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子卉坐在接机室中频频看着手表，愈接近士下飞机的时间她就愈紧张。“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士的事，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子卉站起来伸伸懒、深呼吸。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面走来。

　是正历！他来干嘛？子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来干嘛？”

　“我昨天想了一整晚，还是决定来看看。而且，我也决定不放弃，要继续努力。”

　“你…我不是说过了，我们不可能。”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试试看。”

　“我不是苏绢惠，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很清楚你不是她。”

　“那你…”

　子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士叫她的声音——

　“子卉！”

　两人一转身，看到士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了过来。

　士一看到子卉，顾不得旁边的正历，马上抱紧子卉，一解相思之苦。

　这时的正历也赶紧打量着这名中年男子。虽不顶帅，却有一股大将之风，沉沉稳稳的气质中带有一股英气。

　“士，有朋友。”被揽在怀里的子卉，轻声提醒士。

　士一转身，看到正历。“抱歉，没注意到。”士伸出双手，主动和正历握手。

　“没关系。”正历也很有风度的和士握手。

　“他是我的新客户，曾正历。他是我的未婚夫，吕士。”子卉互相介绍彼此，介绍完士后她还刻意用手揽着士的手臂。

　听到子卉刻意用未婚夫来介绍自己，士疑惑地看了子卉一眼。

　两个男人刻意地寒暄了一会儿，并且互相换名片。子卉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的接触，便推着士的行李往外走，准备赶紧将行李放到计程车上，就可以尽快离开。

　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正历发现了。

　“子卉，我有开车来，坐我的车就行了。”正历追上子卉。

　“不用，请你离我们远一点。”子卉狠狠地瞪了正历一眼。

　士追上来了。

　“曾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坐计程车就可以了。”

　“不会，一点都不麻烦，我也住北部。”说完，正历抢走子卉手上的行李车，往外推去。

　士看了子卉一眼，子卉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子卉到了门外才发现，翔翰也来了，正帮着正历放行李。

　“这位是王翔翰，我们公司的副总。”正历介绍翔翰让士认识。

　“你好，我是吕士。”两人简短地自我介绍。

　“请上车。”子卉和士坐在后座，由翔翰开车，而正历坐在他身旁。

　一路上子卉不太说话，三个男人客套地聊着事业上的事；子卉始终将头依偎在士肩上，似乎刻意要表现给正历看。

　士住的地方离机场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子卉和士下车后，士频频向正历和翔翰道谢，还相约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送子卉和士到家后，充任司机的翔翰，没好气地问正历：“现在去哪？”

　正历没有回话。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翔翰刚刚看到子卉依偎在那个男人身上时，吓了一跳，昨天还看她和正历手牵手，像情侣般亲密，怎么今天就换人了？

　正历依旧没有回答。

　“你不觉得这女人太随便了？”翔翰想借这个机会劝劝正历，希望他对子卉死心。

　一路上正历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街景。

　“累不累？”子卉为士递上室内拖鞋。

　“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士俯身吻了子卉的额头。

　“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冲杯热茶。”

　“好。”士趁子卉到厨房泡茶的时候，赶忙找出行李中准备送给子卉的礼物，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子卉身后，帮子卉戴上。

　“不是叫你不要再买了吗？”子卉虽然嘴上这样说，内心却还是高兴不已。“很贵吧？”

　“还好，你喜欢就好喽！我也不常出国啊，不要太省，什么都舍不得买。”士用手捏了捏子卉的脸颊。

　两人端了热茶，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那个小帅哥是不是在追你？”士搂着子卉的肩膀，眼光汪视着子卉。

　“哈…你说咧？”子卉故作骄傲状地摆起高姿态。

　“哇！现在行情看涨，那我要赶紧把你娶进门喽。说！答不答应嫁给我？”士紧搂住子卉的，开始对子卉哈。“哈…不要啦…不要啦…我又没有说不嫁！”子卉得受不了，不停大叫，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宵一刻值千金，士一把抱起子卉，往卧房走去。

　久别的想念让两人恣意地完全占有对方，对士的愧疚，更是让子卉想用身体来弥补。

　“你今天很像一只狼喔！一只饥渴的狼。”身大汗的士望着身旁昏昏睡的子卉。

　“你说什么？说我像一只饥渴的狼？你很过分喔，得了便宜还卖乖。”子卉睡意全消，起身捶打着士。

　“哈…没有啦，我是说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演出超水准喔。”士抓住子卉的手，俯身吻住了子卉的，两人又绵了一会儿，便累得沉沉睡去了。

　子卉一觉醒来时，才发现士早已上班了。

　子卉到厨房泡了杯咖啡，走到客厅，正准备打开电视，发现桌上有一张士的留言。

　亲爱的子卉：

　看你睡得那么甜，舍不得叫醒你。

　中午我在福华等你一起用餐。

　找个日子，我们结婚吧。

　爱你的士

　子卉看看时钟。“哇，十一点了，快来不及了！”子卉赶紧梳洗一番，准备下楼洗个头，再赶到福华。

　子卉化好妆，走出大楼，正准备走到对面美发店洗头，却被一个西装笔的男人挡住去处。

　子卉仔细一看，是——正历。

　子卉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正历看到子卉不悦的态度，紧张得双手不停。

　“他出门了，我没看到你和他一起出门，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有事吗？”

　“想看看你。”

　“正历，我…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不想失去现在的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不可能！我不相信在垦丁的一切都是假的！”正历激动地拉住子卉的手。

　子卉这时才想到，从前正历的个性就非常的固执、非常的执着，连他妈妈都管不了他了，才会要子卉到他家住。

　而且也因为他的固执，一直不愿忘记过去，才会到现在连半个女朋友都没有。子卉心想：这下子完了。

　“对不起，我…我…我是为了业绩才这么做的，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真的很抱歉。”看着正历不为所动，子卉又讲出更伤人的话：“我…我是因为士不在，觉得很…很寂寞，才会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子卉回被正历握住的手。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正历往前一步，眼神视着子卉。

　“我没有。”子卉不敢面对正历的问，索转身背对正历。

　子卉一转身，感觉身旁有个熟悉的身影注视着她。

　“士！”子卉惊叫一声。

　士的脸色惨白，伫立在子卉和正历面前，两人都被士的出现吓得说不出话。

　“我资料忘了拿，回来拿资料，你们慢慢聊。”士按捺住自己的不安，保持风度，走进大楼。

　子卉看着士走进大楼，回头看了正历一眼，赶紧跟上士。

　两人进了大楼电梯，一直到进到客厅，都没说半句话。

　士直接走进书房拿资料，过了一会儿，他走出书房，对站在客厅的子卉说：“走吧，去吃饭。”

　子卉慌乱地看着士，他不是全听到了？怎么没有对她发脾气，或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士看出子卉的疑惑，一边穿鞋子一边对子卉说：“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谈。”

　士的公司在福华饭店附近，他先送子卉到福华，要子卉先点餐，然后将资料送到公司后马上过来。

　子卉点完餐后，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担心：士都听到了，我该怎么向他解释？

　士来了。看来士的情绪好像还不错，脸色已没有刚刚那么难看了。

　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点餐了没？有点饿了。”

　“点了，应该马上就来了。先喝口水。”子卉递上白开水给士。

　“外面真热！”士将白开水一饮而尽，喝水的同时，他瞥见子卉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他伸手握住子卉颤抖的手。“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聊，不要想太多。”

　子卉听到士这么一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低头不敢正视士。

　“上菜喽！”士刻意让两人用餐的气氛愉快一点。

　以往两人在一起时，都是子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却一反常态，反而是士一直谈着出国时所见到的趣事，或是公司最新的市场决策。

　子卉虽然强迫自己要注意听，可是整个心神却老是想着等会儿该怎么跟士开口解释。

　士将子卉的反应看在眼里，却也不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有很多的问号，只是见过大风大的他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只有解决技巧的优劣而已。

　事情要解决好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把自己当成第三者，冷眼旁观事情的始末，然后站在对方的立场来想。士为人处世一向遵守这个原则，所以才会受到上层倚重而步步高升。

　服务生把桌上用餐后的东西收拾干净，准备送上饭后水果、饮料，子卉趁这空档上了趟洗手间，调适一下紧张的情绪。

　子卉回到餐桌旁时，服务生已将水果、饮料都摆好了，她偷瞄一下士，发现士正盯着她看。

　“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我现在想听你说。”士轻轻握住子卉的手。

　“我…我…我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子卉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正历就是多年前那段伤心往事的男主角，还是只要轻描淡写地将他说成这阵子偶然遇到的痴情男，要士不要介意。

　“你还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很想跟你说了。他…他…我前几天成的大case就是他。我本来不想签的，是他一直要我过去收，所以我才会收下来。”子卉话说得七零八落，士根本搞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士双眉紧皱，看着子卉；子卉被看得很心虚，终于决定将事情全盘托出。

　“他就是小红姐说的那个曾经伤我很深的人。”

　“什么？！”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是说，他就是那个…那个…”

　“抛弃我的人。”

　“你们相认了？”

　“没有。他不知道我改名了，我没有承认我就是苏绢惠。本来我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连的，可是他…他…一直不放手，我…我也有点矛盾。”

　子卉将她在罗东如何和正历相遇，后来又发生了哪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士说明。

　士听完子卉的叙述后，整个人摊在椅背上，久久说不出话。

　“子卉，那…你还爱他吗？”士紧靠着背椅，双眼直视子卉。

　“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过我想过了，可能我报复的心大于爱他的心吧。如果我还爱他，在一见到他的时候，就会和他相认了。”子卉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我有点后悔，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他，可是我想报仇，我一看到他妈妈那个样子，就会觉得，不报这个仇难我心头之恨。”说完，她不语地看着士。

　士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想怎么做？”他想要了解子卉现在对这件事的想法。

　“今天早上让你看到他来找我以前，我是希望赶快和你结婚，可是现在，你都知道一切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子卉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知道了。”士轻轻点头。

　看到士没有说出任何决定、任何承诺，子卉心里凉了半截。

　士看看手表，告诉子卉：“你要不要先回去？还是到附近逛一逛？我先回公司一趟，待会来接你。”

　“不用了，你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自己走一走，等一下坐计程车回去。”感又容易自卑的子卉，感觉士开始想疏远她了，不想自讨没趣。

　子卉走出饭店大门，哪里也没去，直接回到士住的大楼，开始整理行李，准备明天回罗东。

　手机响了。

　子卉拿起手机，手机显示的是正历的号码。子卉把手机丢到一旁，任它响个不停。整理行李的过程中，手机响了好几次，子卉看看手机的号码，都是正历打的，索把手机关机。

　整理完行李的子卉，到客厅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电视影集，让脑神经麻痹一下，什么都不想，等士回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知道士回来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忙到很晚。”子卉走到门口，拿双拖鞋给士。

　“还好，没什么事；公司有林总在，所以我就先走了。”士下西装、领带，走到客厅。

　“吃饭了没？”子卉问士。

　“还没。”

　“吃蛋炒饭好不好？”子卉往厨房走去。

　“不用了，我还不饿，待会儿再出去吃。”士叫住子卉：“子卉，过来这里，我有点事要告诉你。”士坐在沙发上，要子卉过来坐在他身旁。

　子卉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静静地坐在士身边。

　只见士微笑地看着她，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珠宝盒，示意子卉打开珠宝盒。

　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

　“子卉，嫁给我吧。”士从珠宝盒中拿出戒指。

　子卉惊喜地看着士，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我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刚刚进门前，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不接受，后来我想一想，为了我的将来，我要鼓起勇气。”士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握着子卉的手。

　“士！我…可是我…。”子卉不知该说些什么。

　“除非你有更好的选择，不然你就是我吕士的新娘。”士执起子卉的手。

　子卉看着士，从他发亮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欢喜的模样。

　子卉轻轻点了点头。

　“你点头的意思是说你有更好的选择？”士故意逗着子卉，将手上的戒指收了起来。

　“你很讨厌。”子卉看到士竟故意开她玩笑，误会她点头的意思，还把戒指收起来，气得握起拳头往他肩上捶去。

　“好…对不起、对不起！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两人在客厅一阵追逐。

　士被子卉捶得受不了了，转身向子卉跪了下来。“小的求娘娘大发慈悲，求娘娘恕罪！求娘娘嫁给小的。”士在混乱中将戒指套上了子卉的手指。

　只见子卉嘟着小嘴，看着手上的戒指。虽然故意嘟着嘴，却掩不住心的欢喜。

　“喜欢吗？”士故意学子卉嘟着嘴讲话。

　子卉撒娇地瞪了士一眼。

　士搂着子卉到沙发坐下。

　“下午去买的。”

　“下午？”

　“离开福华后我就去买了。”

　“为什么不多考虑一下？”

　“除非你要考虑。”

　子卉听了感动不已，她抱紧士，献上热吻，两人在沙发上磨蹭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士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哈…你好煞风景喔！”子卉一把拉起被她在沙发上的士。

　“哈…老了，老了，要吃了再上。”士站起来，笑着摸摸自己的肚皮。

　“走！出去吃消夜吧。”士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子卉，帮子卉整理一下服装仪容。

　两人像新婚小夫般甜甜蜜的走出大楼。

　“你不开车？”子卉看士举手拦计程车。

　“开车怎么抱你？”士一把搂住子卉的小蛮。

　两人坐进计程车，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北部街头。

　此时，将车停在士大楼门口的正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久久不能自己。

　等了四、五个钟头，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场景。

　正历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计程车慢慢从视线里消失。

　忽然，正历像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发动车子，往计程车驶去的方向追去。他想追上子卉和士，只可惜慢了一步，计程车早已不知开往何处。

　就这样，正历开着车子在市区里漫无目标地找着那辆载着子卉和士的计程车。

　此时正历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正历吗？”是翔翰打来的。

　“翔翰，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

　“在路上。”

　“你要去哪里？”

　“找人。”

　“找谁？”

　“子卉。”

　“正历，不是我爱说你，那天在机场你也看到了苏子卉和他男朋友亲密的样子。正历，她不适合你，想开一点，天涯何处——”

　“你说够了没？”正历打断翔翰的话。

　“好啦、好啦，那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翔翰识相的结束有关子卉的话题。

　“你在哪里？”

　“在财哥的PUB泡美眉。”

　“我马上到。”

　找不到子卉的正历，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份纠结在心中的痛苦情绪不知如何排解。他想起了和绢惠的从前，又想到和子卉在垦丁、在机场、在大楼门口的一切，跳页般的场景，让正历的情绪百转千回，像深陷在宫中找不到出口的迷路人。

　他将车开到LeoPub，准备喝它个烂醉，不一会儿工夫，不胜酒力的正历已醉得不省人事。

　“他今天是怎么了？”财哥帮翔翰把正历架上车。

　“失恋啦！早知道就不叫他来了。”翔翰向财哥说了声抱歉，便将正历送回家。

　翔翰扶着正历在门口按铃，等曾母来开门。

　“正历怎么了？”曾李华和翔翰把正历扶到房间。

　“你是怎么搞的，让他喝成这样！”曾李华下楼后，责备着翔翰怎么让正历醉到不省人事。

　“正历其实没喝几杯。”

　“没喝几杯会醉成这样？”

　“正历有心事。”

　“什么心事？”

　“嗯…就是…就是…他和那个很像绢惠的女孩子…”

　“他们还有再联络？”

　“何止联络，她还和正历一起在垦丁饼夜。”

　“你说什么？！她和正历一起过夜？！我不是叫你和裘莉去垦丁陪他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也是到垦丁后才发现的。”

　“这个女人？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这几天美国的客户来，我负责招待，挪不出时间来向您报告。而且…而且那个苏子卉的男朋友也回国了，我想正历可能会死心了。”

　“是吗？你现在就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翔翰从和裘莉下垦丁，然后和正历到机场接机的事，仔仔细细地向正历的妈妈报告。

　“这个女人想脚踏两条船？她看准了我们家正历好欺负！”曾李华气得拍桌子。

　“你给我打电话约她出来，我要当面警告她！”曾李华要翔翰出面约子卉见面。

　“董事长，这样不太好吧？要不要过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翔翰除了不希望事情愈闹愈大外，也怕正历责怪他多嘴。

　“再拖下去还得了！你不打，我打，电话号码给我！”曾李华伸手向翔翰要电话。

　“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翔翰巧妙地拒绝了。

　“你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很好，我现在就去楼上把正历的手机拿来，等一下我告诉你电话号码，你给我牢牢记起来！”曾李华气冲冲地往楼上走去。

　“完了，这下真的有戏看了。”翔翰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这个正历真是疯了，你看、你看！他今天不知拨了几百通电话给她！”曾李华还没下楼，坐在客厅的翔翰就听到她抓狂的声音。

　翔翰接过手机，看着手机显示的拨话记录，心中一惊！正历真的是不知道拨了多少通。

　“你看，他们才认识几天，正历就像中毒一样！”曾李华抄下号码后，要翔翰洗掉正历手机里存档的号码。

　“董事长，这样不太好吧？您也知道正历的个性，万一正历知道以后，变本加厉怎么办？您就算把电话号码洗掉，正历更要找，也是找得到她的。您何必因为这个号码而伤到母子的感情？”

　翔翰也知道，这一洗，也可能洗去他们多年哥儿们的感情。

　曾李华想了想翔翰说的话，也就不再坚持。

　“董事长，您现在要做的是把正历的心拉回来，而不是把他推出去啊。”翔翰深知董事长强烈的个性，深怕事情得不可收拾。

　“不用你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曾李华听不进翔翰的劝告。

　“是。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翔翰不想再讨骂，赶紧找个理由告辞。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曾李华挥挥手，允许翔翰离开。 　ｍ.ｂＷOｘＳ.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