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缘起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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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缘起缘灭
林涵看到的那一团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兴致匆匆跑过來的冷旭尧。
而后火热的心在见到她神气灵活对付女保镖的时刻。迅速降了下來。
同时心里想起的。还有记忆中模糊的一团小身影。在自己脑海中不断的挥拳踢腿。动作不标准。而后重复这个动作。像是粘贴在脑袋里永远也不会跌落的影像机。
在林涵跳进井盖的时刻冷旭尧也提速向草坪跑了过去。心里又气又恨又
惑。气的是她身体不好使出这般拳脚会拉伤经脉。恨的是她竟然欺骗自己。而
惑的是。她伸拳踢腿的动作为什么如此熟悉。
冷旭尧的动作永远跟自己的思维一样迅速。转念间已经大步跨了过去。一米八几的个子矫捷如燕。
只可惜。可惜慢了一步。却又快了一步。
因为慢了一步所以只追到晕倒的保镖处而沒有來得及靠近井盖。而因为快了一步所以眼睁睁的看着接下來的事情在眼前发生。清晰无比。
冷旭尧气息未定之时。井盖中忽然冒出一阵火焰。紧接着砰的一声震天响。整个井盖四分五裂。连同周边的泥土枯草一齐向四周砰
出來。带着火药的味道。
冷旭尧从來沒有像此刻一般。脑袋完全懵住。心脏如被掏空只剩下表面在不停的
动。
的浑身无力空虚。
“不要。”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冷旭尧失态了。抓狂的僵立在原处。对着眼前的一片灰烬发呆。黑色被烧焦的草灰不断的冲击着他英俊的脸庞。
被击倒在地的保镖、以及听到爆炸声后从楼上赶來的各位人员。也都傻了眼。
医院里面竟然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爆炸。简直是天方夜谭。而当耸人听闻的天方夜谭真正发生之时。众人便无比的惊慌。未待冷旭尧发作。各位住院的病人以及家属就已经闹到院长室里讨要一个
代。
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医院。以后还会有谁敢进來住。
而在别人担心自己安全的时刻。冷旭尧固执己见的向爆炸的地方冲了过去。疯狂的掰开被炸得堆在一起的泥土。想要向上天讨要一个结果。
“老板。这里危险。您还是先退回來。”手下劝说着。若是有二次爆炸的话。冷旭尧便危险了。
冷旭尧一声不吭。似乎完全听不到劝阻。十指张开着不断的拨开泥土。一寸一寸的往下挖。只可惜因为爆炸的关系。所有的泥都堆在一起。而中心的温度还沒有降下來。炙热滚烫无比。不过刚伸了进去。手便被烫得通红。
属下和保镖们都看不过去。走到他身边苦口劝说。“老板。还是先回來吧。已经报了警。等警察來再动。”
“滚。”
如狮子般的一声狂吼。冷旭尧的戾气将所有人都吓出了一声冷汗。他用了甩开了拉住自己衣襟的手。任凭着滚烫的热土继续灼烧自己的肌肤。一点一点的继续向下趴着。
林涵。林涵决不能有事。
林涵是他的
子。决不能有事。
周边围着的人群越來越多。议论的声音也越來越大。个别爱看电视的人早已经认出这便是英俊潇洒身家过亿的jfk总裁冷旭尧。顿时各种猜测声不绝于耳。护士装的领队女保镖示意了一番。几个看似普通的人冲到人群中间开始压制他们的说话声。
冷旭尧如聋了一般。耳边贯穿着爆炸的嗡嗡声。对着泥土脑海中的景象全部是林涵。林涵的笑。林涵的哭。林涵的动情。林涵的无情…喜怒哀乐。两人或欢喜或脾气的场景挨个的在眼前闪过。
等从回忆中惊觉的时刻。发现手面上有了一些
润。眼眶早已经红了。
她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前一分钟还生龙活虎的将自己高薪聘请來保镖打倒的女人。下一分钟竟然就消失了。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不。”
狠狠的一拳捶在
实的泥土上。冷旭尧垂着头失去了动力。
警车哄天响透医院的时刻。颓废的冷旭尧被忽然胆大的保镖强硬拖离了爆炸中心处。穿着西装的帅气男人就这样瘫坐在草地旁。
防爆警察迅速带着装备到爆炸点附近探测了一番。确定无误后伸出大拇指向其他人示意后。一堆警察才终于围了过去。带着金属探测器以及铁锹。剩下的女警向当事人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能不能详细说明。爆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这位笑容甜美的女警官拿出记录本和笔。同时打开录音笔以备。
冷旭尧紧闭着眼睛。沒有做声。
女警继续将原话重复了一遍。冷旭尧依旧沒有做声。
对于不配合的人。她似乎有些焦急。“这位先生。如果您不将看到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很难对发生的事情做出准确的判断。而沒有准确的判断就不可能顺利的解决问題…”
“闭嘴。”冷旭尧淡淡了说了句。依旧沒有睁开眼。
“啊。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沒听清。”以为他说的案情。女警匆忙拿起笔侧过耳朵准备
清楚。
“我说闭嘴。”冷旭尧火气大盛。直接对着她吼道。
“你…”警察竟然被人吼。这位女警被惹
。
千钧一发之际。女保镖头目过來好意拉了开。在一边悄悄对警察说明了冷旭尧与林涵的情况。而自己当时正巧透过窗户看向楼下的林涵。所以情形也摸清了大概。便完完整整的描述了一遍。当然。声音很低。沒有让冷旭尧听到。免得他再一次崩溃。
另一边的冷旭尧。闭着眼睛的上下眼皮依旧无法自制。猛烈的跳动着。而通红的拳头也握紧的时刻作响。浑身上下都迸发出一种绝望的气息。
林涵…
闭上眼睛。全部都是林涵的身影。他宁可在黑暗中只看到林涵。看到她无视自己的神情。也不愿睁开眼睛看到一堆灰烬。
“滴滴滴”
移动到某一个位置的时刻。金属探测器忽然传來声音。冷旭尧火速跳了起來在几秒钟之内跑了过去。心里闪过一丝希冀。或许…林涵还活着。
“报告长官。下面有金属的痕迹。要不要进行挖掘。”
“好。立刻执行。”
说着几位警官便拿起了铁锹准备往下铲。
“住手。”冷旭尧猛的冲上前來。拦下他们的工具。像是面对仇敌一般。猩红的眼光怒目而视。那一股沒來由的敌意让在场的人不
都微缩了一分。
“那个。下面有金属的痕迹。我们要把它挖掘出來。否则无法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年长的警察好心的解释到。
“不准用铁锹。万一她还活着。会被你们
坏。”冷旭尧在风中大声呼唤着。如一棵孤零零的苍劲老松。竭力地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他永远。永远都不会相信林涵不在的消息。
“可是。这么高的温度。爆炸的程度这么
烈。怎么可能还有活的人。”一位年轻的警官嘟囔了一句。而后同时被冷旭尧杀人似的眼神以及上司的命令喝止。却依旧不服。“再说。如果不用铁锹。还能怎么挖泥。”
冷旭尧早已经捋起袖子。将破了大块皮的手继续伸进了泥土里。狠狠的。用力的挖着。一把又一把的抓下去。心里却在祈祷着能听到林涵哪怕是虚弱的呼吸声。
“这…”一旁的警官都傻眼了。呆立在一旁。
“要是你们不肯。等我挖到她你们再过來。谁也别妄想用铁锹。”冷旭尧冰冷着声音告诫所有人。只要他在场。任何人都妄想动林涵一
汗
。
静默了半刻。空气中只有风声以及冷旭尧手指
进泥土里的细微声音。
警察们最终被他的倔强折服。一个一个或快或慢的也捋起袖子。默默的蹲下來陪着他一起挖。心细的。将金属探测器察觉到的位置用标记物标记了出來。所有人都以它为圆心紧张的挖着。
不过是一对耳环。
对于冷旭尧來说却是晴天霹雳。那是自己送给林涵的耳环。里面装了全球只有几个的卫星定位器。林涵是绝对不会丢弃的。
除非…她不在这个世界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人呢。为什么耳环在人却不在”冷旭尧彻底疯狂了。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继续要将泥土挖穿。手背已经被摩擦出鲜血。他却丝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不可能。林涵不可能这样就凭空消失了。他不信。他不信。
“以预测的爆炸程度。除了特定的金属。其他的东西是不会保留下來的。”经验丰富的防爆队员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冷旭尧说。
话说的委婉。其实意思就是。林涵早已经化为灰飞烟灭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冷旭尧却如发疯了一般。眨眼的功夫穿到防暴队员前方。拎住他的衣领恐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次试试。她沒事。她一定不会有事。我冷旭尧的老婆。怎么可能会出事。”
队员被他勒的几乎
不过气。几个人合力才将发狂的冷旭尧拉开。
“同志。节哀顺变。”似乎是头的年老警官和善拍了拍他肩膀。“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回不去了。不过无论存在与否。其实始终在你心里。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
语重心长的话语。却是一语道破天机。冷旭尧猛的一下僵硬住。脸色忽然间就颓了下來。眼眶再一次红肿。却沒有再固执己见。
林涵。他的林涵。真的不在了。
曾经的相爱到老相敬如宾。曾经的恩怨情仇你來我往。曾经的甜蜜难舍喜怒哀乐。属于两个人的一切。都随着她的离开。画上了句号。再也。延续不了了。即便是他有心。他有力。他想要一切办法來让两人和好。却再也回不去了。
神情转黑。
冷旭尧忽然恨起了林涵。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狠狠吃下肚子里。
她竟然。宁愿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跟自己在一起。
“林涵。你好狠的心。”
对他冷旭尧狠。狠的无以复加。竟然可以用背叛、用生命的方式來报复自己。
对她自己却更狠。宁愿失去生命。也不要这样跟自己一起过活。
究竟要怎样。她才能安心。
自己甚至已经打算接受她和她曾经失去的孩子。打算抹去脑海里所有有关她出轨的记忆。打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两人重新在一起。只要她依旧爱着他冷旭尧。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即便是不忠的过去。
可是…她竟然以这种方式來表达自己的不屑。來打击他无畏的付出。
“林涵。我恨你。”
将手里的一拳尘土狠狠的甩落地面。冷旭尧头也不回的离开。
比起狠心。他不比她差。
说好的狠心。计划好的决绝。
可惜在夜幕降临的时刻。冷旭尧失眠了。想到她。立刻。便投降了。
“冷旭尧。我恨你。”
“冷旭尧。算你狠。”
“冷旭尧。你怎么这么聪明。”
“冷旭尧。为什么我不再继续是jfk的总裁助理。”
“尧。我会一直爱你。”
“我会一直坚守我们的爱情。一直到变成老太婆。而你呢。就是个帅气的糟老头哈哈。”
…
林涵清脆的嗓音一直不断在耳边响起。在卧室里响起。在所有他走到的地方响起。
走进厨房。见到的是她专心煮咖啡的场景。走进浴室。是她**这看到自己惊慌害羞的场景。走进阳台。是她勤劳的将两人衣物晾晒的场景。走进客厅。是她对着电脑傻傻发笑的场景。走进卧室。是。两人相互依偎着的
欣笑语的场景。
这里的空气。统统都是林涵呼出过的气息。
冷旭尧贪婪的大口呼吸的空气。希望能留住她的一抹味道。疯狂的翻出她穿过的所有衣物。堆在自己身旁紧紧的抱着。环绕着自己。只为了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这是一种奇妙的苦涩感觉。闭上眼睛。她便一直在眼前。睁开眼睛。她穿过的衣物她得气息就一直在眼前。所以。他可不可以这样骗自己。其实林涵。还是在自己身边的。
多么可
又多么可悲的想法。
借酒消愁。借酒入梦。灌了两瓶烈酒的冷旭尧。终于在林涵气息的陪伴下。昏昏
睡。
梦中出现的。依旧是林涵。
不过比自己认识的林涵要更小些。而猛中的自己。也更稚
一些。至少脸庞看起來如此。而且还带着天生的婴儿肥包子脸。
林涵依旧在重复着那几个别扭的拳打脚踢动作。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吃力的紧。而坐在地板上的自己则
脸镇定的盯着她得动作。一眨不眨。
小林涵偶尔停顿的时刻。自己会严肃着脸督促着。动作错得过于离谱之时。也会立刻上前纠正。场景最清晰的一刻。是林涵拳头怎么也伸不直。自己左看右看。方才发现是她胳膊想要偷懒所以才会这样。于是板起脸告诫她不要偷懒。胳膊要用力绷直。
无奈林涵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不行。试了数次竟然依旧不可以。对她彻底无语的小冷旭尧。好气的叹了一口气。索
将手中的书一扔。直接上前亲手给她纠正起來。
小林涵只不过一个害羞向两边躲去。小冷旭尧的魔爪瞬间便抓错了位置。
触及到了她正在发育的
脯上。软绵绵的不是很大却很
。冷旭尧甚至好奇的捏了几下。只觉得稀奇无比。瞬间失去了正常的理性思维。
待反应过來的时刻。早已经涨红脸的林涵迅速一个打手。而后飞速转身羞愤的跑开了。
留下一脸悔不当初的冷旭尧呆在远处。对着一本砖头厚重的书出神。脑袋里却全部是她羞红了脸的表情。指尖还停留着她身体软绵绵的触感。
这是什么时候的场景。怎么会这么熟悉。如数家珍一般竟然将每一个细节甚至书上的图画都清楚的记忆起來。
睡梦中的冷旭尧蹙紧眉头。抱着一团衣服翻了个身。场景切换到几
之后。
小冷旭尧退在墙后。依旧是抱着那本砖头重的书。静静等着应该经过的小林涵的出现。想着是否应该跟她道歉。而如果道歉。又应该说些什么。
林涵耸拉着脑袋被一帮女生从后面狠狠推着。失去重心就要倒在地面上的时刻。发呆的冷旭尧总算是回过神來。丢了书本立刻将她适时的拉了起來。惯性的作用让惊慌的林涵直接正面倒进冷旭尧怀中。
这一次。
部直接触及到冷旭尧的正前方。
更加切身的体会。让两人更加无所适从。还是一帮女生嫉妒的窃窃私语拉开两人的沉浸。林涵被她们的欺凌吓的捡起打扫用具便要逃走。
深
了一口气。年幼的冷旭尧下定了平生以來的第二个决定。果断的将她得手拉起。将林涵整个人第二次却是故意揽在怀中。而后高傲的对着一旁失措的女生宣布。
“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人。谁要是再敢欺负林涵。莫怪我不择手段。”
一声豪言壮语。一句众志成城。将所有
怀嫉妒心的女孩们彻底击垮。冷旭尧的手段谁都见过。沒有人再敢这样欺负林涵。都默不作声的散去。
剩下的便只有当事的男女主角。
气氛有些微妙。
方才还信誓旦旦一副王者气势的冷旭尧。忽然间羞涩了起來。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本准备跟她道歉來着。却被刚才的一出闹剧打断。鼓起勇气的信心瞬间消失了。
“你一辈子都会照顾我对不对。”
倒是林涵这位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期待着他说些什么。
冷旭尧慎重的点头。既然已经做出承诺。自己便一定会遵守。更何况。这个如精灵一般的女孩。就是自己要守护的人。
林涵瞬间眼睛便弯成了一条线。十分激动。那是因为自己终于又找到了人生的倚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的缘故。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因为小男孩的一个点头。将所有信任都附加在他身上。
林涵拉住冷旭尧的略大的手。逐渐靠近自己。在冷旭尧不知为何的情况最终停留在自己的
前。而后在他紧张而想要退缩的神色中。用力的
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微微凸起的
上。脸色如彩霞。明显的紧张却依旧稳住声音。“既然你要一辈子都照顾我。那么。林涵的整个人都是尧哥哥你的。”
清脆的声音随着空气鼓动到冷旭尧耳中。他只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了。比电视上黄莺的叫声还要鸣翠。比大提琴的声音还要悠扬。比小提琴的演奏还要
快。
时间。在这一秒两人懵懂的对视中定格。
原本
快的乐曲却在瞬间被的低沉。缓慢。凄凉。
画面切换到一个冬天。
一辆高档的汽车停在孤儿院门口。踏着光亮皮鞋却
脸颓废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去。在院长室里与院长争辩着什么。
烈的几乎将屋顶震塌。最终院长在他的胁迫下屈服。男子面带
狠和报复的微笑出了门。來到冷旭尧的办公室。
“爸爸。你怎么來了。”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冷旭尧波澜不惊的脸上展现出笑容。
“接你回去。”男子却沒有什么好脸色。像是捡起一件遗弃的物品一般拉着他便往外走。
“可是…等等。”年幼的孩子毕竟沒有大人得力气大。冷旭尧被他轻易的提起。如同拎着小
一般出了孤儿院的门。
此刻的林涵还在自己的卧室里准备着给冷旭尧的生日礼物。
万般无奈之下。冷旭尧使出自己的杀手锏。那一套特地为瘦弱的林涵准备的功夫。來对付自己的父亲。才终于获得了一点时间。即刻跑到林涵的卧室。
“小涵。我要走了。”
林涵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沒有反应过來。
门外清醒过來的冷旭尧父亲已经拍着大腿开始破口大骂。似乎在大吼着不孝子。引得众多的孤儿们围观。窃窃私语。
冷旭尧将贴心的勋章递交给她手心。用力合上。发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來接你。”
林涵呆住。仍然不能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前一秒钟自己还在想着怎么给他一个生日的惊喜。后一秒他就忽然冲进來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尧哥哥…”
话还沒有讲完。门已经被人大力的踹开。紧接着冷旭尧被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提了出去。林涵还听到“混账”之类的话在耳边不停的重复着。
直到冷旭尧上了车。已经缓慢开启。林涵才终于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攥紧了勋章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跑出院门。追着那一辆已经启动加速向前的车。
“尧哥哥。尧哥哥…”
小林涵穿着拖鞋。焦急的呐喊着。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追。可是人与车的距离却越來越远。双腿几乎要瘫软掉。
冷旭尧趁机摇开车窗。对着她逐渐变小的身影大叫。“等着我。我一定会回來找你。”
从驾驶座上挥舞过來的皮鞭与冷旭尧的声音一起落下。
在他稚
的肩膀上。从未有过的钻心之痛。而下手的來源。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小兔崽子。竟敢为一个女人來抵抗你老子。你给我等着。”说着飞速的将车驶离。
透过后视镜。冷旭尧的心里一酸。
奋力奔跑的林涵。在水泥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无辜的哭泣着。
小林涵的痛苦
泣声。父亲打來的皮鞭声。以及自己飞速不安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愈想愈大。越來越真切…
冷旭尧嗖的从睡梦中惊醒。睡衣已经被盗汗沾
了大半。而睁眼所触及的衣物再一次勾起悲伤。糊里糊涂再一次灌下一瓶酒又继续倒在
上进入梦乡。
这一次的场景是在华丽的大都市。台北。
自己偷偷从父亲的住所溜出來。想要找母亲。很久不见但是父亲一提起就生气的母亲。
好不容易查到母亲的住址。冷旭尧趁着家里沒人的时刻偷偷溜了出來。跑了无数条小巷子大街道。终于來到那一所华丽的公寓前。
亲眼看到母亲与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相拥而笑走出自己陌生大门的情景。是十分难忘的。纵使还年幼。那一刻的冷旭尧却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只不过凭借着一丝执着。傻乎乎的硬是冲上了前句。叫出了一句自己埋在心底已久的。“妈妈”
母亲显然未料得他会突然出现。瞬间惊慌了脸色。沒有回应自己。倒是立刻像身边的男人解释了一番。并且得到允许以后。方才拉着他坐着一辆陌生的高级车离开。
“小尧。你怎么过來了。不是跟父亲在一起么。”母亲直接让司机下了车。自己坐在驾驶座前熟练的发动起來。而其中一只手。从包中
出一
香烟点着火
了起來。车窗沒有开的缘故。冷旭尧很清楚的问道了那一股烟草的味道。
“他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想妈妈。所以就來找了。”冷旭尧带着一丝希望。可怜的盯着前座的母亲。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类似安慰或者拥抱之类的东西。
可惜。可惜一前一后。他母亲完全沒有看到。亦或者。看到也不会改变。代替安慰的。是一阵不耐烦的叹息。“小尧。从今以后。我就不是你妈妈了。以后跟着爸爸一起过。”
冷旭尧沒有吱声。她又和声和气说了几遍。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冷旭尧依旧固执的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最后她生气。怒气冲冲的使劲按下按钮。拨通冷旭尧父亲的电话。开始大吼。“你怎么搞的。小孩子看不好竟然让他來找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一刀两断咱们什么关系都沒有了。你别给我打歪心思。我告诉你。今天是例外。要是下一次再让我遇见他。我会一脚踢开看也不看一眼。”
冷旭尧心底一凉。冰冻的感觉从脚底心一直到头顶。
而父亲也在另一头怒气冲冲的回决着。两人恨不得对方都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一般。完全沒有顾忌到他们的孩子正坐在车座的后面。
“杂种。我呸。还真是杂种。他爹就是个既沒修养也沒脑袋的杂种。他能好到哪里去”冷旭尧母亲
出洁白牙齿。不屑的吐出这么一句在她看來无关痛
之话时。车辆正驶向一个红绿灯。
冷旭尧眼睁睁看着绿灯忽然转变成红灯。而拐弯处一辆大卡车正加速启动。却被他们那一声声杂种凉透了心。僵立在远处无动于衷。
卡车与汽车发出
烈的火花四
的碰撞之时。年幼的冷旭尧甚至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现在重新想起來。其实应该算是解
。
从痛苦中摆
出來的轻松感觉。
身体从空中飘起。眼前被红色充
的瞬间。冷旭尧微笑了。
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林涵害羞的脸。看到了两人在一盏灯下一起读书的场景。看到了她追着轿车狠狠跌倒的画面。
“林涵。即便是下辈子。我也会去找你的。”冷旭尧心里发誓。
紧接着一个重物猛的敲击脑袋。他沉沉的昏睡过去。
之后的梦便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一堆白色衣服的护士医生在眼前不断的飘过。一
各种大小的针头轮番
进自己肌肤。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讨论声间歇闪入脑海。
而后。醒來的瞬间。只见到一脸疲惫的中年男子在
边睡着了。
“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里。”脑袋里一片空白。年幼的男孩对上的是一双震惊的眼睛。而门口伫立着一位身穿粉
连衣裙的小女孩。面色同样的惊慌。
“怎么了。我是你爸爸。那边的是你妹妹。你究竟发什么神经。”
脸横
却是一身颓废的男子不可置信的质问着自己。而小男孩却疑惑的看向了门口。
“哥哥。我是咏诗啊。你怎么认不出我了呢。”门口的小女孩嘴
一撇。似乎就要哭出來。被中年男子狠狠一瞪以后。又委屈的收了回去。憋住声音乖乖的窝在墙角。眼睛却可怜兮兮的盯着
上的男孩。
“哈哈。也好。”中年男人却忽然间大笑到。“你想知道自己是谁。沒关系。我会一字一句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包括谁是你的仇人。你要怎么报仇。”
小男孩
惑。
“记住。你生來的使命。就是报仇。”男子横
的脸上闪现出凶狠的神色。不知怎么的。男孩竟然会联想到皮鞭。
…
第二天醒來的时刻。冷旭尧眼角的
润还沒有干去。
抱着一堆衣服的胳膊用力抓紧。怎么也不肯松开。
他忽然间意识到。昨夜的种种。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活生生的事实。梦境里的小男孩便是年幼时的自己。而小女孩便是林涵。
难怪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总是对着自己出神。无意中总是顺口叫出尧哥哥这个称呼。难怪自己对于十岁之前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不见。
原來。是自己失忆了。
因为失忆。所以忘记了那一刻打开自己心锁的小女孩。忘记了让自己砰然心动的女子。忘记了自己给出承诺又毁约的女子;却在失忆之后再一次爱上她。又再一次伤害她。
命运的轮回。是否就此打住。因为那一个女子。再也不会回來了。
冷旭尧眼神黯淡下去。窝在
上对着一堆衣物发呆。如今。自己总算是体会到当初小林涵奔跑着跌倒在地的心情了。被心爱的人抛弃。无论是故意或是无意。都是一样的心伤卑微。一样的不安焦虑。一样的希望。而又绝望。
林涵。林涵。如果自己能早些回忆起年幼时的事情。一切是不是就会改变。
若是如此。自己就不会在做杀手的时刻会因为一时的怒气而玷污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若是如此。即便自己再难熬在艰难。也会
脸期待的回到孤儿院接她出來。若是如此。自己就不会在医院包围上疏忽。让她有了可趁之机逃跑。继而丢掉了性命。
他宁愿。舍去所有的若是。只期盼能求得林涵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笑着。或者是哭着。对自己说任何话。
“林涵…”冷旭尧低下头。声音嘶哑的听不清。“对不起。”
只差那么一步。我们就真的可以白头偕老。
如果不是隔壁那只猫咪频繁的叫声混杂着小孩般的哭声。冷旭尧几乎就想随着她一起远去。可是那只猫是她之前最宠爱的东西。而另一样。又肯定是她最牵挂的东西。他不能。继续不负责任下去。
冷旭尧默默的起身。去厨房收拾一番。
间却依旧系着一条她最常穿的裙子。煮开水泡
粉。一切就绪后又试了试温度。方才勉强睁大红肿的眼睛推开隔壁卧室的房门。
再次推门出來的时刻更加疲倦。将东西放在茶几上便瘫倒在沙发。睁开眼对上的是直径一米的水晶吊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争相斗
着。忽闪忽闪的表情像是林涵的眼睛。灯。是林涵亲手设计而自己命人定做的。沙发。是两个人在家居超市逛了整半天方才选中的。而窗帘。是林涵最喜欢的颜色。
即便是方才喂给它的
粉。也是林涵之前提到过的牌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林涵的影子。随意的回过头。都能亲耳听到林涵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看到林涵曾经做过的每一个动作。即便是细微如挑起碎发的表情。此刻的冷旭尧也能完完全全的表演出來。
脑袋就像是一个刻录机器。早已经将她得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深深刻在心底。永远都不会被磨平。
而沒有了林涵的日子。积聚了如此之大内存的刻录机便开始细细
转。一遍又一遍的将记忆中的影像。反复轮回的播放。
一切是如此的真实。仿佛自己一个口哨便能引起她羞涩腼腆的笑容。又仿佛自己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能看到她受伤的瞳孔一般。只可惜。伸出手去。触及到的。只有冷淡淡的空气。而已。
林涵是冷旭尧生命里最珍贵的宝物。是如同最重要的肋骨一般的存在。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不可分割的那一部分。
如同水之于鱼儿、天空之于大雁、氧气之于动物般的存在。不可或缺。必不可少。
失去了林涵的冷旭尧。要如何才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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