点精力明天上班吧!”

 “遵命!不过你不要睡着了,说不定我梦中会给你打电话。”

 “那我岂不更得睡觉了,不然怎么到梦中接你的电话?”

 两人依依不舍放下电话,却放不下心中的牵挂。第二天,林菲醒得早,梳洗完毕,吃了早点,就准备去江家,主要是看看若云。听若帆说,她跟夏宇飞的感情已经相当不错了。林菲看着镜中的自己,发觉自己又瘦了一些,但精神尚好,于是换上一套紫的裙装,配着一串白色的珍珠项链,显得朴素又高雅大方,她决定要呈现出一个全新的林菲。

 第一个跑出来接她的便是若云。若云胖了,两个小脸蛋红得很鲜润,水汪汪的大眼睛光彩照人,她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林菲,激动不已,“菲姊,我好想你,你一去就是一个月,也不给我留个话,你真是狠心。”

 林菲笑道:“若云乖,我在这儿向你赔不是,原谅我,好吗?”

 “我当然会原谅你,只要哥哥能饶过你就行,今天早上哥哥对我说,你们和好了,这是真的吗?”

 林菲点点头:“你哥哥骗过你吗?”

 “哥哥最不会骗人的,他呀,诚实、善良、有事业心、有责任感,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那么宇飞呢?”

 若云被林菲这么一问,傻住了,脸上布红晕,娇笑不语,赶紧转过话题,“今天你可得留下来,晚上他们都要来吃晚饭,哥哥叫我和你一起准备晚饭的。怎么样,先来当当江家的主妇吧!”

 林菲一边笑一边走近若云,“你叫我‘菲姊’,我做顿饭也是应该的。”林菲把话头岔开,拉着若云进了卧室。

 两人叨叨絮絮说了许多,毕竟是小别重逢,似有说不完的话。

 半年后,夏宇飞大学毕业了,因成绩好,人又聪明,许多大公司都争着要他。宇飞心想,有名望有实力的公司固然好,薪水也高,但将来发展的机会不一定多,还不如选一家有潜力有前途的,可以好好施展自己的才能。

 宇飞找到工作后,老板十分赏识他,许多生意都交给他亲自去做,自然应酬也多了。陪若云的时间也少了,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便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若云爱看杂志,宇飞买了许多堆在沙发上让她消遣。

 两人说好了夏天订婚,江若帆和林菲觉得他们不必凑这个热闹,但说好结婚定在同一天。

 白天若云一个人在家,最多和女佣人英姊说说话,然后看杂志、看电视、零食又不敢多吃,医生说多吃零食对她身体不好,她不爱往外跑,一个女孩子守着空的大房子,好不寂寞。

 晚上,宇飞说好来接她出去吃晚饭,若云等到八点钟还不见他的人影。若云气呼呼地炮进卧室里去睡觉,衣服也没换下来。

 十点钟的时候,宇飞匆忙赶到江家,客厅里早已不见若云守候的身影。

 英姊出来,一看是宇飞,赶忙说:“夏先生,小姐等了你一晚上,没见你回来,上楼睡觉去了。”

 宇飞很抱歉,“没办法,公司里太忙。哎,江先生呢?”

 “江先生来过电话,说是和林小姐出去,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

 宇飞想若云真的很孤单,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没能好好陪她,真是过意不去。

 “你快去看看小姐吧!她整天闷在屋里,哪儿也不去,都快闷出病了。夏先生,不是我说你,以前你经常带小姐出去玩,她身体也好多了,可是最近——我也知道你忙,不过你也得点时间陪陪小姐。”

 “是,英姊,多谢你关心。”

 宇飞打开若云的卧室门,只见她躺在上,背对着门口,头发软软地散在枕头上,衬托着半边脸颊越发雪白晶莹。她穿着粉蓝休闲装,半截胳膊在外面,像莲藕般粉。整个身子蜷曲着,一只手托着腮,睡得很,那样子非常娇羞可爱。

 宇飞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不忍打搅她的好梦,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毯,又帮她鞋,偏偏若云醒了。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宇飞道歉。

 若云扭头看他一眼,仍然面朝里,不睬他。

 “怎么啦?生我的气了?”

 若云觉得冷,拉拉毯:“你说过的话你全忘了?”

 “我怎么会忘了呢?但是公司里真的好忙,我不开身来。我刚开始工作,总得表现得好点,是不是?”

 “那你也应该打个电话来。”

 “我向你赔礼道歉。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你最爱吃的哈瓜。”宇飞把一片哈瓜递到若云嘴边。

 若云轻轻地咬了一口,懒懒的,不大感兴趣。

 “还有,你要的最新杂志都在这儿,嗯,要不要?”宇飞又拿出一大叠花花绿绿的杂志,扬手问她。

 若云接过去,翻了几下,“啪!”地一下扔在上,“我不要这些东西,我知道你心里惦着我,给我买这、买那的,但这不是我要的,我只要你多陪我。”

 “我知道,但是——”

 “但是工作很忙,是不是?男人就知道做生意,跟我哥哥一样,都是工作狂。”

 “你不是说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事业吗?我现在就是打基础,自然要拼着点NB462!!

 若云手里还拿着半片哈瓜,眼睛也不看宇飞,但眼眶已盈了泪。

 宇飞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疼极了,忙搂住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的确不应该,这样吧!这个星期天我休假,我们好好去玩一次。你说,到哪儿去玩?”

 “真的?”若云听说宇飞要陪她,精神便好多了,“随便哪儿都行,只要你陪着我。”

 “去海滩游泳,怎么样?”

 “好啊!太了!”若云欢呼起来。

 “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再生气了,我可不愿意看到我将来的太太老是拉长了脸。”

 若云羞红着脸,抓起一本杂志向宇飞扔去。

 两个人笑成一团。

 星期天,宇飞驾着跑车来接若云,车是新买的,很气派。

 宇飞也是一身白,白的带帽T恤、白长,又帅气又有型。若云则一身粉紫,短裙下出两截白白的小腿,一双白色球鞋使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两人站在一起,真是金童玉女。

 海滩上很热闹,阳光充足,海水碧蓝而清澈。女人都在显示她们健美匀称的身材,有的把修长的腿翘得高高的,坐在伞下喝汽水或看风景,有的则平躺在沙滩上做光浴。

 若云穿了件红色的泳衣,虽然她看上去瘦弱,但曲线优美,加之皮肤又白又,在阳光照下,十分耀眼。

 现代的女孩都希望有的皮肤,本来白皙的也硬要晒黑,像若云这般具有东方古典美的女孩已为数不多,所以在沙滩上显得格外出众,投过来的眼光不知是妒是羡,又有宇飞这么出类拔萃的男孩在后面保护,若云更像一位白雪公主。

 两人在海水里泡了半天,又打又闹,累了便上岸休息。

 宇飞叫了两杯饮料,优闲伸展身体,环目四周。

 “真舒服!”若云半躺在躺椅里,长长舒了口气。她身上的水珠还未干,看上去像刚出水面的带荷花,娇滴。

 “若云,好多人都在看你。”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怪物。”

 “因为你今天太美了。”

 “什么?这是在恭维我吗?”若云喝了口果汁,举目看看四周,果然有一些人不停地朝这边张望。

 “说不定他们是在看你的。”

 宇飞故意逗她:“你吃醋吗?”

 “我才不吃这种飞醋。”

 “我最不喜欢吃醋的女人,酸溜溜的,一碰就是一股酸味。”宇飞故意地用手挥了挥。

 若云“哗!”地一声笑起来。

 宇飞把切好的一片柳橙送到若云嘴里,两人吃着橙子,只见一位故作媚态的女郎朝这边走来。

 “你认识她吗?”若云擦了擦手上的橙汁。

 “不认识,也许想借个什么东西吧!”宇飞猜测。

 女郎走到他们身边,向宇飞打了个手势:“嗨,宇飞,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这是你的女朋友?怎么不介绍介绍?”

 若云狐疑地看看宇飞,他不是说不认识吗?怎么这女人直呼其名,还叫他叫得那么亲热,像是久远的老朋友似的。

 宇飞也望了望若云,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一头雾水,不知这位陌生女郎什么来历。

 “请问,小姐您是——”

 “哈,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也不记得了吗?”女郎仰头,然后摘下墨镜,那对眼睛大而人,眼珠却是淡褐色的。

 这对淡褐色的眼珠使宇飞想起一年前的那场饭局。“你是——周——”

 “周美妮。终于想起来了?”周美妮眼角住上一挑。

 “若云,这是周美妮小姐,是我爸爸老朋友的女儿。”宇飞给若云介绍,若云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刚才他还说不认识,这下竟成了父亲老朋友的女儿了。

 宇飞也无奈,那次见到周美妮,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一心挂念着若云,对周美妮没留什么深刻的印象,难怪一下子认不出来,现在又被若云误解,想解释又因为周美妮在场,只好作罢。

 “叫我美妮就好了,何必那么生分。”周美妮叫人拿了一张沙滩椅,紧挨着宇飞坐下来。

 “她叫江若云,我的女朋友。”

 若云含笑向周美妮点了点头:“周小姐好漂亮啊!”

 周美妮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比得上江小姐,我天天来海滩游泳、晒太阳,今天一来就发觉有点不同,不知哪儿飘来了一只白天鹅,所有男人的眼光都被你吸引过去了。”

 若云毕竟是女孩子,听了脸微微发红。

 “周小姐——”

 宇飞刚开口就被周美妮打断。“我说过叫我美妮。”说完朝宇飞笑了一下。

 “好吧,美妮。你近来如何?伯父好吗?”宇飞问这话完全出于礼貌。

 周美妮缓缓地说:“我爹地因心脏病突发,半年前就去世了,我虽拥有所有的财产,但我没有了亲人,孤苦伶仃的,整忙着料理公司的事务。”美妮摇了摇头叹道:“我现在忙得连息的时间都没有,连偷个空出来游泳都有人跟我谈生意。”

 周美妮指了指那边的几个男女,口气里虽有厌烦之意,但更多的是骄傲得意。

 “那么现在你是女老板了?”宇飞问。

 “什么女老板,靠着爸爸的老朋友关系做做生意罢了!我们女人再厉害也比不上你们这些大男人啊!总要结婚生子,你说是不是,若云?”

 若云不知这话什么意思,只好点点头。因为周美妮戴着墨镜,看不清她的表情。

 “宇飞,听说你在一家小鲍司做事?”

 “是啊!”宇飞回答。

 “为什么不找一家大一点的呢?像林氏、时代,都是有名的大公司,凭你的条件,难道还有困难吗?还有,我听说你爸爸要送你一家公司,你都不要,是不是太傻了?”

 “公司虽然小,但很有发展潜力,我可以做得很好,将来扩大生意,就可以扩大公司规模,这样做要比在一般大公司吃现成的饭好多了。”

 周美妮矜持地笑笑:“现在许多男人缺乏你这样的勇气。”

 宇飞觉得周美妮变了很多,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副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模样,这回不一样,成老练了些。时间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

 若云看见他们说得很投机,生意的事,自己不上嘴。于是站起来,打了声招呼:“我去泡一下海水,你们聊吧!”

 宇飞察觉到若云有点不高兴,刚要站起来,周美妮抢先一步:“现在海水温暖极了,你先去,我和宇飞待会儿一起加入你。”说毕笑地转向宇飞,“我对你刚才的想法很感兴趣,我们再详细谈谈。”

 若云头也不回地朝海边走去,宇飞在后面叫她,她都没听见,耳朵里只有周美妮“咯咯咯”的尖锐笑声。

 海水舒服极了,若云拿了个橡皮垫躺在上面,远远地看见宇飞和周美妮坐在伞下。周美妮一只修长的腿翘得老高,脚趾甲上涂的寇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着周美妮明显的对宇飞示好,若云只觉一股气闷在口。

 肚子怒气的若云在海水里拼命游起来,直到游不动为止;回头一看,宇飞和周美妮已经缩成了两个小点,她感到全身乏力,所有景物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若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房子里,“嗯,这…这是什么地方?”

 宇飞一脸焦虑不安,看到若云醒来,大大地松了口气:“这里是医院,我的小鲍主,你怎么游那么远?太危险了,你的心脏不好,无法负荷的,幸亏我一直盯着你,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不知道,游着游着就看不见了。”

 “你昏了两个小时,把我吓坏了,我一路都在叫你的名字。”

 “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晕过去了,哪还能知道?小傻瓜。要吃什么,我给你买了苹果,香蕉还有梨。”

 “香蕉好了。”若云躺在雪白的病上,两个小时以前还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变得苍白,白得让人心疼。

 宇飞剥好香蕉,送到她嘴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吃完香蕉,若云问:“那位周美妮呢?”

 “她本来要和我一起送你到医院,我想婉拒了她。她来了,你不一定开心。”

 若云白了宇飞一眼,“我就这么小气吗?”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来。”

 若云信以为真,急了,“你敢,她来了我就走。”

 宇飞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亲了一下若云,笑着说:“你还当真?你让我去请我都不愿意。”

 “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真的不喜欢她?她又能干又漂亮,而且家财万贯。这样的对象,别人求之不得,你真舍得不要吗?”

 “我说你傻,你就是傻,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别的女人再漂亮再有钱都比不上你。”宇飞用手点着她的小鼻子。

 若云皱起鼻子,扮了个鬼脸,“要是她住你不放呢?”

 “我就变成电视里的那个魔鬼金刚,把她吓跑。”宇飞张牙舞爪地学着金刚的样子,伸手要抓若云,两个人开心地打闹着。

 这晚,有宇飞的陪伴,若云进入安稳而甜蜜的梦乡。

 江若帆和林菲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按照江若帆的意思,林菲把那间公寓退租了,搬到江宅和江家兄妹一起住,房间就在若云隔壁。林菲来住,若云非常高兴。

 女佣英姊也说:“这么大间空房子,人一少就冷清,人越多越热闹。”

 阿玲虽不常来,但一来就像台风过境般吵闹,昔日活泼爱闹的阿玲回来了。江若帆和她谈过后,她明白和江若帆之间是不可能的,索把他当哥哥看待,比亲兄妹还要亲。

 阿玲每次来身边都会有男孩子陪着,而且每次都不同,一会儿是比利,一会儿是基诺,让人为她担心。江若帆问她是不是又滥朋友。

 她头一偏:“我自然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看见她快快乐乐,江若帆也就不再过问。

 每次林菲、若云、阿玲凑在一起时,江宅就热闹非凡。

 但若云和阿玲毕竟是年纪相仿,共同话题也比较多。

 这天,阿玲躺在若云的上翻杂志:“若云,宇飞待你真好,什么都为你想到了,就连杂志、零食都买好了放在边,你真幸福啊!”

 若云甜蜜地笑着,“有一天你也会碰到这样的男人。”

 阿玲从糖果盒里挑了一颗心形巧克力,“恐怕不会了,像宇飞这样出色的男孩子,长得英俊又能干,又体贴人,到哪儿去找?现在男人的心都给吃掉了。”说着盯着那颗心型巧克力看了一会儿,用力地扔在嘴里,刚吃完一颗又挑一颗。

 “别吃那么多巧克力,小心发胖。”

 “胖了最好,就没人来烦我了。”

 若云翻着最新的时装杂志,“你男朋友不是很多吗?每次来都有个小苞班,今天怎么一个人?”

 “他们?逢场作戏罢了,他们追我,今天送我礼物,明天请我吃饭,我烦都烦死了。”

 “哎,你看这件衣服很好看,你穿一定很合适,不过太了一点。”若云指着杂志上的一件鹅黄低肩裙给阿玲看。

 阿玲研究了半天,又哀怨的说:“好看是好看,不过穿了光自己看,没意思。”

 “阿玲,以你的条件还怕没有好对象吗?上次来的乔奇不是很英俊吗,还是个混血儿,眼睛蓝得像宝石一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乔奇是不错,他爸爸是美国人,妈妈是日本人,外婆才是中国人。不过啊,唉,虚有其表,家里有钱,随他怎么花,成天就知道追女孩子,别的本事都不会。”

 “你原来不是喜欢他的吗?”

 “他见一个爱一个,看见漂亮一点的就想要追到手。玩了两三个月就拜拜了,上次看见你,回去的路上就念念不忘,幸亏我再三提醒他你早有未婚夫,不然他又要大献殷勤。”

 “哇,好可怕!这么花!”若云担心地问:“你现在不和他来往了吧?”

 “早就分手了,我看出他居心不良,及早身。”阿玲说起来还不无得意,仿佛自己是情场老手。

 “若云,你和宇飞什么时候订婚?”

 “再过两个月。”

 “结婚呢?”

 “等宇飞工作稳定下来再说。”

 “别忘了我是你的伴娘。”阿玲提醒若云。

 “忘不了,我们早就说好的嘛!你结婚时我给你当伴娘啊!”

 阿玲哗地一下笑出声来,笑得在上打滚,若云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我没说错啊!”

 阿玲好不容易止住笑,着气说:“我在想你抱着BB给我当伴娘的样子,好笑死了。”

 若云顿时脸得通红,“死阿玲,又胡说八道。”

 “难道你结了婚不要生一大堆孩子吗?左一个,右一个,左一个,右一个…”阿玲又放声大笑。

 若云小嘴一噘,“我才没想那么远。”

 “你不想也不行啊!我就不一样,要是结了婚我绝对不生孩子,我最不喜欢小孩,整天又哭又闹,烦死了。”

 若云听了阿玲的话,不笑出声,“你呀,也是个BB,还没长大。”

 阿玲摆摆手,“不谈了,不谈了,反正嫁不到好老公,独身也不错。”

 “你千万别这么想,杂志上面说独身的女人性格最怪癖,很容易老。你看菲姊,她终究要和我哥哥结婚的。”

 阿玲一听,了气,“好烦哪!”

 这时英姊端着两碗汤进来。“有什么好烦的,小丫头,快和若云趁热把这两碗银耳汤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雪白的银耳煨得稀软,点缀着鲜红的樱桃,淡黄的莲子,阿玲和若云小心翼翼地用汤匙舀着慢慢吃。

 “阿玲,要是有空呢,就来多陪陪若云,她闲着好可怜哦!”

 “知道了,英姊,这汤真好喝。”

 “不要谢我,要谢若云,这汤是她做的。”

 阿玲停住喝汤,怀疑地看着若云,“真的?”

 若云有点不好意思,“好玩嘛,没事就跟英姊学着做菜。”

 阿玲又舀了一汤匙,仔细地品尝,“若云,你真不筒单,我是一辈子也学不来,我没这个耐心。”英姊等她们吃完,端着碗出去了。

 “喂,你猛盯着我看干嘛?”若云问阿玲。

 “你变得更温柔,更有女人味了。”

 “说。”

 “不骗你,我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你,信不信?”

 “今生无缘,来世吧!”

 “好!下辈子约定了。”

 “神经。”若云笑着槌打阿玲,两人亲如姊妹的情分表无遗。

 两个月过得真快,转眼宇飞要和若云订婚了。

 宇飞仍然很忙,但每星期会出一天时间陪若云,若云也体谅他。

 这一天宇飞回来得特别早,“若云,你快点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晚饭。”

 若云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就是吃晚饭。”

 “为什么要换衣服。”

 “过会儿告诉你。现在时间不早了,你稍微快点。”

 若云狐疑地看着宇飞,宇飞耸耸肩笑笑,没事一般。

 她挑了一件粉绿色的背带裙,出白的颈脖,背后缀着一朵大蝴蝶结,显得轻盈飘逸。这件衣服是宇飞特意为她挑的。

 若云换好衣服下楼,“这样可以吗?”

 宇飞眼睛一亮,“真好看,你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我们到哪儿去?”若云坐进车子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宇飞卖关子。

 若云一肚子疑团,巴望着快点到。

 车子停在一幢豪华的别墅前,四周种奇香异草的花园,房子金碧辉煌,像宫殿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若云住的江宅虽然也气派不凡,但和这里一比,就显示出主人的身分不同了。

 “少爷,您来了,老爷在客厅里等您。”一个老佣人上前向宇飞躬身说道。

 若云看了一眼宇飞,心里有一半明白,这是宇飞爸爸叶志南的家,但是为什么带她来这儿呢?

 宇飞笑着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告诉他,我们要订婚了,他说要请我们吃饭。你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很融洽,但订婚是大事,所以我答应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怕你不愿意来,我知道你不喜欢雅伦。”

 若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来都来了,我不会失礼的,只是有点紧张。”

 “没关系,有我呢!”宇飞拿出男人的气概。

 叶志南和雅伦早就坐在客厅等着。

 宇飞拉着若云进来:“爸爸,雅伦阿姨,这是我的未婚,若云,你们见过的。”

 若云亦大方地向他们问好。

 叶志南上次在医院里匆匆见了若云一面,印象极深。他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娇小、灵气,颇像一个深埋在他记忆深处的人,为此他特别热情。

 雅伦脸上堆起刻意的笑,她一手导演的周叶两家联姻,随着周孝良的去世变成泡影,心中好不懊恼。而叶志南觉得自己愧对儿子,所以一切都由他自己作主,她这个后妈也不好多管闲事。

 “若云,坐啊!宇飞和我们是一家人,你以后也是我们叶家的人了。”雅伦笑得有点做作,她不喜欢若云弱不风的模样,皮肤太白,自己是马来西亚血统,所以偏黑,厚厚的脂粉涂在脸上,和若云天生的白一比,就像石膏模子一样。

 叶志南教佣人端些水果点心上来。

 若云确实有点紧张,两手叉放在膝盖上,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他们的问话,她注意到客厅的布置富丽堂皇,显现出主人的地位。

 叶志南吩咐佣人摆饭,被雅伦挡住。

 “再等一等嘛。若云,你不介意吧!”雅伦用她肥嘟嘟的手掌按了按若云的小手。

 “雅伦阿姨还有别的客人吗?”宇飞问。

 “前几天,我上街购物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你猜是谁?”雅伦望望丈夫,又看着宇飞。

 “是不是又是你以前的老朋友?”叶志南问。

 “不是。宇飞,你猜。”

 “我猜不到。”

 雅伦合着双掌,一副欣喜的样子,“她还向我提起过你,说在海滩碰见你了。”

 “周美妮!”宇飞和若云几乎同时出口。

 “是啊!自从她父亲去世后,我就没见过她;不过听几个朋友说,她最近在商界的表现很出名。”

 “志南,你待会儿见了准会大吃一惊,美妮比以前更漂亮、更人,她一见到我就叫我,我还认了半天呢!像她这样年轻漂亮又有钱,又是名门之秀的女孩,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许多富家公子追求她,她连看都不看。”

 雅伦唠唠叨叨地极力赞美美妮,若云听了不是滋味。她从宇飞那里知道雅伦曾经把美妮介绍给宇飞,所以她现在一定很恨自己,抢走了这椿人财兼备的美满姻缘。

 宇飞最讨厌雅伦的NB462`拢他不知道雅伦这一手是故意的,还是有其他原因,心里不高兴,又怕委屈了若云,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若云的手又小又软,像化在他的掌心里。若云回望宇飞,四目相视,无限深情,若云的心里安定多了。

 雅伦还在讲述男人们怎么为美妮的魅力所晕倒时,佣人进来通报周小姐到了。

 还没等佣人说完,周美妮一脚先跨了进来。

 一身火红的肩紧身裙,领口开得很低,出了**,背部也有一半在外面,头发用相同颜色的包巾包了起来,耳朵上戴着钻石耳环,脖子上也是相同款式的钻石项链,中间的一颗钻石有拇指指甲那么大,发出耀眼的光泽,整个人光四

 雅伦上去,捧起钻石项链问,“哪儿买的?好别致。”

 “特意从南非运来的?真是价值不凡呢!”雅伦又是赞她的项链,又是赞她的化妆,一边还埋怨叶志南很少让她买首饰。

 “叶伯伯,雅伦姨,我今天还带来一个朋友。”

 “人呢?快叫他进来。”

 语音刚落,一个穿白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

 周美妮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显得很亲密的样子,对坐在一旁的宇飞和若云正眼也不看。“这位是台湾来的莫公子莫少文,他的父亲莫少奇先生,叶伯伯大概听说过。”

 莫少奇是台湾商贾中数一数二的富豪,叶志南早有所闻,“幸会,幸会。”

 莫少文长相平凡,但脸上挂着一股傲气,又有周美妮这样美的富豪女郎挂臂一旁,自然得意非凡。

 宇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像在演戏,只是演技太蹩脚。

 他拉着若云站起来,若云依偎在他身边。

 “美妮,这么快又见面了。”

 周美妮做个漂亮的转身动作,表情惊奇地有点夸张,“哦,宇飞,你也在这儿,还有江小姐,若云。”

 宇飞和莫少文握了握手,莫少文一直以为自己很有派头,但跟宇飞一比,没有他高,没有他英俊,顿时给比了下去。

 “雅伦姨,你没有告诉我他们也要来。”周美妮故意撤娇。深紫的眼影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你们又不是不认识,还客套呀。”

 叶志南也不满意雅伦的做法,本来是他专程请宇飞和若云的,被雅伦一搅,有点喧宾夺主,但在客人面前不好发作。

 若云坐在一边,觉得好滑稽,周美妮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靥,每一句话,都明白地在炫耀自己。

 女人跟女人比,总有一方要气死。

 若云装作不理会,依旧泰然处之,有宇飞在旁,她永远是胜利者。

 周美妮故意和宇飞接近,宇飞则想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腔热情换来一张冷脸,周美妮好不扫兴。

 枯燥的饭局终于结束了,临走的时候,宇飞和若云出于礼貌,邀请周美妮和莫少文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周美妮脸上堆着笑:“我很忙,恐怕不能来了,我先向你们祝福了。”

 嘴里说的话很甜,心里却酸溜溜的。若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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