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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飘着雪的天空,路人莫不把脖子缩进围巾里,借以躲避寒风袭骨的冷冽。

 不过,也有不少贪玩的人,在结冰的湖中滑冰嬉戏,吹樱和真美也在其中。

 她们恨不得把失去的青春一股脑儿地找回来。但真美人不如其名,长得塌鼻、大脸,还有一双兔子最爱的萝卜腿,望着吹樱被好几个男孩包围,滑姿曼妙,笑声如圣诞银铃,相形之下,她简直像只穿着冰刀的癞皮狗,没有人理她,所以她只好一个人默默地退出冰湖。

 真美坐在冰湖外的长椅上,欣赏着吹樱的快乐,她的脸上有种被传染的快乐;她一点也不嫉妒吹樱,她对吹樱的友情是爱慕的、纯洁的,不掺一点的杂质。

 虽然修女总是劝她远离吹樱,修女甚至预言吹樱会带给她极大的麻烦,但她从来不把任何对吹樱不友善的批评放在心上,她深信吹樱的友谊是上帝给她最好的礼物。

 吹樱对她的友情是温暖的,吹樱可以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仅超过她的父母,也超过她自己,她愿意为吹樱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这时,一个温文儒雅的绅士坐到长椅的另一端,和真美攀谈起来;在滑冰的吹樱眼睛为之一亮,她虽然人在冰湖上,可是她不时注意着真美,她很为真美感到高兴。

 那个男的看起来还不错,真美一直自认是不起眼的丑小鸭,现在这个魔咒总算破除了,吹樱高兴地在冰湖上做了两个跳跃三转旋,赢得堂的喝彩。

 当她再往长椅看过去时,真美不见了,那个男的也不见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吹樱的口一阵郁闷。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下去,好几个男孩立刻抢着要扶她起来,她挥开他们的手,自己爬起来,冲出冰湖。

 那些男孩跟在她**后面,突然大家都愣住了,只有一阵尖叫声划破天际。

 吹樱身体忽然一软,不省人事地瘫在离真美不到十厘米的草地上,她最后的记忆是,真美一动也不动地平躺在覆雪的地上,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身旁还有一条不属于她、折叠整齐的围巾,她的眼睛瞪得好大…

 一罐刺鼻的嗅盐在吹樱的鼻前晃动,让吹樱从噩梦中猛然惊醒。

 她迅速地睁开眼皮,看着周遭聚集的人,有医生、护士,还有她几个西装笔、手臂上写着“警视厅”字样徽章的男人。而她的手臂上也有东西,她看了一眼,是个管子,她人已在医院,还打着点滴。

 吹樱捉着离她最近的刑警领带,撑起自己的身子,“真美?真美呢?”

 “小姐,你快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刑警一副快不过气地涨红脸。

 吹樱放开手,眼神余悸犹存地颤抖,“真美呢?她还好吗?”

 “她已经死了,请你节哀顺变。”刑警这么告诉她。

 “不!我不相信!”吹樱捂着耳朵,激动地大叫,眼泪淌了下来。

 刑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请你冷静一点,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要真美,我要见真美。”吹樱喃喃自语,神志显然不清。

 一个医生开口劝道:“她受了太大的打击,你们还是还几天再问她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捉住凶手,她有可能是目击证人。”一个老刑警说。

 “万一她真的看到凶手,那么她可能是凶手下一个目标。”另一个刑警说。

 原先和吹樱说话的刑警面色凝重地说:“这已经是第五起凶杀案,做案的手法一模一样。”

 “一定要尽快把凶手绳之以法才行。”老刑警叹口气。

 “是啊!不赶快破案不行。”原先的刑警点头。

 好几个刑警你一言我一句的,毫不避讳地在吹樱面前讨论案情。吹樱的眼泪渐渐不了,她专心地聆听他们说话,脸上有种报仇的决心,“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告诉你们。”

 老刑警马上拿出小册子和圆珠笔,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非常干练的刑警。他喜欢在第一线工作,因为擒拿犯罪者是他的乐趣;但他最怕面对被害者亲属痛失所爱的表情,只能说些不痛不的安慰话,对抚平他们的创痛根本毫无帮助可言。

 躺在病上的女孩,从她的穿着和眼神,他一眼就看出她是个非比寻常的女孩;她出身富贵,却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气,她的意志更是可怕的坚定,她还有一种永不妥协的高昂战斗力,简单地说,她是个深不可测的聪明女孩。

 最特别的是,她的头发非常短,修剪整齐,和死者一样,完全不像她这种年纪

 女孩会留的呆板发型;不过她跟死者不大相同,这样的短发不但没有让她变丑,反而让人注意到她的脸蛋有多美。

 这是奇怪的,一般的变态凶手都喜欢找美女下手,前面四个死者长相都算清秀可人,惟独这次的死者是个丑女,这使得这件连续杀人案看起来更加不寻常,而且毫无规则可言。

 “你朋友全名叫什么?家住哪里?”

 吹樱哽咽地说:“武藤真美,她爸是武藤财团的社长。”

 一听到武藤财团,每个刑警的脸色莫不凝重起来,当然他们会想到武藤家过去那三桩悬而未破的绑架案,不过他们很快地摇头,这个案子绝不是一般要钱的绑匪所为,而是一个有怪癖的连续杀人犯做的,“立刻打电话通知武藤社长。”

 老刑警迫不及待地问:“小姐,你有看到凶手吗?”

 吹樱回想地说:“远远地看了一眼,看起来像个正派的绅士。”

 “身高大概多高?”老刑警眸里透出一线曙光。

 “他坐着,跟真美坐同一张椅子,看起来不矮就是了。”吹樱不大确定地说。

 “他的长相如何?”老刑警紧接着又问,深怕吹樱会记不清楚似的。

 吹樱无奈地摇头,“没看见,他们坐的位置太暗了。”

 “你能形容他的穿着吗?”老刑警毫不气馁。

 吹樱直觉地说:“黑色大衣,像有钱人才买得起的那种大衣。”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要如何通知你的家人?”年轻刑警问。

 吹樱坦然地说:“西荻吹樱,我爷爷是西荻株式会社的创办人。”

 一听到西荻株式会社,刑警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困难的咽声。那是当然的,因为西荻老爷在日本的地位,有如意大利黑手的教父,不仅黑道要听他命令,就连白道也要敬畏他三分;若让他知道孙女是目击证人,他一定会把她带走,严加保护。问题是,如此一来,不但凶手无法接近她,就连警方也一样。

 “这下该怎么办?”

 就在刑警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门外响起一阵强而有力的走路声,刑警们原本是围住病,突然像听到集合哨声的士兵,立刻立正、排列成一直线,毕恭毕敬地接走进来的人。

 带头的是个面孔严肃、走路有风的男人,一进门他就问:“什么事怎么办?”

 “监察官,这位小姐是西荻老爷的孙女。”老刑警略略站出来。

 监察官当机立断地说:“去把楼下守候的记者全赶走,免得消息走漏。”

 “暂时不要,所得到的线索有哪些?”监察官沉着地决定。

 “都写下来了。”老刑警把小册子翻开,双手呈给监察官看。

 监察官考虑一下之后说:“去借车,带西荻小姐到安全的地方。”

 “慢点,你们打算怎么捉拿凶手?”吹樱急忙追问。

 “你提供的线索,尚不足以捉到凶手。”监察官泼冷水道。

 “你说什么?”吹樱一个伸手,想要捉住他的领带,让他尝尝被勒死的滋味。

 监察官敏捷地往后退一步,神情令人不寒而栗,“我说的是实话。”

 吹樱扑了个空,差点摔到下,幸好老刑警及时扶住她。但吹樱毫不领情,用力拨开老刑警皱巴巴的手;她以凶狠的目光瞪着大家,最后视线停在监察官冷酷无情的脸,忿忿地数落:“一群笨蛋!凶手都已经杀了五个人了,你们居然还捉不到他!”

 这句话有如打了监察官一巴掌,他所承受到的压力并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几乎是全国上下都把矛头指向他,这个案子用烫手山芋还不足以形容,它简直是颗拿在手上的不定时炸弹,“我会想出办法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你。”

 “不用了,我爷爷会保护我的。”吹樱冷哼,想要下穿鞋。

 “医生,请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监察官一手在她肩上,令她无法动弹。

 “你小心你的官位不保!”吹樱大声讥诮,但医生很快就让她安静下来。

 老刑警忧心忡忡地说:“若让西荻老爷知道,整个警界都会有大麻烦。”

 “如果她的身份曝光,我惟你们是问。”监察官厉声警告。

 衣笠雅人穿着铁灰色的大衣,轻松自若地走进警视厅。

 守卫警见到他,虽然知道他不是警察,但还是尊敬地向他行礼。

 他对守卫警报以微笑,同时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从他的黑眼圈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疲累;没错,他刚坐了二十三个小时的飞机,从瑞士飞回来。

 因为在雷骘的婚礼上和神田雪子那一席话,使他直觉到回日本会有大麻烦,所以他到机场后改搭去巴黎的飞机,在欧洲整整玩了五个多月。说玩是好听,其实是去避难。

 一走进警视厅,他立刻感觉到凝重的气氛,走道两边的办公室,人员进进出出,但没有半个人的脸上有笑容,大家都是皱着眉头,仿佛每个人的心里头都有块大石头着,尤其是监察官的办公室,里面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烟雾。

 监察官松本哲仁,是衣笠雅人多年的好友。他记得他是爱惜生命的拒烟者,如今他却一烟接着一烟地,显见他是遇到非常棘手的大案子,这也是衣笠雅人赶回日本的原因,越是困难的案子,他全身的细胞越是快乐。

 松本见他进来,急急挂上手中的电话,“雅人,好久不见。”

 “连续杀人案,前天是第五起。”松本无奈地叹口气,心情显得十分沉重。

 衣笠又拿起另一份卷宗翻看,“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想必还没有头绪。”

 “五件命案,可以说是毫无关联。”松本解释。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她们都是生活单纯的年轻女孩。”

 “这正是问题所在,没有仇人,凶手杀人的动机等于是随便杀。”

 “不,你错了,这五位被害者的处女膜都是完整的。”

 “我知道,这代表凶手不是变态**。”

 “更重要的是,凶手如何知道她们是处女?”衣笠一语道破。

 松本一时哑口无言,他居然没想到这点?!他出感激的眼神看着衣笠,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兴奋,仿佛衣笠是他的救星似的。

 他赶紧拿起电话,代属下去证物室拿重要的证物,他对这五起陷入僵局的案子突然有了信心,精神为之大振。

 他看着衣笠翻完五份卷宗后,咬着嘴沉思的模样,他不得不承认从衣笠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侦探;他更像偶像明星,拥有帅气的脸孔、帅气的气质,还有一具令男人称羡、令女人恋的拔身材。

 但他更让人佩服的是,他那聪明绝顶的头脑,和锐利清澈的双眼;可别看他现在的眼睛像熊猫,任何资料摆在他眼前,他绝不会漏看任何蛛丝马迹。

 有他的协助,松本有如吃下定心丸。但松本还有一个隐悠——西荻吹樱,一想到她,松本又开始头疼了。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松本的助理拿了五包塑胶袋走进来;这五包塑胶袋看起来简直像从干洗店送来的,每一包塑胶袋的里面都放了一条烫得干净整齐的围巾。

 “这是凶手留下来的围巾,上面都有一张小纸条。”

 衣笠雅人打开其中一包塑胶袋,他很快就知道这种围巾不是普通的围巾,就连在国外也未必买得到。围巾上面有一大头针,针上别了用英文打字机打出来的字条,上面的句子意思就是:她的罪,得到释放。

 “你有什么想法?”松本焦急地看着衣笠。

 衣笠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条外国牧师用的围巾。”

 松本妄下结论地说:“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外国神职人员。”

 “不一定是,只能说他是个有宗教信仰的怪物。”衣笠不赞同地摇头。

 松本的心又跌入谷底,“那么你觉得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献祭,为了洗涤某种不明原因的罪。”衣笠十分笃定地说。

 “这么说,凶手有可能是个神经病?”松本急于破案,想法难免有些急切。

 衣笠推翻地说:“不,他非常冷静,他应该是个职业高尚的有钱人。”

 “你的说法,跟她不谋而合。”松本的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她?”衣笠眉头皱起来,很不满意松本没有一次把所有案情说清楚。

 “其实,有个女孩看到凶手。”松本有些心虚,他的确是想考验衣笠的能力。

 “她一定没看清楚。”如果目击者有看清楚,根本用不着衣笠亲自出马。

 “她是这么说,不过我不相信她。”松本冷哼一声。

 衣笠开玩笑地说:“那简单,就凭你这张阎王脸,她敢不说吗?”

 “她见过比我凶恶不知多少倍的脸。”松本苦笑地叹息。

 “她是谁?”衣笠兴致,好奇得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令松本如此头痛。

 “西荻老爷的孙女。”松本从抽屉里拿出极机密的红色卷宗,递给衣笠雅人。

 衣笠快速地打开红色卷宗,他的视线突然变得很严肃,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正在发挥速读的本领,不过他的手却没有翻阅下一页的举动;是的,他被相片中的女孩深深吸引住了,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的眼神很特别,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令人感觉十分难

 衣笠直觉她会带给任何接近她的人大麻烦,光是西荻这个姓,在黑白两道打滚的人都知道要跟西荻家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衣笠下结论地说:“我懂了,她想亲手逮捕凶手。”

 “我也是这么想,但我不会让她这么做。”松本咬了咬

 衣笠正地说:“她若是成功,你们警察的脸可就丢大了。”

 “我提心的是她白白送死。”松本嘴硬地说,万一破不了案,他就得要去当警了。

 衣笠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刺松本,但他忍住把话回肚里;凶手如果真的被西荻家捉到,他们只会将他毁尸灭迹,这五起案子就成了悬案,这不仅是警界的辱,也是正派人士的辱。

 难怪松本要把西荻小姐软,不让西荻老爷知道她是目击证人,因为以西荻老爷的个性,肯定会不择手段要回宝贝孙女。

 衣笠专注地看完卷宗,发现西荻老爷总共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只有这一个孙女。但他却属意孙女做他的接班人;看来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寻常,她一定有某种让西荻老爷欣赏的特质,才能从五个雄壮威武的堂兄弟中颖而出。

 会是什么特质?从相片和卷宗里完全看不出来,这点颇令衣笠的好奇心蠢蠢动,虽然他听到自己的理智警告他不要锳浑水,但是自认高人一等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应付不了一个做过修女的黄手丫头。

 “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衣笠把卷宗扔回凌乱的桌上。

 “雅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松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你要我保护她?”衣笠太了解松本了,不过他更想了解西荻吹樱。

 “没错,我提心她会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松本挑有利自己立场的话说。

 “这是很有可能的。”衣笠伸长手臂,做了个舒展疲累的动作。

 “这是待会儿要召开记者会的新闻稿。”松本拿出一张纸。

 衣笠看过新闻稿,神情不由得严肃起来,“你要用她当钓饵!”

 “凶手并不知道她没看清他的脸。”松本顿时觉得自己很不光明磊落。

 衣笠想了一下,以赞同的语气说:“这招很狠,不过我承认这招很有效。”

 “为了伸张正义,我只好勉为其难。”衣笠点头。

 松本忽然若有所思地说:“她长得很漂亮,希望你能把持住自己。”

 “你放心,我对黑道女接班人没兴趣。”衣笠扬起眉尾,显得十分不屑。

 “忘了提醒你,她像蛇一样狡猾。”松本不放心似的补充。

 衣笠自信地说:“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但原你是如来佛。”松本说溜了嘴般喃喃自语。

 “废话!”衣笠狠狠地白他一眼,然后用力地甩门走出监察官办公室。

 衣笠雅人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着松本的车,火速赶往软西荻吹樱的避难所;途中他打开收音机,听到松本正在举行记者会——

 “松本呼吁国人保持冷静,连续杀人案离破案已近在眉梢,因为警方已掌握到目击者‘S小姐’强而有力的证词,现在正依S小姐对凶手的描述,撒下天罗地网缉凶…”

 田园调布,是东京有名的高级住宅区。

 这里的治安非常良好,因为每户人家都装有保全系统。

 西荻吹樱正在其中一户豪华住宅内,警方不敢怠慢、委屈她,明着派了三名警员保护她,暗中还有数十个便衣刑警,扮成扫马路的清洁工、修理地下缆线的工人和溜狗的左邻右舍,不停地在避难所周围巡逻,力求将整个保护工作做到滴水不漏的境界。

 可别以为西荻吹樱会乖乖地待在屋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里,脑筋不停地连转,手也不停地在纸上挥舞;纸上写了很多逃跑计划,不合适的全数撕掉,留下可行的方案,再仔细研究看看有没有破绽?

 渐渐地,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贼笑,她撕掉最后一张纸,拿着咖啡杯,打算到厨房去倒杯咖啡。

 其实这正是她开始依计而行的第一步,她太了解在客厅里坐的女警——由实警官。她每次见到她走出房间,总是迫不及待地向她示好,一副想跟她建立友情的蠢样子;不过,由实警官长得并不蠢,听岸谷警官说她是警视厅之花。

 岸谷警官是个大嘴巴,不仅藏不住话,更糟的是,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至于另一个警官岗本,则是个有八百度近视的大肥猪。

 她将他们三个人的缺点综合起来,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想出完美的移花接木计。

 果然不出她所料,坐在沙发上、老是以看电视打发时间的由实警官,一看见她走出房间,就立刻把电视关掉,亲切地走向她。

 由实警官实在应该改行去做保姆,总是把她当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连冲咖啡机都不会用似的,抢着为她煮咖啡。

 不过,她的确不会用咖啡机,除了电视之外,所有的电器用品她都不会用;小时候有佣人服侍,到了修道院,因为过着清苦修道的生活,院里没有象征堕落的电器用品,连衣服都要用手洗,只不过她的衣服都是由真美代劳,她则在一旁出嘴。

 “西荻小姐…”由实警官出甜甜的微笑,声音更是甜美。

 “叫我吹樱就行了。”吹樱挑动着嘴角,将两天以来的冰冷表情挥去。

 吹樱边走向客厅边问:“你不是很爱看电视吗,怎么突然不看了?”

 “每天看电视很无聊,不如找点新鲜事做。”由实警官紧跟在她**后面。

 “现在是不是在播什么你不敢让我知道的事?”吹樱拿起电视遥控器。

 “我要看电视。”吹樱按了按遥控器,但电视机却毫无反应。

 “奇怪?电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坏了?”由实警官难掩松口气的表情。

 西荻吹樱讪讪然放下遥控器,其实她心里有数,电视不是坏了,而是屋外那部厢型车搞的鬼,他们借着由实警官前那朵珍珠别针里的窃听器,偷听她们的家话,及时干扰电波,让电视故障,不过这正好符合她的计划。

 “玩牌可以,不过要有赌注才行。”吹樱故作犹豫不决状。

 “不行,警察不能赌博。”由实警官面,她是个奉公守法的好警察。

 “只要不赌钱,应该不算犯法。”吹樱最喜欢引别人知法犯法。

 “那要赌什么?”由实警官被她说动了。

 “衣服。”吹樱一步一步地朝着目的地接近了。

 由实警官羞红了脸,眼神像只受惊的兔子,“这样不好吧?!”

 “好,这样才好玩、才刺。”吹樱不遗余力地怂恿着。

 “万一岸谷或岗本警官走进来,看到了会不好。”由实警官不安地摇头。

 “到房里玩,把门锁起来,就我们两个女人。”吹樱早就想好了对策。

 “好吧,那我先去泡两杯咖啡。”由实警官勉为其难地点头。

 “我去拿扑克牌。”吹樱拿了扑克牌回到房里,刻意把窗户打开。

 两个人玩的桥牌又叫月桥牌,这和四人桥牌不一样,四人桥牌重默契,月桥牌则重记忆,每一种花有十三张牌,对方自己放下什么牌,最后手中会剩什么牌,都必须清楚地记在脑海里,然后叫牌。叫牌者必须达到自己叫的点数,否则就是对方赢。说到记忆,这可是西荻吹樱的长处。

 不过,她适度地放水输给由实警官几局,让自己到只剩卫生衣。但由实警官却只剩下内衣光就算分出胜负。

 两人玩得十分专注,忘了一旁的咖啡已经变冷;眼看游戏即将结束,由实警官一边洗牌一边看着咖啡,眼神微微闪烁。

 吹樱佯装没看见她心虚的举止,“有上帝保佑我。”

 “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由实警官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提醒。

 “没关系,反正已经冷掉了,玩完再喝也不迟。”吹樱身子突然一阵发抖。

 “你是不是在发抖?”由实警官的目光移向窗户,不解窗户为何没关。

 “麻烦你去把窗户关起来。”吹樱怕冷似的以双手环抱住自己。

 趁着由实警官背过身,她迅速地将咖啡杯掉换位置。她不是笨蛋,因为在她来这儿的第一个晚上,当时她想借喝咖啡提神,却莫名其妙地睡,所以早就料到由实警官会再次在咖啡中掺安眠药。

 由实警官回到边,“这把牌,我有信心让你到只剩内衣。”

 “我也有信心让你光光。”吹樱故意喝了口咖啡。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由实警官也跟着喝口咖啡。

 吹樱故意输掉这一局,一脸失望地说:“看来现在我们两个是平分秋了。”

 “投降的人是你。”吹樱拖延般慢慢地洗牌,耐心地等待药效发作的时机。

 最后一局,当然是由实警官输,她整个人赤luoluo地躺在上睡着了。西荻吹樱看了有些不忍,拿被单盖住她下半身,然后穿回她的衣服走到厨房,从由实警官的衣服口袋里取出安眠药的粉末,放进咖啡壶中。

 接着她把由实警官的衣服藏在橱柜里,再跑到门口去找岸谷警官,“由实警官叫你去我房里一下。”

 “有什么事吗?”岸谷警官一听到由实警官召唤,眼睛为之一亮。

 “她不好意思说。”吹樱顾不得男女授不亲,拉着岸谷警官走进屋里。

 “房里怎么黑漆漆的?”岸谷警官推开门探头,手正要往里伸。

 “别开灯,她光衣服,在上等着你。”吹樱及时阻止他。

 岸谷警官一脸心猿意马,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问:“等我干什么?”

 “傻瓜,当然是干那种事。”吹樱暧昧地眨了眨眼。

 “现在是执勤中,不大好吧?!”岸谷警官的喉结蠢蠢动地上下起伏。

 “你放心,我会替你们守门的。”吹樱走到厨房,捧了杯咖啡走回来。

 “不行,我怕你…”岸谷警官脸上有天人战的挣扎表情。

 “外面还有岗本警官在,除非我长翅膀才能飞走。”

 “好吧,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由实警官。”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杯咖啡拿去,今晚可要她好表现。”

 “将来我和由实警官结婚,第一个请你。”岸谷警官一口气喝完咖啡。

 “你快去,宵一刻值千金。”吹樱把咖啡杯接过来,然后将岸谷推进房里。

 很快地,她就听到“砰”的一声,不好意思,安眠药放太多了,岸谷警官这一摔想必不轻;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有两个人因她而得脑震,真是罪过。吹樱飞快地在前划了一个十字,然后回到厨房,穿上由实警官的衣服。

 她和由实警官的身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不过,幸好两人身材一样苗条。原来由实警官的外套袖子翻上十公分,她只要把这十公分的长度放下来,就可以瞒过手长。但由实警官的裙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穿在她身上立刻变成你裙。

 不管这么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一试,套上布鞋,让自己看起来跟爱穿高跟鞋的由实警官差不多高。

 戴上线帽,把屋里的灯全关掉,削弱屋外的能见度,然后大大方方地经过岗本警官面前,“由实警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果然这家伙对女人的注意力远不及对食物,他虽然叫住她,可是并没发现不对劲。

 吹樱低着头,缩着脖子,双手合在脸上,怕冷似的吹着热气;幸好由实警官的声音比较细,模仿起来并不难,只要用假音就行了,“去买卫生棉,你好好看门。”

 岗本警官别过脸看着窗户,想不透地问:“屋里怎么这么黑?”

 岗本警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岸谷警官呢?”

 “他在厕所,我会快去快回。”吹樱没走几步,突然被人从身后环住。

 “你们也未免太容易上当了!”衣笠责怪着岗本,但心思却在软玉温香上。

 “放开我!”吹樱强烈地扭动身体,完全不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谁。

 岗本警官本能地拔出佩,严阵以待,“你是什么人?”

 “我是监察官派来的,衣笠雅人。”衣笠冷声说。

 在这同时,所有的便衣刑警都赶过来了,接到指令的组长立刻命令岗本把收起来,还拼命地向衣笠雅人行九十度的鞠躬礼道歉。

 衣笠雅人心不在焉,居然忘了叫组长免礼,他只注意到身体的本能反应,虽然抱着她的感觉既温暖又柔软,但他还是得松开手,由女警官将形同冰的西荻吹樱押回屋内。

 没人知道她为何会乖乖地任女警摆布?只有她知道,在听到衣笠雅人的名字那一刻,她整个人像得了怪病;心跳狂、呼吸急遽、神经紧绷、热血沸腾、四肢无力、头昏眼花…这种怪病简单地说,是被丘比特中一箭的自然现象。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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